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山海-第5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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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东夷首领们,听到这个评价,也都是面有愧色,他们确实是难以对付水患,东夷之地,大部分都是一马平川,只有泰山附近才有大山存在,这就是平原的好处,也是平原的坏处。
平原能出产丰盛的粮食物资,这也是东夷能够和中原进行多年拉锯战的重要原因,但是平原也容易受到水患冲击,一旦洪水蔓延,就几乎难以阻挡。
而也有人不服,嘀咕道:“首领要带领部族活下去,当然要吃好粮,没有好粮,首领都死了,部族还有什么未来!”
“民众能吃饱,挺过去就行了!”
不少首领似乎认为,这个说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妘载道:“那你们知道,今年,陶唐的粮食收成是怎么样的呢?”
“我告诉你们,粮食已经多到放不下,连畜牧厂的猪,都能吃上人吃的粮食了,长得是又肥又大,又黑又膘!”
“望洛水平原,麦田千里;见渭河两侧,水稻连天!”
“中原的粮仓,建设的比东夷的石城还要大!每年都在战争,但是粮食每年也都在增加!”
妘载的话,让东夷首领之中产生了一部分的骚动,很多人质疑妘载,所说的不真实。
难道中原就没有遭受水患吗?
下游都淹成什么样子了,哪一次大水患开始,不是从渭水、洛水、风陵渡开始的?
中原的好地方,就在那片土地上,正好是大河的拐弯口,河水暴涨最是猛烈。
东夷首领大部分认为妘载说的是假的。
妘载对此,只是一笑置之!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自己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正是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别人说的再漂亮,你们也只当是吹嘘,等到这次水患平定,你们去商丘,去洛水,去汾河,去风陵,去华山。。。。。自己去看一看吧!”
“也不要说,我不给你们考虑的时间,话已经放下了,从现在起,不管你们同不同意,东夷这块土地,已经是中原联盟的一份子了,治水结束之后,我希望你们把新君的名字,送到中原,我们给你们答复之后,大家从此成为兄弟之邦,为一家之人。”
妘载说完,强硬的进行了单方面的宣称,东夷的首领们畏惧的看着妘载的背影,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自己神色复杂的开始讨论东夷的未来命运。
“这片土地,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苍天在上!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我们祭祀苍天了啊!”
。。。。。。
至于文命,妘载告诉他,现在你如果想要回去,自己就带你回去。
文命则是犹豫了一会,忽然问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妘载盯着文命看了好一会,看得他直是发毛。
文命问道:“我觉得不对,自己费力,甚至花费了数代人的努力,才成为了部族的领袖,如果做不好的话,难道他们的后代,也要成为普通的民众吗?”
“那前人所做的事情,不是都白做了吗?”
妘载记得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在神话中,原本的回答者,是伯成子高。
那是大禹得到天下,伯成子高隐居之后的事情!双方交谈不欢而散,而大禹在最后不甘心的说了这个问题:
【我是天下的共主,凭什么我的儿子不能继承我的位置,而要成为庶人呢!】
伯成子高因这个问题,而轻视大禹,认为他不配与舜相提并论。
舜的儿子是商均,因为能力不足,照样被舜踢出了中枢领导的圈子,给他丢到河南虞城,当了个村长。
妘载知道,文命的这个心结,必须在此时给他解开。
不然他还是会做出一些小动作,更不要说此时,他已经有了儿子。
妘载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几个人,直接与启的眼神对上了。
在女娇怀里的启,与妘载对视,这一瞬间,那如火焰如太阳一样的眸光,将启吓得哭丧起脸来。
“哭什么?男娃娃,哭丧着脸,怎么能算是勇士?”
妘载昂了昂下巴,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却顺着风声,传入了启的耳中。
小小的启,哭丧着脸,但又不敢哭出来,被妘载的这句话吓到了,这种阴影印在精神与灵魂的最深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鼻子抽动,就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连女娇都惊讶了。
她的儿子绝不是什么天生的神圣,此时也没有什么破石而生的附会故事,所以启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也会哭闹,也会嬉笑,更不用说启如今已经两岁多了。
然而,被人吓的不敢大声哭泣,这还是第一次。
文命也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儿子努力的不哭出来,觉得这个情况,真的是奇怪非常了。
妘载指着启,对身边的文命道:“文命,你看你的儿子。”
“他是石头里生出来的吗?”
