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山海-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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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这个设施,天生就给人一种神圣感。
“测定天地之岁月,正世间之仪象。”
大羿忽然对妘载说,他想把这两句话写在新的,那还未曾雕琢的,真正的石质日晷的底座下。
“这是应该流传千古的事情。”
妘载需要时间的表盘作为经度测算的依凭。
“我今天不会离开这里,我需要记录芒种第一天的时间表格,当然,太阳的影子是在什么时候抵达最高点”
妘载的话没有说完,大羿则是道:“那个时间还没有到来。”
妘载奇怪:“升,你也知道吗?”
大羿笑:“载,不要小看了中原的智慧,我知道,你口中的那个时间,肯定又是一个节气的交汇点,而中原虽然没有节气,但是黄帝历上,写的明明白白。”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看,你所说的那个日影最高点,和古时候黄帝他们测算出来的应该是同一个时间,你制作二十四节气也是依照旧历来作的,而那个时间名为——”
大羿与妘载几乎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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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杖拄在地上,是一位高大的老人所持着,他束发,脸庞清瘦,饱经风霜。有蛇皮缠在腰上,边上挂着几个小包,鼓鼓囊囊不知道放着什么,留着白色的长须,左手拿着一片大荷叶。
他翻山越岭,于今日终于来到了那座天壁山下。
天壁山,南大荒并不是这么称呼它的,它的定头支脉,临近南海的一面,南大荒的人称之为融天岭。
这座山是大江以南的旷野平原,山中盆地,江河湖流,与真正岭南群山万岳的分界点。
厚重的云过不了这座山,浩瀚的雷击也不会落入南土,当然偶尔会有天雷劈歪,却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家伙又在胡咧咧的撒谎了。
“就送到这了!”
高大老人笑着对身边那另外一位老者说话。
第二位老人映入万木昆虫,日月之光的注视中。
“劳烦你饶了这么大一圈。”
高大老人向第二位老人道谢,而这位老人穿着类似中原的衣服,玄色,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精气旺盛,脸形硬朗,头发是披散下来,并不高大老人一样是束发。
他的肩头站着一种鸟,三个脑袋,互相啄个不停。
“我去北户氏求取猼訑皮毛,又在狄山祭见帝喾的坟陵,回来时本就要经过这里,倒也不算饶路。”
第二位老人回应:“前去荆山,必须要过融天岭,与其向西北方位翻山走,不如从柴桑氏这里通过,平原旷野总是比群山大岳要好走的。”
他的肩上,那只三头鸟叽叽喳喳叫唤起来,似乎在附和这位老人的话。
“现在过了天壁山,你我一个继续向中原去,一个向西北去,便才是真正分道扬镳”
高大老人笑:“赤公!期以岁月,使若千秋万岁。”
第二位老人也是笑:“羲叔!期以岁月,使若千秋万岁。”
是啊,未来可期,岁月可盼,希望你无病无灾,长命千秋。
这应该是最好的道别语了。
两位老人互相告别,并且真心的希望日后还能相见,但他们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羲叔知道,这一次自己离开去中原,再回去,恐怕已经时日无多。
他已经有七十多岁了,还能再活多少年呢?
而赤松子可以活很久,他已经活了八百年,应该不介意再活八百年。
“这一去不回头啦。”
羲叔向赤松子离开的方向深深作揖,而赤松子在远方给予回应,他开始高歌,唱的语调很悠扬,又有些滂沱,是一首名为《沛》的诗歌。
“那西北的方向,是柴桑山的区域,而我要通过洵山,通过阏之泽,抵达大江,渡过江水之后,便是中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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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分道之后,羲叔继续北行,赤松子则向西北方位而去,他的脚程不慢,肩头上的三首鸟则是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其中一只鸟儿说要吃点盐土,在这句话出来之后,三只头居然都同时同意,没有再继续争吵了。
对了,这种鸟是亶爰山的,叫做“????(g,fu)”。
“盐?哈哈,这是我要带向西王母氏去的,还有一部分要放回荆山的石室中,你们就是这么馋嘴,这点宝盐也想吃!”
赤松子训斥三头鸟,三头鸟则是叽叽喳喳的诉起苦来。
跟着你这个家伙,走南闯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逼逼赖赖了一路容易吗我们!这收音机广播听了大半年,连点宝盐都不给吃!
三头鸟表示不满,然后拍打翅膀从赤松子肩头飞走了。
“嗯,自己找点盐去吧!这地方说不定能看到盐土!”
