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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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宴换了身轻便的,和姐妹们一块去正屋。
罗汉床上,桂老夫人接过了几套衣裳,看得仔仔细细,又小心翼翼。
温宴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香案布置都要收起来,胡嬷嬷指挥着人手,麻溜又热闹。
说到嫁人,温宴不是第一回了。
皇家礼数下,拧巴出来的适合四公子的六礼,她也经历过。
可体会却有极大的不同。
大抵是因为周围的人吧
前世备嫁,身边人手几乎都是霍太妃拨给她的,很周全,也很细致,当然,也会为她高兴。
但这种从每一个人的笑容举止里迸发出来的欢快,是温宴从前没有感受过的。
定安侯府的上上下下,都欢腾雀跃。
这是姑娘高嫁时,女方家中最真切的情绪反应了。
外人给不了。
这对温宴来说,有些新鲜,亦很是温暖。
她揉了揉在她腿上打瞌睡的黑檀儿的脖子。
黑檀儿咕噜了两声,动了动身子,继续睡着。
第367章 猫狗
两天后。
周侍郎家的姐妹花与方家的两个姑娘一块,到了燕子胡同。
双胞姐妹,第一眼看去,还真看不出区别。
姐姐周矜主动介绍了两人的不同,她的右眼角下有一颗小痣,不明显,但仔细看能够发现,而妹妹周持并没有。
名字和在一块为矜持的两姐妹,性子却很是活泼。
连她们养的两条狗,都是闲不住的。
反倒是方家姐妹很是拘谨,怀里抱着猫儿,含笑跟在后头。
温宴眼尖,看到了方家姐妹手背上细细的伤口,全是猫的杰作。
四人先给温宴道了喜。
乌嬷嬷准备了很多点心。
温慧引着她们在前头院子里坐下。
按说,姑娘们相聚,去内院更合适。
可桂老夫人委实受不了这么多猫狗,只黑檀儿也就算了,这是定安侯府里的功臣、朝廷命官,便是在正屋里横着走,老夫人都能忍下。
今日又来了两只猫、两条狗,这闹腾起来,老夫人吃不消。
偏偏吧,它们又都是送财童子。
桂老夫人干脆眼不见为净,由她们在前院玩耍。
反正温辞去书院里了,左右厢房锁上,也不担心出什么状况。
温慧忙着撸猫挠狗,几个姑娘笑作一团。
猫狗多了,最初还好,忽然之间,也不知道是那只先动了手,忽然间就大叫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狗儿还好,养了它们多年的主人就在身边,架着两只前爪,就把它们给带开了。
猫儿却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尤其是,方家姐妹才养它们,脾气都没有摸透,刚要上手,刷刷就是两爪子。
挠了主人不够,又要往狗身上扑。
黑檀儿正趴在屋顶上晒太阳,听见院子里吵起来了,它扭头看了过来。
啧!
怂狗!
毛竖这么高,不还是打不过?
猫也蠢,爪子一点儿劲都没有,狗都还不了手,它们都抓不出血来。
指甲养得到底什么用!
作为宴客的主人,温慧和温婧亦是苦恼,这猫狗打架要怎么办?
真弄出血来,不合适的。
温宴抬着头唤黑檀儿。
黑檀儿甩了甩尾巴,并不想掺合。
温宴伸手,冲它比了个“三”,意思是三条鱼。
黑檀儿小眼睛望天,不理会。
温宴手指动了动,不是增加,而是减少,只剩下两根了。
这下轮到黑檀儿愣了愣。
讨价还价,好像不是这么一个套路。
底下,温宴笑盈盈的,手指一晃,看着又要变化。
黑檀儿龇牙,趁着温宴改主意之前,从屋顶上下来了。
三二一。
它再不帮忙,二都没有了。
那两只猫、两只狗的混乱里,窜进来了一只黑猫。
黑檀儿嗓子咕咕,毛竖起来,冲那两只蠢猫一阵恐吓。
等猫傻了,它又去吓怂狗。
地盘!
知不知道什么叫地盘!
这院子是它黑檀儿的地盘,这里由它说了算。
四只外来户,跑到它的地盘上来吵架打架,这是那门子的道理?
要打出去打!
关键是,还打得一点不精彩。
这么一吓唬,慢慢倒是平静下来了。
话题回归正途,今儿的目的就是替周家姐妹的狗儿量身材、定衣裳。
方家姐妹只是作陪的。
温慧和温婧忙碌时,温宴与方家姐妹说了些养猫的心得。
虽然说,谁家养猫不挨挠,养得再久、再是亲近的猫儿,伸爪子时照样毫不留情,但起码,能少挨一下是一下。
两个小姑娘家家的,一手背的伤口,看得怪不忍心的。
傍晚时,客人离开。
黑檀儿跃到了水缸上,自己挑了两条鱼,让温宴兑现承诺。
乌嬷嬷抓着鱼去了厨房。
温宴蹲下身子,与黑檀儿道:“你前回不是说,只你一个分身乏术吗?温泉庄子的伙伴是不能来京城了,这京里的猫猫狗狗,你看着如何?”
