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求生实录-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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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个强势的皇帝,那确实不错,可以捞到很多政治利益。然而现在中枢的儿皇帝是高潜,由李祖娥垂帘听政!
李祖娥的侄女李沐檀是高伯逸的“原配”,二人相识于微末,感情很好。李家在背后力挺高伯逸,几乎压上了全部筹码!
这样的话,那么李祖娥偏向哪一边,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去邺城中枢当官甚至当大官,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还不如不给高孝瑜看,免得自己这位略有些轻浮的兄长,去想一些本不该他想的事情。这样对大家都好。
正在这时,他听到门外有些动静,还有些吵闹。
高长恭抓起佩剑,不动声色来到门后面,静静聆听。
“高将军,外面有位女子找您,卑职已经将其带到院子里了。”
门外传来亲兵的声音。
女人?
高长恭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跟女人有交集了?
“知道了,你把人带进来。”
高长恭不动声色说道,并未放下手中佩剑。
不一会儿,亲兵将女人带到,正是今日酒桌上见过的双胞胎之一。
“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高长恭客气的说道,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在下悲春,乃是姐姐,妹妹叫伤秋,这个名字都是王爷起的。”
所谓王爷,自然就是高孝瑜了。这厮的不满,几乎是有途径就要发泄一般啊,还悲春伤秋呢!
高长恭懒得吐槽他那位老哥,只是面色沉静盯着眼前的女人不放。
这位该别是来陪睡的吧,他还真不习惯这一套。
“将军救命!”
悲春直接给高长恭跪下了!
“什么事,起来再说。”
高长恭不想拉对方起来,而是后退了一步。泪眼婆娑的悲春站起身,哽咽着说道:“王爷今夜醉酒,让我姐妹二人服侍,脱掉我们的衣服以后还没做什么,就突然断气了。”
嗯?
“什么,我刚才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第954章 窝囊废
夜幕下,优雅而华美的庭院,也显得阴森恐怖。卧房前挂着的两个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着,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这里么?”
高长恭转过头,沉声询问身边的双胞胎美女之一的悲春。
“确实是这里。将军,您不会杀我吧?”
从底层混上来的人,很早就了解到了社会的残酷性。从现在的情况看,除非眼前这位俊美的男子是个大善人,否则她被杀掉只是时间问题。
高长恭没有说话,只是推门而入。他看到房间角落里有个跟悲春长一样的女子在瑟瑟发抖,然后偌大的床榻上,高孝瑜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脸上的表情极为狰狞,双手还捂在胸口。
白天还好好一个人,到了晚上说没了就没了,这让人如何相信?
高长恭肃然对另一位双胞胎姐妹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实道来,否则你们二人都会小命不保!”
伤秋吓得六神无主,不过好歹还是能说话。断断续续的,她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的跟高长恭说清楚了。
果不其然,除了个别细节跟悲春说的稍有出入外,其余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以这二人的心理素质来说,若是串供,断然无法说得如此自然。
高长恭将手盖上高孝瑜圆睁的眼睛上,后者随即眼睛合上,如同睡着了一样。
高孝瑜很年轻,不可能有“马上风”这种事情。然而有人饮酒后又行房事,纵欲无度,突然暴死的,那也是数不胜数,根本不算啥稀奇的。
眼前这对双胞胎确实是要处理,然而却不适合太过声张了。节外生枝的话,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等会我派人将你们安排在别处,暂时你们还不能离开那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他转身便走。待在这里毫无意义,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
兄弟几个,已经死了高孝琬,现在高孝瑜也死了,说实话,高长恭现在心里确实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高孝瑜虽然是个废柴,但是他死得也太冤枉了点,甚至可以说毫无尊严。他一到晋城这里,就占据了这里最好的宅院,并向当地富商家里“索贿”。
甚至可以说吃相难看到了极点。
这些事情,高长恭只能劝劝,管是管不过来的。高氏皇族子弟外放,到了外地之后吃喝玩乐一条龙,顺便索贿啥的,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为了保平安,被勒索的人,也乐于交钱免灾,史书当中有详细的记录,这一世与其并无二至。
来到院门外被冷风一吹,高长恭略有些惆怅的心思,全都被吹散了!