赤松子一毛不拔,鼓励三头鸟自己飞出去找,气的那三个鸟头在天上大骂,它向西北方飞去,但过了大约半天多,赤松子在溪水边休息的时候,它飞了回来,而且神情半是惊喜,半是恐惧。
“叽叽喳喳!”
三头鸟混乱的和赤松子说明情况,前面是一座山,道路已经被巨石封闭,看起来是人为或者兽为的。
它看到有人族在周围采岩盐,但是都是零零散散的次品,上等货都在那座山里面。
三头鸟表示,里面最好的盐,不下于赤松子兜里的南海宝盐。
“这么好的么?”
赤松子有些讶异,但三头鸟又表示,那已经封闭的大山中,有一只十分厉害的地不,绝对是山兽!
“什么模样?”
赤松子随口问问,但三头鸟很贪心,想要里面的美盐。
“叽叽喳喳!”
根据三头鸟所说,大盐山中,那只山兽,是一只七尾的巨大红狐。
————
羲叔走到一处废墟,这里明显曾经有部族生活的痕迹,但是现在已经破败,似乎是被人为的毁灭了。
他捏起一面木牌,这面木牌还依旧完好,字体扭曲,应该是孩子的字。
“甘盘氏”
他看向天壁山,这座山的遥远处,那更加高耸宏伟,却又凹陷进去的一部分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邪气。
羲叔在这里驻足,停留了很久,这片地方几乎被摧毁殆尽,他收取了一些东西,记录下这里的情况,随后继续北上。
他走了很多天。
随后,他看到了一片新的土地。
第一百零三章 无中生友
一条长而巨大的沟渠,出现在羲叔的眼中,这里明显有人为砍伐过的痕迹,但这和他的记忆不相符合,上一次他从这里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茂盛的山野,百兽从行,渺无人烟。
这里有部族定居了吗?
阏之泽之南,靠近岭南天壁山,天象无定,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地处潮湿,野兽蠹虫极多,但现在看起来,那条沟渠周围的土,明显不太一样了。
当然,羲叔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他是不知道沟渠的意思的,但是这不妨碍他理解为人造的河流,只是此是,这条“河流”中的水量似乎并不多。
这条人造河流很大,通向地势低洼的地方,羲叔顺着这个低洼地势走过去,看到了一片很大的池塘。
这里似乎原本是伐木的地方,靠近岸边,还有一些粗壮的树桩子。
羲叔在这里看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人来,如果要伐木,白天肯定是要工作的,那么,这个伐木场已经成为池塘,被废弃了。
“引大泽的水灌入低洼地,形成新的的池沼?”
羲叔持木杖,向人造河流的起始地走去。
他走了没有多久,忽然听到了欢乐的歌谣,那是他从没有听过的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羲叔看到了新伐木场的战士们,参天的大树被砍倒,源源不断的木材被收集,而在这里,羲叔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些战士的年纪都很年轻,第二眼,则是一个斜着矗立在石头底座上的奇怪圆盘。
这面圆盘被放置在一座比较高的,且平整的地面上,圆盘是面向北方的,中央有一根石针,定定的斜着,如轩辕之剑一般,坚定的指向天空。
太阳的光明落在圆盘的面上,那根针投射下影子,而影子落下的区域,有着明显且奇怪的划分。
羲叔忽然凝神屏息。
他有一种预感,这应该是一种计算岁月的仪器!
羲叔快步走向那个仪器,但他这么高大的身形,出现的时候,就被赤方氏伐木的战士们发现了。
嗡——!
一根箭羽插在了羲叔的脚边。
羲叔停下步伐,他一瞬间抬头,立刻就找到了那位弓箭手。
妘蒙的神色也紧张起来。
他射箭这么久,更是向大羿请教过弓箭手的修行技巧,本以为现在,单单凭借射术,就已经远远超过上次那个侔洪氏的哨人头领,但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居然一下就找到了自己隐蔽的地方。
这是个很厉害的人!
但妘蒙却也是来了气性,见自己已经被羲叔看见,便直接弯弓搭箭,这一次上了三支箭,箭头指向羲叔的身前,并不对准人。
弓弦紧绷,没有发出,仅仅是警告而已。
第一次警告,箭落在脚边,告诉他止步,第二次如果还不停,就是三支箭羽拦在身前,如果第三次还要前进,那就对准脑袋。
于是有人立刻抛下手中的木材,拿着石斧挡在了羲叔的面前。
“这里是赤方氏的领地,不知道您从何处而来,要到何处而去?”
