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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姑娘她戏多嘴甜-第47部分

小说: 姑娘她戏多嘴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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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曹氏抱着账本回来,老夫人在心里骂了一句“没眼色”,这二郎媳妇就是个耿的,竟然没听出来她的推托之词。

    原想着,账本迟迟不来,她又累得慌了,让两个儿子明儿再说这事儿,难道会拖不住?

    笨、直、傻、愣!

    这曹氏,有宴姐儿一半精明就好了!

    曹氏把账本放在几子上:“六个月的总账,一月一册,都在这儿了,请老夫人过目。之前的那些收在库房里,我已经让人去取了。”

    桂老夫人抽出一本,随便看了两眼,道:“你们也看看,有什么疑惑,直接问。”

    温子甫没有动。

    温子览见此,就晓得他是知情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自己拿了一本。

    温宴也翻开一本迅速扫了一遍。

    账本做得很干净,一目了然,只扫各项开支,没有不妥之处,倒是账面上的结余……

    “这不是还有两万多现银吗?”温子览惊讶。

    温宴也在琢磨这个,抬头看向曹氏。

    曹氏讪讪:“三叔,那两万是写得好看的,实际上没有,有的就是后头那四位数。”

    温子览没有领会。

    曹氏两眼看着屋梁,嘀咕道:“就隔壁昌远伯,大孙子被称为‘十一爷’,就那个意思。”

    温子甫悟了,悟得一言难尽。

    温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看不出来,她这个二叔母还是个人才!

    昌远伯为了人丁兴旺,给大孙子添了个“十”,要招香火。

    曹氏在现银数字上添了两万,这是招财。

    直白、朴实,很有想象!

    温宴再看了眼数字,去掉那两万,余下的四位数,打头的还是个一。

    堂堂定安侯府,穷得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她还算是有料想到的,毕竟前世时都分府卖地了。

    温子览受得刺激更大,他根本没想到账上真就这么惨。

    要维持一家人以侯府规制体面的生活,要养这么多家仆,要让他们两兄弟在官场上日常应对时不至于捉襟见肘、失了体面,这一千多两的银子,实在算不得宽裕。

    他不管府中事务,却也不会不知油盐贵,若真只有这么些,应对完开销,留下些应急的,确实挪不出几百两给他走门路了。

    “我们家,”温子览纠结极了,“我们家竟然这么穷了?”

    曹氏已然是豁出去了,毫不犹豫地冲温子览点头:“库房里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拿出去变卖,只能当个摆件,底下庄子铺子还有一些进项,但也不丰厚,我们家就是这么穷了!”

    温宴没有插话,她迅速了翻完了三册。

    然后,她想给曹氏鼓个掌。

    就这么些能动的银子,曹氏让定安侯府的衣食住行没有露一点怯,表面上看着依旧风光,还把账做平了,没有继续亏空。

    真的是有本事!

 第99章 她也不背

    温宴放下了账册,看向曹氏,真心实意道了声“叔母辛苦”。

    曹氏嗓子眼一酸,她是真的很辛苦!

    有钱能随意周转的人家,认真打理中馈,而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都是一件很繁琐、劳心的差事,何况是自家这个状况。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知道她这么多年八个瓶子七个盖,挪得有多不容易。

    结果,先前没落到半句好,三房都怀疑她故意攥着银子瞎喊穷。

    现在好了,总算是有人看到她的努力了。

    “得辛苦啊,一大家子,侯府的匾额还能撑得住,结果却因为钱过不下去了,这传出去……”曹氏叹了一声,“全天下都得笑死了。”

    这么一说,温宴一下子就领悟了。

    前世后几年分府卖地,有人说他们是家道中落,但却极少有传温家连空壳子都撑不住了的。

    因为桂老夫人过世了,温家不再是侯府,那把祖宅里僭越之物拆了,把多余的院子卖了,也算是一种“名正言顺”。

    毕竟,那时候的温家比现在只会更穷。

    温慧、温婧出阁得给嫁妆,温辞、温珉娶媳妇也要花钱,这些不是小数。

    温宴自己嫁入京城,府里也给了她一份,不算多,但也不至于寒碜得拿不出手。

    借着不再侯府的机会,开源节流,多一笔进项,又能少很多家仆开销。

    只要后续运转得当,以曹氏持家的手段,应当能让家里人过得无忧些。

    想来,若不是今儿逼着桂老夫人来面对这个问题,怕是要等到老夫人西去的那天,二房才会和三房说实话。

    温子览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二嫂的确不容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府里每个月的进项就只有这么些?

    这几个月的收入,除了我和二哥的月俸、朝廷给母亲的俸禄,庄子和铺子的收成不该这么差吧?

