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求生实录-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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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按兵不动,加强我府邸的戒备即可。我相信高洋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相信?
这年头相信值几个钱?
张晏之难以置信看着高伯逸,他完全没料到往日精明强干的主公现在居然犯浑。
“主公,不可大意啊,万一……”
“没什么万一,我只是个臣子而已。”
高伯逸淡然说道:“臣子只能想臣子的事情,要是想得太多,就越俎代庖了。”
此刻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要知道,对于高洋来说,高湛等人是敌人。
那么他高伯逸是不是高洋的敌人呢?
某种程度上也是的。既是帮手,也是敌人。
高洋在防着高湛的时候,又岂会不对自己设防?
既然高洋已经打算出手收拾他那两个兄弟,那么,他会不做万全的准备么?这可能么?
如果这时候表现得太过于“积极”,暴露出自己全部的实力,也许就会让高洋投鼠忌器了。
或者调转头收拾自己也未可知。
还是什么都不做更保险一些。
“去吧,在府邸周围多布置暗哨。确保消息能传到金凤台里就行了。
其他布置,暂时撤掉。”
见高伯逸坚持,张晏之也只好照办,忧心忡忡的离开了。所谓幕僚,就是为主公出谋划策的,他的话已经到位,但对方不采纳,也是为之奈何。
这其实不是防不防守高湛等人叛乱的问题,而是两人对高洋这个皇帝的认知有偏差。
张晏之还没认识到高洋的可怕之处,就在于那份隐忍。
高洋是在“钓鱼”,只不过他想钓的是不是高湛高涣这两条大鱼,还难说得很。
……
“哇!哇!哇!”
卧房里,才几个月大的高玉露又哭泣,高彾手足无措的哄孩子,急得团团转。
“她应该只是饿了吧?让奶娘来吧。”
高伯逸轻叹一声,叫来奶娘,也就是杨约的母亲,高玉露吃上奶以后果然不哭了。
高彾和高伯逸两人相视苦笑,一个女人只要不结婚生子,她会永远都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以前高彾对高伯逸说的这句话不以为然,现在才深有体会。
“这两天,你去万寿宫住吧,不要呆在府邸里了。你一个人去,不要带下人。”
高伯逸背对着高彾,平静的说道。
“这是…为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太后关系一向不好。”
高彾全身都紧绷着,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手脚一样。
“因为马上我就要和陛下一起去义平陵祭祖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高伯逸言不由衷的说道。
我信你个鬼!
高彾一听这话就要炸了。高伯逸带军出征,一走一两个月。
她那时候难道就不是一个人?
那时候不担心,现在反而担心了,你说这不是找借口是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高彾死死盯着高伯逸的眼睛问道。
你的同胞弟弟要收拾你的另外一个同胞弟弟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种事情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高伯逸拉着高彾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道:“你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你也要信任我才是。很多事情你迟早会知道,越是晚一点知道越幸福。”
第373章 没那么简单
“又是在天平寺?”
看着崔忠送来的消息,高伯逸一脸古怪,将字条放下。
崔娘子把双方见面的地方放在天平寺,高伯逸已经懒得去吐槽了。
天平寺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啊,难怪说古代寺庙藏污纳垢的。
“狗子,备车,去天平寺!”
书房里的高伯逸喊了一句。
竹竿被他派去执行重要任务了,现在身边的护卫就狗子一个。
正当狗子去准备犊车的时候,福伯来找高伯逸,说府邸后门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福伯紧张的样子,高伯逸就知道绝对没好事。
亲自去后门迎接,他看到身材高大,一身皂色劲装的刘桃枝,站在门外。
对方身上并没有什么摄人心魄的气质,让人感觉如同郊外的老农一样,质朴、安静。
只是那双手的虎口满是厚厚老茧,才会显出他的不凡来。
刘桃枝看到高伯逸,拱手淡然行礼道:“老奴奉陛下之命,前来护卫襄阳王的安全,直到出发去义平陵。”
他说得轻松,在高伯逸耳边却不亚于惊雷炸响。
果然来了!杀手之王!
高伯逸压住内心的激动,多亏他让张晏之按兵不动,否则此刻刘桃枝上门是来护卫他还是来杀他,难说得很。
高洋多疑,套路也多,这家伙清醒的时候就是无敌状态。
“刘公来保护我,陛下那边怎么办?”
