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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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等着看笑话。
也许是扮作走货郎,也许是扮作了左邻右舍家的嬷嬷,就在胡同里走动。
所以,我们吵架时得大声,说正经事儿时得小声。”
温子甫听明白了,他按着眉心,叹道:“这可真是白日在衙门里就够劳心劳力的,回家之后,还要再来这么几段。”
曹氏的手啪得打在了温子甫的胳膊上:“老爷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这可都是为了辞哥儿!万一走错一步,叫那郡主给算计去了,辞哥儿就毁了。”
哪怕,曹氏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郡主到底想算计辞哥儿些什么。
可宴姐儿说得对,未雨绸缪。
辞哥儿正是念书的要紧事情,别说是什么男女之情,连交好友都要谨慎万分。
真放下了书本,被人带着去斗鸡斗蛐蛐,进了花楼赌坊
曹氏不敢想,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为了这出戏,温子甫先去正房给桂老夫人请安,听老夫人言辞训斥了一番。
他又去了前院,把温辞叫到跟前,狠狠骂了一顿,骂到曹氏冲出来要跟他拼命,一时间又是鸡飞狗跳。
费姨娘死死拖住了温婧,不让她搅浑水。
温慧一个人看父母大战,只觉得见了鬼,她的母亲肯定是撞鬼了!
温子甫气呼呼回了屋子,他其实也不好受,辞哥儿自小听话,他也就无需说一句重话。
曹氏也是眼泪汪汪,护子护得真情实感。
胡嬷嬷低声劝道:“咱们定安侯府想站稳,不着了别人的道,这些辛苦都是必须的。夫人,过几年我们再看,今儿的戏,没一场是白唱的。”
曹氏不住点头。
温子甫拧着眉,也沉沉颔首。
不过是唱戏嘛,官场上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的这点儿不好受,能比得上长兄长嫂蒙难时难受?
平西侯府出事,牵连了夏家与自家时,那才是天崩地裂一样的受罪。
眼下这些,算什么?
宴姐儿年纪轻轻都能唱,他做叔父的,不能拖后腿。
明儿去了衙门,他得去唉声叹气,得去长吁短叹,得一脸苦涩再连连摆手。
“家事、家事而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真不是什么大事,众位大人们不用担心。”
这么几句翻来覆去的说辞,他还能说不溜?
另一厢,西花胡同。
鸳鸯厅的桌上已经摆了菜。
温宴一面用,一面给霍以骁讲解他们的戏本。
霍以骁靠着椅背,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摩挲着酒盏,垂着眼看里头流光的酒水。
他几乎没有动筷子,也没有饮几口酒。
他怕被小狐狸给呛着。
这一套接一套的,可把温宴给能的。
听了两天的戏,听出这样的成果,也是本事了。
霍以骁慢悠悠道:“你家里还由着你安排戏本?”
温宴笑了起来:“骁爷怎么知道,我家中长辈,没有唱一出戏的心?”
霍以骁:“”
是了。
他记得,在临安时,定安侯夫人受伤后装疯卖傻了好一阵子,还喷了顺平伯夫人一身的汤药
那位,显然也对此乐在其中。
霍以骁打量着温宴,啧了声。
一家子的戏都这么多。
“你要算计皖阳,”霍以骁道,“恐怕也会耽误你大哥的时间,皖阳无事可做,可以今天去围场,明天将军坊,你大哥有这么多时间跟着她?”
温宴道:“我也想过,可总得来一招一劳永逸,免得她阴魂不散。
再说,皖阳郡主是个急性子,她可不兴放长线钓大鱼的那套,一旦发现物进圈了,她会很快就收网。
所以我在给她下猛药。”
霍以骁听完了,突然想起那只趴在池子旁的黑猫,便又问:“你给黑檀儿安排了什么戏码?”
温宴眨了眨眼睛,道:“随意发挥。”
霍以骁想,能随意发挥成个什么样子,他还是挺期待的。
晚饭后,温宴又坐轿子回了燕子胡同。
霍以骁跟她说了,跟着皖阳郡主的人手会继续跟着,若期间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他们也会出手,帮温辞脱身。
胡同的暗处,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看见了温宴的轿子,他又缩回了黑暗之中。
他看到温家大门开了,温宴带着丫鬟婆子进去,不多时,里头传来温夫人尖锐的声音。
“还晓得回来?姑娘家家的,整天往外跑,自己没点儿正行,还管东管西,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然后,是温子甫的声音。
“大呼小叫什么!轻一点!”
