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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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严肃地道:“本王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决心不找你和六儿打雀儿牌了。”
朱时哭笑不得,连忙道:“殿下体恤小人,小人心中感激不已。”
沈傲道:“不过话说回来,呆在这里真没什么意思,能不能为本王请几个唱曲的来?”
朱时目瞪口呆,道:“殿下,这不太好吧?”
“不好吗?”沈傲理直气壮地道:“本王又不是狎妓,只是听听曲儿,有什么不好?犯官就不能听听曲儿,陶冶陶冶情操吗?”
朱时犹豫了一下,才道:“小人得和上官禀告一下,殿下少待。”
这朱时忙不迭地去寻堂官,堂官听了,不禁道:“大理寺又不是青楼酒肆,这成何体统?”
朱时低声下气地道:“那小人去回绝了平西王?”
“混账!”堂官大骂道:“你方才没见陛下亲自来探监吗?这样的人,你敢回绝?你有几颗脑袋?不过……”他阖着眼道:“若是真寻了青楼女来,难保又会有人说三道四,既然是犯官,那就按犯官的规矩办,教坊司到处都是犯官的子女妻妾,不如去请几个姿色好的来,能吹拉弹唱的。”堂官咳嗽一声,正色道:“让她们来给犯官沈傲讲授她们的身世,让犯官沈傲知道触犯我大宋律法的害处。”
朱时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想,果然是读书出来的老爷,说话就是不一样,教坊司的是犯官的子女,平西王是犯官,这不是和尚尼姑一家亲吗?
第八百一十六章:晋王断案
赵佶脸带不悦的从大理寺出来,坐上了一顶密不透风的轿子,穿了便衣的禁卫、宫人拥簇着他往宫城方向走。
杨戬跟着轿子小跑,却是心事重重,好不容易陛下给了沈傲一个机会,这沈傲居然不承这个情,这场官司就真的打的赢,那郑家和李邦彦谁知道会不会还留着后手?沈傲这小子实在太混账了,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发愣,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
正胡思乱想着,轿中的赵佶道:“今日宗令府是不是开审那些刺客了?”
杨戬立即跑到轿帘子边来,道:“陛……王相公,差不多已经开审了。”
坐在轿子中摇摇晃晃的赵佶噢了一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杨戬看了看天,道:“未时三刻了。”
赵佶道:“天色还不算太晚,来人,去宗令府,朕要去看看朕那皇弟如何审案。”
杨戬心里不禁叫苦,那晋王断案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准晋王又发起什么疯,惹得陛下不高兴,于是忙道:“陛下,时候也不算早了,宗令府离这儿又远。”
轿子中的赵佶打断他:“朕只是去看看就回,你放心便是。”
杨戬无奈,只好让抬轿的禁卫调转了方向,又往宗令府过去。本文字由贴吧提供。
宗令府是管理宗室的机构,亲王、郡王、皇子、驸马、以及一些皇亲国戚都在管辖范畴之内。不过这衙门说起来全力大的骇人,连亲王都要受其统辖,其实只是一个空架子,平时谁愿意得罪皇亲国戚?所以太祖在的时候,虽然颁布了许多宗令府的法令,以及皇亲国戚要遵循的规章,可惜遵守的少之又少,宗令府也一向不管,懒得理会。
不过话说回来,宗令府在管字上懈怠,可是另一项差事却勤快的很,就是每月皇亲国戚的俸禄和赏赐,都是按时发放的,一点儿都不敢懈怠,有时候哪家忘了派人来领,府里头也专门派人送过去。
所以这宗令府更像是皇亲国戚们的钱袋子,尤其是对一些不在朝中任职的郡王、国公们来说,少了这份俸禄,是要饿肚子的。因此这宗令府平时总是一团和气,谁见了谁都是一张笑脸。至于说处置皇亲国戚,断案诉讼之类的事,几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今日总算难得正经了一下,数百个禁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正堂里头一片肃杀,这堂外头的长廊上倒是有不少看热闹的,原本寻常百姓是不许进宗令府的,偏偏晋王好热闹,说是寻常的衙门断案也要有人来看,宗令府也不能例外,这消息传出来,倒是有不少人特意赶来看,顷刻之间便人山人海了。天子脚下毕竟闲人多,闲的没事,当然就关注起这汴京最了不得的大事了。
赵宗坐在公案之后,威风凛凛,坐在他两侧的,一个是刑部派来的右侍郎,姓齐,名泰。这齐泰天生就生了个判官脸,整个人显得庄严肃穆,一丝不苟,就像是木墩子一样,一动不动。不止是他是木墩子,便是坐在他左手的一位副审也是如此,这位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姓文名白,文大人虽然脸上一团和气,却也是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
动静最大的自然是晋王赵宗,赵宗不止是手没闲着,不断的拍打惊堂木,连腿都是架起来的,架在上头的腿还在不断的摇晃抖动,得瑟到了极点。他的表情很是丰富,一下子冷笑,一下子板脸,下一刻,又是怒吼,大叫一声:“放肆!”
