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于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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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就是知道,他是个谦谦君子。”
王院使冷不丁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父亲别乱说。”王伊人羞嗔。
王院使哂笑,自己这个女儿一向眼界高,能让伊人看中的后生,定是品貌才俱佳的。
“什么时候带他给为父看看,为父先把话说明,他若想娶你,就得离开萧潜,至于他的前程,为父会替他安排。”
“父亲,影都没的事儿,您说哪去了?不理您了。”王伊人娇羞地跑了。
王院使摇头苦笑,女大不中留啊!
林晏晏刚到惠民医馆就被胡广志给叫了去。
“甄日安,刘大夫这几日身体不适,不来了,你暂代刘大夫之职,一到十号病房你负责,有问题来找我。”
胡广志这几天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着甄日安,老刘那个弱鸡居然病了,整个医馆就剩他一个大夫,忙得他焦头烂额,难以应付。
可惜不知道甄日安家住哪里,不然他就找上门去了。
毕竟原来来这里白干活,还能把活干好的人太难找。
“是,不知刘大夫得了什么病?”
“老毛病,肝阳上亢引起的眩晕,他自己会开方抓药,过几日就好。”
“哦,学生十三有要事,这几天可以在这帮忙。”林晏晏先说明,十三同源楼开张,她必须露面,晚上还要去余庆堂。
胡广志道:“刘大夫再歇个两三日就差不多了。”
“那便好,学生这就去看诊。”林晏晏换上医馆大夫的衣裳去了病房。
胡广志也自己忙自己的,还有些担心四十来号病人,而且是症状不一的病人,甄日安可能搞不定。果然,不到一个半时辰甄日安来找他了。
“说,什么难题。”胡广志在给一个烂脚的病人去脓疮,头也不抬地说道。
“没难题,一到十号病房学生都处理完了,该包扎的包扎,该针灸的针灸,该推拿的推拿,剩下的开了药,药房已经煎上了,病例也写好了,学生过来是想问问您这有需要帮忙的吗?”
胡广志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这都处理完了?什么速度?他一大早来处理病患,同样十个病房,现在还剩三个病房没去转。
胡广志想了想,指着病人的烂脚问:“这个你能处理吗?”
林晏晏点头。
“那你来,把你写的病例给我看看。”
林晏晏从怀里掏出病例给胡广志,自己蹲下来挑脓疮。
胡广志翻看病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满意。
这病例写的清楚详细,所用处方和病症完全挑不出毛病。
再看这小子对着腥臭的脓血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手脚比他还麻利。
胡广志犹豫不决的心终于不再犹豫。
这样的学生上哪儿去找?自己送上门来,他要错过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第七十八章 闷棍
林景元下了学去丁班找周大同,国子监里是根据学生的成绩来分班的,林景元刚入学没多久就进了乙班,周大同五年了一直在丁班没挪窝。
丁班的人都走了,就剩周大同趴在书桌上跟周公进行深入而友好的交流。
“大同哥醒醒,下学了。”林景元拍拍周大同的肩膀。
周大同吧唧着嘴,一溜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等我吃完这只烧鸡”
林景元无语,做梦都在吃,难怪大同哥这么胖。
林景元凑近周大同耳朵大声喊:“有人抢鸡腿啦”
周大同一个激灵,直起身东张西望,小眼睛瞪的滚圆,愤怒道:“谁谁抢小爷的鸡腿,给我交出来”
一刻钟后,两人出了国子监在街上晃荡。
“景元,我请你去天香楼吃饭怎么样?”
“昨天不是刚吃过吗?”
“昨天是鸿福轩,今天天香楼,不一样的,我跟你说,天香楼的烧乳猪特别好吃。”
林景元意动,但还是忍住了美食诱惑:“不行,我姐在家等我吃饭呢,你去找陆小王爷吃呗!”
周大同嘟哝:“我才不敢去找他。”
那天撞见不该撞见的事情后,他躲陆昭南和萧潜都来不及。
“你怕啥?我姐说等她忙完同源楼开张,要请你们三个吃饭,不过我看我姐要忙的事情挺多。”昨儿个他回家已经迟了,结果姐还不在家,檀云说姐吃过晚饭又出去了,大半夜才回来,还骑了一匹马不知道姐在做什么。
“你姐请客我肯定去。”周大同嘿嘿道。
林景元失笑:“大同哥,你也早点回家吧,这阵子京城不太平,昨儿个还传出灭门惨案,听说那户人家一家七口全被”林景元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我也听说了,那个凶手连那家的两头老母猪都不放过。”周大同愤慨不已。
“所以啊,还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头比较好。”
周大同睁着茫然的小眼睛:“那户人家不就是在家里被杀的吗?好像呆家里也不安稳。”
林景元:大同哥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突然周大同把林景元拉到路边,背对着墙:“别转头。”
“怎么了?”林景元莫名,想要扭头去看,到底是什么人把大同哥吓成这样。
“别看。”周大同急了。
林景元强忍住回头的冲动:“你看见谁了?”