黑檀儿睨了温宴一眼,叫了两声。
“你说那两只猫蠢?”温宴道,“那狗呢?”
黑檀儿脸上全是嫌弃。
黑色的那条还凑合,怂是怂了点,但看着还顺眼。
白色的,多看一眼都糟心。
温宴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半晌,道:“你不喜欢白玉团,是因为它太白了?”
黑檀儿一甩脖子,扭头就走。
哪里是太白了,分明就是太丑了!
当然,在它眼里,白等于丑。
温宴笑个不停。
夜里,又是一阵秋雨。
岁娘半夜起来,给温宴添了条毯子。
天气只会越发得冷,又到了一年之中,姑娘最难捱的时候了。
这几个月,季太医一直开方子给姑娘调养着,姑娘看着是气色好了很多,但冬天到底还怕不怕冷,又多怕冷,只有等天冷下来了,才知道答案。
翌日。
燕子胡同收到了临安送来的信。
温鸢亲笔写的。
信上说,一收到京里的消息,他们就开始准备了。
桂老夫人和曹氏点出来的那些物什,已经全部找出来,晒了一回,又另选了几件模样好的,一并收拢装箱。
书院那里请了假,先生们给温章和温珉布置了不少功课,让他们在离开临安的这几个月里,也不至于荒废了学业。
很快,他们就会坐船北上,尽快赶到京城里。
曹氏念完,与桂老夫人道:“算算时日,信到了我们这儿,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桂老夫人颔首:“我们这儿地方小,一下子又多几个人,难免住不下,你多费心。”
曹氏忙道:“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他们后头那胡同,有一间小院出租,到时候租上一段时日,也就够住了。
曹氏念完,与桂老夫人道:“算算时日,信到了我们这儿,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桂老夫人颔首:“我们这儿地方小,一下子又多几个人,难免住不下,你多费心。”
曹氏忙道:“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他们后头那胡同,有一间小院出租,到时候租上一段时日,也就够住了。
曹氏忙道:“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他们后头那胡同,有一间小院出租,到时候租上一段时日,也就够住了。
曹氏忙道:“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他们后头那胡同,有一间小院出租,到时候租上一段时日,也就够住了。
第348章 谁都掺合不了
借嫁妆。
桂老夫人脸热。
她这一辈子,自认是个端得住的,该笑得春风拂面时,从来都没有露过马脚,便是装疯卖傻,也是一等一的水平。
可提到借嫁妆,还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
高嫁姑娘,嫁到连嫁妆都要问姑爷借
这脸皮不厚,还真挨不住。
前回宴姐儿与她提这事儿时,桂老夫人端着茶盏,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感激霍以骁为温宴着想,惭愧自家备不出合适的陪嫁,又为了在霍以骁那儿丢了脸面而沮丧,可不借吧,辜负了霍以骁的心意
总之是五味杂陈,愁得老夫人难得的,一口气喝了好几盏茶叶。
不过,桂老夫人最大的优点是想得开。
她杂陈了半天,那些酸甜苦辣咸就慢慢都稀释开了。
借!
一定得借!
霍以骁主动提出来,可见是知道定安侯府比空壳子好不了多少。
那侯府也没必要在他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宴姐儿出阁,肯定热闹,到时候多少人围着看,若是嫁妆抬出去得少了,不够体面,那才是真的丢人了。
脸面,在桂老夫人这里,是一辈子的事儿。
她最最看重的风光,若在嫁妆上跌了份
桂老夫人不丢那个人!