兴许是被温子甫震慑住了,外头再听不清里头动静,小厮转身,往永寿长公主方向跑去。
第241章 也不照照镜子
接连几天,顺天府的官员们发现,温大人的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疲惫。
温子甫突然从临安调到京城,走的还是霍怀定的路子。
原本,不少人等着看毕之安骂人,毕大人耿直不绕圈,定然是不喜欢温子甫这样的下属的。
可没成想,毕之安看温子甫还挺顺眼。
尤其是经过了仇羡的案子,这段时日,温子甫做事又老实、稳妥,眼看着是在顺天府里站稳脚了。
没成想,这好端端的,温子甫就突然心不在焉了。
有与温子甫交好的,悄悄与他道:“家里若有什么事,情绪也别带到衙门里来,出了差池让毕大人看见了,他训人可从不留情。”
温子甫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
也有不喜欢温子甫的,在背后等着看好戏。
毕大人刺温子甫这么个关系户的戏码,虽然迟了几个月,但不还是要到来了吗?
温子甫顾不上那些,他在兢兢业业唱自己的戏。
他是里外不是人的一家之主,他愁得掉头发。
尤其是,他这戏还不能唱过了。
公务必须踏踏实实地办好,不能耽搁了正经事儿。
因此,他只能在空闲时坐在椅子上,捧着个茶盏,两眼放空,让面前热气缭绕,再无奈地叹一口气。
唉
毕之安斜斜扫了温子甫一眼。
他听了几天的叹息,很是头痛。
“温大人,”毕之安皱着眉看他,“不如我明天给你准个假,你后天又是休沐,一共两天工夫,你把家里的事情好好理一理?”
毕之安也不是毫无耳闻。
虽然事情的起因不甚明白,但他也有好友就住在燕子胡同。
听说这几天,温家矛盾不少。
都说非礼勿听,真不至于竖着耳朵去听别人家吵架,但那宅子就这么大,有些动静都会传开。
据说,是温夫人和隔房的侄女闹得不愉快了。
温子甫一听这话,赶忙苦笑着摆手:“大人,下官在家里只会火上浇油,下官还是”
毕之安见状,也就不多劝了。
各家有各家的问题,外人看不穿,也管不了。
温子甫心念一动,借着书房里再无其他人,压着声儿和毕之安商量。
“大人不如再训下官两句,后日下官也不休沐了,就来衙门里”
毕之安听了很是讶异,见温子甫冲他挤眉弄眼,一下子明白过来。
其中怕是有门道。
温宴可不是什么娇气的闺中姑娘。
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些年,明白察言观色,最知道何时进、何时退。
只要小姑娘愿意,能把一屋子老老少少都哄得合不拢嘴。
她会忽然间和自己的叔母闹得不合开交?
十之八九,这家人是有自己的考虑和思量的。
既如此,毕之安也不介意行个方便,举手之劳而已。
他当即沉下脸来,稍稍太高了声音:“温大人,这些案卷月内都要整理完成,你这个速度,实在不行啊。要么收收心,把速度提起来,要么就别休沐了!”
从外头经过的官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果然,毕大人快发火了。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皖阳郡主占了公主府假山上的亭子,一面吃酒,一面听底下人禀话。
“温子甫今儿挨训了。”
皖阳示意嬷嬷倒酒,道:“以毕之安的脾气,训得算轻的了,温子甫再迷糊个几回,他骂得更凶。”
“郡主,”底下人又道,“傍晚时候,温宴又出门了,还是去的问香坊。我们的人盯了一会儿,温宴前脚刚到没多久,后脚四公子也到了。”
皖阳郡主一口饮了酒,咯咯直笑:“可不是嘛,她和二房闹翻了,可不得抱紧霍以骁的大腿,天天追着跑。”
嬷嬷垂着眼,道:“郡主,那温宴真的和二房闹翻了吗?奴婢听说,她和她那位隔了房的叔母,一直关系很好。”
“关系好?”皖阳郡主嗤了一声,“互不相干的时候,自然是好的,一旦牵扯了利益,不就原形毕露了?
温宴一直长在京里,和临安的定远侯府都没有什么往来。
父母砍头,家里其他人多少也会受牵连,当然对她也会有怨言。
若不然,我怎么听说,她回到临安后,被扔到温泉庄子里住了一年?
要不是靠温宴搭上了霍家的线,你看什么叔父叔母会不会对她客气。
现如今,我看上了温辞,只要这事儿成了,温家二房就能扶摇直上,哪里还需要看温宴的脸色。
温宴拦着二房奔前程,她那叔母一准儿撕了她。”
嬷嬷听了,应道:“您说得有理。”
皖阳郡主得意极了:“温宴也知道这事儿由不得她,干脆放弃和二房掰扯,死死盯着霍以骁。
可霍以骁算哪门子的大腿?
