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始乱终弃-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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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也不愿去赌。
虽然笨是笨了点,但兼竹不介意。
怀妄心中有他,苍生大道、三千造化都不及他。
·
眼下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兼竹摊了会儿又翻身起来。
怀妄跟着站起来,还心有余悸,“怎么了?”
兼竹看他恢复了那副黏巴巴的姿态,笑了一声说,“回家啊。”
虽说刚刚斩杀了天道化身,但天道依旧未被消灭,苍山总比外面安全。
怀妄立马啪地黏上来,“嗯,我们回家。”
兼竹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拉着人走出屋门。
外面是漫天星斗,夜里的凉风迎面拂来,半透明的发带在身后被吹得轻翩了一下。
兼竹拉着怀妄的手,忽然说,“你的两个名字,其实我更喜欢苍誉。”
怀妄面上一红,但手上越发攥紧,“你是因为名字才喜欢我。”
兼竹转头温和一笑,“当然不是。”
怀妄心底涌出些甜蜜,向来冷淡的面上难得浮出一丝笑意。
兼竹,“是因为脸。”
怀妄,“……”
…
毫不甜蜜的话题就此打住,两人出了院门,动身飞回苍山。
风声自耳畔呼呼刮过,兼竹思及这次天道亲自找上门来,便问怀妄,“你说他是为了报上次的仇,还是知道了我就是那把山河剑?”
怀妄忖道,“也可能是你离我太近了。”
兼竹,“罢了,不重要。反正都要打一架,管他是为什么。”
天道具体想做什么,以及如何对抗天道,都待他们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他们速度很快,须臾便越过几大州到了临远宗外面。巍峨的苍山在夜色中透出隐隐约约的轮廓。
兼竹身形忽地一刹,沉声开口,“他知道了。”
怀妄跟着停下,转头看向他。
兼竹立在半空中,眼睫垂下。他脑海里重现出那日在沼泽地上,天道黑影被怀妄的心火烧灼,消失前声嘶力竭的那声叫唤:“兼……”
他那时只当对方是在唤自己的名字,现在想来,对方叫的应当是——“剑”。
·
回了苍山,怀妄终于又蹭上了床榻。
但他不敢造次,只从后面老老实实地圈着兼竹。
兼竹大半夜没睡,一沾枕头就困,他闭着眼迷迷糊糊感觉后腰被抵住,便抬手拍了拍怀妄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要不你回你那榻上去,何必折磨自己?”
怀妄执拗地贴过来,“不折磨,不折磨……”
兼竹便不再管他,忽略了身后的异物感闭上眼睡过去了。
翌日起来,院里又照常温上了热粥。
兼竹穿好弟子服走出屋门,见状微微挑眉。
怀妄面上浮出赧色,“前夫的自觉。”
先前是他冷落了兼竹,在复位的前夕又跌回了前任的位置。这会儿二人重归于好,他自然要努力地把人追回来。
兼竹其实没怎么怪他,但看怀妄这般努力,也不好打扰他的兴致,便配合地由着他折腾“前夫剧本”,走到石桌边坐下喝粥。
米白色的粥熬煮得浓稠,面上甚至摆了两片“爱心”花瓣。
兼竹笑了笑,抬头对上怀妄羞臊期待的神色,“早膳也内卷?”
怀妄,“看你喜欢。”
一双长箸就轻轻拨弄了一下花瓣。想到昨夜那杯中清澈的茶汤,兼竹道,“不错,爱心花瓣是好文明。”
得了夸奖的怀妄眼底一亮。
兼竹喝过那花里胡哨的米粥便准备去上课。他起身却看眼前白光晃过,怀妄化作大白鸟落在他肩头,“我跟着你一起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
“要把前两天的补回来。”
兼竹好笑,“谁叫你总是想这么多。”
大白鸟自知理亏地蹭着他的颈侧。
…
载着前夫去到学堂,兼竹刚进门里面就蓦地一静。
现在都知道兼竹的前任便是仙尊,而且仙尊昨日还亲口承认:纵登临仙途,今生心中唯有兼竹一人。
虽然离了,但这和道侣又有什么区别呢!
