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三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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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炎动容,他把自己最珍贵的玉佩解下,送给了她:“我一定会回来娶你,今生非你不娶,你一定要等我。”
白炎离开的时候,曾对朱老爷子说:“等我功成名就,我就回来迎娶朱砂,给我两年时间,我只需要两年,我一定会让朱砂风风光光嫁给我。”
朱员外也是大善人,加之对朱砂的溺爱,就许了他两年之约:“两年内,砂儿不会出阁,两年后你还不回,砂儿到时候就非要出嫁了。”
毕竟,18岁,很多同龄的女孩都已经是人母。
白炎和白成和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放佛人间蒸发,石沉大海,只留下朱砂对他无尽的思念。
白炎离开的那一年,朱砂16岁。
过了半年,白炎托人捎来书信,信中说他到了边陲,抵御外敌,受到重用,要朱砂不必担忧,他一定会在期限之前,回来娶她。
朱砂看到了希望,思念却与日剧增。
白炎走后,她的生活日趋平淡,以前因为有他作伴,生活中总是满满的精彩,如今,留下她独自等待,平日不过是读书弹琴,绘画刺绣,门也出得更少,虽然朱家后来又增加了护院,也能确保她的安全,但白炎不在,她心里空荡荡的无所适从。
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她要做的,只是打发两年的光阴,静静地等他归来。
她将白炎的思念,凝成了他的画像,日日拿来观看,时常想起那个少年,常常为保她安全而伫立在窗外的桂花树下。
她依然温婉地笑,这笑中却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愁思。
等待,成了恼人而揪心的事。
她怕他在战场上出事,毕竟那是真刀真枪的两军对垒。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让他走了,如果她知道他会上战场,她定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但是,如果不这样,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是女人,在那个时代,只有三从四德,无它。
为保他平安归来,她常和母亲吃斋念佛,常到寺庙里去上香祈福,祈求菩萨保佑他能平安归来。
又一日,朱砂和母亲从寺院里出来,被一道人拦住了去路。道人白眉白发,看起来侠骨仙风,他看了朱砂一眼,说一定要为她算上一卦。
朱砂揭下面纱,道人细细看过她的面相之后,又看了她的手相,大惊失色:“姑娘有倾国倾城之容,来日必因此容而让两名男子为你倾尽天下,生灵涂炭啊。”
说完他摇头叹息。
刘氏听后大惊失色,怒斥这道人一派胡言,拉起朱砂就要上轿。
面纱充满之中未曾系紧,山风一吹,随风飘走,婵儿赶紧去追。
纱巾飘落于一男子跟前。男子捡起纱巾,递给婵儿,却看到了婵儿身后的朱砂的绝世容颜,他有片刻呆滞,随即对她淡淡微笑。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眉清目秀,雍容华贵,气宇不凡,和白炎的清冷相比,他是那种看起来温暖得让女人们心动的男人。
他也看着她,眼神中有难以捉摸的深意,那眼神,让她没来由地不安起来。
她施礼以做感谢,上轿匆匆离去。
那个男人的眼神,有太多的深意,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心里升起隐约的不安,不安来得没有缘由,她只能宽慰自己多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1、下面大概是2…3章的样子,讲的是林正轩所说的故事哦~~~~
2、木叶会常修改前面的一些错别字或一些小改动,所以如果看到前面的更新,可视而不见哈~~
☆、深宫
半个月后的一天,朱家迎来了大队人马,在威仪的宫廷仪仗队中,圣旨到。宣朱砂进宫,花轿已备,即刻启程。
对朱砂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没有任何表达意愿的机会,为首的太监,只给了她一刻钟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朱砂呆坐在闺房,还没完全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甚至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是好事,对朱家来说,却是诚惶诚恐。
婵儿收拾着细软,暗自抹泪,她完全能想得到,这个本该是天大的好消息,对小姐而言却是噩耗。
去或是不去,已经由不得她。
她唤过婵儿,叫她磨墨。挥笔而书:朱砂已死,若有来世,定不负君。
婵儿见字,大吃一惊,跪了下来,失声痛哭:“小姐,万万不可。”
她惨然一笑,将书信和玉佩交给婵儿:“我今生最大的幸事是遇到了他,最大的遗憾是负了他,没能等到他回来。婵儿,这书信,待他回来,务必交给他,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豆大的泪珠颗颗滑落。
“小姐,你可不要做傻事啊。”婵儿慌了神,跟随了朱砂十年,她太熟悉她的性格,表面温婉柔和,内心却甚是刚烈。
朱砂努力想笑笑,却是说不出的忧伤:“我要上路了,婵儿,你不用跟我去,皇宫深深,进得去出不来,我不想让你一辈子都被关在里面。”
婵儿哭着:“小姐待我亲如姐妹,婵儿愿意一生服侍小姐,婵儿要和小姐一同进宫。”
朱砂把婵儿扶起来,说:“好婵儿,帮我打盆水来,我洗洗脸,总不能这么灰头土脸地进宫去。”
婵儿闻言,有些狐疑,颇为犹豫,但还是拿着脸盆出去了。
等她端着水回来,却看到朱砂倒在地上,额头汩汩的鲜血直流,桌角上满是血迹,婵儿手中水盆掉地。
朱砂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俊逸非凡的男人,正满眼关切地望着她。
他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岁,头戴紫金冠,身着黄色的绣龙的长袍,黑色的深邃的眼眸……很熟悉,似曾相识。忽然惊觉,那不正是那天在庙里惊鸿一瞥的男人吗?
