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之不悔不归-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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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笔是寒荞攒了很长时间的零用钱，才买下的，本来是打算齐昊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他的。
现如今这支坏掉的笔还在寒荞这里，也就间接说明……这个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她根本就没机会送出去。
“笔杆上有我的镭射名字和十八岁的生日祝福，当年的生日宴你没有闹脾气不参加，对不对？”
寒荞眼睛有些干涩，她将笔夺回来，扬手就要扔进垃圾桶，齐昊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心疼道：“那天……你看到了，对不对？”
寒荞垂着眸子，沉默不语。
齐昊将人揽进怀里：“所以，你才没有将礼物送出去，对吗？”
“那一次，是我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想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也是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回应，然而……可笑的是……我竟碰上了我要表白的对象，向自己姐姐表白拥吻的一幕。”寒荞苦笑道：“我是不是很衰？”
“我很难想象，在明知道我们之间感情纠葛的这一切之后，几年后的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表白的……”齐昊将坏掉的钢笔珍视的握在掌心：“你当时的心该有多疼……”
“还好，当时被你的告白轰晕了脑袋，全程都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中，完全感觉不到心痛。”寒荞目光静静的落在钢笔上：“这钢笔已经坏掉了，扔了吧。”
“这应该算你给我的定情之物，怎么能扔。”齐昊将钢笔塞进寒荞手里：“正式的，把它送给我。”
寒荞不解道：“坏掉的东西，留着它做什么？”
“你不知道这款笔是可以修的？”齐昊挑眉：“别愣着，快送。”
寒荞不明所以，摊开掌心，露出掌心躺着的钢笔，漫不经心的道：“喏~送你的。”
齐昊郑重接过：“我接受。”
寒荞微愣，她目光诧异的看向齐昊：“？？？”
“你的表白。”齐昊接下去道。
寒荞：“……”幼稚……
“诶，对了，这个给你。”齐昊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拿出当初她放在家里的婚戒：“这次，无论如何不准再丢掉。”
寒荞有些无奈道：“我并没有丢掉，只是当时的情况特殊，我怕不小心弄丢，所以才将它留在家中，本来打算回来再戴回去，没想到……算了，不说这些，如果房间没被动过的话，我给你看样东西。”
寒荞暗自叹口气：她那么宝贝戒指，怎么舍得弄掉了呢？
“你还藏了什么宝贝？”齐昊放开寒荞，点了点她的鼻头道：“快给我看看。”
寒荞拍开齐昊的手，微恼的看着他：“别动手动脚的，这是在寒家，万一被看到呢？”
齐昊讪讪的笑笑：“我锁门了。”
寒荞瞪了齐昊一眼，没应声，直接走到床边，从床下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带锁的箱子。
寒荞皱眉看着箱子上的锁头，仔细回想了半晌：“这钥匙……我好像忘记放哪儿了，算了……”
寒荞自言自语完，直接从手底下翻出一根钢针，在锁头的钥匙孔里拨弄了几下，锁头就“咔嚓”一声开了，看的齐昊是瞠目结舌。
寒荞将箱子打开，箱子里的东西很杂，东西也很陈旧，有的甚至已经有些破损，但在这些东西的下面，却放着一本崭新的婚纱相册。
“这些是……”
齐昊拿起其中一个有些年代感的水晶杯：“这东西……似乎有些眼熟……”
寒荞指着杯子：“记不记的，那年寒淼生日，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你送她的水晶杯生日礼物就喜欢上了，你答应我，等我生日也送我个一模一样的？”
齐昊眸子一沉：“这里……都是我往年送你的生日礼物？”
寒荞点了点头，揶揄道：“你可能都不记得了，也对，反正我要什么你就只管买就好，根本不值得挂心，对吧？”
齐昊表情有些尴尬，那时他的确一门心思都在寒淼身上，对寒荞的注意并不多，随手给她的东西也不少，就连哪些是生日礼物，哪些是馈赠他都记不清，所以究竟给过些什么，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就连这个水晶杯，也是因为曾送给过寒淼一个差不多的，才稍微有那么点熟悉……
“嗯？这个！？”齐昊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烧过的人形蜡烛：“怎么会在你这儿！？”
寒荞看着那个芭比形状的蜡烛，脸有些微红：“我只是觉得她很好看……”
