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求生实录-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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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说,是一定要把高潜要回来。因为高隆基的生母段妃乃是娄昭君姐姐的女儿,高洋应该还是比较放心的。
“奴不敢说。”
“畅所欲言,哀家保你无事。”
娄昭君大包大揽道。
“奴觉得,这事陛下肯定事先就知道,但应该不是陛下策划的。陛下握有四海,若是真想把皇子要回来,应该多的是办法,没必要如此下作。”
杨约冷静的说道。
娄昭君欣慰的点点头道:“哀家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些刺客是受谁指使的,哀家却是不想深究了,就当一切都未曾发生吧。”
她轻叹一声,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其实有什么好猜的呢,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就是最大嫌疑人。这次显然跟段家是没什么关系的。段家不会对段妃的儿子动手,这个是必然的。
而如果高洋这两个儿子都死于意外,那么,长山王高演,长广王高湛,二人将会是最大受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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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江山如此多娇
在枋城发生的刺杀,并没有造成任何严重后果,至少不管是娄昭君也好,高洋也好,都没有把它当回事。
不过真要说有什么影响的话,那便是娄昭君跟随的护卫,全部被神策军缴械并集中看押,由杨素审问。而太后护卫的空缺,则全部换成了神策军的精锐斥候。
嗯,也就是高伯逸的亲信跟班。
对此,娄昭君眼不见心不烦。在高伯逸和渤海长公主没有翻脸之前,她相信这个野心勃勃的狗崽子,还不敢公开对自己怎么样。
至于私下里的小动作,现在娄昭君是在神策军大营中,如果出了什么事,所有的账都会算到高伯逸和高洋头上。
这两位现在不仅不会迫害娄昭君,反而还真担心对方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不好!
大军在枋城枋头窝了两天之后,就坐着水军的战船,沿着黄河向东,前往东平郡的范县,在一个叫委粟津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里停下来呢?
第一个,因为范县,就是后世的秦城,秦城监狱可谓是大名鼎鼎。高伯逸想到这个梗,所以想去看一看。不过这只是顺路为之。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委粟津乃是自汉代以来,黄河上重要的补给渡口。
也是北齐重要的水次仓之一。
从这里出发向东,就是济州重镇础x城,按道理,那里补给是不缺乏的。
础x城这个地方不可小视。
东晋太元九年,谢玄遣龙虎将军刘牢之驻守;
太元十一年,济北太守温祥遣子温楷驻守;
东晋义熙年间、刘宋元嘉年间,宋司空檀道济也驻守此地。
据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七至宋纪七记载:元嘉二十七年,建武司马申元吉引军攻础x,宋将萧斌、太子步兵少尉沈庆之与其交战战于此。
最近的一次,北魏太和十九年,孝帝元宏还曾行幸于此。
但是,自从东晋以来,础x城就不断被黄河上的洪水冲毁。据史料记载,础x城“城西南当河水顶冲,屡筑屡毁”。
现在,济州的经济政治中心,已经转移到南面的任城了,也就是后世的山东济宁。原因无它,地势很高,不会被水淹而已。
高伯逸当初建议在任城开了东河泊司,汇聚北方物流于此地,就更没有础x城什么事了。
所以如果错过了委粟津,那么在到达齐州今济南之前,不会有任何的大规模补给点了。大军亦是不会在础x城驻扎。
而且础x城不简单,委粟津更是不简单!
委粟津因处在委粟峰下而得名。为什么把这一段邙山称为委粟峰?是因为在北魏之前,委粟峰就是白鹤渡口的大货场,这个大货场粟如山积,大货场的核心地区包括今白鹤镇山底村、牛庄村、范村、四冢村、崔窑村、丕盛镇等村。
懂了吧,这里原本就是历史上的北方物流集散地,汉代的时候,采集来的粟米,就在这里装船去洛阳!
“委”在古代,有“抛弃”之意。委粟,就是说把采集来的粟米丢在这里就完事了。
北齐建立以后改革物流,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水次仓。于是委粟津就成为了一个国家级别的大水次仓。也是东河泊司旗下的主要物流中转集散地之一。
这里不仅风景优美,人墨客常来常往,而且周边水流平缓,渡口密集。
当高洋和高伯逸站在楼船的顶层,看着眼前壮阔的景色时,不由得感慨“江山如此多娇”。
委粟津的岸边,一排又一排的大板房,来来往往的渡口雇工,装船,卸货。岸边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运货的马车。
看上去比邺城的城门还要繁忙。
高洋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高伯逸,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化为幽幽一叹。
“朕的那位弟弟,做得不错。”
高洋淡然说道。
他指的是自己的异母弟高浟。
这位王爷一直在东河泊司任职,可谓是劳苦功高。虽然他号称是贤王,两袖清风,但东河泊司这种地方,再怎么洁白,都要染成乌鸦才能出来。
估计这厮在位置上也是乐不思蜀吧?