“甄日安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啊?甄日安是什么人?”
周大同顿觉自己立功了,帮晏晏保守住了秘密,刚才林晏晏男装打扮从前面的路口打马而过。
“哦,我随口编的。”周大同道。
林景元:这天没法聊了。
等他们回头,啥情况没有,林景元郁郁道:“我回家了。”
周大同一个人无聊透顶,又没地方去,只好晃荡着回家去,刚到成国公府,下人迎了上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周大同心生警惕,都到府外迎他了,家里肯定有不好的事儿在等着他。
“什么事儿?”
“公子,您不是让小的留意朱公子的动向吗?那朱公子今儿个出府了,这会儿正在如意画舫喝酒听曲儿呢。”
周大同小眼睛里噌的冒出精光:“他们几个人?”
“目前就朱公子一人,小森还在那盯着。”
“快,多叫几个人,带上木棍,麻袋”周大同撸起袖子,这么多天了,终于找到机会揍那小子一顿。
林晏晏姐弟两面对面坐着吃晚饭,林晏晏看景元好像有话想说。
“想说什么你就说,欲言又止的吊我味口呢?”
林景元道:“姐,你昨晚去哪了?”
“忙事儿去了呗!”林晏晏模棱两可地回答。
“姐,你别嫌我啰嗦,京城这阵子不安宁,昨儿个还出了灭门惨案,你一个女人家大晚上出去,而且身边连个人也不带,太不安全了。”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拜师学医去了。”
“拜师?谁啊?”
“那老头子倔的很,到现在还不肯认我这个徒弟,不过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么拽?难不成是太医院的太医?”林景元好奇不已。
“等事成我再告诉你,药膳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我现在脑子里这点存货不够用,肯定得想办法多学点医术。”
“这倒也是,姐,我跟你说个有趣的事儿,今儿个我个大同哥走在街上,大同哥突然拉着我躲起来,我问他见着谁了吓成这样,他随口编了个名字叫什么甄日安,问我认不认识。”
林晏晏被米饭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姐,莫非你也认识甄日安?”林景元心生怀疑。
林晏晏喝了口锦心递来的茶,总算气顺了,能说话了:“我呛到是因为我没想到周大同这家伙随口能编出这么个搞笑的名字,还日安,他怎么不说早安晚安月安什么的。”
林景元哈哈大笑:“本来不觉得好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好笑啊!”
“那你知道他在躲谁吗?”
“大同哥现在最怕的人就是陆小王爷和十殿下,我猜他肯定是看见他们两,或他们两其中之一。”林景元如是分析。
林晏晏点头:“很有可能。”
“我就觉得大同哥没必要怕成这样吧,陆小王爷和十殿下就算喜好与常人有异,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他不是?要说危险也是我比他更危险不是?”
林晏晏再度咳嗽起来,这回儿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自己这弟弟有时候想法也挺清奇的。
是夜,在如意画舫喝的醉醺醺地朱子玉心满意足地下了船,上了自家的马车。
这一个月快把他憋疯了,都不敢出门,现在他总算可以从林家的泥潭里彻底抽身。明日便去书院好好念书,准备今年的秋闱。
所以,今晚是他进书院之前最后的放纵。
时辰已晚,马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突然黑暗中蹿出几个蒙面人,朝车夫脸上撒了把石灰,石灰迷进车夫的眼睛,车夫顿时捂脸惨叫,被人揪下车,后脑勺挨了一棍,当场晕了过去。
在车厢里半醉半醒的朱子玉还没搞清状况,也被人拽下马车套上麻袋,乱棍如雨点般砸在他身上。
第七十九章 争锋
早上,林晏晏吃过早饭送景元出门,结果发现出去了,门口有侍卫守着,而且不是侯府的侍卫。
“怎么回事?”林景元莫名。
侍卫不理他,跟木头似的杵在那,反正今儿个谁也别想出门。
林晏晏在檀云耳边耳语几句,檀云一溜烟跑回去,须臾带了四个护院过来,四个护院上前直接开打,把对方是个侍卫打趴下。
林晏晏问躺在地上的侍卫:“你们是谁派来的?”
