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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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过了晚饭,霍以暄便起身回霍家。
温宴没有急着走,坐在后院的水池旁,看黑檀儿耍玩。
西花胡同的院子里有一池塘,不大,但比起紧巴巴的燕子胡同,这里显然是宽阔很多,还有地方弄池水。
池上架了石板桥,连通两岸,水里养了几条红鲤鱼,养得又肥又壮,很得黑檀儿喜欢。
黑檀儿来来回回在石板桥上走。
它看鱼,温宴看它。
池子与水缸不同,倒不用担心黑檀儿一巴掌把鱼拍到岸上来。
只可惜水面大,鱼儿又不聚在石板桥附近,不利于黑檀儿“观赏”。
尤其是天黑之后,影影绰绰的。
黑檀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了些小石块,有一下没一下的就往水里扔,惊得鱼儿四散游,还真有几条被它“逼”到了桥下。
它往石板上一趴,看得津津有味。
霍以骁坐在温宴边上,睨了她两眼,问:“它这么看鱼,有乐子?”
“有啊。”温宴道。
霍以骁不信。
温宴便解释道:“我看它看鱼,就有乐子,它自然也有。”
霍以骁:“……”
有理有据。
霍以骁也看了黑檀儿一会儿,然后问温宴:“韦仕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宴的视线还停在黑檀儿身上,想了想,道:“恩荣伯府的一条狗。”
话音落下,霍以骁不禁挑了挑眉。
温宴很少有这么严苛的用词。
霍以骁不是没有听过温宴骂人。
小狐狸的嘴巴厉害,只要她想,一张口就能气死人,明知道她在阴阳怪气,偏偏还拿她毫无办法。
她用这样的方式,就足以表述了。
可提到韦仕时,温宴用了这样的形容。
看来,她对恩荣伯府和韦仕,咬牙切齿。
霍以骁问:“平西侯府的案子里,韦仕出了不少力?”
温宴摇了摇头:“不是。”
关于前世种种,说上三天三夜都不能把每一处都细细讲清。
前回温宴与霍以骁提及,也只是说了个大概,许多细枝末节,自是没有展开。
“恩荣伯府在朝堂上只是个虚的,冯家自己占不了多少便宜,各种好处都落在姻亲身上,”温宴道,“韦仕是冯家姻亲里数得上的高官了,他得好处,也给朱晟出力。否则他贪那么多银子多什么?都是等着鸡生蛋。”
可惜,那只鸡奄了。
上辈子,那只鸡甚至还死了。
一如现在齐美人咬朱桓和诚王,前世,朱晟死后,冯婕妤被人误导,误以为是朱桓对朱晟出手了。
彼时,霍以骁和温宴刚成亲不久,认祖归宗的传言又冒了出来。
回宫、及冠、娶妻、生子,总归是这些时间点,最容易有说法。
以皇上对霍以骁的偏宠,这个儿子认了,之后就是封亲王。
而若是考虑到霍以骁以后的人生,让朱桓继位,看起来是最合适的。
第201章 一鱼多吃
晚风袭面。
温宴的声音轻轻,说着这些“陈年旧事”。
“二殿下与你向来矛盾,四殿下冷言冷语,大殿下看着和善,但许德妃是沈氏的人,”温宴道,“皇上忌讳沈氏,哪怕皇太后薨逝好些年了,但沈氏一门在朝中盘根深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上不能不考量。”
从与沈氏的关系来看,若朱茂或是朱钰上位,恐外戚当权。
只要朱桓和唐昭仪能以此做文章,在皇上跟前,倒也有些胜算。
冯婕妤叫人蛊惑了,为了对付朱桓和唐昭仪,与俞皇后摒弃前嫌、暂且结盟,恩荣伯府顺理成章地替俞氏出力。
“也是之后的那几年,你和三殿下的关系急转直下。”温宴道。
霍以骁和朱桓之间,一直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朱桓不是性情激烈之人。
他因霍以骁的身份而心生嫌隙,十二三岁时,朱桓还会为此与霍以骁发脾气,但随着年纪增长,那些态度就不再有过了。
用霍以骁当时的说法,就是生分,而非交恶。
后来,才是真的“恶”了。
两人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
瑞雍十四年起,几位殿下轮着到六部,向各部官员学习事务。
朱桓在工部的时候,恰巧遇上黄河上游泛水,水灾后的重建、修整皆是重要工事,不止工部忙碌,霍以骁跟着朱桓也不得闲。
“意见相左,”温宴看着霍以骁,道,“衙门里具体的门道,骁爷没有告诉我,我后来猜,右侍郎韦仕在挑拨上恐下了不少力气。”
而与朱桓彻底交恶,让霍以骁的处境越发尴尬。
想起当时的境遇,温宴的心里闷闷。
霍以骁抿住了唇。
这个“没有告诉我”,看着是温宴说不上来,但却很像他的性子。
他的防备心重。
温宴提过,梦里的他防心更重。
成亲不久,以霍以骁对自己的了解,他是不会和温宴细说衙门里的公务的,更别说是和朱桓起矛盾之类的琐事。
即便后来他愿意信温宴了,对于过去的事情,他也不会旧事重提。
霍以骁正思索着,只听边上的温宴又道:“韦侍郎精通挑拨,大抵是没有想到,他现在会被自己人给卖了吧。”
他听完,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温宴一会儿。
小狐狸刚才骂韦仕骂得那么狠,不是因为平西侯府,而是因为他?