“不是。”
“那他生下来有三头六臂吗?”
“这,没有啊。”
“那么,他是生来通神,掌握五雷,还是能呼风唤雨,遨游沧海?”
“啊?!”
文命都懵了,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有这么大的法力啊!
但妘载一点也不想笑,只是直直的看向他,又问道:
“那你呢,你比其他人多了什么?是神人的稀薄血脉么,有崇氏的黄帝血脉如果还算高贵,那么天下和你相等的血脉,至少也有二十五个。”
“这二十五个部落的先祖,我要给你细细说清楚吗?少昊死在东夷,治理天下,风光无限,乃是先古圣帝!但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弟弟昌意,娶蜀山的贫女,死在治理蜀地洪水的路上?”
“黄帝有多少子嗣?苍林、夷鼓、清、休、挥。。。。。。。。你知道他们的后人,现在都在哪里,是大部落吗?又诞生了多少个氏族?”
文命不知道妘载问这些问题是做什么,当然回答不出来,支支吾吾,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明白。
妘载道:“黄帝的血脉,是高贵的吗?那炎帝的血脉呢?那帝夋的血脉?亦或是其他古老帝王的血脉呢!”
“谁的血脉上溯到三皇时代,不是来自居方氏的九个部落呢!”
“你的功绩是治理了东夷的水患,但你治水的知识,难道是天上的先祖给你的吗!”
文命就像是被训斥的孩子,此时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觉得妘载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
可妘载又怎么能不严厉!
舜为商均做了表率,商均不敢窥视平天观!而大禹为启也做了另外一种表率,说了那种话之后,导致启杀伯益,开启家天下,扩大奴隶制!
以现在山海各个城邦的生产力,早就不需要奴隶了!
如果再开启了家天下,只会拖延人口的增长,也会拖延天下合并的时间!
“告诉我,你的性命来自于谁?”
“我是父母所生,阿父是崇伯鲧,阿母是脩己。”
“告诉我,你的知识来源于谁?”
“我的知识,都是在洪州所学习到的,是载哥你教我的。”
妘载严厉的告诫文命:
“所以,你难道是天生的圣人吗!你的儿子,难道不是天生的凡人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让文命一根根的汗毛直竖了起来!
文命不敢说话,妘载叹口气,从严厉的语气切换到语重心长:
“人都是想要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你看这些东夷的部族首领,他们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自己费尽心思,得到了权利和首领的位置,如果并入中原,他们只是因为一点点做不好的事情,就可能被剥夺首领的位置,那这样,他们的后代,还怎么能享福呢?”
“这是没有错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我也会这样想,当我离开这个世间,亦或是长生离去之后,我的血脉依旧在世间活着,那我又为他们留下了什么?”
“仅仅是一个传说么?后人才不会管你的传说呢!你是伟大也好,落魄也罢,只要你能为他们留下财货或者权利地位,那你就是好的先祖,如果没有,那你再伟大和他们也没有半点关系。”
“我想告诉你!你的伟大,来自于天下人!天下的人称呼你为圣人,你才是圣人!而不是你自己认为自己伟大,就能自称圣人!”
“而你的部族,你的儿子,如果想要继续伟大,就不要把你所得到的伟大,加在他的头上!因为天下人所敬奉和喜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儿子!”
“对于你的儿子,人们只是‘爱屋及乌’而已!”
文命浑身颤抖,明白了大量的道理,但是他依旧有疑问:“我。。。大概懂了!但是,载哥,爱屋及乌。。。。是?”
妘载告诫:“人们喜爱一个人,连同停留在他屋檐下的乌鸦也喜爱!同样,如果厌恶一个人,就连他家的墙壁、篱笆也厌恶!”
“借来的伟大,不足以被天下称颂!”
