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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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宴理着思绪,道:“你的茶叶,我喝过,大公子也喝过,如此说来,若问题真的在茶叶里,量应该很少,我们这样偶尔饮一回的,也没什么影响,骁爷是饮了很长时间,日常都是用它,才会作息无序。”
这种就很麻烦。
效果弱到要长久使用才能显现,查证就困难极了。
甚至连这茶叶是怎么出的问题,都不好查得水落石出。
“是与不是,”温宴道,“你把茶叶换了,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先用我的茶叶吧。”
霍以骁道:“也未必一定是茶叶,就先试着来吧。”
华灯初上时,温宴回了燕子胡同。
霍以骁得回宫去。
漱玉宫里,当值的内侍们战战兢兢着,这位昨儿睡屋顶,今天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动静。
偏偏,皇上不罚四公子,但万一出了状况,他们各个都要倒霉。
提心吊胆了大半宿,四公子安安静静睡觉,众人才算是定了心神。
这一夜,算是风平浪静。
翌日,习渊殿中,因着朱晟禁足,没有了他冲锋陷阵,亦是毫无波澜。
仿佛是,前天的那场闹剧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157章 闲着也是闲着
已替换
………………………………………………
夜幕低垂。
雅间里,坐在首座上的人靠着椅背,端着酒盏摇头晃脑。
“没点儿意思,”他嘀咕了一声,“很没有意思!朱晟那家伙不在,太没劲儿了。”
下首,有一人附和道:“您说得是,上午,习渊殿里讲解文章,下午,校场上练习射术,别说您了,我都差点儿打瞌睡。”
“我怎么就打瞌睡了?”首座之人道,“朱晟得老实些日子了,十天半月到不了习渊殿……”
他得有半个月没有乐子。
烦!
把酒盏扔在桌上,他道:“先前让你们去江南打听,打听出来什么了?”
一小厮上前,低声禀道:“那阮执杀妻的案子……”
来龙去脉,讲得七七八八。
首座之人听得不住挑眉。
死刑需三司核准,案卷自然送到了京中。
只是那上头不会写霍以骁去了阮家院子,也没有具体写明起因是阮、温两家的和离,只写了知府阮执冲动杀妻。
“有意思,”他抚掌道,“阮执那个儿子,阮孟骋是吧?被定安侯府意义和离的前姑爷,他现在在哪儿,等着给阮执送终吗?”
小厮道:“去江南的人没有找到阮孟骋的下落,听说早早就离开临安城了。”
“啧!”他不满道,“这人本可以用一用,你们把人翻出来。”
见小厮迟疑,他又问:“什么事儿,直接说。”
“有一个传闻,不知是真是假,”小厮斟酌着道,“在我们的人去临安之前,也有外乡人去打听事情了,京城口音,可能是二殿下的人。”
“哦?”首座之人想了想,道,“那十有八九是被朱晟给截胡了,行吧,他这么积极,那就给他了。反正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指着他给我多折腾些乐子呢!”
被称作很闲的朱晟,此刻正在府中发脾气。
亲随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朱晟砸了个笔架,这才冷声问道:“他答应了没有?”
亲随心里直叫苦。
昨儿说的还是三天内,现在才过了一天……
“还在考虑……”亲随答道。
朱晟嗤了一声:“他有什么好考虑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脚步声从外头传来,而后,有人在门外站定。
“殿下。”
声音婉转如黄鹂,柔得人骨头都酥了。
朱晟脸上的戾气散了些,示意亲随开门。
外头的是齐美人,她冲朱晟甜甜一笑。
朱晟招了招手。
齐美人莲步上前,被朱晟一把扣住了纤细的腰肢,她娇娇惊呼一声。
亲随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半夜时,京城落了一场大雨。
