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再起-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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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思考着,身在其中,隐隐约约猜个二三四来,索性,让局外人来分析。
随后,刚获知君臣不谐的吴青,就火急火燎地赶到皇宫,侍卫知晓这个皇帝身边的宠臣,简单地搜寻一下,就放他进来。
近了宫殿,宦官们搜身倒是仔细,让他有了时间思虑,这才一脸平静地来到皇帝跟前。
“今天的事你知晓了吗?”皇帝轻声问道。
“只是晓得陛下与几位相公事有不谐……”这话问的,回答太细容易惹猜忌,太略又失职,吴青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也算是知晓了,毕竟也不算什么机密要事!”李嘉站起身,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朝自有制度,宰相都有封驳之权,这无什么,哪怕是玄宗皇帝想命一状元,碰到执拗的宰相,也只能作罢,这就是宰相。”
说着,李嘉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但,政事堂四位相公,竟然沆瀣一气,异口同声,这样的境况,我恐怕也只在高宗朝立武后时见过,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在玄宗朝,有个深得唐玄宗欢心的“方伎供奉”,也就是戏子,他的女婿王如泚参加科举。他就请求玄宗开恩帮着女婿及第(录取)。
玄宗答应,并命令礼部:本科考试须取王如泚及第。试后,负责科举的礼部侍郎将皇帝钦点王如泚进士的情况报告给宰相。
宰相直接将其罢免,玄宗也无可奈何,只能不了了之,失信于人。
在高宗朝,宰相权力犹盛,唐高宗为了立武则天为后,亲自贿赂长孙无忌,又是送十车金银珠宝,又是封其三子为官,但长孙无忌就是不同意立后。
褚遂良更过分,直接怼皇帝说:“陛下一定要换皇后,请从名门望族选后,为什么非武氏不可!”
并且,当众揭了武氏“经事太宗皇帝”的老底,说罢放下笏板,叩头流血说:“把这官职还给你,放我回家种地。”
高宗大怒,这直接当面骂他不孝,而躲在帘幕中的武怒更是怒不可遏,骂人不揭短,你倒是专门揭短,不顾体面的大喊道:“干嘛不扑杀这畜生?”
高宗无奈。
在宋朝,宋真宗封禅,也得贿赂宰相王旦,让他同意,不然封不了禅。
宰相这个职位天生就权力大,皇帝可以罢免宰相,但却逼不了宰相低头,高宗朝的名场面,所有宰相异口同声地反对皇帝,这在历史上都很少。
这样的局面出现,意味着实深远。
吴青闻言,身体一颤,不敢过多言语。
“朝廷动荡了?百官浮躁了?”李嘉带着奇异的腔调说道,但旁边的所有人也不敢笑。
“你与我说说,朝廷上下,百官们,到底有何不满。”
“陛下文治武功,皆是当世之上,克敌制胜,灭国无数,功迈汉祖太宗,大唐即将复兴,谁敢有不满的,人人夸颂,皆言上天又与百姓一个太宗皇帝呢,又能过上盛世日子了……”
吴青弯着腰,笑着吹捧道。
“我又不是铜钱,怎么会人人喜爱!”李嘉笑骂道:“休要消遣我,快快言语。”
虽然被吹捧地很高兴,但李嘉仍旧头脑清醒,我虽然英明神武,俊朗不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喜爱崇拜我,但仍旧有百分之一的人贼心不死。
所以,必须冷静……
可是,为什么说的我舒服呢?
哎,还是我身边的马屁精太少了。
“陛下圣明,简单一语,尽是微言大义,而朝堂上虽然多是读书人,但目光短浅者却有不少。”
吴青轻声说道,语气很低。
“他们出身地方豪族、大户,田地阡陌纵横,数朝为官,早就习惯了免税,如今转运使司衙门又不顾情面,自然深恨之。”
“我皇庄数以千顷,照样得纳税,他们有四只眼,八只手吗?敢不纳税?”李嘉冷笑道。
“之后,陛下大兴科举,糊名,誊抄,豪右子弟上榜不多,由于科举兴盛,门荫、铨试皆被排斥,渐渐边缘。”
“之后地方又起功名,秀才、举人名动乡野,出则为官,入则为绅,地方多有不满,言‘破窗糊纸成栋梁’,多夺其望。”
“前不久,陛下又将职田夺了去,又将力役、公懈钱等,尽归于一,百姓苦之已久,一朝免之,皆弹冠而庆,但官吏却少了一大片财源……”
“未曾想,我竟然做了那么多好事?”李嘉闻言,大笑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对于官绅士大夫阶级的利益进行侵害,难道自己提出编户齐民后,宰相们不满,百官不满。
这差不多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反过来,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自然既得利益者更多,对于官绅的威胁,倒是不用太多惧怕。
难怪宰相们怕了,又怎么不怕,这一件件事情累积,若是再纵容,他们真得被束缚了。
后世张居正的一条鞭,雍正的摊丁入亩,都是当权者逝去则废了。
其阻力,可见一斑。
自己这个只是百官不满,与之相比,压力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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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三下五除二
士大夫们想不纳税,想让子嗣门荫当官,这些其实都可以理解的。
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要去交给朝廷,如同那些泥腿子一样,这还是士大夫,官绅吗?