妘载走向启,小小的启吓得直向母亲的怀里钻,女娇是不敢离开的,她恭敬的行礼,而妘载来到启的面前,俯下身子:
白色的麻衣,给启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妘载的手,摸了摸启的头,停留了一下,笑了两声:
“启!你会成为一个正直的,且真正伟大的人,对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启要被送去住校了
妘载从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摸了摸启的头,勉励了一番,给小娃娃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印象。
启缩在女娇怀里,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为何,小小的启感觉,眼前这个大伯伯,虽然一直是在笑,但是事实上却是凶神恶煞。。。。
“文命,我还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妘载又大致告诉了文命,西荒的土地已经纳入中原的版图中,完全归属,划分了行政地区,建立了无数的商贸据点,现在正在迅速的恢复战后经济。
共工等部族,少部分被杀死,大部分都投降了,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
而且大河上游,最古老的雄伟巨坝,积石山,也已经被炸开了,现在大河再也不会堵塞了!
文命听完了这些事情,他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而妘载更是打趣了一句:“我之前在西荒说,有个上古的可怕圣王,叫做启,没想到你的儿子,也叫这个名字。。。。”
没想到(划掉)——(早就知道!)
妘载若有若无的,随便讲了一下这个所谓“圣王启”的故事,文命直是听得沉默了。
之后,妘载驾帝江而南去,飞向洪州的方向。
按照时间来看,等到自己抵达洪州的时候,大概也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东夷的大祭祀被妘载捣乱了,执玉帛者万国,如此重大的历史事件,变成了妘载的威胁现场,这件事情,被地质厂的人记录下来了。
白泽不在这里,躲藏了起来,不愿意参加东夷的人族聚会,所以白泽没有见到妘载,而神鸟禁咒当然也是跟在白泽的身边。
地质厂的员工少了两位没来,但这也不影响什么。
夷坚在竹简上书写文字,把此事一五一十的记录,并且附注了一句,认为这次妘载的造访,或许这将是新时代的重要开端事件。
不论东夷满不满意,他们都已经没得选择。加入中原,就是兄弟,不加入中原,那兄弟没得做,只能做敌人了。
“我见证了两个历史!”
夷坚兴奋不已,对伯益与郭支说道:“我见证了,东夷最后一次的大祭祀,以及中原正式将东夷的土地纳入管控的第一天!”
郭支不解:“还没有真的管控到呢!”
伯益失笑,解释道:“你看看那些东夷首领们吧,除去东屠氏的首领愤愤不平,其他哪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远方的东夷首领们,神色消沉,也有人目光闪动,似乎在想着自己,应该在新时代中,处于一个什么地位,或者怎么样,才能适应新的时代?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人的社会也是一样,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古老而破旧的制度终将腐朽,新的制度会代替它,不愿意进步与不能适应新社会、新制度的人,会被时代淘汰,而这些人,是不会有人可怜他们的。”
“他们会成为史书中,那些阻挠变革的敌人,成为后世人之学习中,所知道的一列列不重要的名字。”
文命走过来了,他似乎有非常多的话,想要和自己的这些小伙伴们倾诉。
妘载刚刚的那一番告诫与教诲,让文命瞬间回到了当年在洪州的时光。
那时候,自己也是个小孩子,跟着妘载跑动跑西,还接受考试与教育,自己在洪州学到了大量的知识,当时文命想过,妘载的知识是从哪里来的呢?
妘载总是说,自己有好多个朋友,但是文命也从没有见过,不过也不会怀疑,毕竟大羿也有好多个朋友,大概是洪州离其他的地方较远,大家碰不到面而已。
文命想过,也或许,世上真的有生而知之的人,就是妘载了。
所以,连妘载这样的人,都绝对不敢自称为圣人,文命为自己之前做出一点点功绩,就感到骄傲自满,甚至想要把这份功绩的好处,传给后代,此时,他真是心中羞愧无比。
他又做了什么大的功绩呢!
不过是治理了固定地区的水患而已,而这些治理水患的方法,都是从妘载手中学来的!
就和当年治理汾河一样,自己当时也看不起台骀老师,认为他已经老了,他的智慧已经无用了,也是妘载当时训斥了自己,让自己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文命走到小伙伴们的身边,不断的对自己进行自我的批评与评价。他脑子里,全都是妘载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及关于西荒的情况。
平定了战乱,解决了水患的源头,让人们衣食无忧,民有所得,有所用,有所生产,有所乐。
这样的人,功劳早已盖过三皇,力压诸多的帝者,但依旧保持着谦虚的心。
“或许,我的目标从来就没有变过,如果我能成为载哥一样的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