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再起-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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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指挥使说道:“咱之前是都头,不喜欢打仗,然后走动一下,就来到这,当了指挥使,带着妻儿,倒是快活的很!”
“咱虽然是在地方,但粮饷却比你高,平日里又有孝敬,日子舒服的很呢!”
听到他这样说,田常瞬间心动了,但又问道:
“若是想来到地方,又有什么章程?”
“县、州都设巡检营,州里三百人,上县两百,中县一百五,下县一百,咱们湘阴富庶,是上县,有两百人,非都头不得担任。”
“下县与中县,只是队正就可以了!”
“不过,兄弟要是想来,县里没意思,受州巡检统,多立功,若是当了营正,那是一州巡检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忧虑
九月到十月底,是湖南乃至于全国秋收的时刻,无论是战乱还是平静,农夫们只能佝偻且卑微地在这个乱世存活着,而对于朝廷而言,他们活下来的目的,就是纳税,为整个国家提供燃料,从而在这个乱世中,享受荣华富贵,以及勉强存活。
对于南唐而言,这一年过的是惊喜交加。
郭荣死了,上台的是一个稚子,满朝的文人们终于松了口气,终于能放开手脚的呼朋唤友,寻欢作乐了,只有些许人准备收复失地,但却一直未曾占据主流。
糜烂的味道还未弥漫朝廷,赵匡胤就篡位了,于是就有了一波再次收复江山的话语,而且,还占据了主流,只是李璟身体虚弱,精力不济,一直犹豫不决,从而在扬州城被攻破后,还未下达决心,坐山观虎斗的策略失败了。
而对于赵匡胤而言,坐稳皇位不消几个月,就一直在平叛的路上,先是上党,再是扬州,到了九月,他才舒了口气,尝试了一下皇位的滋味。
在这个秋收的季节,东京都府库为之一空,去年的北伐幽燕,今年的讨平叛逆,后周十年的积累,已然一空,中原再次恢复到了困窘的情况。
“回禀陛下,府库空虚,如今之计,连百官的俸禄都难以为继,还望陛下纳谏!”萧国公、侍中,宰相范质看着赵匡胤的脸,直接说道,很生硬,让赵匡胤很不舒服。
对于这种在黄袍兵变后还敢质问自己,而且朝野素有清名的宰相,赵匡胤实在有些羞愧,黑脸微微泛红。
他明白,这是范质在拐弯抹角的教训自己不要大手大脚的乱为。
若是节俭,赵匡胤并不贪图享受,后宫增添的宫人并无多少,但却对于自己的兄弟却是大手大脚,赏赐无数。
上党是李筠经营多年的地方,钱财无数,之前送与赵国公李谷,就有五十万钱。赵匡胤快刀斩乱麻,将其斩灭,又一把火烧了泽州城,毁尸灭迹,其中的收获钱粮无数,但大半又散去,朝廷入不敷出,就连范质,都被赏赐了黄金器二百两、银器一千两、绢二千匹、钱二百万。
其他的将领由可知之,赏赐更是丰厚,但对于朝廷而言,却是血亏的。
“朕知矣!”赵匡胤为人很宽厚,对于范质的拐弯抹角的责问,他不放在心上,这是他得以受到拥戴的缘故,在这个乱世,有一个仁厚的将领,自然被士卒们喜爱。
李筠造反,对于他的儿子,李守节,却是封赏有加,再次安稳了人心。
“大宋新立,乱了一阵子,如今才算安稳下来,朝廷还需相公操持才是!”赵匡胤和善地笑道。
“臣自当效劳!”范质再次看了赵匡胤一眼,低头应下,心头却是感叹,此人倒是明君之相,可惜,却不是自己的恩主世宗皇帝。
想着前不久自己的枢密使的职位被撤下,而加了侍中,他心中不由一禀,自己这个前朝宰相,退下之日不远了。
“湖南可有消息?伪唐仍未交出李重进吗?”赵匡胤心中的不满,直接从言语中表露出来,对于年仅二十余岁的李嘉,他感觉此人是个棘手的人物,是自己统一天下的绊脚石。
“信使送信过来,言伪唐并不理会朝廷的命令,反而大言不惭,其包庇李重进之祸心,可以知之!”范质思量一会儿,就直接说道,他感觉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有些梆硬。
“陛下,如今乃是秋收之际,朝廷难以用兵,还望陛下息怒,来日方长,对于朝廷而言,休养生息之日越久,国力日益强上一分——”
范质见到赵匡胤脸色变化,连忙劝诫道。
“朕自有分寸!”赵匡胤点点头,说道:“如今秋收乃是重事,相公去忙吧!”
