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信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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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手机就是游戏页面,他打开战绩栏看了一眼,赢了。
切出去顺手在群里说了句:好儿子们,四挑五干得不错。
一群人冲他竖中指。
惊蛰余光看见了,问了句:“你这样没关系吗?”
她其实不太喜欢因为恋爱把别的都排在后面,她一向信奉,一段关系想要长久,是需要良性的外部环境的。
他希望他们都有自己的伙伴和生活,就好像两条溪流交汇,彼此存在彼此相容,而不是切割掉对方的一切变成自己的独有物。
热恋是有时效的,但她希望他们是长久的。
是命运的奇迹,而不是短暂的飞蛾扑火、热情燃烧。
十八岁的年纪,长久好像是个荒谬的词汇,但也容易相信天长地久。
林骁“嗯?”了声,半晌才反应过来是问他中途跑路会不会伤害友情,笑了下:“没事,平常四个人坑我一个,我挂机都比陈小狗闪现进塔送一血要强。下次还是要求着我带他们上分。”
惊蛰“哦”了声,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下,坐在那里晃着脚,一时不知道干什么。
她其实有些尴尬,脑子里频频想起刚刚的接吻,大脑一片混沌。
湿热的吻,交缠的呼吸,还有情人间的呢喃,陌生又躁动。
林骁跟阿龙发了个消息,又跟陈沐阳他们贫了几句,然后直接掐灭了手机。
还想靠过去,最后克制住了,怕阿龙随时过来,他倒是无所谓,惊蛰估计不好意思。
毕竟在家里住了三年,在她心里,一直拿林家当亲人,面对他倒还好,但大约和父母以及孙姨阿龙太熟了,一时之间没法接受这样的转变,他明显能感觉到惊蛰在他父母面前比以前局促了。
连他自己都有点别扭,对着邢曼女士毫不吝啬表达自己对惊蛰的喜爱,可真让他当着母亲的面跟惊蛰牵个手他都觉得放不开。
他想,多接触就好了。
有个词叫什么?
脱敏。
车子停靠在院子里,惊蛰下车的时候,林骁抓了下她的手,惊蛰挣脱开了,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别闹。
林骁轻笑了下:“牵手也不行啊!”
惊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轻声说:“在家里不行。”
林骁跟上她,附耳低声问着:“那在外面行?”
他显然不是在问,就是故意逗她,惊蛰懒得理会他,快步走两步进了客厅。
熟练地换鞋,然后赶在他之前进了客厅。
她对这里太熟悉了,熟悉地像在自己的家,她对邢曼阿姨和林叔叔的感情就像是至亲,但因为突然变成了林骁女朋友而变得惶惑起来。
邢曼知道惊蛰要来,下午没去上班,这会儿就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看到惊蛰的时候,回头招了招手:“妹妹过来叫我看看,阿姨想死你了。”
惊蛰一笑,抬步走过去。
林骁换完鞋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母亲正揉惊蛰的脸,忍不住挑了下眉,说:“妈,你就不能对我女朋友温柔点。”
邢曼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表情就一言难尽起来,扭过头看他一眼,嘲笑:“你敢不敢再刻意一点?”
林骁笑得胸腔震动着:“那有什么不敢的,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儿媳妇。”
惊蛰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一脸苦闷地看着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主动提出来交往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地考虑过这个问题了,阿姨和叔叔对她都很好很好,而她和林骁交往,如果将来走到走不下去的时候,势必是更痛苦的一件事。
所以面对阿姨和叔叔,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害怕自己的选择给大家都带来不愉快。
阿姨和叔叔没有反对她已经很意外了,偏偏林骁还这么高调。
邢曼握着惊蛰的手,气着气着气笑了,骂了句:“滚一边去,我要是惊蛰我都想打你了,以后你挨打我肯定不管,还要拍手称快,打得好。”
林骁撇撇嘴:“挨打我也高兴。”
两个人拌嘴到要吃晚饭,惊蛰主动起身告辞:“奶奶还在家里等我。”
邢曼阿姨帮忙找了个护工,说是朋友的亲戚,很靠谱,惊蛰没有拒绝阿姨的好意,但是还是希望自己能多陪陪奶奶。
邢曼没有挽留,指了指林骁,林骁非常乐意:“我送妹妹回去。”
惊蛰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也不远。”
是白天,她也没有娇气到这种程度。
林骁“啧”了声:“想跟你多待会儿不行啊!”
