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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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干也是。
最后不晓得便宜了哪只不正经的猫。
啧!
早知道就不答应温宴去沈家盯着了,报酬就只有那么几条鱼,亏大了!
亏归亏,黑檀儿也没有半路跳下马车,它蜷缩着身体,趴在窄窄的车架上。
马车有点颠簸,摇摇晃晃的,黑檀儿打了个哈欠。
那匹老马果然是不行了。
比乌云和骓云差远了。
这话若是叫温宴听见了,怕是要大笑一通了。
乌云与骓云,都是西域血统,是上好的骑乘马,而拉车的这匹是驮马,品种本就不同,根本不能这么比。
此时此时,温宴还不清楚黑檀儿出了城,她去了霍家宅子。
霍大夫人正在准备鸡肉茸,打算晚些做汤吃。
温宴被丫鬟引着去见她,一直引到了小厨房里。
霍大夫人笑盈盈与厨娘说着话。
温宴一进去,也笑了。
不得不说,两辈子并一块,登门拜见长辈,被直接引到厨房里见人,还是头一回。
怪新鲜的。
霍大夫人拉着温宴的手,道:“前回说跟我学岭南菜,现在还学吗?”
“学的。”温宴笑着应。
霍大夫人教得很是仔细,怎么选料,怎么剁茸,鸡肉茸的汤好在哪儿,一一说明。
“总劳烦燕子胡同给以暄做点心,我琢磨着,也做几样好吃的送去,”霍大夫人道,“这汤不寒不燥,很鲜,调味清淡些,正好合你祖母的口味,给她老人家尝尝。”
温宴笑着道谢。
待处理完了吃食,霍大夫人拉着她回到自个儿的屋子里,絮絮叨叨与她说家常话。
她看得出来,霍大夫人的心情极好。
提起霍怀定,她颇为牵挂,北境路遥,事儿又要紧,一走少不得一两月,好在是开了春,北境不至于大雪封境。
再说霍以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皮是皮了些,经常没个正形儿,但念书上靠得住,就是不晓得殿试能不能得了好名次,对母亲来说,倒也不图着他一次就考上,考不上也没有关系,三年后再来。可这话吧,私底下唠叨两句,不好去儿子跟前说,她有心宽慰,说多了又怕灭自家威风。
说着说着,自然也说起了霍以骁。
“抱回来的时候就三个月大,”霍大夫人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这么长,四叔抱回来的,我们妯娌一看,比起以暄、以呈他们三月龄的时候,瘦小一些。
那时候我想着,也难怪。
四弟妹难产走的,孩子没吃过一口奶,四叔办了后事、又带着个刚出身的孩子,哪里能带得稳当?
四叔自己都瘦得一脸病容,何况孩子呢。
后来才晓得,不是四弟妹……
可那位听说也是难产没的,以骁生下来的遭遇没有什么变化。
当时我也想亲自带他,偏以暄也就两岁多,你看他现在还是个皮猴,小时候更加累人,有奶娘、嬷嬷们帮着,我都险些被他累倒了,实在顾不上再养一个。”
霍大夫人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她推托,当时的确如此。
若就晨昏看一眼,平时只叫奶娘嬷嬷们管着,那怎么能叫是她带大的呢?
真要带着要养着,那得时时刻刻上心,跟她养霍以暄一样,就搁在眼皮子底下。
霍大夫人有心无力。
同时,金老太太那儿提出来,想养曾孙儿。
老太太身体硬朗,只因孙媳妇难产去世,颇为难受,而霍怀任回京后又一直病着,请了好几位大夫、甚至是御医,都说状况很不乐观。
为了让金老太太能打起精神来,有事儿做,而不是郁郁着,家中就应了老太太的要求,把霍以骁交给她抚养。
“以骁小时候,总跟在以暄他们后头,”霍大夫人道,“等后来进宫去了,那些传言一多,就有了隔阂。
前几年,除了以暄,他和以呈、以谙都不亲了。
劝又不好劝,只能心里着急。
也就是从临安回来之后,以骁他们关系慢慢好起来了,老爷也说,以骁的脾气也变了些。
这都是你的功劳。”
温宴眨了眨眼睛。
她没有推,因为确实如此。
她在临安见到了霍以骁,她拉着霍以骁上了一条船,而不是和前世一样,让他继续在皇城之中,孤独地走过五年。
那五年的境遇,让他越发偏激、阴鸷。
他不止是失去了霍以暄这个大哥,他失去了骓云,而“得到”的,都是笑话与骂名。
那是霍太妃最大最深的遗憾。
“我很高兴能帮上他,同时,也是他在帮我。”
第516章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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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了这里,几乎是顺着往下,温宴问起了金老太太。
“我听邢妈妈说过,老太太是突然之间不愿再养骁爷了的,”温宴斟酌着用词,道,“老太太当时身体不好了?”
