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信物·禁忌之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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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沃尔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街口,青年上了车,又落下车窗跟盛万龙说了几句话。离得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盛万龙的反应还是让我微微有些意外,他脸上流露出一个略显惊讶的表情,然后抬起头远远地瞥了我一眼。
难道我和这青年之间真的有什么过节?
车子开走,盛万龙快步走了回来,老远就冲着我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孟岩曾说这人当过兵,不过看他脸上那种圆熟的笑容,我倒觉得这人更像个天生的商人。
“来,来,进来谈。”盛万龙十分客气地把我引进了门。
这是一座老式的住宅,院子不大,地面上铺着平平整整的红砖。院角种了两株海棠树,窗下一片花畦,蒙着厚厚的塑料膜,像一个简易的蔬菜大棚,也不知都种了些什么。迎面两间打通了的平房,门扇大开,正对大门的位置摆着办公桌椅,电脑还开着,上面一串密密麻麻的表格,似乎正在办公的样子。办公室另一侧是会客区,沿墙摆放着一套暗色的木质沙发,衬着窗台上两盆含苞待放的水仙,显得生机勃勃。
“坐,”盛万龙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十分熟稔地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听老孟介绍过你,身手不错啊。”
“盛总过奖了。”我尽量把孟岩设计的台词说的恳切一些,“就因为只会些拳脚,所以退役之后想找个牢靠的饭碗才这么难……”
“像陈小姐这样的人,来多少我都要,”盛万龙眼角生着细细的纹路,笑起来的样子像个慈和的长者,“但是我不确定陈小姐是不是真想在我这小庙里屈就。”他摆摆手制止了我的解释,“这样吧,陈小姐先参加公司的新人培训。半个月的培训,希望陈小姐能够做出一个合适的决定。你看呢?”
我点点头。这套说辞和孟岩的交待虽然略有差异,不过结果总算一致。就是不知道盛万龙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是在配合我的台词撇清自己。
“培训期间的薪金标准就按照试用期的标准来算,”盛万龙补充说:“优秀的员工可以提前结束培训。陈小姐,我很期待能和你成为同事哦。”
“谢谢。”话说到这里,我也打算告辞了。站起身时心头微微一动,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盛总,恕我冒昧问一句,刚才门口的那位先生是什么人?”
盛万龙摊开手很抱歉地笑了笑,“这个……客户的资料我们是不能随意透露的,毕竟陈小姐现在还不是胜达的员工啊。”
我猜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心里倒也没觉得失望。既然他已经说了是客户,那么等我以后进了公司总会搞清楚的。
走出院子的时候,我又想这位奇怪的青年会不会只是认错人了呢?
新任务
再次见到那位奇怪的青年是在一周之后,北郊的海滩上。
我们正在进行五公里负重越野训练。从营地到海边,来回将近五公里的路程,标准的军事化训练。参加训练的都是胜达今年招收的新人,据说报名的时候有六十多个人,但是经过第一周的考核筛选之后,被送到这里的还不足二十个人。这个数字比例让我觉得胜达的所谓新人培训,似乎也不仅仅是个书面流程那么简单。
夜光表的指针慢慢指向五点。
天色将亮而未亮,浓稠的夜色正一丝一丝变浅,依稀可以看到远处墨色的浪尖上一线蜿蜒涌动的白色。满天阴云沉甸甸地压在空荡荡的海滩上,凛冽的风声和远处海涛的咆哮混合在一起,连自己跑动时的呼吸都几乎被它吞噬。
教练的声音从前方的沙丘上传来过来,“七分钟了啊,动作都快点儿。超过二十分钟的,回去做两百个伏地挺身!”
沙丘上孤零零地立着根旗杆,旁边影影绰绰地站着好几个人。长得人高马大,背着双手站在旗杆旁边的那个人就是胜达的培训教练,站在他左侧,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的人应该是盛万龙,这几天的集训他都在场。盛万龙身后还有一个男人,穿着款型精致的大衣,站在圆球似的盛万龙旁边,显得格外挺拔。这个身影看着眼熟,一时间却又无法确定在哪里见过。再远处似乎还有几个人,离得远,又有车挡着,看不清楚。
“十六号!十六号加快速度!”教练的眼神也太好了,离得这么远都能看到我帽子上的号牌,果然是做过狙击手的人材,“你别总给我悠着跑!超过十五分钟,回去做两百个伏地挺身!”