霍以骁被雨声吵醒,他披着外衣起身,走到了博古架旁。
他日常使用的茶叶罐子就放在这里。
桌下竹篾里拢着一桶热水,夜里他歇下之前才放起来的,这会儿还很热。
霍以骁夜视好,没有点油灯,不疾不徐地从茶罐里取出一小戳茶叶冲泡。
熟悉的茶香冒了出来。
也许是心中存了质疑,只觉得这味道熟悉之中还透了些许陌生。
霍以骁晃着茶壶,把味道泡出来后,茶水倒入了脸盆里,然后,泡第二道。
他饮茶,一般五道,此刻浪费起来,也丝毫不含糊,五道水攒在脸盆里,推开后窗,一块儿泼出去。
茶水与雨水混在一块,毫无踪迹。
温宴让他换茶叶,还得换得不知不觉。
不在宫中里,霍以骁可以喝温宴给的,但这旧茶叶还得正常消耗,瞒天过海这种事儿,他自认在行。
尤其是,京城很快就会入春,春季雨水很多。
应对的方子有了,但不爽就是不爽。
酒对他而言,就是个消遣,反倒是茶瘾更重些。
喝不得茶,还得闻着茶味……
霍以骁按了按眉心。
他明儿还是去霍家住吧,起码想喝茶时,不用担心那么多。
翌日。
雨一直下到了散课时。
淅淅沥沥的,连衣服都染了潮意,叫人很不舒服。
朱钰时不时抱怨着。
朱茂笑着道:“年年这时候,你都嫌弃天气。”
朱钰皱着眉头,道:“每年都比前几年更嫌弃,今年更是……”
他一面说着,一面下意识地拿手摸向鼻尖。
“唉!”朱钰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朱晟那一拳实在太狠了。
朱钰年纪小些,起热厥过去也就是难受那么一下,等热下去了,又能活蹦乱跳了。
鼻子的痛苦却不然。
当时鲜血直流,到今天还依旧碰不得。
“他要在这儿,我也得给他来一拳!”朱钰咬着牙,道。
外头雨停了,朱钰一脸嫌弃着走出去:“赶紧回吧,说不准等下又下起来。”
霍以骁起身,想与朱桓说自己要出宫去,余光瞥见一内侍在廊下探头。
内侍恭谨地给还留在习渊殿里的众人行礼,而后道:“四公子,皇上召您去御书房。”
朱桓的眼皮子都没有抬,嘴上淡淡道:“你去吧。”
霍以骁随着内侍到了御书房。
皇上坐在大案后,低头批着折子。
见霍以骁来了,他放下朱笔,问道:“太医开了方子,你用着如何?”
霍以骁垂着眼,答道:“还是老样子,本就是调养的方子,不是灵丹妙药,才用几天而已……”
“灵丹妙药也没用!”皇上打断了霍以骁的话,气道,“大半夜爬屋顶上睡,大罗神仙都没法给你治!
那天你酒气上头,朕不跟你计较,现在你清醒着,以骁,朕不想罚你,你自己做事得掂量。”
霍以骁垂着眼:“您可以罚我。”
皇上哼道:“整天讨罚的,就你了!”
等霍以骁出御书房时,天色大暗。
马车在霍家外头停下,他从车上跳下,大步流星走进去。
霍以暄的院子里没有灯光。
霍以骁奇道:“他人呢?”
小厮道:“大公子出去吃酒了。”
霍以骁问:“还是常去的那家?”
“好像不是,”小厮答道,“今儿惠康伯世子做东。”
霍以骁一怔:“谁?”
“惠康伯世子,还有太常寺卿府上的公子,都一块去了。”
霍以骁的眉头皱了起来。
第158章 寻人
霍以暄的人缘一直不错。
有个贵为太妃的姑母,父亲又在都察院中做事,霍以暄在京中行走,原就不会有多少不方便的事儿。
再者,他本身性格好,自然能呼朋唤友。
可是,正如霍以暄前回告诉温宴的那样,他和惠康伯世子和太常寺卿方启川家的公子们,只是认得,谈不上多深的交情。
霍以骁略一思量,转身出了霍宅。
也许是他疑心太重,但他真的觉得有些巧。
若是温宴没有提起来过,霍以骁听说霍以暄被叫出去吃酒了,便不会往心里去。
京中公子们结交往来,大晚上的,吃酒算是最“正儿八经”的了。
出格些的,吃花酒,甚至是坊间夜场的斗鸡、斗蛐蛐,各种消遣多了去了。
霍以暄对斗鸡斗蛐蛐没有兴趣,吃酒还是会赴宴的。
两人关系好,可亦不会好到连对方和谁吃酒都管。
偏偏,温宴当时问的就是这两家。
京中世家、官宦,数不胜数,便是温宴的“仇家”,也能列出来长长一串,如此状况下,她只提了这两家……
小狐狸有小狐狸的路子。
温宴每次都跟指天发誓一样表忠心,但她不愿意解释的事情就决计不吐一个字。
一如温宴知道他跟着霍怀定下江南一样,她兴许还知道些什么,是和惠康伯府和方启川家里有关的。
而那些关系,又与霍以暄有关联。
燕子胡同里,各家的灯火都亮着。
若是翻墙进去,眼下真不是个好时机。
霍以骁捡了块石头,掂了掂,从西墙外丢了进去。
咚!