无论是高氏皇族子弟普遍的无能也好,高孝瑜死得不明不白又窝囊也好,这些都不是眼前要关注的重点。
晋城破败的城防、虎视眈眈的段韶、一触即发的内战,这些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别说是自己兵败身死了,在连带效应下,说不定高氏一族都会被段韶连根拔起。
不振作不行啊!
高孝瑜这个窝囊废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必操心了,倒是给活着的高长恭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将军,夜深了,您这是准备去哪里?”
看到高长恭半天没说话愣在原地,身边的亲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城头看看,今日我兄长的事情,任何人不得透露,知道么?”
“将军放心,卑职知道分寸。”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高长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鬼天气,贼娘的冷啊!”
晋城发生的事情,高伯逸一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当回事。高孝瑜是什么货色,他早就弄得一清二楚了。
如果真要说高澄几个儿子除了高长恭以外谁威胁最大的话,目前在洛阳当刺史的高孝珩是最难解决的一个。
当然,将高孝珩调到洛阳,也是高伯逸顺水推舟做的事情,其间的权谋,他不会跟任何人去说。
这天,邺南城皇宫门外的“登闻鼓”又被人敲响了!今日本来就是要开大朝会的,然而居然有人在大臣们上朝之前,天根本没亮的时候,就来到皇宫门口敲鼓!
很难说这不是一件与当前政局有关联的事件。
“怎么会是他?”
秃头大叔燕子献摘下官帽,凝神的看着正在敲鼓的年轻男子。
“阿郎,此人是谁,让您如此惊讶。”
驾犊车的车夫疑惑问道。
“他是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邺城的人,更是一个不应该在这里敲鼓的人!但是他却还是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你说我要不要惊讶。”
燕子献跟其他人不同,他跟段氏一族还是有些熟悉的。此刻正在敲鼓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段韶最器重的儿子段深!
“且看看再说吧。”
燕子献撇下自家的犊车,慢慢的朝着登闻鼓的方向走去。
看到大臣们的车架都来到附近,段深也不敲鼓了,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十分光棍的看着围拢过来的朝臣。
“你是谁,为何天还未亮就敲登闻鼓?”
高伯逸从人群中走出,中气十足的问道。此情此景,差点让站在一旁围观的杨愔恶心得要呕吐!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明明是自导自演,非得显出一副茫然无知的姿态。
“再下段深,段韶次子,前来状告我父大逆不道,不忠不义!”
哗!
人群之中一阵哗然!
“你是子,他是父,你告他不忠不义,可知道,现在你做的事情,也是不孝!你告诉我,你为何要这样做?”
高伯逸继续“义正言辞”的追问道。
还能为什么事情,跟老爹撇清关系呗!
周围的大臣一个个都是宦海沉浮的老,高伯逸这一套假惺惺的说辞,摆明了都是猫腻,两人串通好了演戏呐!
不过看出来是看出来,真正说破是不可能的,更别说高伯逸现在玩的,也是他们一直期望的。睁大眼睛看看高伯逸的好戏,又不用自己出力,何乐不为?
“大都督此言差矣!”
段深站直了身体,大声说道:“孝顺父亲,而不顾国家大义,那叫愚孝!检举叛逆的父亲,站在大义这一边,才是真正的尽孝!”
这话绝对是高伯逸教的!
众臣们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高伯逸大声喝道:“好样的!随我们一起上朝,将这些话,在太极殿上讲出来吧,讲给太后听,讲给诸位大臣们听听。”
第955章 好一场“大戏”
“刚才,就是你在宫门外敲鼓么?你可知若是无事敲鼓,要打五十棍以儆效尤的!”
太极殿龙椅前面几米的幕帘后面,传出李祖娥字正腔圆的声音,一板一眼的非常清晰,却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人都是需要锻炼的,李祖娥锻炼了几个月,现在虽然骨子里依然是个没有主见的妇人,但至少表明上还算是镇定自若没有破绽。
这已经很难得了。
倒是段深此时有些紧张,一时间居然忘了高伯逸之前教他的话。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大庭广众下巧舌如簧的。
“太后,此人乃是段深,段韶次子。他这次是从晋阳逃回来的,就是为了检举他父亲段韶谋反!”
