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已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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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树是那个歌手的名字,他的歌声在某个夜晚曾经触动到林月的心弦,可是林月连他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这样彼此擦肩而过。想起来都让人莫名的悲凉,后来林月再去复活,就只是安静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不关注那些流动在外的歌声。
林月坐在黑色的卡座上,笑着跟唐雅洁讲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内心还有些微的遗憾。唐雅洁说:“月姐姐,我发现一件事情,就是你对歌声特别敏感。”林月听着,心头忽然颤动起来,波涛连绵。
唐雅洁看着她说:“月姐姐,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
“还好。”林月摆摆手说:“雅洁,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以为我早已经能释然,却没想到还会激起如此猛烈的波澜。不过,还是放心吧,你我之间,什么都可以说,无任何禁忌。你这么一提,倒是给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让我有机会认真地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唐雅洁也说:“初恋嘛,很正常,就像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石磊一样。虽然只是我单方面的暗恋,可是也是有过当面表白的,恋情在瞬间也是有发生的吧。不然我点一首《初恋》送你吧。”
林月大笑:“我看你还是点一首泰戈尔的《渡》给我听好了,唯有它才有抚慰我受伤的灵魂。”
唐雅洁招手叫服务生,真的在点歌单上写下《渡》,并大气地附上一百元的小费。服务生看了看点歌单,犹豫地问:“你确认是点一首名为《渡》的歌吗?”唐雅洁笑着使劲点头:“是的,我确定。”“那我先拿去后台给歌手,一般比较生僻的歌他们或许都很少练习。”
林月趴在桌子上任由唐雅洁捉弄服务生,枉他白跑一趟。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唱泰戈尔的《渡》,也没有第二个人会让林月生死痴缠。
两分钟后,灯光亮起,有人背着吉他走上舞台,开始弹唱:
我在尘世的道路上丢失了我的心,可是你把它捡在你的手里了。
我在寻欢作乐时搜集了哀愁,而你捎给我的哀愁却在我的生活里转化成了欢乐
我的种种欲望都撕成碎片撒掉了,而你把它们收集起来,用你的爱情串联在一起。
我从这个门到那个门到处流浪之时,每一步都在把我引向你的大门。
……
林月抬起头,却怎么也看不清灯光下那团模糊的面容,越想看,越看不清。连唐雅洁也愣在座位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呆呆地看着林月的面色渐渐苍白。
有服务生走过,唐雅洁忙指着舞台的方向问:“什么情况啊,现在?”
服务生答:“哦,那个叫马啸的歌手,今天第一次在复活登台。你若喜欢,要常来捧场啊。”
林月站起身,踉跄着跑到舞台边,看着低头弄弦的少年,话未出口,已经泪如满面,她在心底呜咽:“什么时候你变成了马啸?”马啸也注意到这个失态的客人,他不管不顾,只是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轻轻地唱:“我从这个门到那个门流浪之时,每一步都把我引向你的大门。”
唱完三十分钟,马啸站起来抱着吉他离场。
林月朝着那个背影,绝望地大喊一声:“马啸。”
那个叫马啸的男孩,头也不回,消失在小舞台后方的暗道里。林月追过去,有保安拦住她,礼貌地拒绝:“抱歉,这是员工通道。没有特殊情况,客人不能通行。”林月只好指着马马啸的背影语无伦次地说:“他,他……我,我……”
保安见惯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失态场面,只轻轻摇摇头,再不搭话。
唐雅洁走过来,默默地拦住林月颤抖的身体,低声说:“月姐姐,先跟我回家。他不想见你,是时机未到。”
林月连摇头拒绝的力气都不再有,她像一根面条,柔软地瘫倒在唐雅洁的身体上。唐雅洁只好把林月扶回座位,打电话给石磊。石磊匆匆驱车赶来,抱怨道:“什么情况啊,你们两个女孩子不能单独来这样的地方。以后万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石磊只当是林月喝多醉酒,他把手里的保温杯递过去说:“雅洁,你先喂小月喝点儿热水,我去想办法把车开到门口来。”
唐雅洁急急地在石磊转身离去的瞬间说:“我们看到了马驰原。”
石磊愣了几秒,冷静地说:“不管怎样,先回家再说。这样,你先扶小月到门口,我开车过来我们就走。还有,暂时不能通知陈少恩,容我想想再说。”
唐雅洁点点头,回身过去扶起半昏迷状态的林月,承担起她整个身体的重量。林月喝的并不多,只是小小的一杯,在这个夜晚,酒精只是辅助,那首歌才是催化剂,瞬间点爆内心吟唱的巨大的悲伤。
林月只觉得疼,脑海里有图片不停地闪现,有在荷兰大道膝盖摔伤的微微刺痛,也有躺在异国他乡冰冷的产床上的滔天巨疼,更有独身在德国的大雪封门之夜的感冒头疼。她觉得疼极了,只求沉沉睡去,再不愿醒来。
再醒来已是清晨。林月睁开眼睛看到唐雅洁红肿的双眼,她问:“雅洁,你怎么了?”唐雅洁听到声音方才发现林月已苏醒,即可嚎啕大哭,“月姐姐,你吓死我了。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本不该陪你去什么复活酒吧,我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躺在楼下沙发上小憩的石磊听到哭声,也赶紧跑去二楼,看到林月醒来,即刻露出笑脸:“小月,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林月摇摇头,说:“帮我找到马驰原,不,是马啸。我要见他。”
“好。”
多说无益,只一个字足够。
唐雅洁默默地下楼去厨房盛了一碗小米粥,递给林月,低声问:“真的要见面吗?”