哪怕在后世,大美利坚,富豪们都勤设基金会,躲避遗产税,传承子孙后代,更何况眼皮子浅的士大夫了。
一亩地,一斗粮,若是算上脱壳等,其实就是一斗半,一亩地最低两石粮食,十五税一。
多么?其实不多。
但,这点粮食,他们仍旧不想缴纳,只想享受。
家有几百亩的都说不上话,只有那万亩以上的官绅们,家里有官的,才会有意见。
有句话不得不说,在唐宋之际,遗留自门阀时代的思想,这群士大夫们从来没有把普通百姓当做人,只是当作韭菜。
科举大兴后,寒门阶级上台,但依旧不把百姓当人。
王安石变法时,文彦博在与宋神宗对谈时,反对变法说道:“祖宗法制具在,不须更张以失人心。”
宋神宗说:“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何所不便?”
文彦博回答说:“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陛下,这天下是您与士大夫的,而不是屁民的,他们不过是韭菜罢了,割的时候糊弄一下就得了,您还当真了?
所谓“士大夫”,根据《资治通鉴》备注,在当时来说就是“内外在官之人”。也就是指整个文人官僚体系。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以为我会屈从吗?”
皇帝的冷笑,让吴青、刘文、田忠三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李嘉怕吗?不,他不怕。
因为官僚从来不是一体的,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孔夫子的思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怕是北宋,依旧有范冲淹、王安石等一群人进行变法。
他的天下,是自己打下来的,而并非是士大夫打下来的。
李嘉完全不惧怕这群文官,但却忌讳宰相们合一。
最初,皇帝跟何人共治天下,靠的是出力的多寡,也就是所谓的“血酬定理”。
西汉刘邦因功勋老臣得天下,所以共之;东汉刘秀靠地方豪强支持,赢得了天下,所以东汉与豪强共天下,党锢之祸,失去豪强心;五代时的皇帝靠藩镇、军汉支持,所以跟藩镇共天下,企图削藩的皇帝都没有好下场。
但,李嘉是拥有军队开始的,依靠着胜利,土地,钱粮,禁军将校完全站立在他这边。
某种层度来说,百官的不满,恰恰凸显了他们对于军队的忌讳。
皇帝屠杀百官,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况且,不要忘了,这是五代乱世,武夫当国的时代。
所以,李嘉只要牢牢掌握军队,谁都不用怕。
既然知晓了始末由来,李嘉就毫不畏惧了,他冷声道:
“自古以来,结党营私,一向是朝政败坏之始,前唐时,牛李党争,祸害百余年,看来还是躲不过啊!”
一旁三人瑟瑟发抖,皇帝这是要直接给他们戴帽子啊!
