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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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小人之心,宁可慎之又慎。
曹氏深以为然。
多的是想拉下温子甫后自己爬上去!
官场若没有勾心斗角,温子谅夫妇能死在京中?
怀疑弟妹要杀婆母,怀疑衙门里有人要借此打压丈夫。
二选一,选什么,这需要犹豫吗?
第24章 条件
亥处,温子甫赶到了下天竺。
寺门已闭,事有缓急,僧人启了偏门引他到了厢房。
临安府来查案的官吏一部分撤了,余下的也让寺中安排,暂住此处。
老夫人和安氏依旧未醒。
曹氏怕夜里生枝节,干脆带了几个粗壮婆子一块歇在桂老夫人那一间。
她怕见了血光的厢房,可她更怕半夜歹人杀个回马枪。
曹氏开了门。
温子甫犹豫:“听说三弟妹也歇在这儿。”
曹氏给他打了一通眼色,才把丈夫拉了进来。
“李大人就歇在对侧厢房,”曹氏低声,“我与他一直打马虎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温子甫心中一惊。
母亲与弟妹受伤,他本就心急如焚,听妻子这番话,其中竟还有内情。
曹氏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细细致致告诉了温子甫。
她进来时两婆媳是个什么状况,温宴又是如何点醒她,教她与官府周旋,坚持撑到现在。
温子甫的脸色一阵白又一阵青:“你怎的怀疑弟妹与母亲不睦,以至于要下毒手了?”
“是我糊涂,我真被吓着了,”曹氏也不与温子甫解释那么多,当即认错,又道,“宴姐儿与我分析,老夫人运气不该如此之差,出门就遇上歹人。
大师们慈悲为怀,与我们更无冤无仇,寺里出了状况,对香火、对名声都不好。
老爷,估摸着可能还是官场上那些事儿吧?”
衙门里做事多年,温子甫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得罪过人,一时之间不好断言。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听听宴姐儿的想法。”温子甫道。
曹氏道:“孩子们都睡了,珉哥儿哭得厉害,这会儿累了也没声了,老爷明儿寻宴姐儿吧。”
温子甫颔首。
他再一次确定了桂老夫人的状况,又问了安氏伤情,从厢房退出来,遇上了李知府。
“大半夜的,原不该这么着急,”李知府搓着手,道,“但衙门最近状况,老弟你是知道的,御史随时会到,没有一天能耽搁。
之前弟妹说什么都不让我们入厢房查验,既然你赶到了,不如我们连夜办了,天亮了就好回城。”
温子甫叹息一声:“内子胆小、见识短,乱了阵脚,我说过她了,大人莫怪。”
李知府哪里能怪?
温子甫把话都堵死了。
他只能讪讪摆了摆手:“办正事、办正事!”
厢房里,温宴三姐妹挤在一张床上。
夜深人静时,外头察验,难免惊梦。
温宴睁开了眼,宽慰了温慧和温婧几句,起了身。
她和衣而眠,此刻也方便,只戴上帷帽就出了屋子,寻了过去。
曹氏正复述经过,与温子甫商议之后,她的说辞比先前丰富,给了不少“能给”的细节。
温宴了无睡意,干脆多听了一会儿。
里头,刘嬷嬷突然唤道:“老夫人醒了。”
“醒了?”曹氏闻言,顾不上再往下说,转身要进去。
温宴侧了个身,把曹氏拦住,悄悄掐了下对方的胳膊。
曹氏一个激灵,就站在厢房外,絮絮往下说。
温宴闪进了里头。
老夫人初醒,万一恍惚间说了不利于安氏的话,那就遭了。
她得让曹氏拖住人,自己先确认桂老夫人的状况。
桂老夫人躺着,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精神萎靡。
温宴伸手在老夫人的眼前晃了晃:“祖母,您听得见吗?”
桂老夫人一瞬不瞬看着温宴,然后嘴角开了,哈得笑了声。
她体虚,如此动作都无法顺利发力,以至于这个笑容怪异极了。
温宴拧眉,又唤了两声,桂老夫人“啊啊”地应,接着又笑。
外头也拦不了太久,等李知府和温子甫闻讯过来,曹氏也只能让路。
温子甫到母亲床前问候,得到的还是如此反应,他只能跟李知府摇了摇头。
治伤的大师又来看了一回,说老夫人大抵是受了刺激,人醒了,神智还未清,什么时候彻底好,就说不准了。
而安氏,依旧昏迷着。
天边吐了鱼肚白,一声低低的猫叫顺风而来,温宴循声,就见黑檀儿在檐上摇了摇尾巴,转身一跃,落到后头去了。
温宴跟了上去。
黑檀儿跑到一株银杏树下,动作矫捷得爬了上去。
温宴仰着头看,很快,猫儿回来了,嘴里多了一块青色布料。
黑檀儿把东西扔下,喵了声。
温宴捡起来看,是一块棉布,从走线、大小和磨损来看,很有可能是衣服袖口,而边缘处的印子让她眼睛一亮。
“血迹?”温宴蹲着身子问黑檀儿,“你撕下来的?从凶手身上?你遇上他了?”