    还有,侯府这么多代,为什么就剩这么些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用空的?”

    曹氏抿了抿唇:“既然三叔问了,我知道的肯定都答。

    铺子、庄子,除了临安城里铺子和边上近一些的庄子,其余的好多年前就卖了。

    不是我经手卖出去的,我只看到过买卖契书。

    经我的手出去的,只有城西那家布庄。”

    温子览一愣,道:“去年卖的那家?”

    “是,为了赎宴姐儿和章哥儿,”曹氏道,“当时我们账上能动的现银就那么些,我和老夫人商量着卖铺子筹,可我们转得急,卖得价钱很不理想,就只好添上账上的那些,并一块先凑了个四千两送去京里。

    当时想的是走走门路,让姐弟俩少吃点哭,也是老天保佑,夏太傅的学生们凑了剩下的,就先把章哥儿从里头接了出来。

    可赎宴姐儿,真的是一时之间,哪里再去弄一万两?

    还好还好,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把宴姐儿赎出来了。

    宴姐儿前阵子跟我说,是公主出的。

    不然,现在其他铺子庄子的,可能也都卖空了,还卖不上价。”

    曹氏越说,越觉得委屈。

    不是单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温宴,再想想嫁妆上吃亏的温鸢……

    其实并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错,最后都在为此找补。

    谁让家里没钱了呢?

    “宴姐儿,当时真不是家里不救,”曹氏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你们出事,你二伯父几天几夜都睡不着、睁眼到天亮,我们没能耐救你父母,晓得你和章哥儿可以拿银子保命,恨不能立刻就去衙门交银钱,可实在是……

    家里做的不对的,就是没有说实话,骗你们姐弟说,是家里出的钱。

    可那也不是为了糊弄你们,其实是得跟你三叔父、三叔母有个交代,不然你大姐出嫁,我们出不起陪嫁,这说不出口啊。”

    温宴轻轻应了一声。

    两辈子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事儿上挺豁达。

    她只是不想背锅,倒不觉得对得住、对不住之类的。

    没有相处,缺少亲情,自然也不存着什么希望、期盼。

    可直到此刻,她应声时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她才意识道,其实内心里还是有些在乎的。

    尤其是回城后的这些日子,她和桂老夫人斗嘴,和姐妹们相处,也在渐渐地融入温家。

    有余力而不出力,与力所不能及,结果虽然相同,但身处其中的人,心境不一样。

    她从曹氏的解释里,亦获得了一份安慰。

    “恩,”温宴清了清嗓子,重新回应了一遍,“我知道叔母的意思。”

    曹氏冲她点了点头,又与温子览道:“出事之前,我留足了鸢姐儿的陪嫁,但后来只能先救章哥儿了。

    余下的铺子庄子,后续没有再卖,一是价钱不好,二是,留下来的都是相对挣钱的,是进项,除非有变故,否则不该继续杀鸡取卵。

    我嫁进来快二十年,接手中馈也差不多有一轮了,我不知道侯府以前有多少钱,但从我拿到账开始,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没有做到发家、致富,但也没有亏钱,我问心无愧。”

    曹氏说完,迅速看了桂老夫人一眼,又赶紧底下了头。

    她把自己摘干净了,剩下的都要老夫人来解释。

    桂老夫人看她如此,心里火一阵又一阵的。

    还以为曹氏愣,这哪里是愣,分明是自保排第一。

    为了不被长房、三房记恨,噼里啪啦什么话都往外倒,跟个兔子似的,一阵风跑没影了。

    “老婆子接手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桂老夫人道。

    既然瞒不住了,那她也不瞒了。

    临安城里,她说自己第二惜命,就没有敢称第一!

    那她也不背罪名!

    桂老夫人一把握住了温宴的手,声音哀哀:“老婆子嫁进来、接手中馈的时候,比我们宴姐儿大不了几岁。那年啊,那年一接到账本,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了!”

    温宴:“……”

    事情还没说出个子丑寅卯,老夫人先演上了。

    她是不是得给个面子,配合一下?

    正在犹豫的当口,一直很沉默的温子甫宽慰道:“母亲,我听您说过,我来说吧,您刚才身体就不舒服,您歇一歇,别为此糟心。”

    桂老夫人睨温子甫。

    论讲故事,满屋子的,谁都比不上她。

    其中最垫底的,就是她那两个儿子!

    让温子甫来说,怎么突显她这大半辈子的辛苦、努力和不容易?!