那石头也不知道是砸了什么,动静颇大。
顷刻间,响起了一声猫叫。
岁娘推门出去看,又急匆匆地跑进来,禀道:“姑娘,外头丢进来的。”
温宴看着岁娘掌心的石头,一下子了然了。
她从屋子里出来,正欲绕去后墙,就见胡嬷嬷在月洞门那儿探头。
“三姑娘,什么动静呀?”胡嬷嬷问。
温宴道:“黑檀儿打翻了东西。”
屋檐上,黑猫脚步一顿,低头看着温宴:“喵?”
胡嬷嬷笑道:“猫儿就是这样,今儿早上,还险些把二姑娘的花盆又给打翻了。”
温宴附和着胡嬷嬷,抬头看黑檀儿,冲它眨了眨眼睛。
黑檀儿猛得扭过头去。
让它被黑锅,还笑话它。
它不吃这一套!
明天温慧的花盆全没了!
哼!
温宴比了一根手指:“一条鱼。”
黑檀儿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温宴又添了一根:“二条鱼。”
黑檀儿犹豫着把脸正了过来,对着温宴勉为其难地叫了两声,从屋檐跃到墙上。
墙外胡同里,霍以骁与黑檀儿大眼瞪小眼。
黑檀儿甩了甩尾巴。
温宴看明白了,赶紧让岁娘拿了一件斗篷,往外头走。
胡嬷嬷惊讶极了:“这大晚上的,姑娘要出门?”
温宴颔首:“有些事儿,很快就回来,妈妈替我和叔母说一声。”
胡嬷嬷忙不迭点头。
若是温慧、温婧此刻要出去,胡嬷嬷肯定不让,但温宴不一样。
三姑娘做事素来有章法,连二夫人都天天想向三姑娘学习,胡嬷嬷怎么会胡乱置喙。
温宴出门,绕到西侧。
此处几乎没有人经过,自然是黑漆漆一片,只靠旁处透过来些灯火,根本照不亮,勉强就是个轮廓。
温宴太熟悉眼前这人了,哪怕仅仅是个轮廓,她也注意到,霍以骁有些急躁。
“骁爷?”温宴唤他。
霍以骁开门见山:“暄仔被叫去吃酒了,惠康伯世子做东,方启川家的几个公子也在。”
温宴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几分意外又几分慌乱。
霍以骁注意到了,他想,温宴肯定是知道什么。
“何时去的,去了多久,去的哪里?”温宴急忙问。
“傍晚去的,还在喝着呢,地方不知道,”霍以骁说完,抿了抿唇,“你知道些什么就直接说。”
温宴收在袖口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她所知道的,根本无从说起。
前世,霍以暄的病故很是突然,毫无征兆,温宴疑心与那场酒有关,可那些终是她的猜测,并不是已经坐实了的事情。
以前事推断今世,结论是这酒不喝最好。
只是没有想到,本该在秋闱后才发生的酒局,在这个冬天的尾巴里,登场了。
甚至,没有人能告诉温宴,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霍以暄有没有和那些人一道吃过酒。
既然事情出了,没有时间让温宴分析利弊、前思后想。
心一横,温宴道:“哪有功夫慢慢来解释什么来龙去脉,眼下先寻到大公子下落要紧。”
霍以骁眉梢一扬。
果然,避重就轻。
小狐狸不想答的事儿,立刻就会转开。
不答就不答吧。
追问下去,小狐狸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编故事,听着更糟心!
偌大的京城,想寻人不是易事。
霍以骁看向蹲在墙头的黑檀儿,啧了声:“猫鼻子不能当狗鼻子用。”
黑檀儿正舔爪子,闻声顿住了,而后从墙上一跃而下,一巴掌往霍以骁肩膀上招呼。
霍以骁闪身避开。
黑檀儿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极其不满地叫了两声。
温宴把它抱起来,一面顺毛,一面说好话:“把人找到,别说两条鱼了,你肚子能吃多少就有多少。”
黑檀儿嘀嘀咕咕了一通。
霍以骁看着那一人一猫,就此达成协议。
胡同口,隐雷备了马车,霍以骁和温宴前后上去,回到了霍家外头。
霍以骁交代隐雷:“知会伯父和伯母,让家里人都出去找,就说是‘伯母突然病倒了,急着找儿子’。”
隐雷应下。
黑檀儿从帘子里头跳出去,几个跳跃落在马背上。
马儿不安地踢着蹄子。
黑檀儿不管,呜噜呜噜了两声,算是安慰过马儿了,然后前爪一伸,指了个方向。
车把式:“……”
这猫什么意思?
车厢内,霍以骁道:“照它指着路走。”
车把式:“……”
这猫还能指路?
乖乖!大半辈子了,只听说过老马识途,从没有见过猫儿比划路线的。
他真是见识太浅了。
第159章 总要选一个
黑檀儿指挥着车把式,在京城大街上行驶。
最初那段,也许是气味浓,它指的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