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第10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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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王妃沐浴更衣后,主动求见平西王,她很主动。
陈仙霸来通禀时,
坐在帅帐内的平西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福王妃走入了帅帐,就站在那里,看着坐在上首位置的郑凡。
郑凡一开始在那里翻阅着折子,
然后,借着看折子的余光,看着福王妃。
福王妃没说话,没低头,没请安,双手束于身前,就这般大大方方地站着。
王爷放下了折子,
看着她,
开口道;
“胖了。”
福王妃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道;
“可不敢瘦了,怕你没了手感。”
这个女人,还是一样地会调情,她懂得在恰当的时候撩拨男人的心弦。
在这一点上,四娘其实是比她更厉害的,可问题是,四娘的厉害,郑凡是清楚的,在四娘面前,王爷一直是处于“弱势”地位;
而在她面前,王爷可以保持着一种“掌控”感。
不过,眼下的她,虽然并未隔太久,再见面时,却给人一种她身上的那种薄纱被褪去的感觉。
在以前,她的屈膝奉承,实则多少都带着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意味;
此刻,却没了那种感觉,反倒是有些清水出芙蓉的意思。
换以前,
她可不敢就这般站在那儿直视自己的。
“辛苦了。”郑凡说道。
福王妃嘴唇抿住,神情似乎有些许绷不住,
低下头,吸了口气,
开口道;
“能再见到王爷,妾身很开心,是真的开心。”
郑凡点点头,
道;
“舟车劳顿,好好歇息吧。”
王爷又拿起了折子。
“郑凡!!!”
福王妃大喊道。
王爷手中的折子,差点掉下来。
外头站着的陈仙霸和郑蛮,俩人身子骨都哆嗦了一下,倒不是被这一声大喊给吓到了,而是两人真的没想到在帅帐里,居然有人敢这般直呼自家王爷的名讳。
不过,二人到底不是傻子,甭管里头叫得再大声,也不可能进去瞅瞅的。
帅帐内,王爷微微皱眉。
“郑凡,我回来了。”
“我知道了。”
“我回来了。”
“我看见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来抱抱我。”
“……”郑凡。
…
军营内,有一处地方,现在哭声震天。
这里,正在治办着一场丧事,是乾国皇后娘娘的丧事。
赵牧勾和随行的使团成员负责安排,外围哭灵的那一群人,则是这次被掳掠过来,刚刚得到自由的乾国王公贵族。
棺木,是从附近找寻来的,前期的丧事治好后,皇后娘娘的遗体将被装入棺木中,送回上京。
“事发突然”,
只能一切从简,
且现在,还是在燕人军寨的地盘上。
燕人甲士忽然增添了不少,哭声一下子滞缓住了。
赵牧勾身披白布,看见平西王爷带着福王妃走了过来,主动上前,递送了两束香。
等看见王爷和福王妃走入放着皇后娘娘遗体的帐篷后,
外围的乾国王公贵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后以一种更大的声音哭喊起来。
帐篷内,除了摆放着皇后娘娘遗体的那张床,空无一人。
福王妃走到皇后娘娘遗体边,遗体已经被处理过了,换上了正装,同时脖颈处,还有一道浅浅很敷衍的淤青。
皇后遗体的其他位置,都涂脂抹粉,很重,唯独脖颈这里,没怎么擦,生怕被遮掩住似的。
“娘娘她,是怎么死的?”
福王妃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郑凡。
“你说呢?”
“不是你动的手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怕她是皇后,你也不会下令杀她的。”
“我没那么高尚。”
顿了顿,
郑凡将手中的香,很是随意地丢在了遗体身上,也不怕皇后娘娘吃香火时会不会噎着了。
“我什么也没做,也正是因为我什么也没做,所以,她死了。
乾人和我做了交易,他们在买卖上,加了一些添头,我知道意思是什么,我也同意了。
然后,
她就被自杀了。”
福王妃没问乾人为什么要杀她,因为都是女人,也都是乾国身份尊贵的女人,她很清楚,也很明白。
一个破了国都被敌军抓走的皇后,
她居然还活着,
本身就是一种大罪过。
福王妃说道:
“明明是男人没用,没能保护的了女人,让女人被外人掳走;
可笑的是,
到头来,
她的活着,竟然成了那些男人羞于启齿的事情,甚至,不惜让她早点死。
男人的面子,真的这般重要么?”
“你是在问我么?”
