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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白日已尽-第28部分

小说: 白日已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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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磊好似感觉到了庭院里的尴尬,端了茶盘出来,在马驰原身边的石凳上坐下。三杯菊花茶,朝向三个人自然摆放,成三足鼎立态势。
  “抱歉,我累了。”林月从摇椅上跳下来,径直朝房内走去。
  石磊摊开双手朝马驰原耸了耸肩,马驰原笑笑端起桌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说了一句:“石磊,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林月的照顾和宠爱。”石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端起茶杯,朝马驰原的方向晃了一下。
  “那么,我该走了。”马驰原站起来说:“麻烦请代我跟林月说声再见。有机会我们再相聚。”
  “一定有机会的。”
  石磊靠在铁门上握了握马驰原的手,两个人在这男人之间的握手仪式上瞬间达到了某种和解。
  那个黄昏的合欢街,阴沉清冷。马驰原假装轻松地迈出林家的铁门,步伐却再也无法轻松起来。跨过这道铁门,是马驰原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次。过去的十年里,他有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想象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有勇气有资格敲响那道铁门,从此能够跟心爱的人并肩行走在同一个世界。
  实在是太累了。马驰原索性沿墙而坐,微微闭起眼睛斜靠在斑驳的墙面上,吮吸着属于这个城市的独有的味道。多年前那个清晨,他偷偷地目送林月跨进铁门,也是以同样的姿态蜷缩在同样的位置上,以尽可能近的距离感受林月带来的甜蜜气息。
  时光会消失,可往事会重来。
  只是这一次,马驰原选择的是放手。他不想用自己不很坚实的肩膀去阻挡林月的幸福,也不想用自己的吉他去打破林月的安宁。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就那样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看着她幸福地微笑。这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好的爱。
  唐雅洁下班回来看到马驰原,着实吃了一惊,她忍不住停下脚步,轻轻叫一声:“马驰原。”
  马驰原睁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竟然真的是你?”唐雅洁大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月知道吗?”
  马驰原站起来,礼貌而客气地说:“是的,是我。我跟林月已经见过面了。那么,再见。”
  “再见。”
  唐雅洁匪夷所思地推开铁门,看到石桌上的三杯残茶。她站在院子里叫:“月姐姐,月姐姐。”
  林月推开窗户,朝唐雅洁招了招手,说:“上来吧,石磊也在呢。”
  唐雅洁摆摆手,顺手把手提包放在石桌上,挽起袖子说:“想吃点儿什么,我来准备晚饭吧。”
  石磊也从窗子里探出脑袋来:“不用忙了,雅洁。晚上带你们去维也纳,我请客。”
  “好啊。我喜欢。”唐雅洁雀跃着转身上楼。
  林月坐在窗前的地毯上随手翻一本漫画书,看起来心情不错。唐雅洁走进去开口就说:“我在路口遇到马啸了,他说已经来过这里,是吗?”
  石磊说:“是。我带他过来的。”
  看到唐雅洁满脑袋的问号,林月淡淡地说:“我们随便谈了谈,心情还算平静,就这样。”
  唐雅洁说:“可是感觉他的变化好大,是马啸,而不再是马驰原。”
  石磊笑着说:“那当然。一个人男人,一个是男生。”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意思的。……哎……算了。”唐雅洁着急地脸红起来。
  林月始终都淡淡地,那种淡,并不是无事儿一身轻的淡,而是装着心事儿的漂浮不定。手中的漫画书是她掩饰内心涤荡的摆设,时而随手翻几页,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没有任何表情。
  晚上三个人去维也纳吃法国菜。林月和唐雅洁都懒得点菜,石磊只好请厨师长推荐了最新菜式法式乳鸽肉松挞,又搭配了橄榄面包和法式蘑菇浓汤。一式三份。
  唐雅洁说:“谢天谢地,你没有点老派的鹅肝酱。”
  “你不习惯鹅肝酱的味道吗?”石磊偏过头问。
  “只吃过一次,谈不上习惯不习惯。只是觉得性价比不高。”唐雅洁老老实实地说。
  石磊忽然拍了下唐雅洁的脑袋,轻声说:“我的傻姑娘,以后跟我出来吃饭,可以不考虑价格,只点自己喜欢的就好。”
  林月也附和笑了一下,却并未出声,只默默地低头吃饭。
  乳鸽肉松塔的味道很好,林月吃完了自己盘子的,又从石磊的盘子里挑了一块来吃。唐雅洁见状,把盘子往林月的方向推了推说:“月姐姐,吃我的。”
  林月放下刀叉说:“不用了,我要留着胃口吃甜品呢。”
  樱桃奶油慕斯是林月最喜欢吃的法式甜品,所以每次来维也纳,石磊都会点这道甜品给她。从对待食物的方式上来看,林月的确是一个专情又执着的人。她喜欢的味道,可以数十年不变。就连那些在德国漂泊的日子,她每周都会走很长时间的路去一间法式甜品屋买这款樱桃奶油慕斯吃。
  唐雅洁说:“月姐姐,你那么喜欢,我的那份也给你好了。我要减少脑油的摄入以控制体重。”
  “不用了,我吃自己的那份就够,刚刚好。”
  石磊对甜品无自己的偏好,如果只是喜欢甜的味觉感受,简单的白砂糖就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所以每次他都会津津有味地跟着林月一起吃樱桃奶油慕斯,而且每次都会把分几粒樱桃给林月。那种美国的大樱桃有种特别的酸涩口感,可以有效地缓和奶油慕斯的甜腻侵袭,也能让味蕾在酸涩之后感受更加浓郁的香甜,因而林月特别喜欢混迹其中的樱桃。
  林月突然说:“石磊,等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们都很老了,你还会陪我一起吃樱桃奶油慕斯吗?”