    她捂了捂胸口:“无妨,我慢慢给他们说。”

 第100章 叫苦

    桂老夫人的精神,看起来的确很是疲惫。

    温子甫心疼老母亲,想要再劝,被曹氏在桌下踢了一脚。

    他一时没有领会,转头睁大眼睛看妻子。

    曹氏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心里一个劲儿骂丈夫没有眼色。

    之后就是桂老夫人的舞台了,老夫人一心要把戏作好,结果这傻儿子在这里妄图取而代之。

    老夫人能是真的不舒服到极点了吗?

    身子若有状况,桂老夫人比谁都急着请大夫,还会在这儿跟他们一群人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温子览亦很关心老夫人状况,见温子甫没有坚持劝,他也就闭嘴了。

    桂老夫人总算获得了戏台的掌控,便道:“我进门的时候,府里能用的现银比现在都惨。

    我的婆母,也就是你们两兄弟的祖母,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们府里祖上确实有些家底,就是败了。

    从永宁末年开始败的,算到今天,差不多七十年了。

    那时候还未迁都,临安还是天子脚下,公候伯府、簪缨世家,有出息的多,纨绔也不少。

    我们定安侯府就有一位,家里长辈们宠、哥哥们纵,在外头斗鸡斗蛐蛐,正紧事儿没做过,全是费钱的东西。”

    桂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众人一圈,苦笑了一声:“听着是不是没什么?

    不过是鸡和蛐蛐,现在也有不少人玩儿,没那么费银子。

    可他们玩得太凶了!

    一只蛐蛐几百两的,都拿不出手,养得厉害的,拍上几千、甚至上万的都有。

    家里人人都宠他,今儿老夫人从账上支百两,明儿大爷从账上再支百两,你也支我也支,全支去给了那败家的,彼此还都瞒着。

    管账的也是糊涂,谁来要钱都给,如此三年,砸进去好多钱。”

    温宴听着,嘀咕了一句:“比季究都厉害……”

    “厉害多了!”有人附和,桂老夫人更来劲儿了,“所以以前,老婆子都不觉得季家那小子被宠得太过头了,实在是我们家祖上有一位更一言难尽呐!”

    温宴:“后来呢?三年后,发现出事儿了,就没有想办法?”

    “想了,”桂老夫人摇了摇头,“既没有赚钱的才能,也是时运不济。

    本来,那三年是损了不少钱,但远不到说伤筋动骨损了元气的时候,进项也都在,缓个几年,也能好起来。

    结果心急着要翻身,昏了头,被另外两家国公府糊弄着投了钱,在西子湖上弄了个花船。

    不止是世家子弟,殿下们也没少去。

    有一晚上,十来个人,吃醉酒掉湖里,捞倒是都捞上来了,中宫所出的九殿下没气了。

    皇上震怒,那日在场的都倒霉,出钱弄花船的三家也没逃过,最后把家底都几乎掏空了才没有子弟砍头送命。

    那是真正伤了根基了,为了保命卖了很多祖产,又罚俸又降薪,之后一代不如一代。

    想弄些稳当的生意,也没做起来。

    那时候的临安城,比现在更加纸醉金迷。

    先帝登基后,实在看不惯世家子弟们如此不思上进,这才坚持迁都。”

    温子览听得直皱眉:“为何都没有听人提过?永宁年间,说远也没有那么远。”

    “谁敢提?那仅仅是纨绔之事吗?亦有皇子倾轧在里头!”桂老夫人反问,“查是查不干净了,自那之后,所有当日有牵连的,在御前都失了宠。

    先帝迁都,没有跟随北上,留在临安的,与当年的事儿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温宴听明白了。

    永宁皇帝晚年,嫡出九皇子落水而亡。

    定安侯府只是办了花船,没有牵扯到皇子争斗,所以花钱保下了自家。

    先帝登基,受益于九皇子之死,他们谁也不知道,先帝是否参与了计划,还是仅仅看不惯世家子弟的生活,总之,他不顾反对,排除众意,最终迁都。

    “你们的祖母接到手里的就是个烂摊子,”桂老夫人道,“先帝刚登基没有几年,府里因前几年的自保而一蹶不振,她也不是个打理中馈的能人,勉强支撑住了。

    老婆子嫁进来,她就赶紧把中馈都交给了我。

    我在娘家时只跟着学过一些,有些底子,但谈不上精通,为了一家老小,只能自学。

    这事儿还能问谁呢?知情的婆母帮不上忙,外人、哪敢叫外人知道府里状况?都要脸!

    受过苦,也吃过亏,老婆子挺住了,几年下来有起色了,先帝要迁都了!

    我们只能留下,对外说是最后一代了不折腾了,实际上是想折腾都没银子。

    那么多公候伯府扎堆北上置府,地价水涨船高,我们哪有银钱买个‘侯府’?

    老婆子只想,把现有的家业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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