“襄阳王真是心系社稷啊。不过陛下那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必担心。”
刘桃枝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高伯逸心中打了个突。
历史上的刘桃枝,手中的剑,染着无数北齐皇室和重臣的鲜血。
死在他手中的重量级人物数量之多,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句杀手之王当之无愧。
娶了高彾的高伯逸,就属于对方“重点关注”的对象。
他能不怕么?
“襄阳王不必紧张,当初若是没有老奴引荐,王爷恐怕也没有今天的成就。
哪怕是陛下让老奴来取殿下性命,老奴也会有言在先的。
当年得你父高德政不少照拂,今日老奴不过是还当年的恩情罢了。”
高伯逸顿时浑身一松,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
他不好意思问道:“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只是说近来邺城不太平,襄阳王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以免发生什么不测。”
刘桃枝拍了拍腰间的剑鞘说道。
卧了个草!高洋到底想做什么?
高伯逸原以为高洋是想在去义平陵路上搞事情,没想到对方还有别的布置!
多亏自己没轻举妄动,要是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刘公来得巧…我正准备出门去天平寺一趟呢。”
高伯逸轻声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捏不自然。
那个崔寡妇,还是要去见一下的,把这件事定下来。
不然被段韶拿下,自己这张脸往哪里放啊。
高伯逸没想到刘桃枝十分通情达理,对方点点头道:“王爷直管去便是,就当老奴不存在好了。”
好吧,看来是甩不掉了。
刘桃枝在去祭祖前夕的节骨眼到自己身边,这既是高洋对他高伯逸的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还让你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高洋这一招,有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无论高伯逸要玩什么花样,都离不开他本人参与。只要派个人盯死了,就能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这一点高洋看得很通透,派刘桃枝来,更是妙手。
不一会,高伯逸和刘桃枝两人坐在犊车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刘公啊,陛下怎么突然会想到要祭祖呢?”
“老奴只是一介鹰犬,这种问题,王爷当面去问陛下,或许会有答案吧。”
刘桃枝在高欢时代就是高家的打手和亲信,说话自然是滴水不漏。
我要是能当面问,现在还会问你么?
刘桃枝一句话就怼死了高伯逸,后面的话没法接上去了。
这厮真是个不会聊天的。
“襄阳王发迹之快,自齐国开国以来未有之事。
老奴时常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有襄阳王这样的俊才,老奴这样的人,已经渐渐没什么用了。”
刘桃枝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大概是觉得他这种“前浪”要死在沙滩上了。
这话真不好接,高伯逸无奈讪笑道:“刘公乃是陛下心腹,怎么能说没用了呢?”
“有用还是没用,全在陛下怎么看。
陛下觉得你没用,那你就是没用。觉得你有用,那你就是有用。
老奴就是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一介打手。而襄阳王乃是统帅千军的要员,自然不是老奴这样的人可以比拟的。”
呵呵,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信你才怪。
“受教了。”
高伯逸恭敬行礼,心中却呵呵冷笑。
历史上北齐那么多位高权重之人都惨死,唯独这刘桃枝悄然隐没于民间,史书没有任何记载。
说到生存的直觉,高伯逸觉得自己拍马也比不上刘桃枝。
两人一路上再无话语,来到天平寺以后,刘桃枝识趣的呆在寺庙外,高伯逸一人独自进了大门。
……
义平陵是北齐神武帝高欢的陵墓,坐落在今河北临漳县安鼓山西北漳水西部,即古邺城西北。
后来高澄的墓也在这里,乃是两个挨得很近的土丘。
史书记载说,高欢的长子高澄为其父亲凿陵于安鼓山石窟佛顶之旁为一墓穴,收纳了高欢的棺柩,而塞入穴中,并杀尽了所有工匠。
此时此刻,高长恭站在十多丈高的土丘跟前,唏嘘感慨。
如果高澄没死,现在肯定是皇帝,他也就是皇子,命运多少会有些不同吧。
只是到底是福是祸,就不太好说了。这么多年他也看淡了。
眼看邺城的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他如何能淡定得下来?
“你是…襄阳王身边的护卫?”
亲兵禀告有人找自己,带到面前,高长恭发现此人居然是高伯逸身边的贴身护卫。
“四郎,我家主公说让在下跟着您。近期不太平,一切小心为上。”
高长恭刚想拒绝,毕竟他也是会武艺的,如何还需要别人来护卫他?
