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日雷神-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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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爷,既然这样,那咱就把这笔买卖做了?李之贻看着雷耀,挂着一幅谦卑的笑脸问道,但雷耀却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狡黠,虽然如此,他仍然如同木偶一样点了点头,见他点头,张斜七立刻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过箱子,一脸笑容地看着箱子里的钞票。
打道回府!见李之贻将黄鱼交给陈默,雷耀终于说出今天这场戏里唯一的一句台词,听到这话,三人同时向门外走去,后面,张斜七挂着笑容的脸一直将三人送出门外,才忽然变回贪婪,拎着颇为沉重的皮箱走进里屋。
门外,刚走出店门,李之贻就利落地一把将地契塞进口袋,这把地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但至少能让院子扩出去三成有余,只要舍得点钱,在周围加盖出一溜小房,应该能多安置不少流浪的孤儿。
至于陈默怀里的黄金,李之贻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在招呼大家上车的时候,嫌恶地将黄金扔在黄包车的脚踏上。
三人很快回到家里,陈默心里一直存着疑问,直到进了房间,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才好奇地看向李之贻。
怎么了?看我做什么?李之贻很快脱掉外衣,将身上的饰品摘掉,原本看起来有点市侩的小丫头,立刻重新变回了精灵古怪的美少女。
这些金子怎么办?雷耀在一旁插了一句,他看懂了陈默的意思,觉得一直以来财迷的李之贻竟然不在乎这些东西,似乎很奇怪。
喜欢?你拿走好了。李之贻拢了拢头发,对着镜子飘了个媚眼,看的一旁的雷耀心神一摇。
怎么回事啊?听到这话,雷耀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们是南派的千门,在他们手里,就没有什么是真的。李之贻说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捡出一根金条,又将雷耀腰里别的镰刀要了过来,随后在两人的注视下,一刀砍了下去。
黄橙橙的金条一刀两半之后,露出里面银灰的颜色。
这个,是铅!陈默拿起其中一块,放在手里摸了摸,看着手指上的颜色,立刻确定道。
是啊,除了外面一层皮是黄金,里面都是铅的,这是南千门常做的骗局,摔戒指,丢钱包,用的都是这个东西,不过虽然外面裹着一层金,但这东西是盖在黄铜皮上的,薄的很,几乎换不到什么钱。南千门的骗术下作而无孔不入,与北千门相比,少了很多的大气和高贵,所以李之贻自然对这些手段瞧不上眼的。
那完了,我们不是被骗了吗?陈默听到这话,愣了好久,才后悔地说道,刚刚那一皮箱的钱,已经算是他一辈子见过最多的钱了,结果只换来几张地契和一堆假金子,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他接受不了,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就回去,把自己的钱要回来。
骗了?谁骗谁?李之贻一愣,笑着反问道,眼中闪过的狡黠似乎让人明白了什么。
你给的那钱,那人不说是真的吗?雷耀见此情景,好奇地反问道,对方之前已经明确说是真钞了,那真钞换了假金子,怎么看都是赔钱的买卖。
钱,当然是真钞票了,不过,有些事情你们还不懂,有的真钞票,要比金子差远了!李之贻看着雷耀和陈默,一脸高深地说道,而实际上,她的话对于两人来说确实高深,至少雷耀就不懂,什么叫钞票比金子差远了,钞票能买来金子,金子能换钞票,这中间差的是什么?