黑檀儿高高扬起脖子,得意洋洋地叫了声。
温宴摸了摸它的脖子。
出事前,他们兄弟姐妹在寺中观景,温慧拿树叶逗猫,黑檀儿哪里肯让她如意,三两下跑没影了。
直到这会儿才钻出来。
不过,这也足够让温宴松一口气的了。
就算黑檀儿不会说话,没法作证,但起码他们现在能确定,真的是有歹人存在,而不是婆媳相残。
不止是温宴,之后曹氏面对衙门时都不会心虚了。
“你该早些拿给我。”温宴低声道。
前一刻还心情极好的黑猫顿时翻脸,一爪子按在温宴手上,冲她龇牙。
温宴道:“回府给你两条鱼。”
爪子一动不动。
温宴只好道:“三条,不能再多了!”
黑檀儿犹豫了一下,哼了声,松开了爪子。
饶是知道这猫就这个性子,温宴还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得把布料拿给温子甫,作个物证。
当然,若是老夫人和安氏能及时清醒过来,这事儿就清楚多了。
李知府拉着温子甫出去说话了。
温宴一直寻到了月洞门外,才隐约听见三人说话声。
“两位大人,之前为了救人,厢房有不少人出入,现在很难判断事发时里头还有没有别人。”
温子甫道:“没有别人?仵作这是什么意思?”
李知府打了圆场:“别急、别急!慢慢说。”
那仵作又道:“老夫人的伤是匕首造成,正是留在厢房里的那把,那是老侯爷的遗物,你们自家人不会认错,三夫人头上的伤是撞床角撞的,若是歹人行凶,当时没有任何人察觉,按说是直接下死手了。”
温子甫恼了:“案子不是这么断的!临安城这么多相熟的人家,你们只管去问,我母亲是那样的人?我弟妹是那样的人?”
仵作道:“真是外人行凶,在这里进出,贵府竟无一人察觉?”
李知府按住了仵作:“话不是这么说的。巡按随时会到,我们临安府同知家里出个婆媳相残的案子,温大人倒霉,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查查,再查查!”
打发了仵作,李知府又道:“老弟,案子肯定不能这么办,但时间紧,我们一定要通力合作,你说呢?”
温子甫这下是真的气笑了。
他在李知府手下多年,岂会不知道这位话里有话。
案子还没有查出线索,李知府先给他设了个条件——顺平伯府便是再胡搅蛮缠,他也别拿曲浒兄弟打人做文章。
温家也好,伯府也罢,夹在中间的衙门,那都是一条船上的。
一切都是为了临安府能顺利从巡按手里过关。
温子甫若在巡按跟前告状,今日这案子就不好了。
“大人就不怕我母亲和弟妹醒过来?”温子甫咬着牙,道。
李知府道:“我怕什么?她们醒了,说出那歹人身份,我赶紧抓人结案呐!”
一直站在月洞门后的温宴亦听得沉下了脸。
此事与李知府、官员争位有没有干系,温宴依旧拿不住,但对方既然想要个大舞台,她就给他搭起来。
这布料,还是直接给霍大人过目吧。
第25章 将心比心
寺中不便休养,温子甫和曹氏安排着,举家回府。
桂老夫人和安氏皆有伤在身,路上谨慎再谨慎,免得触及伤口,再伤身体。
如此一来,少不得“大张旗鼓”,又有临安府昨日上山查案,很快,老夫人婆媳遇险的消息就传开了。
温宴大半夜没有睡,回到熙园里补了觉。
待醒来出了屋子,就见黄嬷嬷坐在廊下,拿着碗给黑檀儿拌饭。
“将就着先吃,等厨房空些了,我去抓两条大些的鱼来。”
黑檀儿叫了声,委委屈屈的。
温宴听着就笑了,问道:“厨房里忙坏了?”
“可不是,各处都忙,”黄嬷嬷道,“二夫人也是脚不沾地,先安顿了老夫人和三夫人,后来忙着应对各家来问候的人。”
温宴蹲下身来,一面揉猫脖子,一面道:“真是来问候的?”
“姑娘明知故问,”黄嬷嬷笑了笑,“听说,有几家明着是问安,背地里都想打听事情,难为二夫人赔笑脸。”
“都是这样的,总有人想看戏,盼着不好,”温宴道,“二叔母没有胆怯吧?”