这一声大喝,立即惹来哄堂叫好,外头的人就看个热闹,一听这位晋王爷劲头十足,可比听戏好听,于是都是放开喉咙欢呼。
换做是别人,早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偏偏赵宗脸皮厚,一听有人叫好,反而劲头更足,惊堂木又是一拍,朝着下头跪了一地的人犯道:“大胆,你们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无人指使,是谁给你们的刀,你们又为何一起闯入平西王府,实话告诉你们,答了,还留你们一个全尸,不老实交代,便是抄家灭族,再不老实回本王的话,本王教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坐在两边的两位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心里都是苦笑,想,世上哪有这般问案的,像这样的人犯,怎么能一起审,应该分开了才是,这样才能防止窜供,更何况这般穷吼有什么用,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得先打一顿,立了威,就什么内情都能问清楚了。只不过他们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可是晋王喜欢这样,他们也没有办法,更不敢搅了晋王的兴致。
下头的人犯都是唯唯诺诺,口里叫着冤枉,却还是没有一个肯招供的。
赵宗已经怒极了,道:“你们这是自己要找死了?来人,统统拿下去,斩了!”
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候反倒无所适从,他们都是刑部调来的,可是问案没这规矩啊,这才问了几句,怎么说斩就斩?怎么跟演戏一样?
这时候那大理寺的少卿文白坐不住了,咳嗽一声,道:“殿下,现在还不能杀,且先问出案子来再说。”
赵宗这时也醒悟了,又不好改口,嘴唇哆嗦了一下,像是瘪了的皮球。那刑部右侍郎齐泰道:“殿下,昨日不是派了差役去寻找这些人犯的身份吗?何不如将昨日派出去的人叫来问问。”
赵宗脸色有点尴尬的道:“快叫。”
齐泰对身边的押司耳语几句,那押司立即去了,过不多时,一个都头进来,朝赵宗行了礼,道:“殿下,小人带来了个人证。”
所谓的人证,不过是个六旬的老翁,这老翁微颤颤的拄着拐杖进来,断断续续的道:“见过晋王殿下。”
赵宗便问:“这里头的人,你认识哪个?”
这老翁也不打话,灰白的眼眸朝跪在地上的人犯一路看过去,指着其中一个道:“小人认得他,他叫李茂才,偶尔会在小人的店里沽酒吃,小人只听说他在郑家做事,具体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赵宗抖擞精神:“哪个郑家?”
老翁不由道:“这汴京还能有几个郑家?”
齐泰问道:“可是郑国公吗?”
老翁道:“正是。”
齐泰就不敢再说话了,攀扯到了郑国公,另一边又是平西王,这两家谁都得罪不起,还是让晋王来问的好。
赵宗倒是不客气,便大笑道:“看你们还如何抵赖,你们是受郑家指使的对不对?哼,你们要瞒也瞒不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既然把你们拉到这里来,你们还想负隅顽抗?”
下头跪在最前头的就是郑武,郑武只是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身后的人也都是一阵沉默。
赵宗大怒,道:“来,拉下去,打!”
案子审到这个地步,天色也已经有些晚了,虽然有了些眉目,可仍然没有头绪,就算是在郑家做事,也不能肯定是郑家人指使的,人犯都拉下去,赵宗也显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不耐烦的道:“罢了,罢了,今日就审到这里,明日再说。”
齐泰和文白二人心里都是苦笑,不得不站起来,对赵宗拱拱手:“殿下何不一鼓作气……”
赵宗脸色一板,道:“这是什么话,本王累了,你们这是在折腾人犯还是折腾本王,本王说不审了,退堂!”
撞到这么一个人,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齐泰和文白腿脚倒也麻利,拱拱手,立即带着人退到一处的耳房去查验卷宗。
赵宗伸了个懒腰,见人群散去,心里却在笑,审当然是要审的,不过要审到水落石出,却还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这么早审出来有什么用,正如太后偷偷给他授意的一样,要在最恰当的时机把结果审出来才有用。
他一副慵懒的样子,便退到后堂去,喜滋滋的喝了口茶,口里喃喃道:“都以为本王疯疯癫癫,其实在本王心里,你们才是傻子、呆子。”
过了一会儿,文白拿了一份方才问案的抄录给赵宗看,赵宗随手看了看,不耐烦的道:“没错,大致问的就是这个,立即入呈中书省备份吧,明日还要审,文大人要记得早些来。”本文字由贴吧提供。
文白道:“那下官就告辞了。”
正说着,外头有人急匆匆的过来,道:“殿下……殿下……陛下来了!”