侍卫还很硬气,闭嘴不吭声。
林晏晏冷笑一声:“不说话是吧,把他们的舌头割了。”
这几个护院都是沈家派来的,只听命于大小姐,大小姐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当即护院们抽出匕首就要动刀子。
“我说我说”
结果还没等侍卫交代,锦心跑了来:“小姐小姐,不好了,朱家人找上门来了,气势汹汹的,老夫人让小姐马上去慈恩堂。”
朱家人找上门来?还气势汹汹?
朱家人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打了林家的脸,还敢上门来寻晦气?
“这么说,你们是晋国公府的侍卫?”
侍卫点点头。
“你们来了多少人?”
“六十。”
“欺人太甚。”林景元气炸,撸起袖子就要去慈恩堂。
“干什么去?”
“我跟不要脸的朱家人理论去。”
“回来,你去有什么用?”
林晏晏让护院先把四个侍卫带回去关起来。
等侍卫被带走,林晏晏点了余安。
余安出列:“小的在。”
“你去趟国子监给公子请个假,就说家中有急事,稍微晚些再去。”
“是。”余安领命。
“景元。”
“姐”
“你去礼部找二叔,告诉他晋国公府带兵把咱们侯府给包围了,是护院拼死护着你逃出府报信的,至于晋国公府为何如此行事,你也不知道,就知道情况危急。”
二叔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连林蓁蓁被骗婚都能忍,可有时候忍气吞声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所以,她让景元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当然这都是实话。二叔若还有脑子就应该马山去找皇上。
不管晋国公府出于何种原因带兵包围定安侯府都是很严重的事情。
林景元神情一肃:“我马上去。”
“檀云。”
“奴婢在。”
“你现在去同源楼找柳先生,让他花钱雇人,能雇到多少人就雇多少人,越多越好,账回头到我这来结,让雇来的人都到侯府大门前装围观百姓,谴责晋国公府,怎么难听怎么骂,顺便夸夸侯爷。”
檀云终于领到一桩正经活了,兴奋的满脸通红:“奴婢这就去。”
安排完毕,林晏晏带上锦心直奔慈恩堂,朱家人胆敢欺上门来,她就要他们好看。
今儿个若是不让朱家人灰头土脸的从这滚出去,定安侯府从此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慈恩堂里,老夫人面沉如水,周氏则好声好气地跟朱家人解释:“朱公子被打我们也是刚听说,这绝不可能是侯府的人做的。”
秦氏怒目横眉,语气冷硬:“不是你们做的还有谁?你们林家人行事可真卑鄙,先前到处传扬,说我家子玉纠缠你家女儿,现在又来敲闷棍,把子玉打的面目全非,浑身多处骨折”想到儿子的惨状,秦氏愤怒的浑身颤抖。
“让子乔跟蓁蓁成亲是我的主意,你们有种就冲我来,我把话撂在这,今儿个你们林家若不给我个交代,谁也别想好过。”
“秦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朱子玉是被我们林家人打伤的,敢问秦夫人你有证据吗?”林晏晏一脚踏进慈恩堂,语声清脆不卑不亢。
“晏晏,你来啦!”周氏见到林晏晏如见救星。
秦氏气势汹汹找上门来,老夫人自己都还病着,没精力应付,姚氏索性就没来,说是昨日挨了二哥两耳光,半边脸都肿了,没法见人,叔齐和二哥都去当值了,景文景修兄弟两昨日也回书院去了她也从未见过这等场面,说好话不行,解释,人家不听,可把她急坏了。
秦氏知道林晏晏已经恢复容貌,却是第一次见,怎么说呢?林晏晏还是长得更像他父亲一些,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凌厉,却给人静水流深之感。
当年的定安侯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让人吃暗亏。
“还用证据吗?我们晋国公府从不与人结冤,子玉也是谦谦君子,从没与人有过争执,蓁蓁的事是你们自找的,只有你们林家有这个动机。”
“秦夫人这话说的就可笑了,大盛的律法请先了解下。官府断案尚且要讲证据,秦夫人就凭自己猜测便能给我们林家定罪了?难道大盛律法你们晋国公府说了算?”林晏晏不疾不徐,不怒不燥地说道。
秦氏冷哼:“你不用拿大盛律法来说事儿,你们早早承认,把行凶之人交给我们国公府处置,此事便罢了,如若不然,那就请皇上来断断是非曲折。”
林晏晏似笑非笑:“好啊,我们林家也正有此意,蓁蓁的账咱们也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