高伯逸暗暗想道。
看转运规模就知道,东河泊司收的仓储费和关税,都是天数字。这种要害部门,到底什么人来当头头,确实是一件让皇帝颇费脑筋的事情。
“传令下去,今日就在委粟津住下,明日装运粮草。后日启程去齐州,础x城就不要去了。”
高洋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交代了一句,就进了船舱。
委粟津的物质条件很好,吃的用的都不缺。高伯逸早就派人打过前站,准备了一些高洋平日里都不常吃的东西。
将粳米泡上一夜,然后用石磨磨成米浆。将米浆在大铁锅内糊成极薄的米饼,上面放入蒸好的糯米,加入特制的酱料。
然后加入煮熟的豆油皮碎丁腐竹,生葱熟蒜,将米饼包裹起来,放入新摘的荷叶中,在蒸锅里蒸一炷香的时间再起锅。
不需要将米饼打开,只需剥去荷叶,拿着米卷吃就行了。
高洋从未吃过这么有荆襄特色的食物,那爽利的口感,吃起来就停不下嘴。本来他晕船就吃不下油腻的东西,高伯逸的安排,正好对他的胃口。
“九合在荆襄时间不长,倒是对那里的风俗颇为了解啊。”
高洋感慨的说道。
你别说,去一个地方,就能了解当地的风俗,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强的施政能力。高洋是内行人,自然知道这些门道。
正当他们吃得欢实的时候,祖珽走了进来,将一封信递给高洋说道:“陛下,彭城郡王高浟送来了一封信。”
至于信上说了什么,祖珽是不知道的,他也懒得去管这些事。这厮虽然野心极大,但他现在只是个莫得感情的皇家御医罢了。
高洋摆摆手,祖珽拱手告退,随即他就将信交给高伯逸说道:“念吧,朕吃得正带劲呢。”
高伯逸拆开信,没想到极为简短。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陛下你来济州了,臣弟在任城的东河泊司脱不开身,毕竟责任重大。
所以呢,请陛下不要介意。臣弟在任城备好了酒宴,等着陛下来视察工作。
总结一下言外之意就是,大佬,你没事就不要过来玩了,我忙得很,不伺候你了。
“哈哈哈哈,朕这位弟弟脾气一向比较梗硬,他还怕朕会兴师问罪呢,信烧了吧。”
高洋不以为意的说道。
高伯逸心中暗暗感慨,高浟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实在是摸透了高洋的心思。这位皇帝,还真就吃这一套。
北朝求生实录
第655章 赵郡李氏的潜藏实力(上)
神策军将士们所乘坐的船队,浩浩荡荡的路过了济州重镇础x城,其间并未停留。然后沿着黄河一路向东,到了离础x城不远的荏平县今聊城市荏平区停了下来。
为什么船队要在这里停下来呢?因为这里正在修运河,所以高洋就让船队停下来看看。
一条不宽的小河两岸,浩浩荡荡的民夫们,正在挖掘河底的淤泥,企图拓宽河道。
下了船,高洋一行人来到东岸,他指着挑土的民夫问道:“九合,这是在做什么,朕为什么不知道?”
作为北齐的皇帝,他很关心国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挖掘河堤这样的大事,他居然不知道,这就有些过分了。
要知道,水利工程,是人力密集型的工程,动辄十万人以上,需要发动徭役。而发动徭役,则是国家行为,他这个当皇帝的,不可能对这些事置若罔闻。
“陛下,此事微臣略知一二。不如让微臣叫个人来,陛下一问便知。”
高伯逸拱手说道。
“他们挖的这条河叫渎河,只是条阴沟。夏日水多,则连通黄河与济水。冬日水位低,就干了。”
“去吧,把人叫到朕面前来,朕要亲自过问。”
高洋满意的点点头,兴趣顿时来了。
不一会,高伯逸叫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就是耕田的苦力,皮肤黝黑黝黑的,还很粗糙。
“等会这位官爷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知道吗?”
