娘娘每天都在盼着失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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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太傅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户部尚书李明海是太师的门生,平素与太师府走在最近,他一死,朝中局势会如何转变?”洛长安盯着他,目色微沉,翻涌着凌厉寒光,“如实回答!”
有没有撒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二十三章 泼你一身落墨
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
丁太傅眉心紧皱,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洛长安。
户部尚书昨夜被杀,洛长安奉命追查真凶,整个京陵城都知道了,可这小子不去刑部不去府衙,竟跑到这儿找他问话,这办案方式委实出人意料。
“问你话呢!”洛长安兀的将镇纸丢在桌上。
一声震响,惊得丁太傅身子一颤,差点没从凳子上滑下来。
“太傅大人,您没事吧?”吾谷赶紧去倒了杯水。
丁太傅紧了紧手中的杯盏,“朝中局势,我委实不知道。”
“算了,我还是去太傅府吧!”洛长安双腿落地,站起来就走。
丁太傅骇然,慌忙拦住她去路,“别别别……”
“不去啊?”洛长安皱了皱眉头,笑嘻嘻的问,“真不让我去?”
丁太傅敢让她去吗?
洛家小公子是出了名的顽劣,整个京陵城,谁不晓得这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若是黏上了你,那是甩都甩不掉,不整得你家宅不宁、鸡飞狗跳,绝不会罢休。
这样一位爷,谁敢招惹?
“吾谷,研墨!”洛长安重新坐回去。
吾谷一愣,“公子,您要记下来?”
“又不是我用的。”洛长安轻呵,“太傅大人,说说吧!”
丁太傅重新落座,拂袖拭去额角的冷汗,面色惨白。
房门紧闭,伏在外头委实听不太清楚内里的动静,刘满天可劲的扒拉着门缝,恨不能削尖脑袋钻进去。
洛长安到底想干什么?这都进去半个时辰了。
忽然间,房门骤开,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一盆墨汁。
刘满天惊惧厉喝,“洛长安!”
“哟,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原来是刘公子,失敬失敬,浇了您一身落墨!”洛长安端着杯盏,“不着急,我给你洗洗!”
快速往嘴里含一口水,紧接着便是……
噗!
院子里的所有人,皆笑得人仰马翻。
刘满天怒不可遏,“洛长安,我杀了你!”
“住手!”宋墨急奔而来,“刘满天,你想干什么?”
刘满天的拳头,停在洛长安的面前,顶着满脸的墨色,对上宋墨怒火中烧的目光。
“还不退下?”宋墨低喝,唇角紧抿。
底下人赶紧拽了刘满天一把,“公子,快去洗洗吧!”
这个样子,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家。
待刘满天恨恨的离去,洛长安将手中杯盏递给吾谷,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敢偷听,小爷帮你长长记性!
宋墨当即笑出声来,“亏你想得出来,泼他一身墨,怕是不好洗!”
“读那么多书,连非礼勿听都不懂,我这是替太傅大人,教训教训他!”洛长安走出房门,“你的酒醒了?”
宋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若是我早知道,会出那样的事,定然不敢喝多,一定会陪着你。险些让你背了罪名,是我的不是!”
“你又不知道户部尚书会死在那里,怎么能怪你呢!”洛长安拍着他的肩膀,“好兄弟之间,无需这般见外,不过,你若是真想帮我,陪我去一趟尚书府。”
宋墨颔首,“行!”
“太傅,谢了!”洛长安头也不回的离开。
有那么一瞬,丁太傅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怎么瞧着瞧着,便觉得眼前的洛长安,跟以前那位讨人嫌的小公子,不太一样?
尤其是提及朝堂局势,和北凉形势,她竟听得那样津津有味……
尚书府,满目缟素,风吹着门前的“奠”字灯笼肆意摇晃。
洛长安往宋墨身后躲了躲,“你走前头。”
“这是作甚?你是奉旨查案。”宋墨不解。
洛长安扯出一抹苦笑,“户部尚书脸上,还留着我的拳印呢!”
宋墨哑然失笑。
第二十四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宋墨走在前,洛长安跟在后。
户部尚书李明海的棺椁就摆在灵堂,仵作早已验过尸,但因为尚书身份特殊,未查明真相之前虽不能下葬,但也不该安置在义庄,便送回了尚书府。
尚书夫人悲伤过度,已然卧床不起,为宋墨和洛长安领路的,是尚书府的管家,“这就是我家大人的卧房。”
推门而入,洛长安一眼便瞧中了紫檀木的屏风,“小叶紫檀,苏绣,哎呦呦,还是金丝银线镶边的?!乖乖,价值连城呢!”
