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求生实录-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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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信对独孤薇雅是这样,当初李祖升发现女儿跟高伯逸偷情时也是这样。
“爹,女儿想去温室沐浴更衣。”
独孤薇雅乖巧的说道。
“去吧。你大病初愈,别洗太久。”
“女儿省得。”
……
来到黑乎乎的温室里,独孤薇雅把身体完全沉浸在水里,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刚才她想跟自己老爹独孤信说,宇文毓不适合自己,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但是话到嘴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正如高伯逸说的,独孤家需要跟皇室联姻,她跟宇文毓关系好不好,那都是次要的。
自己的妹妹独孤伽罗跟杨坚异常恩爱,但这段稳固的婚姻,只能拉拢杨忠,而不能代替自己在宇文家的位置。
每个人都是棋子,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能轻动。
所以她才想赖在得月楼不想回来啊。
想想那些夜晚,自己情不自禁的跟高伯逸亲吻,两人都互相装傻,自己被对方轻薄一番之后偷偷回自己床上睡。第二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天高伯逸虽然总是顶嘴,但却依然帮自己写那些女人才看的话本。现在想想,其实自己的芳心早已沦陷。
“唉,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独孤薇雅把头伸进水里憋气,一直憋得咳嗽喘气才把头伸出来。
昨夜的沉沦与疯狂,她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但想想那些事,感觉根本无法避免。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很早的时候就一直暗恋高伯逸,听起宇文毓的那些兄弟们对高伯逸赞不绝口,听自己的父亲大赞高伯逸人中龙凤。
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要怪只能怪相逢恨晚。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唉,我何时才能与你再见呐。”
独孤薇雅哀怨的叹息了一声。
“大姐,我是伽罗,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独孤伽罗的声音。
“哦,进来吧。”
独孤薇雅心里感觉怪怪的。有些羡慕妹妹跟妹夫杨坚感情好,又暗笑杨坚这个人不懂风情,跟高伯逸比实在是差远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独孤伽罗生过一个孩子,但身材保养得不错,细腰丰臀,看上去很有女人味。
她进到热水池里,挨着独孤薇雅,似乎有话欲言又止。
“大姐…”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跟父亲说谎呢?”
独孤伽罗轻声问道。
“说谎?没有啊。”
独孤薇雅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说的那对老夫妇,是不可能有犊车的。我看到你从一辆犊车上下来,而且还……”
独孤伽罗真不知道下面的话要不要说。
她看到自家大姐在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怀里,被对方热烈的亲吻着。自家大姐不仅不反抗,还勾住对方的脖子,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那画面真是不堪入目!
独孤伽罗甚至没见过大姐跟姐夫宇文毓这么亲密过!
“大姐,那个男人是谁?”
独孤伽罗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想到独孤薇雅听到她的话,直接转身双手掐住独孤伽罗的脖子,两人在水中扭打在一起,很久之后,独孤伽罗才剧烈的咳嗽,喘着粗气说道:“大姐,你疯了!我是你妹妹啊!”
“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如果让我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话,我饶不了你!”
独孤薇雅恶狠狠的对独孤伽罗说道。
“姐姐,那个男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噢。我知道了,我会为姐姐保密的。”
独孤伽罗是独孤信家中最善良的女孩,聪慧如她,已然知道自家大姐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谁都劝不住了。
希望那个男人对姐姐好一点吧,不然事情要是被宇文毓知道,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
“高将军,你的意思是,借力打力?”
赵贵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高伯逸点点头道:“当年宇文泰实行天子六官制度,这里面其实有一个重大缺陷。
有这个死穴在,足以让宇文护站到所有人对面!”
听高伯逸说得如此笃定,赵贵激动叫道:“还请明言,高将军可别漏掉细节。”
“大冢宰,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宇文护就是利用大冢宰的身份,不断从柱国手里收拢大权,是也不是。”
“确实如此。”
赵贵点点头说道:“此乃阳谋,不好硬抗。”
“但是宇文护似乎忘记了,天子将大冢宰的权力全权委托,大冢宰才是大冢宰。
当天子不想懒政,而是自己亲力亲为的时候,大冢宰就不再是大冢宰。
这个职务的性质可就变了!