  石磊信誓旦旦地说:“你在,我在。”
  “我也在。”唐雅洁说:“等到你们很老很老了,很老很老的我就亲自做樱桃奶油慕斯给很老很老的你们吃。”
  林月悄然在桌下握住唐雅洁的手,暗流在三个人的空间涌动,谁都明白,谁都说不出话来。林月深深叹气:“可是,时光会改变一切,不是吗?就连誓言也会发黄不见。”
  石磊觉得难过,可是又无从安慰,他突然说:“小月,森林半岛预留的最后一套房源被我买走了。前几天刚刚签订的协议。原本想等装修完成后给你们一个惊喜的,所以就请陈少恩暂且不要泄露了消息。”
  林月开心地说:“哦,真的吗?那以后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不是吗?”
  石磊颔首微笑。
  唐雅洁没有说话,端起红酒被子,猛喝几口,呛到泪流满面。
  林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唐雅洁,轻轻安慰说:“赵世很快就回来了,不要太担心。”
  唐雅洁摇头:“赵世不会再回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昨天在北京举行了婚礼。新娘是区工商局副局长的独生女。”
  说完,唐雅洁忍不住伏案抽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4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刻,每个人都有被命运安排的可能。
  赵世选择了顺从,林月有何尝不是呢?
  陈少恩从铭文国际办公室打电话给唐雅洁,他在电话里说:“雅洁,赵世有意把森林半岛的房子转到你的名下,他写了一份委托书给我全权办理。你准备好身份证户口本原件和复印件,我们约个时间去房管局。”
  唐雅洁苦笑:“这算什么,青春损失费吗?我也不缺房子。”
  “不管怎样,这也算是赵世的一份心意。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很伤心,可是人生在世,谁没有过言不由衷的束缚。”
  “我能理解他的苦衷,所以更不能要他的房子。”唐雅洁拒绝。
  陈少恩只好说:“那暂时先这样吧。房产证一直放在我这里,只要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去办理。”
  唐雅洁忽然问:“陈少恩你也有过言不由衷的束缚吗?”
  陈少恩当即愣了一下,连连否认:“没有了,当然是没有。至少现阶段是没有。”
  “那你和姐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
  陈少恩捂住电话听筒,偷偷换了口气,淡定地说:“这个嘛,决定权在小月手里,随时可以听从召唤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唐雅洁却问:“你们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当然是没有。……没有了。……不会的。放心。”
  唐雅洁放下电话,心里想:“我放心有什么用,要让姐姐放心才是。”想起赵世,还是莫名地惆怅,在维也纳哭过一次后,再也没有想哭的欲望。唐雅洁发现当接收到赵世结婚的这个消息后,她最大的感觉不是痛苦,而是解脱。是的,莫名其妙的解脱,终于松下一口气,不用再未来的日子里住进幕幔低垂的房子里去吧。当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心底里的想法,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赵世只是一个合适的人出现在了合适的时间里,他并不是唐雅洁爱的那个人。当然如果两个人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或许真的会走进婚姻的殿堂。这个世界上超过一半的夫妻不都是这样糊里糊涂地走在一起了吗?