她瞬间明白了那天他的眼神的深意。
原来,那日那个帮她拾面纱的,正是当今的圣上,他爱慕她无双的容颜,所以招她进宫,欲封她为贵妃。
头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他看着她缠着绷带的头,一声叹息:“多少女子为得朕的宠幸而千方百计,你却如此抗拒,这是何苦呢?跟着朕,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挣扎起来:“民女恳请皇上,放民女回家,民女心有所系,望圣上成全。”
他的脸上有了微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要的人,谁敢不从?”
朱砂脸色显露出了愤然之色:“皇上后宫佳丽无数,不缺朱砂一个,何必强人所难?民女再次恳请皇上,放了民女,民女感恩不尽。”
“说,你心所系,是谁?”他有些气急败坏,“谁能和朕抢女人,朕灭他满门。”
朱砂看他的失态模样,自知无法抗衡,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对所有人都拥有生杀大权她叹息一声,却字字坚定:“民女曾发誓,非他不嫁,皇上再逼迫,恐怕到时候朱砂只有一死以表心意。”
敬帝的脸色发紫:“你敢威胁朕?”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据实相告。”她对上他的眼,丝毫没有惧色。
他突然一声狂笑,咬牙切齿地说:“有意思。你敢寻死,信不信朕将你满门抄斩?”
看到她脸色苍白,颓然地倒在床上,泪如雨下,不再言语,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一狠心,佛袖而去,一干太监宫女也紧随其后。
连死都变成了奢求了吗?注定要违背自己的誓言了吗?白炎……白炎……对不起,朱砂负了你了。想到那张孤独而冷傲的脸,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原想和他恩爱白头,想看到他灿然的笑容,可是,都成了梦幻泡影。
一直在旁边垂首站着,不敢出声的婵儿,见皇上走了,扑倒床前,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婵儿哽咽地说着,书信已经给了少爷,要他转交给白炎,她要跟随小姐,不离不弃。
转眼,朱砂进宫已经快一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昔日的天真烂漫的少女,如今已经落落寡欢。
她倚在栏杆前,看着远处的繁华。
这里是皇宫最高处,九龙塔顶,极目四望,可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远处隐约的山峦。在这深宫大院外,有她的家,有她曾经流连忘返的地方。
曾经有个人,一直都伴在左右,只是那人,或许此时正在战场厮杀,也或许已经回来了。他会不会此时也站在某个地方眺望?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没有了见面的可能。
思念成了她活着的动力,尽管这样的思念往往让她心痛不已。
纵然现在是三千宠爱集一身,也无法拂去她内心的落寞,哀莫大于心死。
敬帝对她的宠爱,让所有的宫女嫔妃都嫉妒不已。自从她进宫后封贵妃的那一天起,他几乎忘却了他的后宫有佳丽三千,日日与她为伴,饮酒作乐,她日日笙歌,春意浓浓。
为博她一笑,他使出浑身解数,对她恩宠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只是,她从来不求。
原本以为,他是一个霸道的暴君,却在朝夕相处中,发现他也如此孤单和无助。
这是个懦弱的男人,和白炎的刚毅坚强却是鲜明的对比。
那一次喝醉之后,对着她哭诉。
他说,有鸿鹄之志,却难以高飞,空有皇帝之名,却身不由己,前任君王的□□和荒淫无道,已经致使国力亏空,奸臣当道,他也不过是个傀儡,任由摆布罢了,不得志,只能沉迷酒色,麻痹自己。
民心已失,这江山,摇摇欲坠。他不甘心,却又无能无力。
她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她依然恨他,恨他棒打鸳鸯。
“朕不知道看上了你什么,也许是你无双的容颜,打动了我,也许是其他。朕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无比安心,尽管你冷若冰霜,从来不讨好朕,但只有你,能让我安心。朕不在乎江山,朕只在乎你。可是,要怎么样你才会开心?朕实在不知。忘记他吧,朕永远疼惜你。”
他常常在巫山云雨之后,搂着她,动情地说。
他说,他想立她为后,只是肖皇后死时,他发过誓,今生不再立后。