高伯逸告诫道。
那人点点头,低着头不敢看高洋。哪怕高洋穿着便服,那种气势是做不得假的。这位农家汉子知道自己是“摊上大事”了。
“我问你,这么多人,你们不去秋收,在河堤边做什么?”
高洋沉声问道。
“回官爷,秋收都是河泊司组织的,我们不需要秋收啊。一年种田能有几个钱?”那汉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嗯?
高洋听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了,那汉子好像对种田不屑一顾的样子,这不太正常啊!
“详细说说看,不得有半点遗漏!”
“官爷啊,我们都是在渎水两岸种田的。这渎水呢,夏天通,冬天不通。齐州来的货船想去黄河,只能夏天过,不能冬天过。
所以我们就自发起来挖通这条河,到时候冬天也通水了,日子就好过了。”
“怎么个好过法?”
“河泊司的船舶收税是按路程收的,修好了这一段,官府就在我们这设一个仓储点,到时候有钱拿啊,不然谁愿意来啊!”
那汉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高洋挥挥手,高伯逸塞了一把常平五铢给这汉子,打发对方离开了。
“朕每次发徭役,民间怨声载道。如今这些人居然自发起来挖河,真是怪哉!”
高洋摇头感慨道。
呵呵,你是不知道千年后农村里面自发修路然后设收费站呢,这算啥啊!
高伯逸心中暗笑,没想到脸上的表情被高洋察觉,这位皇帝不悦问道:“九合你是有话要说,还是想笑朕无知?”
“陛下,俗语有云: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兴。荏平县的和周边的民众,不过是想挖通渎水发财而已,此乃人之常情。天下熙熙皆为利也。”
渎水是介于黄河跟济水之间的一条阴沟。不通的时候这里的人看着两条河上来来往往的商船干瞪眼,一旦通了,就是黄金水道,睡着都能赚钱,人家能不急么?
这种事情,在后世屡见不鲜,从前农村里为了争夺上下游的水源,那都是村民自发的带上锄头就上,千人级别的械斗时有发生。
现在不过是自发组织起来挖河道,都是洒洒水的小事情,毕竟挖河又不会死人。
大概是白天发生的事情跟高洋的冲击实在太大,刚刚入夜,他就钻进神策军的帅帐,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一个人在独立思考,反正就是不允许他人打扰,包括高伯逸。
“唉,这些人,还真是钻进钱眼里了。”
高伯逸看到岸边的民夫夜里还在挑土,自然是明白对方的顾虑在哪里。
他们在抢时间!抢在入冬以前,让渎水贯通。因为现在已经进入枯水期,虽然河道每日都在挖,实际上看起来里面的水反而更浅了。
服徭役的时候,好处是别人的,辛苦是自己的,谁愿意去搞呢?等这条河挖通了,在岸边设个关卡收钱,岂不美哉。
虽然钱是东河泊司收走了,但自己多少也会有点好处吧?
然后再设个渡口,岸边搞点供人歇脚的客店什么的,这地方经济不就拉动起来了么?
这一幕真是将“无利不早起”演绎得惟妙惟肖。高洋大概是被民间可怕的主观能动性给吓到了。
你想这么多人今日只是在挖河道,万一哪天这么多人都一条心的造反,到时候谁能压得住?
“当日第一次见你,我只当你是陛下的跟班。没想到现在还是跟班,只不过却是一人之下的那种跟班。我祖孝征还真是看走眼了啊。”
祖珽拿着两个酒壶,递给高伯逸一个,坐到他身边,两人一起看夜色下民夫们举着火把挑土劳作。
“你跟我说实话,陛下还有多久?”
高伯逸压低声音问道。
祖珽伸出一根手指,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一个月?”
高伯逸这话一问,祖珽嘴里的酒就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只一个月?我是说,差不多一年时间。若是像现在这样修身养性呢,那就两年也有可能。若是和以前一样,那就一年,甚至一年不到。”
果然,高洋的寿命,跟历史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虽然他的精神状态比史书上描写的要好了一些。
“我交待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高伯逸眼中寒光一闪问道。
“杨约一直在办。”
“好,当初我做过的承诺,不会食言的。”
高伯逸拍了拍祖珽的肩膀,站起身,此刻他身上霸气外露,和白天判若两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建议是在陛下将死而未死的时候动手,那样对方也没防备。无毒不丈夫,该狠的时候,就是要狠。”
“罢了,陛下对我有提携之恩,他活着我就是忠臣良将,不会动手的。”
高伯逸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