艳羡、敬佩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兼竹回了座位,他淡定地坐下,前方许师姐“刷——”地转回头,眼中亮晶晶的,“师弟,嘻嘻嘻嘻~”
兼竹,“……”
“我早就站你和仙尊这对儿了,嘻嘻嘻。”许师姐笑容荡漾得像是龙舟窜过江面划开的水波,“不用在意别人的说法,师姐觉得你们最般配了!”
兼竹捕捉到关键词,“别人的说法?”
“嘁。不过是门中有些人眼睛红得滴血罢了。拿你的修为说事……哎呀你别往心里去,你这么小就到了出窍,步入合体、大乘也是迟早。”
“……”兼竹的嘴张了张,“多谢师姐鼓励。”
许师姐握拳,“加油!”
兼竹配合,“加油!”
旁观的怀妄,“……”
许师姐替他打完气又瞥到他肩头的大白鸟,正要如往常那般嬉笑,动作忽然顿住——等等,她记得此鸟疑似怀妄仙尊……
这想法一浮出脑海,许师姐立马紧张起来,不再同兼竹嘻嘻哈哈,端正了姿态坐回座位。
结束了和许师姐的对话,兼竹别看目光。结果扭头就对上了一旁两眼红红的何师兄——
后者神色疲惫,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兼竹心头“咯噔”一声。
未等他开口,何师兄就“啪”地拍了下桌子,“师弟,你……!”
兼竹坐正,“诶。”
怀妄的目光落了过去。
却见何师兄红着眼、咬着牙,“第三部了,都写到第三部了你们才公开!你到底知不知道改小话本的工程量有多大?”
兼竹,“……”
怀妄,“……”
原来是连夜改小话本去了。兼竹心存歉意,正想要同何师兄道歉,肩头就好像有什么蹦了一下。接着神识里传来怀妄的声音,“第三部?什么时候出的第三部?”
兼竹:……
沃日,失策!
好在这时洞迎长老走了进来,准备上课。他干脆充耳不闻,端正坐姿转回头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
怀妄心里着急,银白的翅膀忍不住“哗啦哗啦”地拍打。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前方洞迎的关注。
洞迎看兼竹肩头又站着白鸟,而且这次白鸟异常地躁动。他虽然对兼竹和仙尊的关系有所耳闻——但如他这般文人风骨,怎么会因为这层关系就放任兼竹扰乱课堂纪律?
“弟子兼竹,把你的灵宠放回去。”
兼竹,“长老,他不愿意。”
洞迎严肃,“胡闹。”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看那只银白色的大鸟收拢了翅膀,长喙一张,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洞迎,你讲你的。本尊不会碍着你上课。”
“……”
啪嗒!洞迎手中的书卷掉在了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 洞迎:我会屈服于这等关系吗?
怀妄:冒泡。
洞迎:……当然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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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天道降临
学堂内鸦雀无声; 只有洞迎讲课的声音。
向来流畅的讲课今天宛如卡顿。那只大白鸟果然没再扇动翅膀发出声响,但洞迎觉得受到的干扰比刚才还大。
兼竹揣着袖子坐在座位上,目光所及是同窗挺得笔直的背脊; 一动不动。炯炯有神的视线不像是在听课,像是在同洞迎行注目礼。
这大概是众人入门以来听得最专注的一节课。
至于真正听进去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怀妄并不能体察他们紧张的心情; 此刻他心中只剩下能光明正大站在兼竹肩头一同上课的愉悦。他窝在人肩窝里,爪子下面是面料上乘的弟子服; 隔了两层布料依然能感受到兼竹温热的体温。
怀妄蹲下来,又不动声色地往兼竹颈侧靠上去。
坐在兼竹身后的师兄; “……”
他尽量目不斜视,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落在前方二人身上。
兼竹目光扫过一圈; 看着一众正襟危坐的同窗; 伸手将肩窝里蹲得舒舒服服的怀妄捉下来放在膝头。
旁边立马飘来几道惊悚的余光。
怀妄被捉到膝盖上; 翅膀微微掸了掸; 用神识问; “怎么了?”
兼竹; “你干扰课堂纪律了。”
怀妄,“但我什么都没做。”
“你的存在就已经干扰课堂纪律了。”
“……”
一节课战战兢兢地上完。今日正逢月中,下午有半日休息时间不用上课。
兼竹起身载着怀妄离开; 看那道背影消失在学堂门口; 整个学堂内紧绷的气氛终于为之一松。
就连洞迎也很不长老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虽说先前经历过“仙尊就是前夫”的大风大浪,但仙尊化鸟的冲击一点也不比前者少!