惊蛰张了张嘴,要不是阿姨在边上,她都想去捂他的嘴了,不知道他脸皮怎么这么厚的。
邢曼笑着拍了林骁一巴掌:“你够了。”
林骁推着惊蛰往外走,没让阿龙送,叫了辆车。
两个人踏进砚山的房子里的时候,惊蛰扭头小声跟他吐槽了句:“我们两个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林骁笑着:“哪里不好?”
惊蛰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太黏着了?”
林骁笑意更深:“那怎么办,一会儿看不见你我就难受。”
惊蛰瞥了他一眼:“那是病,得治。”
林骁拖长音调“哦”了声:“相思病吗?”
惊蛰:“……”
林骁:“那不还得你给我治。”
奶奶窝在躺椅上看书,戴着老花镜,手里还得拿个放大镜,不然看不清,听见动静回头叫了声:“妹妹回来啦?”
惊蛰应了声:“奶奶,我回来了。”
林骁扬声也说了句:“奶奶,我也来看你。”
奶奶笑呵呵道:“好好。”
林骁陡然拍了下自己的腿,小声跟惊蛰说:“完了,空着手来了。”
惊蛰忍不住笑了声:“没那么多讲究。”
砚山这边的房子是个小洋房,面积不大,不过有个小院子和地下室。
原本是邢曼买来做工作室用的,但这边后来规划出了变动,就一直闲置了。
林骁刚刚还骚话一大堆,见了奶奶倒是老老实实的,动都不敢乱动,一副刻意扮乖的样子。
惊蛰送他走的时候,他拍着胸口:“奶奶会不会不喜欢我?”
她“嗯?”了声:“为什么这么想。”
林骁摇头:“不知道,反正就觉得如果奶奶不喜欢我,你肯定会跟我分手。”
两个人站在路灯下,绿化植物隔绝着视线,周围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或许喜欢就是这样,情到浓时觉得彼此仿佛融为一体,又在偶尔的时刻觉得随时会失去,有时确信彼此相爱,又忍不住怀疑是假的。
然后想要一遍一遍去确认。
年轻而躁动的灵魂,还不足以抵抗任何的冲击。
在某一刻,惊蛰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他的热切,也看到他的不安,于是她抬手抱了他一下:“哥,我很喜欢你。”
不用确认,我就是喜欢你,或许比我知道的更早、更深刻。
林骁喉结上下滚动,他觉得拥抱比亲吻更有力量,仿佛整个人在一瞬间被温柔填满,被需要、被爱着。
他眼皮阖了下,睫毛微颤,借着夜色和路灯看她的脸,皮肤白得像是透明一样,唇形很漂亮,像是花瓣,她整个人都像是春天,温柔、清甜、生机勃勃,他仿佛被蛊惑一般,手掌滑到背后,扣着她的后颈重重吻上去。
急切,热情,被欲望笼罩,又被理智拖拽。
既急色,又克制。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他说。
第61章 是呢
61。
成绩出来的前一天; 公布了省分数线。
理科一本线517。
比去年低了十二分,今年题目也比去年难,各班渐渐沉寂的班群又活跃起来; 奔走相告。
半个多月的狂欢过后,终于还是要面对最后的结果了。
像是在等待审判,无论表面上装得多不在意,心里都在忐忑不安。
一千多个日夜的磋磨; 真的要彻底划上句号了。
大家都希望是个圆满的句号。
那会儿惊蛰正在晒被单,奶奶不习惯住城里; 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惊蛰知道奶奶无聊了,歪着头说:“奶奶; 等我弄完; 我们一块儿去散散步。”
奶奶摆摆手:“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不要你陪; 我待会儿去找隔壁王老太太去。”
年纪大了; 就不爱做别人的负担。她最不耐惊蛰腻在她身边,她就喜欢看着她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跟朋友一块儿玩去。
她希望她生机勃勃地生活着,比陪在她身边更让自己觉得高兴。
从青年丧夫到后来丧子丧女; 命运一记又一记的重锤; 每每觉得活不下去的时候,惊蛰都是她的支撑。
从前她盼着她长大; 等雏鸟羽翼渐丰,她就可以安心老去了。
可真到了这时候; 又希望她长大得慢一点; 自己活得再久一点。
但只是想自己还能照顾照顾她; 并不想绊着她的脚。
惊蛰晒完了被子; 先接了个电话,小区外咖啡店的老板,要她明天去上班。
前几天惊蛰看到他们在招人,就去面试了,那天老板不在,店员记了她的联系方式,两天没联系,惊蛰以为对方并不打算用她呢!
她应了下来,转头跟奶奶说:“奶奶,我明天去做兼职,就在小区外面。”
奶奶沉默片刻,转瞬“哦”了声,问她:“上不上夜晚啊?”