齐昊有些哭笑不得：“我还说我后来回来收拾时，怎么找不见这根蜡烛了，原来是被你个‘小扒手’给顺走了啊~一个烧过的蜡烛，你留着它做什么？想要跟我说啊。”
“因为我再也不想要与寒淼争东西了。”寒荞看了齐昊一眼：“特别是出自你手的东西。”
“以后都是你的。”齐昊笑笑，伸手指着那本婚纱相册：“这个我记得我们家就有一本，你这里怎么还藏着一本？难道与家里的不一样？”
“呃……”寒荞沉默下来，她将镶有他们婚纱照封面的册子拿出来，有些迟疑的看向齐昊：“这个……有些羞耻……”
“羞耻？”齐昊挑眉：“我可没记得我穿过什么见不得人的衣服拍照。”
寒荞：“……”
“给我看看。”齐昊伸手。
寒荞：夭寿啊~我为什么要把箱子翻出来！？自己怎么就会忘记当初自己做过的蠢事呢？
齐昊手伸了半天，见寒荞没有一点要送过来的意思，直接上手将相册抢了过来：“你在里面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诶？”寒荞徒劳的伸了伸手：“看完不许笑。”
齐昊翻开相册的那一秒便愣住了，他愣愣的看着第一页上，那个懵懂的小女孩，整整一页上面，都是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小的孩子，似乎刚学会坐，她手里正抓着一片枯叶，目光懵懂的看向镜头，并将叶子递过来，脸上挂着纯粹稚嫩的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拼出来的相册
“这是……”
“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寒荞笑笑：“廖伯帮忙拍的。”
虽然不多，却是她过去那些岁月里，唯一留下痕迹的东西。
照片里的小女孩稚嫩，眼神总是有些怯怯的，小小的孩子，孤独无依的坐在画面里，手里抓着的东西，似乎永远都是枯败腐朽的东西。
照片里孩子的似乎成长的很快，因为几乎每个年龄段，都只有一张似的，很快小孩就已经背着书包上学了，上幼儿园的小孩，眼底的笑意多了，但齐昊却能够感觉到，她强颜欢笑背后的失落。
他逐一看过照片，每一张都让他的心隐隐作痛，这是他还未认识过的寒荞，那个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迫懂得察言观色的寒荞。
可这一切都在他看到那张小学一年级的照片时，被放大了数十倍。
小孩身上脏兮兮的，她抓着自己的小帽子，拖着断掉背带的书包，有些落寞的看着镜头，狼狈的令人无比心疼。
“这是……？”
寒荞的目光也停留在了那张照片上，齐昊也注意到，自从那张照片以后，照片里孩子的眼神变了，她的眼神不再懵懂无知，那眼神中多了几分看透一切的漠然，就仿佛绝望过后的无谓。
寒荞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小孩脸上的脏污，像是想要将那张惨兮兮的脸给擦干净一般，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怕吓到聆听的人一般。
“这张……是我七岁生日那天，廖伯想给我个意外惊喜，藏在门后突然跳出来，想拍我惊吓表情时拍下来的，只是当时的我，没那个心情惊喜而已。”寒荞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如是说道。
“怎么会弄的那么狼狈？”齐昊伸手握住了那只不断想要擦掉小孩脸上脏污的手。
“那天……凑巧是家长会，我被老师点名表扬了，而我没有家长，小孩子嘛，小时候都会有点中二，放学后几个被点名批评的小孩，就围上来说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抓住我家长会家里人一次都未出席过的小辫子，对我一顿羞辱。”
寒荞说到这里，不禁一阵失笑：“小孩子嘛，情绪总是不太稳定的，我当时气不过，就与那些孩子动了手，然后就被整成了这副样子回来。”
寒荞没提自己这副样子回来后，寒清远是如何冷眼相待，也没提自己说出原因后，寒清远抱着寒淼离开时，自己的心有多凉，她只是淡笑着将自己幼时的无知与冲动尽数讲述出来。
齐昊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仅仅这些就是寒荞日后眼神突变的原因，他回想起当时寒荞在家里受到的冷遇，只是略一思索，就不难猜出，当时寒荞以这样一副样子出现在寒家父女面前，她会受到怎么样的待遇。
寒清远自小就将寒荞视作空气，之所以养她这么大，也不过是出于那份血脉的牵绊，如果让他看到他恨不得没生过的次女，丢了自己的脸面，那么他会怎么对待她……答案不言而喻。
齐昊不动声色的握紧了那只手，寒荞睫毛颤了颤，挣开了齐昊的手：“我不需要同情，特别是你的。”
齐昊微微一笑，随即翻开了相册的第二页。
当第二页出现在他眼前时，齐昊的心便顿顿的痛了起来。
那是他，年少时的齐昊。
而照片里小女孩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以前的一潭死水，而是变得生动活泼起来，就像是被复活了一般，生命中又被重新装填了颜色。
照片中的小女孩梳着两个小羊角辫，笑容甜甜的，而照片里的小男孩也是一脸幸福，温柔眼神中尽是宠溺，他们或坐，或躺，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而男孩的眼神，似乎一直都追随着女孩一般。