“见啊。”林月喝着小米粥,笑嘻嘻地说:“我熬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吗?”
“可是你已经订婚了。”唐雅无不洁担忧地说。
“没有关系的。”林月三口两口就喝完了小米粥,跳下床躺在床前的地毯上做简单的瑜伽动作:“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见那个人,我要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一句,当初为何要抛下我不管。”
唐雅洁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掩上房间的门,走下楼,站在餐厅里打电话给石磊问:“石磊,你真的要去找马啸吗?时隔这么多年两个人再见面真的好吗?如果状况超出控制,那陈少恩要怎么办?”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石磊叹口气说:“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等我先找到马驰原再说,林月拜托我的事情我必须无条件听令,这是我给她的承诺。”
唐雅洁黯然放下电话,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曾给过她这样的承诺呢?那个叫赵世的男子,已经消失超过四十天的时间了,他几乎快要忘记他微笑的样子,只记得满屋子令人压抑的层层帐幔。
唐雅洁从小到大的历程里,最缺乏的是安全感,最想要的也是安全感。尽管在她心底深处也知道,此生深爱的那个人是石磊,可是当赵世的一番热烈追求笼罩过来的时候,她稍作权衡,还是满心接受了。石磊可以给她的安全呵护,赵世也一样能给。最重要的是,赵世得到林家二老的认可,而且轻易地打进她的生活圈里,这让她感觉到安心。当赵世无辜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内心那种所谓的安全感又开始失衡,她不忍心看着林月和陈少恩的之间的关系发生任何的变化,她害怕自己的内心会无力承受。
可是林月不同。林月最不缺就是安全感,就算是一个人孤苦地在德国求学的那段艰难日子,依然有爸爸妈妈和石磊在背后的绝对支持。如果物质上的满足能暂时抚慰精神上的缺失,林铭文的一张无限额透支信用卡给了林月最根本的慰藉,虽然林月并不承认这些金钱带给自己生活的庇护,可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金钱在一定程度上万能无敌。
如果说唐雅洁一路在跌跌撞撞地寻求平衡,那么林月就是一路在想尽办法地打破平衡。所以林月尽管知道陈少恩的特殊身份,还是瞒住家人,毅然跟她订婚。虽然注定不完美的结局,可是林月并不介意在这个过程中走一回。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马驰原的消失和再次出现只算的上是助演。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1
石磊找到复活酒吧的老板,真诚阐明来意。
老板立即找来酒吧演艺部的经理老破,老破想了想说:“的确是有马啸这么一个歌手,不过那天他只是来面试,正好有客人点了他会唱的歌,我就派了他的场。说实话,我是准备录用他的,可是打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石磊赶紧掏出名片给老破,说:“马啸是我多年前的朋友,如果他有跟你联系,请麻烦一定要通知我。”
“一定的,一定的。”老破说:“基本上S城酒吧歌手圈也比较小,如果他还呆在这个圈子里,就指定能找到他。石主播,你就放心吧。”
“多费心了。”石磊走上前去,握住老破的手。
老破当然明白石磊和马啸之间的关系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可是如果能真正地在这件事情上能帮上卫生厅副厅长家的石公子的忙,对酒吧的持续经营来讲,也会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他回到办公室,当即打了几通电话给各路朋友,可惜这个马啸就真的像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石磊在深夜的节目里以音乐的名义插播寻找马啸的小广告。马啸很快拨通热线电话,在电话里淡淡地说:“十年过去,我们都不再是我们。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快乐和痛苦都被时间的洪流巻裹,我现在只想安静地弹着我的吉他。石磊,别再找我。”石磊着急地问:“你在哪里?你不想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吗?”那端的电话依然是断了线。导播通过耳机告诉石磊,来电显示是一个手机号码。
