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岸永生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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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斯唯尔大先知是卡纳克神庙的第二大先知,他的正直不阿与公正廉明使法老王塞提对他信任有加,也是法老王在卡纳克神庙的亲信。
今天克拉斯唯尔大祭司看到自己的门生落得如此田地,似乎有心帮助她:“大乐师伊诺,你有证据能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吗?”
“……没有……”伊诺极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一定不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不是吗?”
“法老王已经走了,走之前声振言辞地表明一定要严肃处理此事。你这种无证据的猜测根本没有办法查出结果。”克拉斯唯尔大先知大概已经猜到此案继续拖下去,对伊诺不会有任何帮助。
再加上乌克隆亚大先知对此事不依不饶,没有合理的证据证明伊诺的清白,伊诺在短时间之内想逃脱责任是没有可能的,而且乌克隆亚大先知如此残忍的逼供方式,搞不好在没有等到真相出现的那一天,伊诺就已经被折磨至死了!
“大乐师伊诺,也许你们很委曲,但你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冤屈,而且人证物证确凿,所以正义的玛奥特也不能就此宽容以待。”无可奈何的克拉斯唯尔大祭司只有代表卡纳克神庙给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处罚,虽然残酷但或许还能对伊诺母女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把重要犯人伊诺和其女儿塔莉发配往阿斯旺的采石场工作,并且没收伊诺所有的土地和财产,直到查出真相为此!”以免夜长梦多,立即执行,即日出发前往阿斯旺的采石场。
其余的同伙,限定人身自由,不得擅离底比斯,随时服从神庙旨意,且非神庙召见不得踏入神庙一步!
太阳升了起来,奔腾不息的母亲河蜿蜒在广袤的沙漠闪闪泛着金光,照耀着两岸的绿洲,给予大地温暖与富饶,黑色的土壤孕育着两岸璀璨的文明,埃及果然是尼罗河的馈赠。
塔莉弱小的身躯背负着重病的妈妈,似乎逃脱了要将她们母女俩置于死地的卡纳克神庙,来自伟大的母亲河上游的召唤,孤独的身影倒影在尼罗河上,这也是尼罗河对塔莉的馈赠吗?
阿斯旺的采石场位于距首都底比斯城约130公里处的尼罗河上游,这座采石场自埃及的首都从下游的孟菲斯城迁都到底比斯城以前便存在了,是战俘、奴隶和囚犯的劳动改造地之一,也是重要的花岗岩采石圣地。
“有人逃跑了,快抓住她……”
“又有人逃跑了……”
“站住!她往哪儿跑的?”
“往河边……”
“有人落水了?”
“有个小孩跳到河里去了……”
……
喊叫声,追赶声,吵闹声,打破了清晨采石场规律的劳作。
天刚破晓,采石工人们都是赶早趁着凉爽的天气开始干活。采石可不单单只是一项简单、坚苦的重复作业,它必须具有专业的技能和严格的开采程序才能使工作顺利地进行。
工人们不断地挖掘砂岩石堆,首先要凿出一道道狭窄的路堑,用以从母岩中运出脱离的石块,岩石很大,也不能随意挖掘,必须要有经验的队长先找出矿脉,做好标记,再依据计划程序开展开采工作。
开采岩石,这是一项既艰难且辛苦的工作,身体承受不了的工人大有人在,所以逃跑对这里的石匠们而言都习以为常了,就好像今天逃跑的小女孩。
塔莉刚来到采石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感到惊讶,因为采石场这地方很少会有女性参与,更何况她是作为采石工而来,而且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但塔莉很快就在采石场出名了,没有人不知道采石场有她这么一个小女孩,你可以想象使她出名的所有原因。
她几乎每天都在逃跑,或是黎明前,或是艳阳高照的晌午,或是在工匠们的茶余饭后……但每天也都会被抓回来!
底比斯新来的官员目睹了这一幕,他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找来跟他关系甚密的采石队长了解真相:“她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大胆,竟敢逃跑?”
采石队长一听到关于塔莉的问题就崩溃不已:“我们也拿这件事很头痛,但实在没有办法啊,我们连打断她腿的想法都有了……”
这位官员是采石场的常客,经常和法老王一同到此巡视阿斯旺的工作情况。他有着小麦色的肌肤,金黄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宛如晨曦的太阳朝气蓬勃,责任心和正义感使这位青年官员热血沸腾:“她为什么要逃跑?你太苛刻这里的石匠待遇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不会亏待在这里为神明干活的能者。”采石队长告诉这位官员:“尽管这里的工人有一部分来自境外的战俘和奴隶,但她却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我的管理下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幼小的女孩来开采花岗岩的,我们也很同情,但她是受神官的惩罚,我们也无可奈何。”
年轻的官员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采石队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尽管如此,我们也没有特别虐待她,但她却成天想着逃跑,我们的人对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受神官的处罚而来?”官员似乎想了解得更深入,“她才这么小,是什么原因而受到如此严厉的责罚呢?”