这正是大冢宰与宰辅最大的不同。
与其想想怎么对付宇文护,倒不如让天子收回大权。”
第409章 摊牌
吃完晚饭,独孤薇雅不知为何,感觉异常的困倦。她早早的在闺房睡下,却是没想到,独孤信带着家中的一位老婆子,不声不响来到独孤薇雅的卧房,神情冷峻。
那位老婆子褪去独孤薇雅身上的衣物,细细查看她的身体,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家主,大娘子身上遍布红色斑痕。”
老婆子在独孤信耳边沉声说道。
“她生病了?”独孤信奇道。
“非也,家主,这是男女床笫之欢后留下的。大娘子她…不像是被逼迫的。”
老婆子差点就说独孤薇雅放荡不知检点,居然留下一身的吻痕。
“这事不要乱说,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闲言碎语。无论谁在说,我都会要你小命,知道吗?”
独孤信声色俱厉的威胁道!
老婆子离开后,独孤信坐到书案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女儿果然做了对不起宇文毓的事情,只是对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感觉非常的微妙。
他本身就是牺牲了女儿的幸福,去追求一桩政治婚姻。现在女儿开始“反弹”了,开始追求自己的所谓幸福了,他这个做爹的应该说什么才好呢?
似乎做什么都不合适。
独孤信注意到桌案上放着一个布包,他打开一看,最上面是用娟秀字迹写的一首词,一看就是女儿的笔迹。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独孤信看完这首词良久无语,这显然不是自家女儿能写的出来的。
这情诗也太厉害了,独孤信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儿已为人妇,最后却彻底沦陷了。
这首词,一般女人真顶不住!连他看了都会心动,更何况是芳心寂寞的独孤薇雅呢?
“女儿啊,爹真的不怪你,只是你不能再对不起宇文毓了。”
独孤信轻叹一声,从布包里摸出一本书来。
“诶?西厢记?”
独孤信细细品读起来,很久之后,才将话本合上。
“罗先生啊罗先生,你动土动到我独孤信头上,是不是过分了点啊?
你不对我下手,反而对我长女下手,想要财色双收,手段可有些下作了。”
说书是个新兴行业,而目前在长安说书的,也就得月楼一家而已!
看来女儿失踪一个月,并不是在什么“老夫妇”家里养病,而是跑得月楼去玩了!
至于在这段时间,她跟得月楼那位说书先生发生了什么,不问可知。
“呵,明日要上朝,薇雅肯定还会去得月楼,看我怎么瓮中捉鳖吧。”
独孤信嘿嘿冷笑,将房间整理好,吹灭油灯,轻飘飘的走了出去。
……
天快亮了,周天王宇文觉手里拿着柱国赵贵送来的密折,左右为难。
他身边的李植,也是一夜未睡,陪着宇文觉思索了整夜,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贵在奏折中说,随着殿下登基,周国代魏,政权已经渐渐稳固,殿下可以试着亲政了。
大冢宰这个职务,只有天子任命大臣辅政的时候,才是集中军政大权于一身。当初元氏尚未交权,大冢宰确实有存在的必要。
然而现在这个职务,已经成为天王殿下亲政的绊脚石了!
如果一切大冢宰说了算,那置于天子为何地?将来群臣们是听天子的,还是听大冢宰的?
所以微臣恳请陛下收回大冢宰的任命,让宇文护担任大司马。
他赵贵愿意退位让贤。目前赵贵的职务正是大司马
这封奏折从权术的攻防上来说,精妙到了极点,将写奏折之人自身完全摘出来,并将宇文觉和宇文护的最主要矛盾摊开在阳光下,让世人看得明明白白!
哪怕宇文护恨赵贵恨得牙痒痒,恐怕也没办法站出来指责对方。
相反,宇文护还必须要保持谦恭,向宇文觉说明一下目前为什么天子不能收回大冢宰的权柄。
然而无论宇文护怎么解释,他恋桟权柄,独断独行的标签是撕不掉了。
而且宇文觉哪怕听从宇文护的安排,不收回大冢宰的权柄,恐怕心里也会一百二十分的不爽!暗暗嫉恨宇文护。
此时此刻,宇文觉手里拿着赵贵递过来的“烫手山芋”,感觉屁股下面的龙椅,似乎上面全是针!