一个户部尚书家中,竟有这般好东西,傻子也知道是怎么来的。
“长安,你是来找线索的。”宋墨眉心微蹙。
之前也没见着她这般贪财,瞧这眼神,恨不能把整个人都挂在屏风上,莫不是皇兄给惩得狠了,导致心性大变?
洛长安不甘的回过神,摸了摸屏风的边角,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房间里并无太多线索,除了屋子里那些华贵的装饰,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可疑。
“带我们去书房看看!”洛长安道。
管家看了宋墨一眼。
“去书房!”宋墨开口。
管家行礼,领路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洛长安便停在了古董架子前,怎么都不肯再挪脚步,这满目琳琅的好物件,每一件都贵重无比,价值千金,价值万金。
“鱼肠剑?”洛长安刚要伸手。
温暖的掌心,兀的贴在了她的手背上,生生摁住她,“洛长安,你是来查案子的,若是不能查出凶手,皇上会扒了你的皮做灯笼。”
洛长安讪讪的收了手,极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
“你先下去,有事会叫你!”宋墨吩咐。
管家行礼,转身离开,只是没走开两步,又回头瞧了一眼,可惜……宋墨已经快速合上了书房大门。
“你觉得户部尚书是因为什么死的?”洛长安翻找着书桌。
宋墨摇头,“不知!”
“去风月楼,有两种情况。”洛长安拿起一本书册,信手翻着,“一种是寻,欢作乐,另一种是密谈。”
宋墨皱眉,“人来人往的,怎么密谈?”
“这你就不懂了,人越多越热闹,越不容易让人怀疑。”洛长安指尖一顿,书册里夹着一朵风干的梅花,她低头凑上去嗅了嗅,“淡淡的,挺好闻。”
宋墨瞧了一眼,当即笑道,“你喜欢梅花?”
“闻一闻就算喜欢,那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去!”洛长安合上书册,瞧着搁在案头的墨笔,便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随手递给了宋墨,“我帮你研墨,你写两个字。”
宋墨不解,狐疑的望着她,“在这儿?”
“这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你还跟死人客气?”洛长安轻嗤,捋起袖子便捏了墨条开始研墨。
宋墨紧了紧手中的笔杆子,缓步行至桌案前,捋起袖管摆好写字的姿势,“你要写什么?”
“写我的名字罢了!”洛长安说。
虽然不知道洛长安要做什么,宋墨还是照做了,笔尖蘸墨,龙飞凤舞的写下了“洛长安”三个字,“还要写什么?”
“这就够了!”洛长安将墨条搁下,瞧一眼白纸上自己的名字,“写得真好看,我怕是练一辈子都比不上。”
宋墨笑着将笔搁在青瓷白底的笔洗中,慢悠悠的将纸张卷起,“每次教你,你都不肯学!”
“我若是学会了,还怎么向你讨墨宝,你岂非少一桩趣事?”洛长安瞧着墨汁在水中一点点的晕开,将笔洗里的水,彻底染成墨色。
眉心微凝,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二十五章 他要杀我
“你在看什么?”宋墨不解,她这古古怪怪的样子,弄得他有些心慌,“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有了什么线索?”
洛长安努努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宋墨打量着桌案,指了指黑乎乎的笔洗,“你是说这个?”
“这个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洛长安在书架上乱翻一通,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瞅瞅那个,乍一眼瞧着,全然不像是在找线索。
宋墨双手环胸,“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脸上写着一个字?”
“什么字?”洛长安问。
“贪!”
听得这话,洛长安轻嗤,“贪杯的贪?”
“贪财的贪财!”宋墨扭头,“走吧!”
的确,这书房内什么线索都没有,留在这里也只是让洛长安眼红罢了。
“你说你丞相府,什么好东西没有,跑这儿眼红什么?”宋墨极是不解,“难道你爹最近断了你的口粮,亏待你了?”
洛长安白了他一眼,“傻子才嫌钱多,你要是视钱财如粪土,来来来,往我身上砸,我最喜欢这人间粪土!”
出了书房,绕过回廊,便到了后花园,沿着林荫小道走,景色委实不赖。
只是……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宋墨皱眉。
洛长安双手环胸,瞧着水桥上拉扯的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金镶玉缀东珠,上等的琉璃宝簪,金玉楼的好东西,比我爹送给后院那女人的,还要精致贵重!”