“臣告退!”范质缓缓而去。
“来人,诏令山南东道节度使慕容延钊密切注意湖南方向,若有动向,立即快马传书!”赵匡胤踱量几步,心中还是不安,眯着眼睛,他沉声吩咐道。
“诺——”一旁的宦官连忙应下。
“如今北有契丹、东汉,南有李璟、李嘉两伪唐,下一步棋,又从何入手?”
赵匡胤望着窗外,心思百转千回,炎热的天气下,殿中有闷热,他心中也是烦躁。
契丹骑兵无敌,东汉地利难进,而江南之国,凭借水利之便,水师横行,一时间倒也奈何不了。
西蜀数十年,兵甲数十万,且道路崎岖,入蜀之路难矣,先南后北之策,突破在于江陵、湖南,谁料岭南大胆,趁中原无暇,湖南疲弱,一举吞并了湖南十二州。
他原先就准备夺取江陵、湖南,再下岭南,然后加上吴越,一起包围南唐,借洞庭湖训练水师,步步紧逼,从而吞之,如今,此策不行了。
“江陵,江陵,此地绝对不容有失!”赵匡胤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一旁的宦官们自然不敢打扰。
“绝对不能失去江陵!”
“去唤赵枢密过来!”
“诺——”
所谓的赵枢密,其实就是赵普,这个极为重要的心腹幕僚,在罢免范质枢密使之后,任免赵普为枢相,控制军队。
很快,赵普的额头上满是细汗地跑来了,气喘吁吁,赵匡胤这才平缓了些,让身旁的宦官连忙端来椅子赐坐,赐茶,待其歇息了片刻,这次说道:
“先南后北,乃是统一之策,但如今,南唐倚仗长江之利,难以并之;吴越素来忠诚,不可轻动;蜀地崎岖难行,不可妄动;如今,只有走江陵、楚地,方可南下之路,但伪唐却据湖南,不知先生何解?”
赵匡胤如同之前那般,对于赵普很是看重,称他为先生。
“先南后北,乃世宗之策,此乃良方,不可更改!”赵普喝了口茶,郑重地说道:
“唯今之策,唯有蜀地、江陵,蜀地罢了,江陵必不能失,据之,湖南无险可守,南下之路才为通畅,臣请陛下重之,若是关键的时刻,可遣军占之。”
“好!”赵匡胤眉头初展。
至于为什么没有提起蜀地,赵匡胤第一个就放弃它,前车之鉴,若是派遣大军西去,去的容易,回来就难咯!
第三百四十三章灯灭
五代十国,各国吞并不少见,南平据有三州之地,小的不能再小,能活下来,且有几十年,除了高氏很识时务,到处称臣,国家都有些讲脸的,也不能无罪而诛不是?
所以,高氏几代人一向厚脸皮,深信好死不如赖活着着,脸皮之厚,让人下不去手。
除此之外,南平最大的幸运,偏偏就是夹在四个大国(中原、蜀、楚、南唐)之间,这反而有利于南平的存在,犹如一个天平,平衡起来。
这有些类似欧洲的内陆国瑞士,面积只有41万平方公里的瑞士夹在法国(55万平方公里,欧洲部分)、德国(357万平方公里,统一之后)、意大利(301万平方公里)三大国之间,这种特殊的地理存在,反而有利于瑞士的存在。
法国、德国、意大利三大国,谁吞并了瑞士,另外两个国家都不会同意。而三国如果瓜分瑞士,又分不到“几两肉”,还不如维持现状。
所以,永久中立国不是那么容易当的,须要必要的地利,不然你哪怕再中立,也会被吞并。
南平深得政治精髓,从而高氏立足南平数十年,享受富贵。
至于赵匡胤统一的第一战,必须拿下南平,那是因为统一之路已由周世宗郭荣铺好了。
后蜀精锐被周军歼灭,南唐精锐被周军歼灭,还拿下江北十四州。楚国的周行逢实力偏弱,原来的广西部分被南汉吃掉,不可能与中原抗衡。在中原王朝与南方几大国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南平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原先安排好好的,打死赵匡胤也想不到,莫名的出现一个李唐,占据了湖南和岭南,国力与南唐差不多了。
对于漩涡中心的南平而言,它并不是察觉不到微妙的政治局势,但此时却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已经自顾不暇,难以发挥政治精髓了。
南平王高保融,已然不行,病重于床榻,已然奄奄一息。
数百盏金灯照亮南平王殿,一层层绣纹繁丽的云帷静垂于龙柱之间,南平王躺在床榻之上,浓厚的草药已让整座宫殿熏透,直冲鼻息,弯腰低头的宦官宫女们不发一言。
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一脸的沉痛之色,在这个宽阔且明亮如轴的大殿中,显得极其诡异,四周不闻一丝响动。
突然,大殿深处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兀。十几名已在床榻前跪候了半夜的大夫未及抬头,便听到一声尖细的低吼:“都愣在这里干什么?殿下至今毫无起色,你们还不快想办法!”