“李植啊,朕可真是左右为难呐。”
宇文觉叹息了一声说道。
“陛下觉得难,是因为不敢跟大冢宰翻脸,又想收回权柄,不愿意做一个傀儡。”
“你说得对,只是朕…现在跟大冢宰掰手腕,还赢不过他。
尉迟纲,贺兰祥,都手握重兵,他们全都在大冢宰那边。我们,不可轻动。”
李植也是轻叹一声,饶是他智计百出,此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左右十二军的兵力,有半数以上在宇文护和他亲信手里,还有小半掌握在几个柱国手里。
唯独他宇文觉贵为天王,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却只掌握了一军兵马,这让人情何以堪?
“天王殿下,不如先上朝,将赵贵的奏折拿出来讨论一下再说吧。”
李植提出了自己的稳妥建议。
既然赵贵写密折,那不如就摊开说道说道。
……
“今天给你带了好多糕点,都是你没吃过的。”
独孤薇雅微笑着将一个食盒摆在高伯逸面前,没想到对方什么也没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卧房走去。
小别胜新婚,他们哪里有心思吃糕点啊。独孤薇雅今日来找高伯逸,就已经说明了自身的态度。
很久之后,小脸微红的独孤薇雅软软的靠在高伯逸怀里,低声呢喃道:“我好想你,每时每刻都想你。真的想跟我爹开口,让我跟宇文毓和离,我现在已经快要疯了。”
刚才两人抵死缠绵,确实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
“这事不能急,我现在没权没势,得慢慢想办法才行。”
高伯逸小心翼翼的安慰独孤薇雅道。
这个女人现在已经被爱情烧昏了头,高伯逸生怕她因爱生恨。
“主公,独孤信来了,已经往楼上来了!”
门外传来杨素焦急的喊声。
正当高伯逸打算起身的时候,房门被人一脚踢开,独孤信面色铁青的看着自家长女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握着横刀的手都在颤抖。
第410章 霸气扑面
渣男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先上车后补票的,还有一种是只上车不补票的。
在独孤信眼里,高伯逸这种,就是属于那种只上车不补票的渣男。
“爹…你怎么来了。”
独孤薇雅用毛毯裹住白皙的身体,一脸紧张看着独孤信,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能说什么呢,偷汉子被抓现行,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你还嫌丢人没丢够?赶紧的给我穿衣服起来,我跟你这位姘头,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呢!”
独孤信看向高伯逸的眼光带着不善,不过好歹把脾气压制住了。
独孤薇雅担忧的看了高伯逸一眼。只见这位大哥镇定自若的穿好衣服,一点也不慌张,看得独孤家的长女啧啧称奇。
这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或者说,这位当渣男可能已经渣出境界来了。
在独孤信杀人的眼光中,独孤薇雅讪讪退出门外,就剩下独孤信和高伯逸两人面对面。
嗯,独孤信手里还拿着横刀。
“柱国大人,在下这番有礼了。”
高伯逸给独孤信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欠揍的笑容。
“你可知薇雅的身份?她现在是王妃,她是独孤家与宇文氏之间的纽带……”
“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高伯逸反问道:“那是你们独孤家的事情,薇雅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这不就够了吗?”
这……到底哪里不对劲?
独孤信被高伯逸绕晕了,他摇摇头道:“一个家族的事情,并非你说的那么简单。男女之事不值一提……”
“既然不值一提,那我是如何能一亲芳泽的?独孤大人,你可莫要忽视事物的本质啊。
男女在一起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你说的丑事不过人之本性罢了。倒是联姻十分不人道,将子女作为工具,维护家族的利益。
其他人是得到了庇护,但你可知牺牲的那个人,是否都是心甘情愿的?她们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么?”
好一张利嘴!
独孤信不得不承认,高伯逸说得很有道理,当然,这只是站在他本人的角度而言。
独孤家不仅是独孤信的亲眷,还有依附于独孤家的那些人,比如说高熲之流。这些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独孤信又岂会因为高伯逸这几句话就改弦易辙?
“我承认你的文采非常出众,你也有吸引薇雅的资本。但你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如果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对薇雅纠缠不休,可别怪我独孤信心狠手辣。
你这得月楼要是还想在长安开下去,那就谨守你的本分。”
独孤信把横刀放在两人之间的桌案上,他却发现高伯逸在一阵阵的冷笑。
“怎么?你心中不服么?年轻人,我不知你武艺如何,但哪怕你是文武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