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于归-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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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潜点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说姚氏是病故？”
“因为没有证据，让一个乞儿去作证，说姚氏去过信阳公主府？谁会信呢？信阳公主不承认我们有什么办法？况且林家不希望闹出人命案，这事儿便不了了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姐妹
陆昭南的脑子转的飞快，很快理顺了其中的关系，道：“所以，信阳公主应该是知道严将军有参与谋逆，而严将军最终死在了苗疆，她以为是陛下的意思，特意把严将军调往苗疆再处置，所以，信阳公主怀恨在心，要让陛下也尝尝失去所爱之人的感受。而她同样痛恨定安侯，以为是定安侯奉命害死了严将军，所以，她也不放过林晏晏。很有可能，林晏晏中的毒就是信阳公主给姚氏的。姚氏离开林家后，无路可走，于是去找信阳公主，可能是希望信阳公主帮帮她，但她也知道自己此去可能回不来，所以让孟子义给林晏晏带话，果真她就回不来了。不过……好歹让林晏晏知晓之前给她下毒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是谁。”
“这就完全说的通了。”陆昭南振奋。
萧潜黑眸幽深，如望不见底的深潭：“说是说的通，但所有的推断还需证据来支撑，信阳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是父皇唯一的胞妹，身份非同寻常，光凭推断，没有证据都无法将她定罪。”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就算他拿出证据，父皇也下不了决心处置信阳公主。
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最后的决断还不是在父皇的一念之间。
“那就找证据，我现在怀疑定安侯的死都跟她有关，咱们一定要找到证据，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陆昭南斗志昂扬。
萧潜失笑，看陆昭南嘴巴肿的像两个香肠，还在那慷慨激昂，真的很好笑。
同源楼打烊后，林晏晏坐马车回府，让赵信绕道余庆堂看看。
余庆堂所在的街上，大多店铺都已关门，就余庆堂的店门还开着，里面有昏黄的烛光。
听说余庆堂重开后，生意清淡的很，没有大夫愿意来坐堂，店里的伙计也不来做了，王可儿自己又当掌柜又当伙计，但前来抓药的人，少之又少。外边传言余庆堂是卖假药才被封的，哪还有人敢来余庆堂抓药。
余庆堂几十年的老店了，一夕之间就这么垮掉，王伊人回来看到这般情景，定要难过的。
“赵信，你进去买几支五十年左右的人参来。”林晏晏吩咐道，说着给赵信几张银票。
赵信进去卖药，不多时手里捧了个匣子出来。
“小姐，买了五支，店家给打了七折。”
林晏晏让封花收起来。
封花道：“小姐，你想个法子帮帮她们呗！听说隔离所很快就要撤了，王伊人该回来了。”
封花对王伊人印象不错，王伊人做的饭菜挺好吃。
林晏晏道：“我现在只是给她们点信心好支撑下去，就算以后同源楼要用的药材都从余庆堂进，对余庆堂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余庆堂原是京中生意最好的药堂。要想让余庆堂重新兴盛起来，关键在于挽回口碑，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
帮是肯定要帮的，问题是怎么帮。
王可儿终于做成了一笔生意，关了店门回家，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灯亮着，王可儿心喜，推开门，果然看到姐姐。
“姐，你终于回来啦！”王可儿兴奋地冲过去要拥抱姐。
王伊人却退了几步：“慢点慢点，我刚做完饭手上还有油。”
王可儿嘴巴一瘪，眼中立时蓄满泪水：“我不管。”
上去便紧紧抱住了姐，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王伊人轻轻抱住妹妹，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日子难为可儿了。父亲出了事，可儿也被医学馆退学，家中老宅被查封，可儿租了这个小院子，余庆堂算是还给了王家，但坐堂大夫和伙计都走了，可儿一个人苦苦支撑……
“可儿，姐回来了，以后有姐呢！”王伊人安慰道。