可正是这样温暖静怡的照片，让照片里男孩的长大版齐昊，心痛的无以复加。
因为只有他知道，照片里这个人所注视的人，永远都不是那个笑容甜甜，满眼崇拜的女孩，那时的他，眼神确实总是追着一个人转，而这个人却不是寒荞，而是她的姐姐——寒淼。
而这相册里，看似温馨美好的画面，两人相处的点滴，全都是用现代技术制造出来的。
这样假想的过去，这样美好的过去，都只是用冰冷的现代科技造出来的，而他们……从不曾拥有过那样美好的过去。
照片里孩子们的年岁在不断推进，而他和寒荞却从未出现过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合照，甚至在他‘表白’之后，两人也不曾留下过一张合影。
也是直到现在，齐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的第一次合影，竟然是他们结婚前所拍的那组婚纱照，那才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次合影。
婚前他们也交往了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里，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碰在一起，却为什么谁都没有提出合影的要求呢？
他是根本没想到，那时的他对这段关系并非真正走心，所以会忽略也很正常，那寒荞呢？她为什么也没有提出过，如果她要求，他们不可能连一张婚前合影都没有。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要说过去了，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一次合影，也还是停留在婚纱照上。
想到这儿，齐昊举起手机，将寒荞拉到自己怀里，用另一只手霸道的环住，轻声道：“看镜头。”
“咔嚓”一声，手机里的画面定格，齐昊一手将寒荞揽在怀里，一手举着手机，两人都微微抬着头，目光看向镜头。
只不过寒荞是一脸的疑惑，而齐昊则是一脸的温柔与宠溺。
“神经。”寒荞唇角弯弯，却努力压制自己的笑意，最终只吐出了这俩字。
“我一点也不神经，如果我不主动，你怕是永远都不会向我提出合影的要求吧？”齐昊叹息道：“你呀……”
寒荞身子一顿，她有些诧异的看着齐昊：“你想跟我合影？”
“当然，以后……我也会像照片里这样注视着你，你就再也不用PS拼图了。”齐昊将照片保存，柔声道：“什么时候想要，我随时恭候。”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寒家的态度
寒荞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看，是你对过去的我们没有合影这件事，耿耿于怀吧？”
齐昊被戳穿了心思也不恼，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赖在自己怀里不肯起来的家伙，好心情的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可不是，所以我们好老婆，你肯不肯和我多照几张，满足为夫呢？”
寒荞被她揉的心都跟着软了，她抢过手机，抬起脸，就赖在齐昊怀里，换着姿势的拍了十多张。
齐昊也由着她在自己怀里胡闹，满目的宠溺，比起照片里那个男孩的目光，还要浓郁真切。
那本相册就这样被翻到最后一页，摊开放置在一旁，而照片里虚假的温馨幸福，却在现实中真实的‘延续’着。
两人胡闹了一阵，被锁住的卧房门就被敲响了，寒荞下意识的将散落在箱子外面的东西一股脑又塞回箱子，动作麻利的将回忆重新封存回床下的柜子中。
齐昊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叹息着开口应门：“谁啊？”
“齐先生，寒先生就要回来了。”李婶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上去有些不悦。
齐昊直接打开门，李婶儿那张温怒的脸就出现在门后。
那时，寒荞正靠坐在床上，李婶儿见状，脸一黑，几步走过来就将寒荞从床上扯下去。
寒荞也没反抗，任由李婶儿将自己扯落地面，她有些眼热的看着李婶儿略有些花白的头发。
“李婶儿！”齐昊一惊，连忙将跌落地面的寒荞拉起来护在怀里：“你这是做什么！？”
李婶儿怒火熊熊道：“我知道你对小荞儿没几分真心，这些年也不过是愧疚在支配你，你找个替身欺骗自己也就算了，但我不允许一个假货沾染我们小荞儿的私人空间！”
“你记住，假货永远都无法取代小荞儿！”李婶儿恶狠狠的瞪着寒荞，道。
寒荞心中一暖，她不自觉的扬起一个暖心的微笑：“您放心，我从未想过要取代谁。”况且……她根本不必取代，她便是。
“寒先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大小姐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你们最好收敛些，不要伤了他们的心。”李婶儿怒气消了些，淡淡对两人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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