“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其实不是一个人被罚来的!”采石队长面色忧伤地说:“同样被罚来的还有她的母亲,但她的母亲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死了……”
说着话,塔莉又被抓了回来。她这次掉入了尼罗河里,也不知道是在逃跑的时候不择路的失误,还是故意选择的水路,总之,这次逃跑又以失败告终。
“她没脑子的只知道一味逃跑,这里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倒是把我们累得要命!”抓她回来的就是押她来这里的士兵,“拜托你,聪明一点,别跑了~你能跑哪儿去吧?你还有其它的亲人吗?”
瘦小的塔莉被捆着手脚,目光呆滞,全身湿淋淋的被带到采石队长和官员的面前,跪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官员看着地方满身狼狈的小女孩,继续问着知情的士兵:“她的母亲怎么会死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们也不知道,从底比斯出来的时候她母亲就病得不轻了!”士兵们吓得要命,“她一直背着她母亲步履蹒跚地沿着尼罗河岸上行,没几天她母亲就没气了,她却仍然不停地跟她母亲说着话,没日没夜,太可怕了,尸体都开始腐烂了,我们都吓死了~”
年青的官员听到士兵的描述,微微蹙起眉头:“那她母亲的尸体呢?”
士兵们弱弱地说着:“……深夜,我们趁她入睡,把她母亲的尸体扔入了尼罗河……”
我叫塔莉
结束了对采石场一天的视察,在官员的住处,蛇医姆巴纳告诫着从孟菲斯刚到石场的官员,最近采石场出现了很多沙漠眼镜蛇,已有很多工人遭到蛇的袭击,必须加倍小心,并且正与当地的官员商讨着如何对付这些来自沙漠的不速之客。
塔里穆村的蛇医医术高明,对沙漠中各种蛇的蛇性了如指掌。姆巴纳就是从生自塔里穆村一位非常出色的蛇医,曾经也是下埃及首都孟菲斯神庙守护蛇神的一位祭司,但因犯错被罚在采石场服役多年,现已年老体衰,正想借以法老的官员此次造访的机会,而提出告老还乡的愿望。
这位官员也甚能体谅蛇医的难处,予以承诺治理好这次蛇患,便完成他返乡养老的心愿。
深夜的户外,闪闪发光的星群,就像细碎的沙砾铺成的河横跨在藏色的天幕上,四周悄然无声,甚至听不到生命的迹象,大地已经沉睡了……
就在这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顺着高高的岩石吃力地攀爬着,年轻的官员出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金色的头发在星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辉:“刚给你松了绑就又想逃跑吗?”
小女孩丝毫不去理会后方突如其来的声音,只专心攀岩。任谁都很难理解这女孩每天如此逃跑的韧劲儿,难怪大家都没力气再去追捕她了。
金发青年一个快步跃上岩石,抓住了小女孩的肩膀:“以后不给你饭吃,看你还有力气逃跑?!”
突然小女孩一转身跳下了不高的岩石层,在乱石堆里失去了踪影。
青年尾随而去,在乱石间转了两个弯才看到在碎石上有点点新鲜血迹,受伤了?随着血迹的走向没几步就到了一个石缝边,看看周围毫无生气,应该是躲进了狭窄的石缝内了。
“我倒想看看你能往哪里逃!”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青年对女孩的逃跑行为感到很是幼稚,忍不住想捉弄一翻。
青年观察了一会儿周围的地形,这是采石场的工人们在开凿石料的时候,凿出的碎岩堆叠出的狭小石缝,仅能容纳一人之余,缝口很小,估计也只有她这么大的小孩子能钻进去,进去了也没多大意义,她大概只是想避避耳目。青年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捉弄她,却突然发现石缝里探出一个黑影,是眼镜蛇!