王可儿抹着泪又哭又笑：“姐，我今天做了一笔大生意，有人来买了五支五十年的人参，姐，还是有人愿意相信咱们余庆堂的。”
王伊人心酸不已，面上确实笑意温柔：“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先吃饭。”
姐妹两坐下吃饭，王可儿这才问道：“姐，你之前不是说还要三四天隔离所才会撤掉吗？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
“赵大人让我先回来的，反正那边已经不忙了。”王伊人说，她知道赵大人是看在十殿下的份上，才放她先回，给她时间处理家事。
“这么听起来，赵大人还不错。”王可儿笑道。
王伊人微哂：“可儿，这些日子，甄公子可有来过？”
王可儿摇摇头：“我都忘了甄公子长啥样了，不过，这些日子来店里抓药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应该都不是甄公子。”
王伊人有些失望，虽然甄公子没有义务帮她，她也不是指望甄公子帮她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奢望甄公子能关心一下。
王可儿知道姐倾心于甄公子，但如今王家落魄了，甄公子贵为太医院太医，怕是看不上姐了。王可儿怕姐伤心，转了话题：“姐，你什么时候回太医院？”
王伊人道：“我想辞了太医院的职位，以后专心打理余庆堂，我自己来当坐堂大夫。”
她在太医院已经不可能有上升的空间了，这次父亲出事，没有连累到在隔离所的她已经是万分庆幸。余庆堂算是王家的祖业，她要守好这份祖业，不能让余庆堂就此落没。
“姐，那多可惜。”王可儿忍不住叹息。
太医院多难进，哪怕是当个医士都是经过重重考核，千难万难，如果父亲还是太医院院使，明年姐就能晋升吏目了。当然，她也知道，姐继续待在太医院不会有前途了。
“没什么可惜的，在我心里，余庆堂更要紧。”
“咱们姐妹两齐心，一起把余庆堂打理好，等父亲出来。”王伊人握住可儿的手，认真道。
王可儿看着姐晶亮的眸子，不由重重点头。
余庆堂不会就此垮掉的，今晚这位客人给了她很大的信心，那位客人说，他是余庆堂老客户，这么多年都是在余庆堂买药，从没有买到过假药，而且余庆堂价格公道。
她有些后悔，如果早听姐的话，好好学医，不要去搞什么药膳，或许她也能当坐堂大夫了。可以帮到姐更多。
第二百六十七章 骗子
第二天一早，王家姐妹刚到余庆堂，有个婢女模样的姑娘找上门来。
“请问哪位是王可儿小姐？”
锦心来时，小姐说过，余庆堂里只有王可儿一人，但现在这里却有两位姑娘，她没见过王可儿，不知哪一位才是。
王可儿迎上前：“我就是王可儿，姑娘找我何事？”
锦心福了一礼：“我叫锦心，是代表乐助会来找您。”
“乐助会？”王可儿拧眉，回头看大姐，王伊人也茫然，没听说过什么乐助会。
锦心道：“乐助会还在筹建中，过几日便成立了，乐助会的成员都是京中闺秀，以扶贫救困，赈灾救灾，帮助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百姓为目的。”
王伊人懂了：“你是来募集善款的？”
王可儿扯扯姐的袖子，小声道：“小心行骗。”
王可儿的声音虽小，但锦心还是听见了，锦心笑道：“小姐放心，乐助会的发起人是同源楼的掌柜也是定安侯之女康平郡主，主要成员有荣国公家的杨小姐，永宁伯府的楚小姐，东平伯府的陈小姐，兵部尚书家的文小姐，还有威武将军家的郑小姐。”
王伊人虽然鲜少与京中闺秀往来，却也知道这位姑娘说的这几位小姐是今年风头很盛的一拨。其中永宁伯家的楚小姐已经被选为九皇子妃，威武将军家的郑小姐被选为八皇子妃，若非闹疫病耽搁了婚事，她们现在已经是皇妃了。当然，最耀眼的无疑是康平郡主林晏晏。
只听锦心又道：“乐助会只选一家药堂加入，是甄公子向康平郡主推荐的余庆堂，所以，我家郡主差我来问问，你们余庆堂可愿加入。”
王伊人听到甄公子，便不再有疑。乐助会由这样一群有影响力的闺秀们创办，发善愿，行善举，可想而知，乐助会成立后必定轰动京城，而余庆堂作为乐助会中唯一一家药堂，亦能跟着乐助会名声大振，从而走出眼下的困境。
王伊人暗暗激动，都不知该如何感谢甄公子。
“我们自然愿意加入，但不知加入乐助会有什么条件？”王伊人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余庆堂今非昔比，连维持日常开销都很艰难，若是入会的条件太高的话，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锦心看王可儿，向她询问：“这位是……”
“她是我姐，余庆堂的当家人。”王可儿道。
锦心不由地重新打量王伊人，原来这就是王医士啊，看来小姐的消息有误，王医士已经提前回来了。
“乐助会没有硬性的要求，不论捐多捐少，量力而行，我家小姐说善心不是以银两来衡量的，因为乐助会会长期资助惠民医馆，也有计划每年举办义诊，所以需要从事医药行业的人加入，到时候购买药材，联络大夫这些事务都交由此人去办。”