你们俩啊,真是笨蛋。李之贻看着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转身坐了过来,得意地瞟了两人一眼,然后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钱钞来。
这些都是钞票,各个国家的,有的是美金,有的是日元,这个是英镑,这些钞票虽然看着差不多,但能买的东西却不一样,这张,能买一石大米,这个,只能买二斤。李之贻拿着两张不同面值,不同样子的日元和英镑,对两人说道。
这个我懂,大钱,小钱呗,花了大钱,找回小钱。雷耀看了看,点头说道。
不一样哦,这个是日本鬼子的钱,这个是英国佬的钱。这两个钱换的东西完全不同,可他们都叫外币,但洋人的钱也有值钱也有不值钱的,比方说,这个!李之贻说到这里,变戏法一样地从口袋里拽出一张值钱在盒子里看到的钞票,笑眯眯地说道。
这个不就是那个马什么克的吗?雷耀好奇地说道,这张钞票上花花绿绿的图案和其他几张钞票比起来也差不多。
是啊,不过不叫马克,马克是新德国发的钞票,而这个是佬的德国发的钞票,这个国家叫魏玛共和国。李之贻说着,将钞票扔在一旁,魏玛共和国当官的,为了贪污,多买点东西和家当,就印了很多钞票,结果弄的钞票比纸还便宜。现在,这么一张钱,连换一张一样大小的草纸都换不来。
李之贻说完,随意地将钞票扯成碎片,扔的漫天都是。看着李之贻得意的样子,雷耀微微点了点头,可一旁的陈默却依然一脸懵懂。
哥,我咋没听明白呢,这是啥意思啊?陈默看着雷耀,觉得他肯定已经听懂了,连忙询问道。
恩,很简单,以后,你只收金子和袁大头,其他的钱都不要,你就不会吃亏了。雷耀也只是明白了个大概,但他却很清楚,李之贻在这次的交易中,恐怕不但没吃亏,还占了好大的便宜。
有我在,你怎么会吃亏呢,不过,咱们虽然和他们互相坑了一把,但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本来指望这院子赚几万大洋的,谁知道被我们给坑了。你要是他们,你们你那个咽下这口气吗?李之贻收拢笑容,有点担心地说道。
不会,他们一定会找茬的,不过因为他们的金子也是假的,所以肯定不会找巡捕,如果不找巡捕,我倒不怕他们闹出什么大乱子来。雷耀想了想,在权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之后,才向李之贻说道。
是啊,我们很久没抢强盗了吧!一旁,一直无语的陈默,忽然开口附和道,结果等待他的是李之贻的一双白眼。
让大家准备一下,小狼老人,都是没耐性的,他们要是来,也应该会在今天晚上,既然这样,我们就让大家熟悉熟悉!那他们当练兵的对象。雷耀点点头,对身边的陈默说道。
张斜七一直到数了第三遍,才算数清楚了这个皮箱里到底有多少钱!
三十七万,整整三十七万!张斜七在数清楚之后,也被这个数字下了好大的一跳。
这是什么概念,简单地说,宋子文办银行也不过入了一百万的现钱。现在,这里的钱足够买下宋子文银行三成的股份。
在一个一石大米只有几块钱的时期,张斜七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成了可以堪比上海滩大亨的身家!
这钱要怎么办?看着面前的钞票,张斜七脑子里疯狂地转动着,一旦让其他人知道这笔巨款的事,杀人灭口是最轻的后果,而不走漏风声绝对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不如存到银行去,换成本票,然后远走高飞。张斜七想到这一切的时候,甚至激动的都想尿尿了,不过既然想到办法就拖延不得,他连忙拿起皮箱,快步冲出房间,拦了辆黄包车向租界的银行驰去。
我他妈,也是有钱了人,上海滩,不能缺我一号!感受着内心的憧憬和对未来的幻想,张斜七搂着钞票,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六十八章这事不能完
租界里银行林立,比较有信誉的首推花旗银行,渣打银行这类老牌的外国银行,当然国内的交通银行也不错,利息很高,但想想背后站着的四大家族,张斜七觉得这事还是算了。
驱车来到渣打银行门口,张斜七三两步窜进银行大厅,鬼鬼祟祟紧紧张张地找到一处角落的窗口,重重地将皮箱放在银行的柜台上,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存款!张斜七觉得自己喊的这声有点底气不足,弄的对面银行的职员也一脸的疑惑,不过在思索片刻后,他重重咳嗽了一声。
存款,怎么了?不行吗?张斜七说着,冷哼着按下皮箱上的锁扣,然后猛地掀开皮箱,里面成堆的钞票,顿时弄的职员一愣。
张斜七很满意对方这种表情,他也很喜欢这个样,那是一种别人对他混合着惊讶和意外,还有嫉妒和羡慕的综合,让他有种成为了人上人的感觉,于是,张斜七很大度地给了职员很长的惊讶时间,直到对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扬了扬眉毛,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先生,这些钱您都打算存上,还是职员看着张斜七,沉吟片刻,小心询问道。
废话,当然是都存上了,你是不是没见过有人存这么多钱?真是没见过世面。张斜七高傲地瞥了对方一眼,随后目光斜上四十五度,果断地用鼻孔对着职员冷哼了一声,去,把你们襄理叫来,这事你恐怕做不了主!