节目结束后,石磊忐忑地拨通那个手机号码,却是无止尽的盲音,无人接听。
接下来的几天,石磊每天都在节目中送一首歌给马啸,顺道回忆起年少时光的点点滴滴,希望能以真情唤醒马啸内心的决绝。石磊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让年少的马驰原冰冻至今。当然石磊不敢随意在节目中提起小月的名字,电波如一张网,无形中网在每一个S城人的心里,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收听到电波里的一切。
半个月后,杳无音信。
林月平静地发了一条短信至那个依然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她说:“马驰原,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如果这是你心底的选择,我接受这个结局。
石磊安慰道:“没关系的。老破说过,只要马啸出现在S城酒吧歌手圈,他一定会得到消息,我们不能轻易就这样放弃马驰原。小月,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远不止一句再见这么简单。”
林月何曾不是这么想。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白色产床上剧烈的疼痛就像一层没有出口的薄纱轻易将她束缚,她的身体里流动着两个人之间的骨肉,他知道吗?再说,如果回到S城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简单的寻人故事,那么她和陈少恩之间也该自此终结。林月无力面对这样的局面,所以在陈少恩面前只字未提。
而此刻,陈少恩也同样面临着游戏走向结束的困境。当初他们都只当马驰原如遥远星空的某颗小行星,降落地球大概需要数光年的时间。而人间平凡的故事在这光年中流转又流转。谁都没想到,马驰原会这么轻易地就出现,却又那么轻易地消失,根本不给人解释和喘息的机会。
陈少恩坐在和会馆隐秘的私人卧房里,抱头想了很久,发条短息给林月:“亲爱的小月,现在,你可以退出游戏了。祝你幸福。”
林月看着短信哭,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生艰难的抉择总是那么密集地出现。陈少恩的确不是她心底最佳未婚夫人选,可是他却算得上最佳结伴人。如果人生一定要选择一个同行的路人,陈少恩会是一个备选的答案。而且,中重要的是,陈少恩的身上,背负着整个铭文国际。她心头一团乱码,只胡乱回短信给陈少恩:“少恩,现在不是退出的时候。我们需要时间,我们身不由己。”
石磊提着鳗鱼便当来敲铁门。林月透过小窗看到石磊,只拨开铁门插销,转身回到客厅,重新坐在沙发上发呆。石磊把鳗鱼饭放在林月身旁的茶几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任何语言都是苍白,三个人之间彼此纠葛的利益关系凸显在残酷的现实之上。石磊说:“小月,对不起。”
林月凄然一笑,说:“石磊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的人。”
石磊听林月这么说,内心更觉内疚和惭愧,他说:“小月,如果是真的朋友,当初我就该挺身而出阻止你和陈少恩之间的荒唐游戏。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造成如今无法收拾的局面。”
林月温柔地说:“石磊,你不该如此自责。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能为自己的一切言行负责。我们三个人,只不过刚刚好,相遇在一起而已。没有你,还会有别人。”
石磊久久没有说话。
林月起身打开鳗鱼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多少年过去,她依然喜欢这家鳗鱼饭的味道。石磊知道,她也知道。林月吃完饭盒里最后一粒米,满意地抹抹嘴角说:“恩,今天依然得圆满。不想那么多,这一碗饭的幸福,刚刚好。”
石磊笑了一下问:“林伯父他还好吗?”
林月答:“旧疾重发。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没勇气去直接面对。还好有少恩,他已经陪爸爸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了。”
“你真的决定不要说出真相,就这样一个人承担下去?”
“起码暂时不要说吧。”林月耸耸肩说:“妈妈一心向佛,爸爸风烛残年,我怎么忍心再自私地人为制造大地震给他们承受呢。我现在只愿二老能平安幸福地度过晚年,也算是尽孝了。”
石磊诺诺地说:“小月,你始终都比我勇敢。”
林月笑:“是不是阿姨又在逼婚了?”
石磊懊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