温宴察觉到身边的视线,转头看他。
四目相对,温宴眨了眨眼睛。
许是怕温宴又突然心血来潮做什么,霍以骁轻咳了一声,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皇上也是投鼠忌器,”霍以骁道,“他忌讳沈氏,又只能留着。”
皇上毕竟是靠着沈氏一门才从众兄弟之中杀出的,卸磨杀驴,委实不是什么好话。
除非是板上钉钉、能重创沈氏的案子,否则他不会轻易出手。
温宴能扳倒永寿长公主,不仅仅是她和霍以骁有本事,而是,这符合皇上的利益。
今日,锦华宫主动把韦仕抛出来,诚然,是想借霍以骁的手警告恩荣伯府,但对温宴而言,她正好“报仇”。
得这么一突破口,比他们自己找韦仕的麻烦,可容易太多了。
池子边,传来啪嗒一声。
又一颗石子被黑檀儿扔下了水。
它弓着腰,脑袋伸向水面,直勾勾去看。
温宴看见了,弯着唇直笑。
霍以骁亦不禁扬了扬唇角,可能是有这只猫儿在吧,连小狐狸的梦话都顺耳多了。
那些朝堂心计,那些他只在小狐狸梦里经历过的事情,在温宴慢慢的讲述中,都没有那么让人烦躁了。
当然,若是天气能再暖和一些就更好了。
霍以骁站起身,垂着眼与温宴道:“不早了,回吧。”
温宴应下,抬声招呼黑檀儿。
黑檀儿喵呜喵呜的,对它的红鲤鱼们十分依依不舍。
霍以骁哼笑了声:“这里没人吃它们。”
黑檀儿好像是放心了,蹦回了温宴的怀里。
送温宴回了燕子胡同,霍以骁去了霍家大宅。
霍以暄还在霍怀定的书房,父子两人商议着。
见霍以骁来了,霍怀定问:“以骁,你确定工部当时做的稽核文书上的数字与这大不同?”
霍以骁颔首。
霍怀定摸了摸胡子。
工程贪墨,要查工部的底档文书,还要去查地方上的账本,几处配合,才能有成效。
“得花上些时日,”霍怀定道,“会有收获的。”
霍以骁想了想,道:“韦侍郎主持的工程,若出了问题,他是首罪,但董尚书作为上峰,审查不严,也会被追责。”
霍怀定缓缓点头,赞同霍以骁的说法。
霍以暄也听懂了,道:“冯婕妤这是一鱼多吃!”
董文敬是朱晟的伴读,朱晟回回惹事,自然也回回少不了董文敬。
以一位母亲的想法,儿子再有不对,那肯定是边上的人给带坏的。
冯婕妤怨上了董文敬,也就会质疑董尚书。
霍怀定回头瞪了儿子一眼,低声喝道:“你就知道吃!”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能不能换个说辞?
一箭数雕、一石数鸟,不都是一个意思?
一开口就是“一鱼多吃”,弄得跟家里饿着他似的。
霍以暄摸了摸鼻尖,趁着霍怀定不注意,一个劲儿给霍以骁打眼色。
他需要解救。
不然,他的父亲能念叨他一阵了。
霍以骁清了清嗓子,道:“那这事就交给伯父了。”
霍怀定道:“放心。”
都察院办事,颇有一番章法。
大朝会上,分察工部的六科给事中启奏,松江清淤工程偷工减料,银子没有用到实处。
他捧着折子,口中侃侃而谈,报的各种数字,都是以冯婕妤给的账本为底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
韦仕面红耳赤,据理力争,指出不实之处。
两人在御前你来我往,闹得好生热闹。
如此一来,顺理成章的,都察院接手,调查、复核工程的各项数字。
霍怀定带着人到了工部衙门,冲董尚书及众人拱了拱手:“接下来这段时日,势必会打搅到各位大人的公务,我们尽量查得快一些,还请多多包涵。”
董尚书回了一礼:“霍大人客气。”
第202章 疯了
下衙时,董尚书送走了霍怀定等人,这才换下官服,慢悠悠地从后门上了轿子。
轿子又换马车,穿过了大半个京城,最终停在了一宅子外头。
这其实是一家酒肆,只做熟客生意。
管事引了他进去,跨院改作的雅间宽敞,前后景致皆美。
董尚书抿了口茶,无心观景。
等了一刻钟,韦仕到了。
董尚书问他:“谁走漏的消息?”