妘梁很谨慎,妘缶被调去耕地之中做事情之后,伐木的很多工作就交给了他,以及另外两个妘姓的族人来负责,而妘梁对于木材的掌握是有一手的,另外两位同族的年轻人也对此很服气,甚至希望向他请教木工的手艺。
妘梁,妘垂,妘柱,这就算是新的,赤方氏的工匠班子了。
羲叔主动退了一步,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我从南大荒来,要到中原去。”
羲叔有些急迫,指着日晷:“那是?”
妘梁不必回头,也知道羲叔指的是日晷。
他没有说话,因为羲叔这简单的两句话,不足以得到他的信任。
羲叔有些尴尬,毕竟他的地位尊贵且崇高,在南大荒行走,羲和氏的身份素来好用,但是这里这个部族
“对不住,我冒昧了,你可以称我为羲羊季。”
羲叔同样用的化名,不过这话出来之后,妘梁忽然一愣,边上的妘垂道:“你是来自一个有羊图腾的部族?”
“羊,是南方之羊。”
羲叔就顺着这个小骚年的话向下说了,顺杆子向下爬。
“我自南方的南交之野而来。”
妘梁沉吟了一会,问道:“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去中原做什么?大江几乎渡不过去,您的身子骨,恐怕扛不住江水的愤怒。”
羲叔道:“我一定要去中原,因为那是我的故土,在我死后,我希望能回到中原”
妘柱道:“咦,您的部族,是迁移到南方的吗?”
羲叔道:“是啊,我的部族自五十年前迁至南大荒的‘南交之野’,部族中新生的孩子,已经和南大荒的人民没有两样,虽然他们依旧是中原人的模样,但生活习性却受到羽民国等国家的影响,而出现了改变。”
“我已经很老了,喜欢回到中原,看一看我出生的地方,江水的怒火在我看来不算什么,它没有办法阻止我,即使是天神也不行。”
羲叔说到这里的时候,算是真心实意了,这确实是他的实话,自五十年前,帝放勋上位,命羲和氏分至四方,以定天地四时运作,每隔八年回去中原述职一次,如今羲叔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这一次的回归,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回去了。
狐死首丘,众生莫不眷恋故土。
妘梁他们能够感同身受,因为他们也是从中原来到这里的。
“五十年前,是,帝挚崩的时候么?”
羲叔笑:“天下动荡,人民不能生存,若无今日帝放勋平定天下,哪里会有我如今回来的事情呢,怕是早就死在五十年前了。”
羲叔把话题转移到日晷上,并且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试探的话:
“那是测量岁月的仪器吗?”
妘梁不置可否,没有点头,而羲叔则是道:“我以前的部族在中原时,就有测量岁月的法子,这个仪器啊,我是看过的。”
“不可能!这是巫做出来的,中原用的是土圭,你少来蒙我们!”
妘垂直接鄙视,但是妘梁却瞪了他一下。
“怎么不可能!”
羲叔继续套话:“中原的智慧,你这小孩子怎么懂得呢?”
“我怎么不懂!”
妘垂还是不服气:“我们就是从中原”
“迁来的?”
羲叔打断了他的话:“是啊,这个仪器也只有中原的人才会做,你们长得也有点中原人的英气,我估计也是。”
妘垂一下子有些慌。
妘梁沉默了一会,这时候道:“那您应该知道这个仪器叫什么?”
羲叔对这个青年有点刮目相看,但是依旧有应对的方法。
“我们部族以前叫这个东西是日盘,中原有很多叫法,还有日座,日圭,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胡诌一下,反正对方也不知道。
这下妘梁有些挠头。
“日晷。”
一个声音出现了。
羲叔好笑的抬头,却瞬间愣住。
大羿出来,对妘梁道:“他是我一个朋友,没事,我认得他。”
妘梁他们顿时一愣,而后便是吃惊道:“原来他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个朋友啊!”
羲叔惊诧道:“大——”
大羿:“大——升!对吧!诶呀,羊季,好久不见啊,你又老了。”
他说着,上前拍了拍对方,而羲叔则是一脸懵逼。
第一百零四章 关于考察对象的意见
容成作历,大桡作甲子,二人皆黄帝之臣。
自黄帝以来,始用甲子纪日,每六十日而甲子一周。大挠采五行之情,占斗机所建,始作甲乙以名日,谓之干;作子丑以名月,谓之枝,有事于天则用日,有事于地则用月,阴阳之别,故有枝干名也。
原始的天干地支没有后来那么复杂,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