朱砂曾听婵儿说起,肖皇后是为保护圣上而中箭而死。三年前,他和皇后在御花园遇刺,皇后为了护他,而挡下了一箭,箭上有毒,皇后很快气绝身亡。
“朕此生只爱过两名女子,一个是肖皇后,一个就是你。”他曾深情款款地抚着她的脸,说。
人心都是肉长的,朱砂的心一点点被他的温情融化了,这个男人,万人之上,却如此孤独寂寞。她不再恨他,但也无法爱上他。爱已经给了另一个人,她已经掏空了自己的爱,无法再给予了。
她每日会想起那个不知在何方的人,尽管每每想到,都会痛心不已,但却无法不去思念。
九龙塔是这个皇宫里她最爱来的地方,敬帝为佛门高僧而建,每月都会请高僧来讲经授法,还常做佛事。
朱砂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看得最远,也因为这里可以念经听法,可以为那个人祈福求平安。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既然不能白头偕老,就让我为你祈福一生吧。
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见了吧。白炎,珍重。
她看着远处,一声叹息。
“爱妃,你又为何叹气?进宫都一年了,你还想着那人吗?”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拥到怀里。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他。
朱砂没有回答。
“朕知道将你强行招进宫来很自私,但对你的爱慕之情,让朕没办法不这么做。朕真羡慕他,能让你为她如此。朕也真希望朕就是那个人,得到你的心,即使用这江山去换,朕也心甘情愿。爱妃,朕一定会等,等你回心转意。”
能忘却吗?如果能忘却,那该有多好。
既然已经没有可能,认命吧。朱砂心里想着。
当她准备要忘记的时候,命运却安排,再次遇见了他。四目相对的刹那,朱砂心里有种近乎绝望的无助。
如果她不来参加这个庆功宴上,是不是就不会有更多的痛?
那些为守边疆大败进犯的敌军的将士们中,他为首,身披铠甲,所有的人在跪拜的时候,唯有他,傲然而立,不为别的,只因,他看到了她。
她激动得无以复加,泪如雨下。
她日夜思念的人,如今已经凯旋归来,被封为将军,一年多不见,他愈发挺拔和英姿爽,原本就冷的脸上,多了一抹坚毅的沧桑。
在朱砂的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渐渐转为愤恨……
那样的恨,她不曾见过,让她不寒而栗,她多想告诉他她的无奈,多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可是,可他们除了两两相望,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在坍塌。
原以为不会再见,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重逢。
她和他的失魂落魄,全看在了敬帝的眼里。
然后他跃上白马,扬长而去……
“如果你喜欢这天下,我便打下这天下,送给你。”这是第二天,婵儿给她一块白色绢布,布上赫然写着这几个字,而字,暗红暗红的,看得出,是血书。
朱砂颓然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白炎,白炎,你以为我是因为贪恋富贵荣华才负了你么?你竟是如此看待朱砂了,白炎……白炎……
然后,宫里开始人心惶惶了,据说发生叛乱了,领兵造反的人,叫白炎……
听到这消息时,朱砂正在刺绣,闻言刺针刺到了手指,一滴嫣红的血,痛在心里:白炎,白炎,你这是何苦呢?
短短的半个月不到,朝廷节节败退,叛军一路打来,一呼百应,声势日益壮大,已经到了洛阳城外。
兵临城下,却是六军不发,皇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平静如昔的,是他,是她。
想起那道人的话,终是应验了。
“最爱你身着白色七重纱衣,朱砂,能否再为朕再穿最后一次?”他眼中有无限的眷恋和深情。
朱砂应允。她穿着白色的纱衣来到他面前,未施粉黛,却仍风华绝代,静静伫立,任他目光流连。
“朕得到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如果有来世,朕真希望是那个和你一起青梅竹马的人,如果朕在他之前认识你,你的心会不会也只有我没有他?”他含情脉脉地问,却似一声声的叹息。
朱砂不语。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他将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