反正,侯府知,姑爷知,外头又不知道,那嫁妆是个什么来历。
“纳徵时聘礼那么丰厚,陪嫁若是少了,不像回事。”桂老夫人叹了声。
她也算见多识广的了,当日对那身喜服爱不释手,后来和曹氏一块,对着聘礼册子,清点了一并送过来的箱笼,好几次都忍不住惊叹。
霍太妃准备的聘礼,几乎是把常宁宫里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出来了。
而且,太妃娘娘挑东西有一手。
不仅出色,且没有一件是规制上僭越了、让小两口往后用不得的。
“如您所说,确实得借一些,”温宴道,“但也不用多,看得过眼就行了。我后天去邢妈妈的庄子上,挑几样出来,您再过目。”
桂老夫人微微摇头。
几样,哪里够了。
尤其是有聘礼珠玉在前。
只是温宴说得笃定,桂老夫人猜她定然有一番想法,便没有坚持己见,让温宴自己拿捏着。
结果,等桂老夫人看到温宴从庄子上搬回来的东西,笑容险些就没挂住。
总共选了六样。
一对蓝釉反口石榴花瓶,一对檀木九芝百蝠如意,一对白玉双耳酒盏,一只象牙雕镂空并蒂莲方盒、一块玛瑙雕双象戏珠、一座花开富贵插屏。
比老夫人预想得要少,也比老夫人预想得要好。
好到,压根不是他们定安侯府能拿得出来的。
选材、工艺皆上乘,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定安侯府受皇恩偏宠那都是老皇历了,库房里能拿出这些来?
只一两样,还能梗着脖子说是祖上留下来的,这六样,桂老夫人敢吹牛,也得有啥子敢信!
再说了,宫里怕是都有记着,到时候一翻,全是皇上和太妃娘娘前几年赏给霍以骁的。
桂老夫人的手指小心翼翼摩挲着白玉酒盏:“宴姐儿,这不大合适吧?”
“合适,”温宴见桂老夫人一副欲言又止模样,便道,“我知道您的意思,如意、酒盏和玛瑙是皇上赏的,另三样是常宁宫赏的。”
桂老夫人道:“知道还这么选?”
“我是个什么背景,皇上也知道,”温宴道,“父母的积攒、外祖父的收藏,全被抄没了,一丁点儿都没有剩下。侯府拼凑出这样,也已经是尽力了。皇上若觉得这些陪嫁看不过眼,那开库房,把抄没的东西还给我。”
桂老夫人听完一愣。
再转念一想,突然就明白温宴的意思了。
平西侯通敌本就是诬告,皇上一清二楚,只是局势之下,案子最后落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定安侯府确实没有掏银子救温宴与温章,但皇上不知道这一点,他以为侯府掏了不少家底。
如此一来,侯府还能凑出多少陪嫁?
真就风光无限,反倒还惹人遐想,以为侯府先前在临安吃饱了肚皮,亦或是温子谅出事前,把自家和岳家的东西转移去了江南。
这叫惹祸。
眼下这样,礼数周全,面子上过得去,就差不多了。
再说了,这一番举动,也能称之为示弱。
明明是龙子,四公子成亲,规制不上不下,温宴作为新妇,嫁妆亦是挤牙缝似的。
皇上当爹当得不心虚?
要么认儿子,要么寻些线索,把平西侯府的案子翻过来。
无论是哪一种,桂老夫人都欢欣鼓舞。
御书房里。
皇上阴着脸听吴公公说话。
近些日子,与婚仪进展有关的,礼部都是直接回常宁宫。
霍太妃拿了主意,再叫吴公公过去听了、传话给皇上。
如此,也是免得霍以骁和皇上谈不拢,礼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吴公公垂着眼,不用抬头看,就知道皇上心情不怎么样。
依照规制,皇子成亲当日,不管是不是亲迎,都得在奉天殿听官员朝贺,与皇上行礼,听一番训诫教导。
皇上知道霍以骁性子,官员朝贺肯定是删了,但训诫总得留下吧?
没想到,一点儿都没有出现。
那天,霍以骁要从霍家大宅出发去迎亲,拜的是霍家的祠堂,连训教都是霍怀定来。
十足的霍家子弟样子。
也难怪礼部不敢当面来御书房里说。
吴公公说完,连呼吸都紧着。
皇上冷声道:“他拜霍家祠堂?”
“是,”吴公公硬着头皮,道,“四公子他,明面上还是姓霍,族谱上记着,他给那对父母磕头也是情理之中的,再者,父母早亡,由大伯父训诫,也是合理。”
“满朝堂哪个不知道他姓朱!”皇上气得深吸了一口气,“他就是跟朕顶着来。族谱上的,他认了,朕这里他就不认了?怎么说,出了霍家,再进宫来见朕,之后再去迎亲”
吴公公讪讪。
父子之事,边上人谁都掺合不了。
皇上按了按眉心:“那成亲之后呢?得来给太妃娘娘磕头吧?来朕这里吗?”
第349章 糊涂
吴公公从皇上的声音里,听出了疲惫。
印象之中,皇上很少如此疲态。
以前,哪怕是被话本子气得头晕眼花,那也是气愤,而不是,从声音里都透着疲。
吴公公轻声道:“来御书房。”
话音落下,皇上笑了笑,是苦笑。
原本,该是小夫妻两个到他的寝宫,捧盘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