在怀妄出声时众人心头便如五雷轰顶,偏偏仙尊近在眼前; 他们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顶着一副好学子的面容认认真真地听课。
学子中有好几人是参加过青云试的,自然也见过那白鸟,他们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原来那时候在兼竹身旁闪现的就是仙尊!
许师姐猜想得到证实,刺激之余还欢欣鼓舞。她转头想同“蒹葭苍苍”最忠实的拥护者何师兄交流小话本的新题材; 却看后者两眼发直地坐在座位上,嘴唇半张。
“你怎么了?”
“没什么……”何师兄讷讷道,“我只是想起,那日我们俩一起围观了兼竹师弟翻仙尊的胳肢窝。”
话落,许师姐也沉默了。
。
下午没课,兼竹和怀妄直接回了苍山。
兼竹庆幸今天正逢休假,不必再让同窗和长老遭受此等折磨。
“以后你不准跟来上课。”待怀妄化作人形立在跟前,兼竹瞥了他一眼。
浅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为什么?”
“为了临远宗的可持续发展。”
“……”
眼见怀妄又耷拉下去,兼竹摸摸他的狗头,将人带到花圃中的那张小石桌旁,煮了壶爱心花茶给两人倒上。
他将话题带回正事,“休整得差不多了,来谈谈你双黄蛋的事。”
怀妄不满,“那不是我的双黄蛋。”
兼竹跳过他的抗议,开始分析,“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推动瀛洲灵力暴涨,四处找人接受传承的意义又在哪里?”
怀妄闻言跟着沉下眉眼。默然良久,一旁的沸水冲开茶壶盖“啪哒”响了一声。
天道的最终目的必定是彻底冲破封印,再现天垸之乱。但如此大费周章,同他冲破封印究竟有何关联?
是想在行为受限的情况下造成三界大乱,趁机逃脱,还是想诱人堕魔成为他的傀儡,自己稳坐幕后?
“我总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兼竹食指抵着下巴,看头顶的树冠倒映在面前的杯盏中影影绰绰。
他干脆闭上眼,从桧庾出事的那日起开始细细回想。过往的片段在他脑海中快速拉过,一丝细节都不被放过。
正值晌午,厚重的层云在上空缓缓迁移,遮蔽了日光。光线阴了下来,山林间起了细风。随着风卷层云,又有明跃的光线从云絮间投下来。
在一片絮软的云层移开之后,一抹亮光投在了石桌上的杯盏中。恰此时兼竹倏地睁眼,眼底映着水面那点灼目的日光。
怀妄若有所感地抬眼而去,却听兼竹开口滑落两个字,“乌瞳。”
“……”他一瞬警觉,“什么乌瞳?”
兼竹挥挥手,消散了空气中弥漫的酸味,补充道,“我想起了那夜青霞门中,乌瞳对战尊者的情形。”
那夜对战怀妄不在,他暂且将敏感多疑的心搁置一旁,作洗耳恭听状。
兼竹循着回忆缓缓道,“青霞门尊者将铜环套在魔物身上,通过魔物诱骗弟子签立契约,将他们身上的灵力转为魔力,间接地汲取魔力补充自身修为。”
“那晚乌瞳重创了尊者,对方本是实力不济,身后却忽然浮出了熟悉的符阵。符阵一出,众弟子仿佛成了尊者的养料,被抽走了修为以补充主体。”
怀妄闻言心念一动,“还有那日在讼阁。”
“没错。”兼竹一听便知他明白了,“青霞门是主体输入的过程,而讼阁密室里是主体输出的过程。”
兼竹说着抬起一只手,头顶枝桠随他意念折下几枝落入他掌中,他就着几根枝干在石桌上摆起来。
“天道为主体,而那些接受了传承之人则为枝干。枝干之下又有更多的分岔,都以符阵作为媒介。”
“主干和枝干之间存在着灵力的相互转换,不过究竟是输出还是输入都以主干的意志为主。”
“接受传承之人在短时间内灵力暴涨,其实并非他自身修为的精进,而是拥有庞大能量的天道将自己的灵力暂时借给了下方的分支。”
兼竹说着顿了顿,“等时间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