职员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张斜七,本来有些犹豫,但张斜七霸道地呵斥了一句之后,飞快的向柜台内的办公室跑去。
张斜七很满意自己带来的威势,他忽然觉得,钱是人的胆这话说的确实没错,有了钱之后,说话的底气竟然变得这么足。
一想到以后有了这笔钱,可以在租界起小洋楼,养三姨太,张斜七就仿佛陷入美梦之中无法自拔,可就在他沉迷其中的时候,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忽然惊醒了他的美梦。
咳,这位先生,是您要找我吗?柜台里,一名穿着洋装的中年男子礼貌地向张斜七询问道,眼神却看也没看张斜七放在柜台上的皮箱,以及皮箱里满满的现金。
是,怎么了,我来存钱,不可以吗?银行大班这样的人,却不是张斜七可以招惹的,虽然对方不会比他有钱,但权势上则完胜他,所以虽然忽然发了横财,但骨子里的卑微仍然让张斜七说话少了很多的底气。
哦,存钱当然欢迎,只是不知道,先生你是存多少钱呢,又是怎么个存法!对方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再次询问道,见对方态度一变,张斜七似乎找到了一些勇气。
当然是全存上,这种事情还用问吗?说着,他用力推了推皮箱,可见此情景,襄理脸上的笑容顿时瞬间收拢,看到对方表情的变化,张斜七以为对方被自己吓住了,可还没等他得意一下的时候,襄理却忽然冷笑起来。
这位先生,这些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那我想问问,存钱的存单钱,您是打算用什么付账啊?襄理冷笑着问道,同时在纸箱里捡起一张钞票,忽然掏出打火机,对着打火机点燃。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张斜七一条,后者连忙一把抓过钞票,三两下扑灭了火,随即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干嘛,这是钱,我还没存呢。
张斜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摩挲着被烧掉了一个角的钞票,脸上的肉疼的直颤。
看着张斜七爱惜的样子,襄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原本的冷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怜悯,这位先生,看来您是不知道吧,你手里的这些钱,一分不值,甚至连存单的那张纸钱都换不来!
襄理说着,轻轻将皮箱推给张斜七,后者此刻正在批命擦着钞票,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才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对方。
你他妈说什么呢,这么多钱,一钱不值?张斜七不敢相信地反问道,此刻的他本能地以为对方是个骗子,可是想到这里是渣打银行,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骗子虽然多,但能在渣打银行里行骗的,显然不可能。
先生,看来你应该是被骗了,这些与其说是钞票,不如说是废纸!襄理看着张斜七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做伪,索性直接说道,银行里这样的事情虽然发生的不多,但却也不罕见,襄理自然知道张斜七的感受。
被骗?这不可能,我是骗子门的祖宗,谁敢骗我,呃,不对,你是说这些都是假币?不能啊,真钱假钱的钞票纸我可是一把就能摸出来的。张斜七看着对方,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着,同时抬头看向襄理,似乎想对方给自己一个可靠的答案。
先生,这不是假钞,确实是真钞,但问题是,这真钞却一钱不值,因为他是魏玛共和国的货币,这个国家,早在几年前就被希特勒推翻了,现在它的钞票根本无法兑换,又怎么会值钱呢?襄理怜悯地说道,刚刚职员在向他报告有人要存魏玛纸币的时候,他本以为是骗子,现在看来,对方只不过是被骗的。
推翻了?不能兑换了?不能啊 ,这是真钱啊,怎么就不值钱了呢?张斜七自言自语地说道,此刻的他根本接受不了对方给他的回答,原本之前的狂喜心情,此刻瞬间变为悲痛,但心中却又有一丝隐隐的不相信。
先生,如果我是您的话,最好去巡捕房报案,说不定能抓住对方。襄理摇摇头,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柜台。
张斜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此刻他只知道,这一皮箱的钱,甚至连一张草纸都换不来。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几次只有,骤然变成愤怒,随后,他发疯一样向自己的经济行跑去。
爷,您回来了,事办成了吗?家里,下人看到张斜七进屋,立刻笑着迎过来,可还没等接近,就被他一把推了个跟头。
敢骗我,妈的,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啊。张斜七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皮箱重重摔在地上,散落的钞票吓的用人们纷纷躲避。
爷,要不报案啊,说不定巡捕房一把就能将那几个家伙抓住呢。身边,管家在旁边小声建议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斜七抡圆了给个大嘴巴。
你他妈傻吗,老子换出去的是假金条,这事要是让巡捕知道了,能善罢甘休吗?告诉你,经官这事你赶快给我熄了,进了官府,原告被告都是赢不了。这事我看就只能找江湖上的朋友了,钱这事我能输得起,但地契和院子,我可输不起,你,立刻去传,告诉江湖上的朋友,谁能把这几个小子搞死,钱我和他们对半分。张斜七一边说着,一边手足无措地比划着。
爷,要不,咱们去找大林先生帮忙,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是他的门徒,这事,如果托了大林先生,咱们占便宜或许占不到,但决计不会吃亏!管家想了想对张斜七说道,后者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