没想到眼前这位瘦如竹竿的家伙自傲道:“襄阳王身边能人无数,在下能在他身边担任亲卫,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四郎可以挑几个好手来试试在下的身手。”
第374章 不如回家洗洗睡
高伯逸敢发誓,他这辈子没遇到过崔寡妇这样的女人。
身形有些瘦高,但并不干瘪,很有女人味,特别是那杨柳细腰,让人感觉是不是随时都会断掉。
不过高伯逸见过不少美人,高彾就是难得的美女,五官明艳,奔放霸道。相比较而言,崔莺的相貌也就不那么突出了。
只不过,这妹子一直低着头,双手放在腿上,微微有些发抖,整个身体紧绷得像一张弓那样。
看到她紧张得要崩溃,高伯逸就有种古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是逼良为x的大魔头。
“呃,你袖子里藏着刀,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先给我吧。”
高伯逸有气无力的说道。
纳妾而已,你这个寡妇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到底在紧张什么啊,你以为你袖子里藏了把刀我就不知道吗
崔莺像是见了鬼一样抬起头看着高伯逸,她的眼睛很大,带着恐惧与不甘,最后轻叹一声,将右边袖子里的小刀丢到地上。
“你发髻里面藏了几根针,也丢了吧。我说那啥来着…嗯,表姐。”
崔莺不动,只是把头低着。
高伯逸轻叹一声,走过去取下对方的发簪,里面果然藏了一根铁针。
他过去的时候,崔莺虽然在发抖,但是没反抗,任由着高伯逸取下发簪,又把它放到原处。
“我说这位…表姐,嗯,崔姐姐,你这样不累吗?”
崔莺低着头不说话。
高伯逸继续说道:“实在不行,我护送你回崔家可好?”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崔莺忽然抬起头激动的说道。
如果就这样回去,那她估计要给段韶当妾了,何苦来哉。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这里不是天平寺,而是黑风寨。而你是我抢来的压寨夫人。”
高伯逸翻翻白眼,无奈的耸耸肩膀道。
“所以这件事你还有意见对吗?”他继续问道。
崔莺抬起头,幽怨的看着高伯逸问道:“我是有意见,但是这有用吗?”
“说实话,确实没什么用。当初嫁到郑家我估计你应该也反对了的,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这种事你反对也没什么用。”
高伯逸的话戳到了崔莺的痛处,这位“表姐”哀叹一声道:“可不就是这样咯,现在就算你放过我,段韶也不会放过我,索性你怎么说也是我姑姑名义上的儿子啊。
要是我入了段家,还不知道会落得怎样下场。”
话说开了,崔莺似乎也没那么拘谨了。不过高伯逸想告诉她的是,段韶治家出了名的严谨,她若是给段韶为妾,还真不见得会吃多少苦。
当然,段韶今年已经快五十,没多少年好活了。恐怕这才是崔莺在两个不好的选项里面选择高伯逸的原因。
“听说你爹是崔仲文?”高伯逸想起邺城流传的一个段子,当年崔仲文随高欢出征,狼狈逃窜时拉着马尾渡河,被两岸数万大军围观的事情,险些没笑出声来。
崔莺黑着脸道:“是啊,果然你也知道那件事。”
说真的,当时崔仲文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死得壮烈,显示出世家子弟的风骨,嗯,如果他们有风骨的话。
清河崔氏这一脉的落寞,与当年那件事不无关系。笔杆子出身的世家子弟,所谓的“风骨”,是很重要的加分项。
“邺城都在传言你好色如命,是真的么?”
崔莺好奇的问道。因为她现在看高伯逸的样子,挺斯文的啊,虽然不同于文士那种样貌,但也明显不是色中饿鬼。
“这个问题以后再回答你,还有别的么?”高伯逸感觉这位“表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你写的么?”
崔莺继续问道。
“不是,是一个叫辛弃疾的人写的。”高伯逸感觉很奇怪,这首词崔莺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你是不是杀过人啊?我听人说你杀人如麻啊。”
崔莺又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高伯逸面色难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轻咳一声道:“上战场哪有不杀人的,你再问点别的吧。”
这娘们怎么回事啊,跟刚才好像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