是的,没错,李嘉对于团结一致的政事堂很不满,所以,就要泼脏水与他们,为自己占据道德制高点。
但,李嘉却不会直接下场,争斗,亦或者直接贬职什么的,太低级,跌份。
这群旧官僚,科举出身的很少,大部分是贿赂、门荫、提拔、恩宠上来的,思想不正,依旧是五代时期那套思维,自私自利,顾小家而忘大家,有奶便是娘,毫无忠义廉耻。
稍微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就紧张,逼迫,但又畏惧军队。
明面上是皇帝与士大夫的斗争,其实,只是皇帝与旧官僚的斗争,
李嘉不是一个人在斗争,科举进士,军队,地方上的秀才、举人,都是他的支持者。
表达了对于宰相们的不满后,李嘉动作很快。
首先,在弘文馆、集贤院、史馆这三个继承自前唐的馆阁后,李嘉又设立文渊阁、文忠殿,一阁一殿,招募翰林进士,文渊阁是编撰皇室图册,对皇家进行画像,文忠殿,则是负责对皇子教育一事。
新设两阁殿,在朝堂上掀起了巨波。
众所周知,馆阁之人,一向是皇帝的亲近之官,位卑而权重。
如后唐设立的端明殿学士,就是为了协调枢密院与皇帝之间的军政大事,人物有,翰林学士、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冯道,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赵凤,都是宰相之才。
后周时,王朴就以端明殿学士身份权判开封府事。
翰林们、各部官吏们都紧张不已,希望能够进入其中,成为天下近臣。
随后,长沙府尹李淮,成为文忠殿大学士。
然后,长沙府转运使胡宾王,成为了文渊阁大学士,升任转运副总运使。
所有人都羡慕不已,这等于是一跃而起啊!不仅身居要职,而且还是天子近臣。
之后,李嘉又让吏部尚书邓斌白麻宣下,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正式成为宰相。
具有深意的是,吏部尚书由原长沙府尹李淮,新任的长沙府尹,为曾经的承天府尹,皇帝的堂兄,宣王李骏长子,李郜。
帝相失和的第三日,荆南府知府孙光宪,曾经的南平国老臣,加户部左侍郎,白麻宣下,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第六位宰相。
这下子,宰相们瞬间就慌了。
新设馆阁不说,吏部、户部,转运使司衙门,至关重要的衙门,转眼间就失去了;五军都督府在,兵部毫无威胁;工部和礼部纯粹是无用,只有刑部有点用处,但权力又被大理寺和御史大夫分割。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皇帝一句话,整个政事堂瞬间被架空。
如今在手的权力,也不过是对皇帝圣旨的封驳之权,但杀敌一百,自损八千,一用,宰相位置瞬间到头。
三下五除二,宰相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政事堂。
“哎,我等真的错了!”崔泉望着寥寥无几的政事堂,不由得感叹道。
平日里一呼百应,还真以为权势大,百官附和,谁知,几步下来,瞬间门可罗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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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致仕
“圣人就是圣人,我等稍有所怠,就有所对应,实不应该!”
作为次相,赵诚心里也着实苦楚,政事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皇帝不信任宰相了,自然,他们也就丧失了权力基础。
他现在都后悔了,实不应该配合首相,这让他想起了南汉时,被宦官们支配的场景。
当时的宰相,就是个盖章的,所有的权力,都被那群自阉而入蚕室的占据,宦官们信任他们,皇帝不管不顾,他们,不愿意屈辱的官吏,只能辞职,回家种田。
在一群声音变异的官员里,他们这些宰相洪亮的声音着实突出。
“圣人一向心胸宽广,纳谏如流,往日我等反对之声也有之,可见,圣人非是恶我们拖延,反对,而是恨我等齐心同力,有忤逆之嫌!”
“前堂以来,何曾有过这般齐心的政事堂?”
这时,对于政治专研精深的孙钊,在失去了泰半的转运使司衙门后,眉眼低垂,沉默半晌,这才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而,王宁则更是深受震动,眉眼间,满是懊悔。
他是皇帝潜邸的人,这次竟然与几位宰相齐声而动,可以说,完全丧失了在政事堂的意义。
他在政事堂,就是为皇帝看守,而不是背叛。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层,政事堂异口同声,其实就是对于皇权最大的威胁。
至于反对什么的,反而是枝节了。
也正是看到政事堂不在掌握之中,所以皇帝又新设馆阁,以备咨询,从而缓缓代替政事堂的作用。
他们的初衷,可不是这样。
他们只是想恢复士大夫的特权,回到之前那种明君贤臣的状态。
“如今,朝野之间,皆言我等恢复牛李党争乱国之态,可,牛李之争,还党争,这些骂名,怎能承受?”
崔泉摇了摇头,很是委屈,这样的污名,哪怕以他首相的身份,也承受不起。
牛李党争,从宪宗到宣宗,四十余年方休,主要是以牛僧孺、李宗闵等为领袖的牛党与李德裕、郑覃为首的李党之争。
牛党是寒门出身,提倡科举,但却放纵方镇。
李党是官宦出身,反对科举取士,但又提倡镇压地方方镇。
由此,一党上台,必贬斥一党入地方,由此让藩镇参与朝政,杂夹宦官,牛李党争后,留下一地鸡毛,文官权势大减,宦官、方镇大起。
此后,外朝大臣转而依附拥有地方兵权的藩镇,日后,酿成了崔胤勾结朱温,来杀尽宦官之举。
宪宗朝的努力,毁于一旦。
唐文宗只能无奈言之:“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
有识之士皆将牛李党争命为唐亡之因,深恨之。
皇帝将这污水泼下,令政事堂宰相们颜面无存,毁誉参半,读书人,哪个不知牛李之事?
科举进士出身的,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