“你在说什么?”宋墨问。
洛长安指了指,“那女人头上的发簪!还有那耳铛,嵌着红石,少说也得百两银子!旁的不说,就这两样东西,便够寻常百姓八辈子不愁吃穿。”
宋墨愣怔,这都能认出来?
“王爷!”管家急急忙忙的跑来,“王爷,洛大人!”
洛长安睨了管家一眼,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那两位是……”
“是梅姨娘和……和公子!”管家眼神闪烁了一下,“两位,是要走了吗?”
洛长安笑了笑,“巴不得我们走?”
“洛大人,眼下府中在办丧事,委实不便招待两位!”管家躬身,极尽恭敬。
哪知,这话刚说完,便听得哗然声响。
“落水了!”宋墨疾呼。
果不其然,方才还在争执的两个人,这会都在水里扑腾。
“来人,来人!”管家瞬时急了,当即招呼着底下人,赶紧把人从水里捞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拿竹竿的拿竹竿,跳水的跳水,好一番折腾,总算把两个人湿漉漉的从水里拖出来,那位李公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位梅姨娘便没这般幸运了。
大概是掉下去的时候,剐蹭到了桥墩或者桥栏杆,额头上一道血痕,鲜血一个劲的往外涌,瞬时染红了半张脸。
血色蜿蜒,瞧着很是触目。
“梅姨娘?梅姨娘?”管家连喊两声,梅姨娘都没反应。
娇颜惨白,双眸紧闭,瞧着好似……
“闪开!”洛长安当即捋起袖子,快速朝着梅姨娘的腹部摁去。
管家急了,“洛大人,不……”
“没看到长安在救人?”宋墨一把拽开管家,“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什么?”
只听得“哇”的一声,梅姨娘呕出两口水,总算睁开了眼,呼吸急促的望着眼前众人,神情恍惚至极,隔了好半晌,她的嗓子里才匍出一句话来,“救、救命,他……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所有人的视线,瞬时落在李家公子身上。
梅姨娘落水,众人有目共睹。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没有推她!”
第二十六章 眼睛太毒
“先去换身衣裳。”洛长安起身,缓步退回到宋墨身边,“一会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管家使了个眼色,底下人赶紧搀起了梅姨娘和李公子。
“洛大人,王爷,此乃家务事,怕是不方便与两位细说,两位若是没别的事儿……”
还不待管家说完,洛长安嫌恶的皱眉,“你当我们是苍蝇呢?一个劲的赶?瞎了你的狗眼,也撒泡尿照照,看看自个是什么身份!这是临王殿下,我乃皇上亲封的御前行走,怎么着……要我带你去皇上跟前辨个理吗?”
“老奴该死!”管家扑通跪地。
洛长安发起脾气来,连她家丞相老爹都得扶额,还能让这帮狗奴才欺负了去?
“送两位去换衣裳,待会去花厅。”洛长安拂袖转身,“谁敢不来,后果自负!”
柳姨娘和李公子各自被搀下去,底下人悄声问,“管家,这怎么办?洛小公子可不是好惹的,何况还有个临王殿下护着!”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马上去找夫人,就说……家丑不可外扬!”管家黑着脸。
被洛长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了一顿,他这尚书府的管家,委实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若任由洛长安在尚书府内颐指气使,那还了得?
花厅内。
洛长安呷一口清茶,“上好的雨前龙井,不错不错!”
“人家的家务事,你作甚掺合进来?”宋墨不解,“何况,管家说的没错,尚书府正在办丧事,你这一闹腾,等于把尚书府的家丑往外杨,到时候外头流言蜚语折腾起来,怕是不好收场。”
尚书刚死,儿子和爹的妾室打架落水,不得让外人笑掉大牙?
“那个女子,是自己跳下去的!”洛长安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杯盏。
宋墨愣怔,“你又是从哪儿瞧出来的?”
“磕着额头,说明跟水桥有所碰触,那么你落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洛长安问。
宋墨细细的想了想,“抓住点什么!”
“指甲修剪得极好,极好的凤仙花汁染就,没磕着没碰着,连一丝花都没有,何况……在梅姨娘落水之前,你方才听到呼救声了吗?”洛长安问。
宋墨紧了紧手中杯盏,未有言语。
“反正我没听见!”洛长安徐徐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开口,“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