我紧了紧背包的带子,脚底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刚刚绕过旗杆,就见盛万龙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举到了那个男人面前,嚓的一声响,夜色里顿时跳出一团暖暖的小火苗。对面的男人低下头,略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鼻梁很直,唇线转折分明,唇色淡的像他叼在唇上的那支烟。
火光叮的一声被打火机的盖子压灭了。夜色中亮起了两点微弱的红光,一股干燥的烟草味道随着风势飘了过来。短短一霎,足够我认出这是我曾在盛万龙门外遇到过的那位X先生。
一个队员从我身后超了过去,飞快地绕过旗杆,开始沿着来路跑回程。教练指着他的背影对盛万龙和X先生说:“八号队员体能不错,应变速度快,枪法好。”
看这情形,应该是挑人来了。
盛万龙转身望着那位X先生。X先生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昏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这个人站在那里,无端地就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总像对周围的一切心不在焉似的。
我绕过旗杆,追着八号跑下了沙丘。身后,教练的声音被晨风扯碎,听得断断续续,“十六号队员……枪法……格斗……”
我跑回训练营正好十四分半,还没来得及庆幸今天可以免去二百个伏地挺身,就听喇叭里教练的声音又开始喊,“八号、十五号、十六号、二十七号,马上到营长办公室。”
营长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端,门开着,远远就看见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正熟络地谈笑。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几分资料,应该是我们的训练记录。
“来,来,大家都见见面。”盛万龙招呼我们坐下,面带笑容地说:“按照胜达的传统,每次集训教官都会推荐几个优秀队员提前签约。”
对于这种性质的职业,半个月的培训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无论是格斗、射击还是紧急事务的处理,都不是短时之内能够熟练掌握的东西。不过,盛万龙做事的效率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接任务这档子事儿不管怎么说也得等到集训之后。
“十六号!”坐在盛万龙身边的中年男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到!”。我背着手上前一步。
中年男人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然后点点头,“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出了营长办公室。眼角的余光瞥见盛万龙脸上一副慈和的笑容,就像毕业典礼上校长望着毕业生似的。
我还是觉得他很不像个当过兵的人。
“我是三队队长罗升。”走出办公室,中年人拍了拍手中的训练记录,侧过头冲我笑了笑,“我看了你的训练成绩,很不错。”
他看看我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胜达的规定,新人出任务要有老队员带。你暂时跟着我。我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你,不过好歹公司的规定要比你熟一些。”
这人看起来性格还不错。
“咱们先来解决一下你的装备问题。”罗升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办公室,一边示意我坐一边问道:“你原来用什么枪?”
我犹豫了一下。行动队的配枪和其他兵种是不同的,就算孟岩给我提供的身份是退役军人,但行动队的存在应该还是一个秘密。
“我个人喜欢冷兵器。”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这就更好了。” 罗升点点头,“咱们毕竟是个私人公司,法律上也不允许携带枪支武器。就算是特别任务,让人查出来也很麻烦。”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罗升又说:“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配枪,但是必要的工具还是得有的。”
“匕首、笔、发簪。”我说:“我可以带这些。”
罗升点点头,眉眼之间流露出一种“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神气,“咱们队现在接手的是随护任务,对人员的要求就是便装出行。你现在看看这个。”
罗升将桌面上的笔记本转了过来,示意我看屏幕。出现在屏幕最上方的是一个十分醒目的鹰头状LOGO,这是胜达公司的标志。也就是说,罗升现在给我看的东西来自胜达公司引以为傲的资料库。
表格的左侧是一张半身照。照片上的中年妇女眉目端庄,卷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穿着一套暗色的套装,十分严谨的模样。这位名叫谢丹的女士现任职务是医学会岛城分会的副主任,同时也是国内基因工程学权威,十多年前曾参与了第一个在我国生产的基因工程药物——重组人干扰素αlb的研究与开发。拥有独立实验室,主要进行基因工程药物方面的研究。
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孟岩发给我的那几篇论文。
“我的任务是什么?”我问罗升。
“谢女士要来岛城参加医学会的学术交流大会,这期间她的人身安全由我们公司负责。”罗升的回答十分耐心,“你以她助手的名义贴身保护。我带另外三名队员负责外围安全……”
“谢女士只是一个学者,”我忍不住打断了罗升的介绍,“她来岛城只是参加学术会议,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周密的保护?”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罗升摇摇头,“大概跟学术上的研究成果有什么关系吧。”
“只有我们四个人?”