霍大夫人的笑容淡了淡,很快又调整过来。
“好像是以骁六七岁的时候吧,具体的,一时之间,我也记不得了,”霍大夫人回忆着,“老太太忽然就病了,请了大夫,说是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病痛,得好好养一养。
病来如山倒,老太太就说,她那身体怕是养不动孩子了,好在以骁也不似刚抱回来时一样离不得人,虽早了些,但也能单独在前院住了,倒不如趁着机会,让以骁独立起来。
刚好,以暄也搬前头去了,就让他们兄弟一块。
老太太当时病了有半个月吧,后来几年间,身体也是时好时不好的。
她年轻时生养的孩子多,对她的身子骨负担也重,年纪大了之后,病痛就多。
好在这两年缓过来了,除了眼睛看东西不太灵光,其他都挺好的。”
温宴认真听着。
霍大夫人的话应当是事实,但也有她的顾虑,因此避重就轻。
温宴干脆敞开了说:“我听说,老太太那时候许是听说了骁爷的出身……”
霍大夫人微微一愣。
她有些惊讶温宴的直白,但回过头想想,这小妮子若不是个直白人,又怎么能和霍以骁处得拢。
直白挺好的,比弯弯绕绕的,叫人欢喜。
“我当年是不知道的,”霍大夫人叹息着,“这事儿老爷瞒得紧,我也是等以骁进宫、流言四起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是皇上的儿子,再回头去想,兴许当初,老太太是察觉了什么……
老太太自己闭口不提,我这个孙媳妇,也没有追着问的道理。
以骁媳妇,我看得出来,老太太还是很疼以骁的。
你不要与她有心结。”
温宴听完,弯了弯眼,笑着点头:“您放心吧,我知道老太太很疼骁爷,爱屋及乌,也对我好。”
她确实不会去怪金老太太。
设身处地去想,老太太那个年纪,孙媳难产而亡、孙子郁郁而终,她心中极其痛苦,唯有两人留下的这小小生命成了她的支柱。
没想到,突然有一日,她忽然知道,这个生命并非是自己的曾孙儿。
她这么些年投入的情感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
她如何能不悲伤,不生病?
病中情绪不好,她不再养霍以骁了,可毕竟是亲自带了六七年的孩子,感情无法因血缘而消散,她想挽回和霍以骁的关系,可两人之间,终究是僵住了。
上辈子,直到老太太病故,她与霍以骁都没有缓和。
而温宴记得霍以骁每年忌日、默默给老太太烧纸钱的背影,也知道骁爷对老太太的感情复杂。
“大伯娘,”温宴想了想,问道,“大伯父瞒着您,是因为当时各处都瞒得极紧。”
霍大夫人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还反过来宽慰我了?”
温宴道:“我就是不解,皇上不会说,太妃娘娘也不会说,大伯父连您都瞒着,那又有谁在老太太那儿嚼舌根了?”
霍大夫人抿了抿唇,良久,冲温宴摇了摇头。
“不知道,”霍大夫人道,“老太太这些年,没有再提过。邢妈妈若是不知情,我们就越发不晓得了。”
毕竟,邢妈妈伺候了老太太好多年,极其得老太太信任。
温宴见此,也就没有继续问。
又与霍大夫人说了会儿话,厨房来禀,说是汤做得了。
霍大夫人交代着,给霍以暄兄弟几个留一些,再往几位老太太那儿送一盅,燕子胡同也不要落下。
自然,还有温宴的份。
温宴道:“老太太那儿,我给她送过去吧,也想陪她说会儿话。”
霍大夫人应了,犹豫再三,点了一句:“你想问老太太,我不拦着,可得留心些,我怕老太太伤心。”
温宴颔首:“您放心,我注意分寸。”
金老太太住得偏,她年纪大了,图个清静。
温宴提着食盒进去。
老太太一看见她,笑得合不拢嘴:“原来是以骁媳妇来了,让我看看,气色不错,真好。”
温宴把两盅汤摆出来:“大伯娘刚才做的,还热着,正好润润胃,等下晚饭时也有胃口。”
“她们岭南人呐,就是讲究这些汤汤水水的。”金老太太笑弯了眼。
这是头一个陪她用饭的以字辈的媳妇。
饶是再喜欢清静的人,也极其开怀。
温宴记得霍大夫人的话,没有开门见山。
一是怕刺激老太太,二来,她和老太太还没有那么交心。
那些被尘封着的往事,金老太太连与邢妈妈都没有提起过,又怎么会三言两语,就与她说了彼时状况?