王伊人当即道：“那就算上我们余庆堂吧，眼下我们手头不宽裕，我先捐二十两银子，等以后生意好了，再多捐些，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
锦心收下二十两银子，说凭据晚些再送来。
等锦心一走，王可儿就抱怨开来：“姐，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人家，二十两银子说给就给了，连张票据都没有，万一人家是骗子……”
以前她才瞧不上二十两银子，可现在二十两银子都是一笔大数目，够她吃好几个月，够付大半年的租金。
王伊人道：“她能说出甄公子便不会有假。”
“姐，现在的骗子精的很，行骗之前都摸过底的。”
王伊人问：“你跟别人说起过甄公子的事？”
王可儿咕哝：“他又不是咱们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人说起他？”
王伊人道：“那不就行了？”
她喜欢甄公子，但从未与人言，父亲就更不会说了，而且她和甄公子往来并不密切。她相信那位锦心姑娘绝不是片子。
“你要不信，你现在跟出去瞧瞧，看她是不是去同源楼或是定安侯府。”
“你说的对，我现在就跟去瞧瞧。”王可儿急忙出门。
锦心办好差事便去了同源楼。
林晏晏和杨琸君，陈茜瑶在茶室里统计数据。
“这次一共收到善款五千九百八十两，共有七十七人捐助。”杨琸君统计完毕，欣慰道：“按目前五百文接种一次，将有万余人受益。”
“京城人口百万，咱们这点钱还是杯水车薪。”陈茜瑶感叹。
林晏晏道：“能帮一个也是好的，我会跟医署协商好，这笔钱只补助那些贫困的百姓。”
这已经超出林晏晏的预期，她以为能募集到两三千两已经不错了。
锦心敲门：“小姐……”
“进来。”
锦心进门来，放下二十两银子：“小姐，这是余庆堂王医士捐助的，王医士说，余庆堂愿意加入乐助会，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一定不辞余力。”
林晏晏微讶：“王医士回来了？”
“嗯，回来了，余庆堂里就她们姐妹两。”
杨琸君纳闷：“余庆堂不是被抄了吗？听说是因为太医院王院使与妻舅联手在御药上做手脚。”
“我也听说了，现在余庆堂门可罗雀，大家都说余庆堂卖假药。”陈茜瑶也道。
林晏晏莞尔：“王院使的事是真的，他也是受妻舅连累，不过余庆堂的药绝不掺假，而且品质都是最好的，我去摸过底……而我师父如今是太医院院使，师父了解王医士，疫情刚爆发的时候，太医院组织人手前往隔离所，王医士是第一个主动请缨的，而且她在隔离所里不怕脏不怕累不怕疫病危险，尽心尽力医治病患，是位仁心仁术的大夫……我想让她成为乐助会的核心成员，以后采办药材，举办义诊的事都交给她去做。她需要这个机会，所以，她一定会做好。”
杨琸君道：“既然你和胡院使都看好她，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咱们这些核心成员里，只有你懂药材，又有太医院的关系，但你事情多，怕是忙不过来，乐助会确实需要王医士这样的人。”陈茜瑶表态。
王伊人入会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偏见
萧潜巡视回来，看到几个衙差正往衙门里搬一只足能装下一个人的大水缸。
“这水缸哪来的？”
关胜跑过来：“大人，水缸是陆大人吩咐抬审讯室去，说有大用。”
萧潜想打开看看，关胜忙道：“大人小心，里面是危险的东西，陆大人再三叮嘱不可开盖，不可砸坏了。”
萧潜蹙眉，陆昭南又在搞什么名堂？
萧潜跟着去了审讯室，审讯室里已经放置着两口水缸。
陆昭南见水缸来了，赶紧指挥：“放这边，轻点轻点……”
等衙差放好水缸出去，萧潜才问：“里面是什么？”
陆昭南嘿嘿一笑，示意萧潜过去看。
陆昭南盖子掀开一条缝，萧潜探头一看，不由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见水缸里密密麻麻全是蜈蚣爬来爬去。
“再来看这个。”
陆昭南献宝似的打开盖子，萧潜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只见水缸壁上爬满蚯蚓，蚯蚓的身体拉的老长，像一条会蠕动的红线，真是够恶心的。
“还有这个……”陆昭南准备打开第三只水缸。
萧潜忙摆手：“不看了。”
再看他要吐了。
“别啊，这里面才是最精彩的，我费了好大神气才收集到这些。”
萧潜无语：“你弄这些恶心的东西来，该不会是刑讯逼供用的吧？”
“你猜对了，那两个女的嘴巴硬的很，祁柒十八般武艺都用过还是撬不开她们的嘴，我就想得另辟蹊径，她们不怕疼，但不一定能克服对这些恶心东西的恐惧心理，她们要是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