  幸好。唐雅洁的糊涂之路就这样戛然而止。想想还会觉得有点儿幸运。
  徐欢在上海的状况不妙,婚纱店的已不再接受任何订单,每日开门只为方便老顾客取走成品。唐雅洁每天都坚持到岗,清理工作台,发呆,整理样品。林月劝她另寻出路,唐雅洁坚决摇头。这是她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倾注了她多年的心血和精力,她舍不得就这样轻易放弃。尽管老板徐欢也有透露过有朝一日把这个店铺免费转让给她,可是唐雅洁在心底已经做好了卖房筹集资金接手这间店铺的准备。
  时间至中午。唐雅洁走出婚纱店,走去一碗小面。历经十余年,这家店的容颜和味道依旧未曾改变,只是和蔼可亲的老板娘更胖更老了点儿。当初年少的青葱岁月里,她第一次走进这家店,就爱上了麻辣鲜香的烟火味,到至今,在唐雅洁心底的排名仍在塞纳河之上。
  唐雅洁打包两份光头小面,站在路边打电话给马驰原,她问:“马驰原,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马驰原慌了,赶紧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唐雅洁闲闲地说:“别瞎紧张,只想找你叙叙旧而已,怎样,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马驰原连连点头,说:“不过我刚租了这间房子,目前连床都没来得及买,乱的很。”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没有在暗恋你。”
  唐雅洁招手打车去了马驰原租住的城市新村。那是一栋简单的八层小楼,马驰原租住的房子位于七楼,而且,没有电梯。等唐雅洁气喘吁吁地敲开房门,还是被屋子里的杂乱震惊到了。她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张简易桌子,放下小面,招呼马驰原来吃,“我猜你一定是刚刚睡醒,肚子一定很饿吧,赶紧过来吃。”
  马驰原尴尬地站在一堆凌乱的杂物中,挠了挠头说:“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
  唐雅洁站在桌子边,环顾四周,随口问:“你一个人租两居啊,是有打算跟人合租吗?”
  “也没有。我有个小妹妹,今年已经八岁了。我答应过她,等我安顿好,接她一起来S城。”马驰原一边儿吃面一边儿含糊不清地说。
  “来玩还是来居住?”
  “看情况。如果她喜欢这里,我愿意带着她一起生活。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更好的生活。”
  “疯了吧?”唐雅洁半信半疑地看着马驰原说:“你一个单身男子带着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一起生活,你以后不打算结婚了吧?”
  马驰原不正面回答唐雅洁的问题,只是耸了耸肩肩说:“这么多年过去,只有小面的味道没有改变。谢谢你啊。”
  唐雅洁忽然有点儿明白眼前这个歌手何以让林月如此痴迷,因为他从来不肯向所谓的现实低头,他只是一步一步地,按照自己的想象中的样子去构建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就连在酒吧卖唱,那么现实无情的舞台,他也从不肯为了客人的小费随意唱一些传唱度颇高的口水歌,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创。唐雅洁的鼻子酸了一下,低头说:“其实,我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
  “为什么?”马驰原吃完了小面,席地而坐,抬头望着唐雅洁,眼神清澈明亮,一如当初的那个少年。
  “当初那封分手信是我写的,林月完全不知情。你知道,我当时寄人篱下,也是迫不得已。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唐雅洁艰难说完这番话,眼泪滚滚而落。
  马驰原慌了神,满房间找纸巾,找不到,只好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条淡绿色刺绣小花的手帕,递给唐雅洁说:“这条帕子是干净的,你凑合着先用一下好了。”
  唐雅洁拿着手帕,不觉笑了起来,问:“是女孩子送给你的定情物吧?”
  “也不完全算。是我当年在长沙驻唱的时候,有个常常来听我唱歌的女孩送的。”
  唐雅洁听到此,当即把手帕扔回马驰原怀里,狠狠地说:“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给别的女人用呢?”
  马驰原笑呵呵地说:“你不哭了,真好。我最害怕女孩子哭,简直手足无措。”
  唐雅洁瞪了马驰原一眼,指了指那条手工刺绣手帕,问:“后来呢?”
  “没有后来啊。”马驰原答:“后来我离开长沙,又去了昆明,再接着去广州,然后我就来这里了。”
  “你喜欢她吗?”
  “我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想要在一起就一定能在一起吗?”
  没有人能回答马驰原这两个铿锵有力的问题,唐雅洁当然更不能。她已经二十八岁,只暗恋一场,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仅此而已。感情的领地近乎空白,长满了猖狂的野草。她连自己心底的问号都无力回答,更别说是马驰原的。
  唐雅洁再问:“我写了那封分手信,你恨我吗?”
  “不恨。”马驰原说:“命运的这东西,是人力始终无法逃脱的。如果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横亘在我和林月之间,我们始终是生活在两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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