这位金发官员并非文弱书生,他可是曾经伴随法老王远征努比亚,取得胜力获得过嘉奖的。但眼镜蛇也并非善类,它们攻击性极强,而且大多具有剧毒。官员赤手空拳不想与之正面冲突,他迅速捡起手边的碎石扔向眼镜蛇的一侧,试图引开蛇的注意力,并赶紧脱下上衣,扑向蛇身以暂时困住蛇的活动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越岩石层,走为上策。
不知是因为他们正在计划捕蛇行动,还是因为他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一个被他追逐到此的小女孩。很快,这位官员便带来了士兵和蛇医。
士兵们点着火把拿着木棍吆喝着四下搜索,大概是打草惊蛇起了作用,塔莉所藏身的乱石堆处出现了许多眼镜蛇,按照姆巴纳的方法,士兵们用配制好的药水洒向蛇群,蛇群果然惧怕这种液体,纷纷被驱逐向计划好的方向落荒而逃。为了减轻对士兵的伤害,组织者并没有强迫将蛇群全部捕杀,蛇群有了退路,自然也没有奋力反抗与人类斗个鱼死网破。
在赶走这批蛇群后,官员下令全面搜索采石场的荒地,动员所有工人加入治蛇的行列,并在采石场建立预防蛇患措施,以保卫采石场的安全生产。
同时,他们在石缝里找到了塔莉。塔莉果然不出所料,被蛇咬伤昏迷不醒。
其实士兵们和采石队的管理者们都希望这个小女孩能够早日离开这里,每天这样给这里的工人惹麻烦,让原本就苦累不堪的劳动生活更是增添了不少负担。再这样下去,就算她这次没被蛇咬死,可不知道下次有没有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情来。
但姆巴纳蛇医还是尽力救助属于他的病人。此蛇毒性不算很强,但塔莉被咬伤时间似乎长了点,没有及时采取被蛇咬后的紧急措施对后续的治疗是非常不利的。尽管姆巴纳已经用尽了手头最好的草药,对她内服外敷了数次,但塔莉仍然昏迷。
姆巴纳蛇医如是回答年青官员对塔莉的关注:“她高烧不退,能不能熬过今夜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大概是历史注定了她将书写尼罗河的史诗,就在东方的天空中金星升起之际,姆巴纳蛇医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吵醒年青的官员:“她醒过来了!我的药起作用了!她的求生欲望极为强烈!我的药战胜了蛇毒……”
年青的官员听到小女孩苏醒过来的消息也是十分高兴,“你叫什么名字?”可这小女孩却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始终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魂魄尽失。
青年有些愤怒:“你是哑巴吗?”想起士兵对女孩遭遇的描述,忍不住去试探:“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懒惰?贪婪?自私?狂妄?忘恩负义?奸诈?吝啬?欺骗?虚伪?……”
小女孩仇恨的眼神冷不防地打断了金发青年的调侃,看着小女孩从冷漠到怒目的样子心中不自觉的感到好笑。
突然金发青年一把掐住塔莉细小的胳膊,将其从床榻上拽下放倒在地,并抓住她的头颅将其脸蛋紧贴冰冷的地面:“像狗一样扒着,用你的舌头去舔这肮脏的地面,是什么感觉?”
紧接着,青年又拽起小女孩的头发,狠狠地教育她:“当沉重的生活压力迫使我们苟延残喘,我们的心就越能贴近大地感受到生命的真实。如果连压力都抛弃了我们,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青年双眼泛着凶光,这种压力足以让小塔莉喘不过气来,但他琥珀色的眼眸里却跳动着对生命的敬畏之光。
“明天清晨跟随着工匠们一起去工作!”青年松开用力的手臂,看着不服气的塔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警告:“再敢逃跑,打断你的双腿!”
铿锵的凿石声拉开了采石场每日辛勤劳作的序幕。
阿斯旺地区的石质非常好,颜色大多是带有小黑点的玛瑙红,石头体质光滑颜色亮泽,是很奢侈的建筑装饰材料,大概也只有法老和神庙才配享有这种特权。
“你知道这些成块的花岗岩是如何从那巨大的岩石里采集出来的吗?”
“首先由有经验的队长在矿脉上做好标记,然后由巧手的工匠在岩石的各个角上凿出楔形的狭长石槽,然后把削得与石槽完全吻合的木头楔子用水浸泡透了,钉入石槽内,待木头楔子干透,成块的花岗岩就自然而然的从母岩中脱离开出了……”
“我们把整个矿山凿出一条条路渠,以便大块的花岗岩顺势滚落,用人力或牲口借以车轮运输。”
“对于已经精雕细刻好的成品石材,还需要把成品搁置在用碎石和沙土堆叠好的高台之上,利用重力把驳船行至高台之下托起石材,沿尼罗河水路运往修建中的神庙。”
“这就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我们给工匠们更多的面包、咸鱼、啤酒、还有小麦,保证你们的饮食和温暖,让你们全心全力、后顾无忧的为神校瘢 �
很长一段时间年青的官员都陪着工匠和塔莉一起工作。但任凭工友如何热心肠,或者金发青年的嘘寒问暖,塔莉只是埋头苦干,头都不会抬一下。
“晚上收拾一下东西,去塔里穆村。”金发青年静静地坐在小塔莉身边,突然说出一段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