赵宗呆了一下,道:“你是说本王的皇兄来了?”
来人道:“是,是,陛下吩咐我们不许声张,他马上就来,有话要和殿下说。”
赵宗点点头,哂然笑道:“皇兄难得出宫,原来方才是在看本王审案了。”正笑着,赵佶已经方步进来,负着手道:“平西王府的案子审问的如何了?”
赵宗站起来,朝赵佶作偮,笑嘻嘻的道:“皇兄来的巧,哈哈,有臣弟出马,自然……自然不在话下。”
赵佶朝赵宗笑了笑,叫赵宗坐下,自己也坐在椅上,道:“这案子干系重大,你要细心的审。朕来这里,是有一句话要和你交代。”
赵宗道:“请皇兄明示。”
赵佶吁了口气,淡淡的道:“这案子审出来之后,第一个让朕知道,其余的人,暂时都瞒住。”他幽幽的看着赵宗,一字一句的道:“便是母后那边……暂时也不要声张。”
第八百一十七章:童贯入京
赵宗愣了一下,看着赵佶,沉默了一下,才道:“皇兄,连母后都不说?”
赵佶淡淡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朕虽然也嫌恶郑家,也不愿保全,可是不管如何,毕竟是皇亲……”
赵宗打断他道:“皇兄这是什么话?皇亲就可以指使人翻墙而入?就可以刺杀平西王家眷?”
赵佶不禁哑然,过了一会,才沉声道:“朕只是觉得郑家的目的不是这般简单,若真是他们做的,他们如此做,又能换来什么好处?”赵佶哂然一笑,道:“其实说起来,这事到底是不是郑家做的还不一定。朕也不是说不处罚这指使之人,他们要行刺的是朕的爱女,朕难道能坐视不管吗?只是说提前让朕心里有个数。”
赵宗却不是个好糊弄的,别看其他的事他糊里糊涂,涉及到了他身上就不同了,赵佶让他先瞒着母后,母后那边要追究,岂不是自己来背黑锅?实在太岂有此理了,简直就是坑弟。
赵宗正色道:“陛下让臣弟审案,臣弟殚精竭力,这是公务,可是皇兄又让臣弟徇私,臣弟万万不能,请皇兄收回成命,大不了皇兄另委他人就是。”
赵佶不禁无奈,只好苦笑道:“朕只是戏言而已,晋王不必介怀,哈哈,你我兄弟好久没有私下说过话,为何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却吵这个做什么?晋王,方才朕看你断案,唔……”赵佶顿了一下,很违心地道:“审得很好,用词犀利,态度端庄,这才是朕的好兄弟的样子,朕以后还有许多事要你做,给你肩上加担子,兄弟同心,这天下才可升平,是不是?”
好一番的抚慰,才让愤愤不平的赵宗的脸色缓和下来,赵宗道:“不过话说回来,臣弟还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威武的姿态……”
听到这里,赵佶不禁心里发毛。
赵宗继续道:“不过皇兄也不必给臣弟太多的事做,臣弟是个闲散性子,只愿做个贤王,在大厦将倾的时候挺身而出;皇兄现在治下歌舞升平,也没有臣弟的用处。”
赵佶的手有点儿微微发抖,若不是知道这晋王是个糊里糊涂的人,只怕难免疑心赵宗心里有异心了,大厦将倾这种话也说得出?再者说了,就算当真大厦将倾了,还沦得到你出头来收拾局面?
赵佶挤出一点笑容,露出一点点遗憾的样子,道:“这样啊,臣弟能有这个心思,朕也不强求,不管如何,这平西王府的行刺之事朕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用命,让天下人看看朕的兄弟手段如何。”他最后补上一句:“今日朕和你说的话,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私话,就当朕什么都没有说过,你不会向人提起吧?”
赵宗很认真地想了想,道:“连臣弟的爱妃都不成吗?”
赵佶的脸上抽搐,正色道:“你说呢?”
赵宗心虚地道:“若是臣弟说梦话被爱妃听了怎么办?”
赵佶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和他说下去了,便长身而起,道:“天色不早,朕要摆驾回宫了,你自己思量吧。”
赵宗殷勤地道:“臣弟送送皇兄。”
赵佶却是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你坐着,不要动。”说罢,脚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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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被一种莫名的气氛笼罩,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仿佛所有人都在积蓄力量,各家的府邸都是大门紧闭,不再轻易走动,看上去有避嫌的意思,可是投机取巧者有之,利益攸关者有之,许多人都憋了一口气,写奏疏的写奏疏,关在书房里沉思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