高伯逸略有不满的看了段深一眼。
这厮演戏的本事还不太行,不引导的话,弄不好玩砸了。
“段深,你有什么话,尽管在这里说。这里每一位大臣,都是朝廷的股肱,都是国家的柱石。你要的公平正义,我们一定会尽力给你,站在你身后,作为你的后盾与依托!”
高伯逸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你若是反驳,则是把朝中大佬一起骂了,坑实在太深,没有人敢跳。
感受到了高伯逸的不耐,段深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娄太后死后,我父就率军政变,驱逐了长山王高演和安德王高延宗,使得他们去了草原。
同时他在晋阳大肆清洗忠于朝廷的大臣,铲除异己,跟唐邕狼狈为奸,与中枢对抗。
现在他已经屯兵壶口关,随时可能南下邺城,颠覆国家。在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趁着段韶不备,我以外出侦查为由,撇开斥候,独自绕道河东,几经波折才来到了邺城!”
如果事情真如段深口中说的那样,那么这位可以算是“公忠体国”的典范,甚至可以说是忠臣中的战斗机。
只可惜,在场的大臣每一个人是傻子,谁都知道,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那么打死段深,他也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人家都不会这么说。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啊,设身处地的想想就明白,段韶如果篡位成功,那么段深就是皇子甚至是太子。
他有机会做皇帝,为什么要拦着老爹?如果侥幸真的改朝换代成功,那可就赚大了好吧。
一时间,朝臣们彼此间交头接耳的,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大事。
“段深,你既然如此说,那我问你,前方情势如何?”
杨愔不动声色的问道。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想给高伯逸找点麻烦,不想这家伙翻云覆雨的玩弄朝政罢了。
谁愿意当个傻子一样,天天看别人演戏呢?哪怕不能说破,使绊子还是可以的。
“段韶贼子军容严整,已经整装待发,随时都有可能南下。我离开壶口城已经许久,现在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段深很想说晋阳大军内部问题相当多,士气也不及外界想象的那么高昂,甚至还出现了逃兵。
不过在这里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如同逃难一般,那样味道可就变了!
只有让别人觉得段韶很有可能造反成功,自己站在段韶对面,这才更需要胆色。已经走出了这一步,段深才体会到什么叫“自古华山一条路”。
当被河东裴氏捕获之后,他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现在还能活着,其实不过是某种程度的苟延残喘而已。
段深确实怕死,可即使怕死,他也不会出来污蔑自己的父亲。此番那些说辞,是因为段深隐隐觉得自己老爹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的为段氏一族准备一下后路。至少,自己现在越是“高光”,越是主动站出来跟老爹段韶“作对”,那么爱惜羽毛的高伯逸,将来收拾自己的时候,就不会太明显。
甚至高伯逸根本不会收拾自己,而是把他段深设立成一个典型!
然后再来用这个典型,去说服其他还在犹豫的六镇鲜卑勋贵投诚。
那一夜,段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在这个时代,个人荣辱,是不值一提的。家族,才是个人的依托。
不过呢,具体到操作的话,站在家族反面,作为另外一个篮子的鸡蛋,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段深觉得自己不但不可耻,反而是为了段氏的未来,隐隐扛起了大旗!
“杨宰辅,军务上的事情,在下自然会负责,无须你多操心。”
高伯逸及时为段深解围,继续说道:“太后,段深弃暗投明,实在是难能可贵。在下建议,可以给段深开府仪同三司的职务。至于其他,待打败晋阳叛军之后,再行定夺也不迟!”
高伯逸的建议可谓是四平八稳。
给你“开府仪同三司”,只不过是朝廷肯定你,将你树立为“正面典型”。这个大佬之证,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但它的象征意义,却又非常浓厚。
等段韶败了以后,你这个二五仔,也会论功行赏的。
这话真是说的滴水不漏,就连杨愔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楚王的建议,你们还有意见么?”
李祖娥平静的问道。
群臣们半天没吱声,最后还是高伯逸的狗腿子宋钦道站出来附和,才陆陆续续有人发声。很显然,大家对高伯逸又加一个进来“参股”,感觉有些不满又无可奈何。
“明日是良辰吉日,微臣建议,明日犒赏三军,杀段家冥顽不灵的叛乱分子祭旗!段深,本王的建议,你没什么想法吧?”
段氏一族党羽众多,在北齐自成一派。高伯逸此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