黄嬷嬷答道:“姑娘给分析得明明白白,她再是虚,也不至于面上露怯。”
“也是。”温宴说完,放开了黑檀儿,往长寿堂去探望桂老夫人。
绕过影壁,温宴迎面瞧见青珠从正屋出来。
青珠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平日有安氏在,老夫人很少让她近前。
温宴见她手里拿着只空碗,便问:“祖母醒了?”
“醒了,”青珠道,“刚吃了药。”
温宴进屋,直到床边坐下。
桂老夫人直勾勾看着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温宴也不介意。
她们祖孙本就是“面子功夫”,她演到位了就行了。
先关切地唤两声“祖母”,她又转头问刘嬷嬷:“祖母还是不清醒吗?”
“连奴婢几个都不认得。”刘嬷嬷道。
温宴坐了会儿,意思到了,刚准备退出去,外头传来匆忙脚步声,原是温鸢回来了。
温鸢哭成了泪人。
桂老夫人瞪她,突然又笑了,笑得似疯似颠,颇为吓人。
温鸢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怪老夫人偏心,可见祖母这般,又委实难受。
温宴与刘嬷嬷一道安慰了温鸢一番,又陪着她往畅园走。
温鸢心急,待到母亲床前,见她昏迷模样,刚止住了泪又簌簌往下落。
安氏额头上缠着白布,血迹透出来,映得那张脸越发廖白。
“三妹,”温鸢扣住了温宴的手,压着声儿,问道,“真的是我母亲伤了祖母?”
温宴抿唇:“哪个与你胡说的?”
“外头都这么传,”温鸢抹着泪,“你给我个准话。”
“你不信你母亲?”温宴反问。
温鸢哽声。
她以前不知事,以为祖母和母亲融洽,等自己嫁人了,才慢慢品出味来。
母亲这些年在祖母跟前受了大委屈,只是都一一忍下了。
可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前些天,母亲才发现公中银子不对劲。
银子下落不明,温鸢气,母亲又岂会不气?
气老夫人偏心。
新仇旧恨的……
“信的,”沉思许久,温鸢最终还是道,“我信母亲,我信她不会做那等不顾伦常的恶事。
三妹妹是聪明人,应当看得出我母亲与祖母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你说她胆小也好,懦弱也罢,拿匕首捅人,不是她会做的。
我这个当女儿的没法帮她在祖母跟前舒坦些,可我想证明她是清白的。
她忍了这么多年,不会糊涂的……
可她得醒过来,我盼着她醒过来,她若不醒,清白难证。”
温宴明白温鸢的意思。
面对官府,是与不是,那都不是!
事关侯府名声、子孙们的前程,桂老夫人清醒之后,绝对不会说自家问题。
她能甩得比谁都干净。
府里逼着衙门追凶,没有人证,谁也不能把罪名按到安氏头上。
可安氏不醒,甚至就此亡故,而衙门又迟迟寻不到真凶……
外头就会说,老夫人把行凶的儿媳处置了,伤重不治,多好的由头。
悠悠众口堵不住。
作为女儿,温鸢不想母亲背上那样的罪名。
温宴反握住温鸢的手。
她知父母蒙冤是什么滋味,将心比心,自是晓得温鸢此刻心境。
更何况,有黑檀儿撕咬下来的布料,她清楚安氏清白。
“李知府不尽心,二叔父又是官员、又是苦主,行事不便,”温宴道,“大姐再等几日,会有法子的。”
温鸢领会了:“你是指巡按大人要到了?没有证据,光靠我们喊,衙门也不知道往哪里抓人呐?”
“苦主喊冤,衙门抓人,喊还是得喊,”温宴道,“若不然,就只能等三叔母醒了。”
曹氏得空,来了畅园,问温鸢大抵何时回婆家,她也好做安排。
温鸢转过头去,咬牙道:“不回去了,他家说我母亲杀祖母,不休妻已经是给脸了,我稀罕这脸啊?”
别说温宴惊讶,曹氏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顺了好一阵胸口气,曹氏才缓过来,道:“我这个当伯母的,有些话不好说,鸢姐儿既拿了主意,就先放宽心住着,家里不多这双筷子,等这事儿了了,我们去讨说法。”
温鸢道了声谢。
曹氏张罗着让人把温鸢原先的屋子收拾出来,平日都有打扫,依旧干净,只是缺了被褥帕子,要趁着太阳落山前赶紧晒了。
前头来报,温子甫传了口信回来,说巡按大人入城了,他要忙公事,晚上不回府用饭了。
温宴看向温鸢,霍怀定到的比预想的早。
温鸢道:“三妹陪我走一趟?”
温宴自是应下。
曹氏叫两人说得疑惑,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