罗升微微蹙了蹙眉,“除我们之外,据说医学会那边也委托专人护送谢女士。至于这批人是在机场跟咱们做交接还是在岛城一起执行任务,要等和谢女士碰面之后才能知道。”
“谢女士什么时候到岛城?”
“三天之后。”
谢女士
三天之后,黄昏时分,滨海国际机场。
我和罗升混在接机的人群中静静的等待着任务的开始。我的背包里像普通女孩子一样装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手机、面巾纸、口红以及几块巧克力。不同的是,我的这些小玩意都经过了特殊加工。除此之外,我左右两侧的靴筒里各藏着一把匕首。在长款风衣的掩盖下,大腿内侧还绑着一把从胜达的库房里刚领出来的半自动M1911A1。这枪虽然重了点儿,但是拆装方便,安全性能也不错。
罗升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的眼镜,有些不耐烦似的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另外的两名男性队员此刻正在机场外面的车里待命。至于谢女士在岛城的住处,因为不便事先透露,只能等接到人之后再征求她的意见。
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喊:“出来了!出来了!”
从人群的头顶上望过去,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谢丹女士,而是走在她身旁的那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他留着精干的平头,一张娃娃脸笑眯眯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轻松自在的样子活像来度假。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冲着我悄悄眨了眨眼睛。
这小子。
罗升走过去拦住了谢女士。她和照片上的样子略有不同,略胖一些,表情没有那么严肃,穿着款式简洁的休闲装,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派优雅从容的学者风范。
“谢教授?”罗升和她对视片刻,轻声说道:“你好。我是胜达公司派来的代表,姓罗。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你好,罗先生。”谢丹轻轻颌首,然后目光转向我,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这位一定就是我的助手陈小姐了。比我想象中的样子更漂亮。”
“你好,谢教授。”我不由得一笑。她也有些出乎我的想象,更有风度,也更随和。
谢丹微微侧过身向我们介绍她身边的青年,“这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助手聂行。陈小姐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跟他商量。”
聂行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跟罗升握手。我看得出罗升眼里有疑惑,但显然,谢丹女士并不打算作详细的解释。
罗升迟疑了一下,便绕开了这个话题,“谢教授,咱们昨天在电话里说过的那个问题您看是……”
谢丹冲着身旁的聂行笑了笑,“我助手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这就一起过去吧。”
看罗升的意思,似乎谢女士还没有在大会安排的酒店、胜达安排的住址以及她自己的私宅之间作出决定。我偷偷瞟了一眼她身旁的聂行,聂行却笑眯眯地冲我眨眨眼,然后貌似无意地伸出左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耳垂,将手背亮给我。
这是行动队的暗语,表示详细情况他也不清楚,正在观望。
我忽然觉得这位学者也许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胸无城府。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机场,谢丹审视的目光扫过驾驶座上的队员和副驾驶座上的罗升,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她左右两侧的聂行和我,像是在心里反复地掂量着什么,对谁都有些不太放心的样子。
接这一类的随护任务,我最怕的就是谢女士这样的保护对象。对别人无法全心信赖,自己又特别有主意,万一发生什么危险,完全无法预料被护在身后的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头疼,但愿接下来的朝夕相处能让她尽快地打消对我们的戒心。
沉默之中,许久不出声的谢丹忽然说道:“前面宏安街向南拐,到裕华街。”
开车的队员和罗升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教授,”罗升干咳了两声,十分客气地说:“作为你在岛城的安保人员,我还是建议你……”
“放心,”谢丹笑吟吟地打断了他,“这是亲戚留下的一幢老房子,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瞟了一眼自信满满的谢教授,笑了笑没有出声。每个人都存在认知上的盲区,她自认为的秘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人来说,只要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