得慢慢问。
温宴道:“成亲时候,您让邢妈妈给的方子,我一直在吃。”
金老太太捏着勺子,叹道:“你不怪罪我管太多就好。”
“哪儿会怪您,”温宴笑着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虽然好多姑娘家都是我这个岁数嫁人、生孩子,可确实太年轻了些,生产时不好过。”
金老太太慢慢点了点头。
她自己就是。
头胎生得早,吃足了苦头,后来又得了几个孩子,都是有惊无险,只是年纪大了之后,各种毛病就少不了。
当然,生孩子是个造化,有人丝毫不费劲,有人痛上三天三夜下不来,可女人晚几年生,就和十五六岁时天差地别了。
“我听说,你之前身子骨也不太好,”金老太太道,“那更是要好好养一养,孩子的事儿,不用着急。”
温宴陪着金老太太又说了些家常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我下回再来看您,”温宴笑道,“您别嫌我烦。”
“怎么会。”
等温宴走了,金老太太还有些依依不舍。
嬷嬷替她捶着腿,她闭着眼睛想,可能还是年纪大了吧,谁不喜欢膝下热闹些呢?
什么时候,以骁也能过来坐坐,就好了……
第517章 真材实料
温宴回了自家院子。
霍大夫人给她准备了打好的鸡肉茸及一些配菜。
依着霍大夫人的交代,若霍以骁回来吃晚饭,正好是一道汤,若是又忙到半夜才回府,这些已经具备了雏形的材料弄起来很是方便,随手一煮,也是个宵夜,不仅喝着热乎,也不用担心夜深了不克化积食。
温宴把东西送到厨房里。
之后,就开始了满院子找猫。
结果,愣是各处都喊了一遍,黑檀儿都没有露面。
岁娘笑着道:“许是出门溜达去了。”
温宴便回了屋子里。
邢妈妈进来,说道:“确实是出去了,先前有只小猫儿来寻它。”
温宴一听,大致猜到了。
她交代黑檀儿盯着沈家与永寿长公主的状况,黑檀儿又交由小跟班们盯梢,定是那儿有了变化,黑猫便去看了。
“那就不管它,”温宴道,“它机灵着呢,办完了事儿就回来了。”
邢妈妈不由笑了。
她五官长得凶,笑起来不显亲切,反而有些怪。
可家里人都知道她这面恶心善的性子,哪怕是邢妈妈绷着一张脸,都觉得她良善极了,哪怕笑着怪,但人心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修行的猫儿,”邢妈妈道,“竟然还能办事儿,不止自己办,还能拉拢好几只跟班,这五品官当的,真材实料。”
温宴和岁娘一个劲儿笑。
只是,一直等到天黑透了,甚至霍以骁都下衙了,黑檀儿都没有回来。
温宴刚和霍大夫人学的这一道汤,先前只是看与听,没有动手的机会,这时候也不让厨娘动手,亲自把带回来的料下锅,煮了碗热腾腾的汤。
霍以骁尝了一口,道:“和以前吃过的差不多。”
“料子都是大宅那儿准备的,手艺也是跟大伯娘学的,当然差不多,”温宴笑着道,“大伯娘今儿兴致好,我过去的时候,她正好在厨房里准备着。
不止大宅里分了不少,还给燕子胡同送了,说是让祖母也尝尝看,我看这汤定然合她口味。
我在大宅那儿尝过了,和老太太一道,我吃着挺香,又滑又嫩。”
霍以骁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哪位老太太?”
“曾祖母。”温宴道。
霍以骁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也是。
其他的老太太那儿,温宴大抵是不会去。
倒不是温宴不招长辈喜欢,亦或是老太太们不愿意有个不太熟悉的晚辈陪着,而是,论亲疏,还是与金老太太最近。
没有不与金老太太往来,反而往其他各处走动的道理。
温宴支着腮帮子,轻声问:“骁爷小的时候,也只叫老太太,不叫曾祖母吗?”
霍以骁的眉头叠起,看得出来,不太愿意讲这个话题,沉默着喝了两口汤,还是答了一句:“小时候叫曾祖母……”
这个小时候,自然是六七岁、被送到前院生活以前了。
温宴太了解霍以骁了,听他这么说,就猜到了。
至于到底何时改口,与府中其他人一般“尊称”一句老太太,今儿大抵是不好问了。
那年变化,是金老太太心中的坎儿,亦是霍以骁的坎儿。
心结,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你和老太太处得不错?”霍以骁问。
温宴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