大夫们无人敢发一言,只为首的一个老大夫白须颤了颤,缓声禀道:“回禀太尉,殿下沉苛已久,我们……实在已无能为力了……”
话音未落,这位一向阴沉的太尉兼任宁江军节度使的男人,大怒道:“我要你们干什么?你们难道不会用药?”
他急速地在殿中踱步,看了一眼跪拜已久的大臣们,脸上神情暴戾,又看了一眼跪在床榻边的一脸哀痛的王后,以及两位年幼的王子,话语间更是暴戾:“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给我想办法!”
大臣们都低着头,不发一言。
“叔叔过来吧,殿下有话与你说!”王后带着哭腔说道。
“臣弟在!”高保勖连忙应下,快步而去,走到床榻边跪下,看着脸色苍白且不断颤抖的南平王,眼眸中满是关切之色。
“保勖来了?”高保融眼睛终于睁开,气息断断续续地,他勉强笑了笑,说道:
“我生来迂腐,侥幸得王位,已然有十三年了,幸好有自知之明,知晓保勖方为我们高家的千里驹,为真正的国主,所以一应国之大事,就由保勖主持,如此才才保有咱们高氏十数年的太平时日!”
“赵宋刚立,其主赵匡胤素有勇名,南平国小,难堪一击,一年三使,心中畏之如虎,生怕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在我手中毁去,不然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咳咳——”
说着,高保融就咳嗽起来,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看着高保勖一脸的伤痛之色,不由得笑道:
“人之生死,这是上天注定的,我这一生,虽然平庸,列祖列宗庇佑,再加上诸位臣功以及保勖扶持,才有多年的安宁,死后闭眼,也算不愧对祖宗了!”
“国主啊~”大臣们这才哭出声来,说到死亡二字,一下子就戳中了他们的心肺,涕泗横流,整座宫殿,瞬间响起了哭泣之声,那些跪立的宦官宫女们,也不由得掩面哭泣起来。
无论是什么人,到了这时,不哭不行,你想等死吗?没看见高保勖,也哭了了吗?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荆南三州,数十万百姓,祖宗的基业,不可乱为,吾之弟,高保勖,一向贤能,素有威望,我去后,将继任为王……”
高保融艰难的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望着这些大臣,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真诚,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声音。
毕竟平庸且迂腐的高保融,虽说是南平王,但满朝的文武百官,南平数十万百姓,谁不知道,南平真正的大王,是一向放纵荒淫的高保勖。
“继冲一向聪慧,可当大任,臣弟会辅佐其为王。”高保勖泣不成声,沉痛地说道,瘦弱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深宫冷夜,点点更漏似渐渐连成一片,一阵风起,高悬的烛灯似乎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冷风,“忽”地熄了数盏。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乌云蔽月,夜,越发黑的死寂。
“继兴年幼,在这个乱世,怎么会守住咱们祖宗的基业,南平王只有保勖你能当得!”高保融摇摇头,说道:
“我虽然迂腐,但是不糊涂,天下纷争,无论是中原的赵匡胤,还是湖南的李嘉,都不是易与之辈,若是继兴为南平王,祖宗的基业肯定难以保存,为高氏计,只有你保勖当得!”
第三百四十四章江陵
不出所料,高保勖最终接受了南平王、荆南节度使的职位,从而成为南平第四任国主,时年三十七岁。
高保融之子高继冲,年方十八,虽然要给民间已然属于成年,但在政治上,仍旧属于稚嫩的未成年状态,所有人对于高保勖继任南平王的位置,并无异议。
南平国地处要冲,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是无法驾驭的,况且,三州之地,有甚好争的,又不是整个天下。
封闭的江陵城门,在三日后,终于打开了,留守多日的商贾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挂起白绫,为南平国主的逝去,进行哀悼。
身处于乱世,南平并没有禁制食肉吃酒等规矩,只是要求三日内,不得婚娶罢了,酒纵饮,舞照跳,商家贾往来如旧,整个江陵,继续这种繁华的日子。
天下列国,为了聚敛财富用于养军,皆重商,但却比不上南平,南平的商业极其发达,坊市的界限早就被打破,无眠之夜,早就成为了现实。
而且,农村乡镇,也出现了大量的草市(定期的集市),繁荣了乡村的经济,再加上便利的地利位置,各地的商品在这里汇聚,然后再运出,光是抽税,就有一大笔钱财。
高保勖一向善于治国,虽然南平的军事不断地衰落,但经济却不断地发展着,长久以来的和平,滋养了大量的人口,从而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