要我说啊,指不定哪天就断了。
他老实些,也就罢了,他若有什么心思,几位殿下就先不放过他。
也就只有温宴,会把霍以骁当香饽饽。”
嬷嬷顺着皖阳郡主的话,道:“听说,温宴把四公子迷住了呢,霍太妃为了顺四公子的心意,又是给温宴请太医,又是给猫封官。”
“这有什么奇怪的,”皖阳郡主乐不可支,“这些公子哥们,全是傻子,一有姑娘说喜欢他,一下子就晕头转向了。
温辞也一样,木头人一样,一骗一个准。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配吗?”
“那您的意思是,”嬷嬷揣摩着皖阳郡主的意思,“一切依照计划行事?”
“不用等,”皖阳道,“就这么办!”
问香坊的雅间里,温宴捧着碗,小口喝汤。
这是京中数得上号的酒楼,专门做旧都口味的菜肴。
温宴品着,虽和临安城里不能比,但总归是那么个意思。
这几天,知道有人盯梢燕子胡同,温宴不再去西花胡同,而是把地方定在了这里。
霍以骁抿着酒。
从神色看,他心情也不怎么样。
雅间是雅,隔绝了大堂里的大部分动静,但毕竟不是自家地方。
连黑檀儿都不愿意来。
他既不能看黑猫趴在西花胡同的水边观鱼,也不能看黑猫躺在西跨院的博古架上打鼾。
乐子少了大半,真真不得劲儿。
“皖阳太墨迹了。”霍以骁道。
第242章 破问破答
“墨迹”两字,让温宴笑得险些把汤给撒了。
她赶紧放下汤碗和勺子,晶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看着霍以骁,温宴道:“骁爷,还有人嫌弃别人算计自己算计得太慢了?”
霍以骁睨了她一眼,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温宴微怔,很快又理解了霍以骁的意思。
已知有贼皖阳,已知贼人后续会出手偷,那还是赶紧来偷,好过这一天天的,贼不烦,他们这些等贼的人长着脖子。
温宴越想越有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她突然来了玩心,身子往霍以骁的方向探了探,指着自己道:“我可惦记骁爷了,你是让我赶紧偷吗?”
霍以骁挑了挑眉。
这话接不得。
他被温宴“坑”了很多次了,经验加上教训,霍以骁清楚,小狐狸后头准没好话。
他拿酒盏碰了下温宴的额头,“呵”的笑了声:“坐直了。”
温宴遗憾地叹息。
霍以骁听她叹气,只当她一招不成就放弃了,没成想,温宴又来了一招。
温宴没有坐直,幽幽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偷什么的吗?”
霍以骁:“”
他不想问,可他管不住小狐狸的自说自话。
温宴笑盈盈的,冲霍以骁眨了眨眼睛:“我是偷心的。”
霍以骁气笑了。
这是什么破问破答?
小狐狸也真是说得出口!
知道温宴一套接一套的,霍以骁干脆道:“那你偷到谁的了?”
“骁爷的呀。”温宴接得很是顺口。
“大言不惭,”霍以骁道,“你做梦呢?”
温宴笑得更开怀了:“梦里确实偷到了呀,现在也肯定能。”
霍以骁嗤得笑了。
怪他。
明知道小狐狸花样多,一个不小心,还是踩坑了。
这一回合,说不过她,他认输。
霍以骁不再接温宴的话,又添了一盏酒,自顾自酌着。
温宴也不在意,笑了一阵,一双眼睛跟月牙似的。
上辈子,她逗霍以骁可谓是经验丰富,哄人的经验也不差。
她知道,霍以骁的脸上很端得住,轻易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来,但
温宴看了眼霍以骁的耳根,果然,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这让她越发愉悦。
其实,也就是成亲最初的几年,霍以骁不怎么经得起逗,他拿温宴没办法。
后来,成了老夫老妻,温宴就很少能“欺负”霍以骁了。
男人的脸皮,总是会比女人厚些。
哪怕最初让温宴占了些“便宜”,最后都得全部还回去。
只有偶尔,温宴才能在霍以骁身上寻到曾经稚气的反应。
比如,耳根子泛粉。
这样的霍以骁,不得不说,让温宴极其怀念。
可温宴也不敢肆意的笑,真把人笑得恼了、跑了,她固然有一箩筐的办法,但她这些时日不能去西花胡同。
温宴把笑意一点点收了起来,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皖阳郡主确实太墨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