惊蛰说:“那天问了,应该是晚上十点前下班,早的话,九点就可以回来了。”
奶奶担忧说:“好晚哦。”
惊蛰安慰道:“可是很近呀!”
前几天林叔叔来过,奶奶在落阴山给他的存折,他又如数返回了。
林叔叔说:“我哪儿能拿您的钱啊,以后下去见了沈老师,我都没脸跟她说话。妹妹懂事,要不是妹妹,林骁这孩子也不会这么上进,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呢!”
奶奶自然不愿意,麻烦人到这程度,没道理还叫人费心又贴钱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推拒着,最后还是林叔叔妥协了一半:“那我也不能拿您的钱,等妹妹长大了,多来看看我就成,我这就个儿子,也没个女儿,惊蛰就算我半个女儿了。”
邢曼阿姨也在一旁,看两个人气氛紧绷,忙说了句:“以后指不定是一家人呢!咱们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林叔叔轻轻碰了一下邢曼阿姨,阿姨顿时不说话了,林叔叔也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等人走了,奶奶才说,邢曼阿姨是好心,但林叔叔是怕奶奶心里不舒服。
越是惊蛰和林骁将来有可能在一起,奶奶越是不会想要欠林家太多。
奶奶说:“妹妹,两个人再爱护彼此,也总会磕磕绊绊,以后奶奶护不住你了,你要是受了委屈,可怎么办呢!”
惊蛰低着头,好久不说话,最后抬头冲着奶奶笑了笑:“怎么护不住了,林骁要是欺负我,您拿拐杖敲他。”
奶奶便仰着头笑起来:“好,奶奶拿拐杖敲他。”
说完又笑了:“尧尧是个好孩子。”
可惊蛰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做点儿什么,奶奶渐渐年纪大了,动完手术后,身体更是虚弱了很多,万奶奶说,人上了年纪是不大喜欢医院的,尤其是动手术,害怕下不了手术台。
奶奶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她如今并不算很严重,还没到必须要动手术的时候,她说过,再拖几年,年纪再大些,将就着凑合完一辈子,也就不用受这一遭苦了。
可是若是年纪再大些,手术风险只会更大。
“你奶奶啊,想多陪你两年。”万奶奶说。
以前都是奶奶照顾她,替她打点好一切,如今她长大了,也该试着站在奶奶前面了。
漫长的暑假,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头,她自小跟着奶奶养出的性子,闲下来,总觉得时间都荒废了。
像仓鼠一样,喜欢把东西一点点攒下来存着,像是在给自己构筑堡垒,很有安全感。
所以惊蛰很喜欢存东西,练就了一身变废为宝的“本事”。
也养成了钟爱劳动的习惯。
惊蛰挂完电话,才看到省线出来了,然后想起来,凌晨就要出成绩了。
考完后就一直被奶奶的事还有林骁绊着,一直都没有估算过自己的分数,她也不是个对一切掌控欲很强的人,对她来说,尽力了,结果怎么样她都能接受。
但是她还是很希望自己能考上临大。
也不知道林骁考得怎么样,他也没有主动提过。
然后又忍不住想,他们会不会在一个学校。
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成绩快要出来了,精神一直紧绷着。
手不停地在各个群聊之间切换,看着大家议论纷纷,思绪不知道跑哪里去。
直到点进一个帖子,是在叙说异地恋的痛苦。
惊蛰忍不住点进去看了眼,然后皱着眉出来,发了好一会儿呆。
奶奶恰好问:“最近没和尧尧一块儿出去啊?”
惊蛰“嗯”了声:“他家里长辈多,毕业了总要走动。”
怎么说都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高考完就半个月不见踪影,回来了也不去拜望,总归不合适。
林骁最讨厌家庭聚会了,今天去姥姥家,明天去舅舅家的,大家对母亲和父亲一直不满意,连带着对他都不是很亲近,但他们家又有个要命的传统,就是背地里无论多讨厌对方,一家人见了面都要客客气气,逢年过节该有的礼数都不能少。
各家的孩子到了这场合,都只有沉默的份儿,礼貌问了好就算交差,并不多联络感情。
林骁自小跟着姥姥姥爷住过一段时间,倒是比别人还要自如一点。
他没事去给惊蛰发消息,各种亲亲抱抱的表情包。
惊蛰不是很外放的性格,学不来他这不要脸的劲头,很少附和他,偶尔才回复一次。
不过奶奶提了之后,她忍不住打开手机,发现今天一整天林骁都没联系她。
惊蛰沉默片刻,然后主动说了句。
春天:哥,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