韦仕一脸为难,摇了摇头:“不晓得,这事儿办得仔细,地方州府的官员也都是拿了好处的,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不会胡乱说话。”
“那怎么被给事中盯上了?”董尚书不信。
“依下官之间,许是听了些风言风语,”韦仕道,“他们给事中不就是干这活儿的?成天就盯着寻六部的错处,没事也得找些事儿,不然,不就是白拿粮饷?”
董尚书摸着胡子,道:“霍大人不好糊弄,他是狗鼻子。”
霍怀定能坐稳都察院右副都御使的椅子,靠的可不仅仅是皇上的信任和霍太妃的扶持,他确有真本事。
无论是什么案子,能给你从头发丝查到脚趾盖,有任何不妥之处,都别想逃过霍怀定的眼睛。
原本,这种硬茬,碰上有背景的官员,偶尔会啃不动,得掂量掂量。
可霍怀定不用。
除非皇上想保,否则,今儿犯事的无论是个什么身份,霍怀定都能咬下来。
董尚书说得很直白:“二殿下出事了,娘娘这些时日也不好过,去年的工程,并非陈年旧事,库房里的档案都齐备,不能拿什么找不到了来糊弄都察院。真被霍大人查到什么,可没有人能护住你。”
韦仕笑了笑,道:“不会的,所有的档案、账本,我都看过,万无一失。”
图纸、进度、开销,结合分拨给各府的银钱数量,各项工序完备。
这本明账,做得很是漂亮。
韦仕敢在大朝会上与给事中争得不可开交,底气十足,半步不让,是因为他对这些档案极其有信心。
霍怀定想查就查,肯定查不到什么。
董尚书见他如此有信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韦仕先行离开,董尚书留着,慢条斯理喝完了一壶酒。
夜风带着浓浓的潮气,董尚书离开时,管事一路送出来。
“看着是要下雨了。”
董尚书颔首:“春雨嘛,也差不多到时候了,雷雨一阵,明儿都冒出来了。”
管事道:“过几天能收笋了,新鲜冒尖的,做羹极其鲜美,大人到时候记得来尝尝。”
董尚书应了一声好。
上了马车,他闭了闭目。
韦仕还是年轻了些。
仅仅是给事中在大朝会上挑刺,都察院不至于大张旗鼓地到工部来查。
霍怀定都亲自带人进工部了,肯定是手里捏了些线索。
那给事中,不过是霍怀定抛出的一块砖。
接下去几天,都察院兵分两路,在京里的处置工部文书,另有一队人去到清淤工程的几个州府,调查此事。
韦仕还没有品出味来,直到霍怀定都离开京城,亲自去松江上游,他才一个激灵,意识到局势不好了。
“董大人……”韦仕搓着手,皱着眉头。
董尚书压着声儿,道:“我知道,这事儿要真查出来,你倒霉,我也倒霉,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只是,我们原先都靠着娘娘与殿下,我这张脸,现在无处给你寻门路去。
只能说,我尽力,你也请伯府出出主意,让他们去求求娘娘。
你与我同僚多年,我岂会坐视不管?”
韦仕听他这话,心里沉了下去。
没错,朱晟倒了,不止是他韦仕失了靠山,董尚书也一样。
董文敬跟了殿下那么些年,最后全是竹篮打水。
韦仕依言去求恩荣伯府。
恩荣伯冯碌一听他的来意,脑门子都炸开了:“你真从那工程上贪了银子?你疯了吗?”
“怎么是我疯了?”韦仕极其不高兴,“我韦家是缺了那些银子吃饭,还是缺了那些银子穿衣?
我那么做,不都是为了二殿下吗?
表兄,你可不要见死不救,你替我求一求娘娘。
娘娘若指望不上,你求求皇后娘娘和四殿下,我们往后,都得靠着他们了,不是吗?”
冯碌起先还没有察觉,听到了这里,突然心领神会。
“清淤这事儿的门道,娘娘知道不知道?”冯碌问。
韦仕答道:“娘娘应该是知道的。”
冯碌的脸拉得老长。
先把韦仕劝走了,冯碌才重重拍了下桌子,骂道:“疯了!”
伯夫人前回去宫里,被冯婕妤骂回来了,当时冯碌就不舒坦。
二殿下瘫了后,冯碌也没有再让妻子去见冯婕妤,左不过就是那么几句话,忠言逆耳,冯婕妤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