“是。”
“当然重要。”
王爷的回答,很是直男,却又不能算错,毕竟,眼下是一个礼教的时代;
燕国的礼教没乾国严苛,但哪怕这句话,搁燕国,也是对的。
不过,
王爷又加了句话:
“得是能保护好自己女人的基础上。”
福王妃伸手,帮皇后整理了一下头冠,
道;
“你没碰过她。”
“这么笃定?”
“如果你碰过她,她就不会死了。”
福王妃侧过脸,看着郑凡,嫣然一笑,
“在乾国,很多文人曾写过关于你的故事,你对那些王太后,皇太后,林林种种。”
郑凡说道;“有些夸张了,但可能他们自己都并不知道,并非是空穴来风。”
豆腐,是吃了不少的。
“他们应该未曾想到,他们编排的这些故事,最终却害死了他们的皇后娘娘。”
因为编排了太多平西王和那些王太后不可不说的故事,平西王好尊贵人妻之名,早就广为流传,所以皇后娘娘落入平西王手中后,怎可能幸免?
到时候,编排的其他国家太后、皇后,直接把角色换成自家皇后娘娘就可以了,可这,调侃别人时,没事儿,还饶有趣味,落在自己身上时,就是奇耻大辱了。
“这和我无关,哪怕领军的不是我,换做其他一个将领;
一个被外军掳掠走的国母,她到底有没有被侮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的国人,在心里,已经认为她被脏了。
但归根究底,他们还是想要为自己的面子,为自己的无用,为自己的废物,找寻到一个借口,这个借口,就是她的死,可以将他们脸上的羞辱,转化为一种悲壮,一种,可笑的同仇敌忾。”
福王妃站起身,依靠到了郑凡的胸膛。
当其准备将手搭过来时,
王爷后退了半步,
道;
“你的手,刚碰过死人。”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堂堂大乾皇后娘娘的遗体,在平西王眼里,也只是一个死人罢了。
“我们的王爷,还会忌讳死人?”
“谁知道你的手,待会儿会摸到哪里去。”
“是妾身疏忽了呢。”
“看好了么,外头的那帮孝子贤孙,嗓子快哭哑了。”
福王妃又看向躺在那里的皇后娘娘,
道:
“乾国的男人,用更多的东西,换来她的死。
我的男人,用一众王公贵族,换我回来。
王爷,
我算不算是你用嫁妆换回来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不管,我就是这般认为的。”
“我没功夫搭理这些,我很闲。”
“嗯?”
“我怕麻烦。”
“王爷,陪我去洗手好么?就,再陪我多待一会儿。”
…
王爷和福王妃走了出来,
一众王公贵族终于停歇了下来。
随后,
王爷走入了福王府所在的帐篷内。
福王妃洗了手,坐在王爷身边。
赵元年并不在这里,他已经重新当起这军中的文书了,这位福王,对做实事的热情,确实很令人惊愕。
一女子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是那位磨盘侧妃。
福王妃根本就不顾忌自己的儿媳妇也在这里,整个人依靠在王爷肩膀上。
磨盘侧妃开始倒茶,
福王妃则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她起身,走向柜子的位置,却在中途,自自己手腕中解下一串银线,很是自然地转身,双手抓着银线的两端,直接套住了那位侧妃的脖颈。
银线很细,也很锋锐,直接嵌入到侧妃的脖颈血肉之中。
侧妃面露惊恐之色,开始挣扎;
而福王妃,则是紧咬着牙,用力向后拉着。
侧妃目露狠厉之色,她身上没有气血反应,但很显然,她精通一些招数,在这种情况下,她开始了应激反应。
她转身,单手继续抓着丝线,另一只手去抓向福王妃的手腕。
就在这时,
坐在那里的平西王爷出手了,
毫不犹豫地一手掐住那位侧妃的脖颈,将其整个人掀翻在了地上。
虽说王爷平日里谨小慎微习惯了,但不管怎么样,他本身也是个五品高手。
“来人!”
外头,陈仙霸等人这才进来了。
“看押下去。”
王爷收回手,侧妃被陈仙霸等人架住,拖了出去。
福王妃拿出一条手绢,按住自己双手掌心同样被丝线划出的伤口,鲜血还是在流。
“王爷应该知道,银甲卫喜欢给大臣家里发媳妇。”
郑凡扭头,看着福王妃正在滴着血的手,
道;
“下毒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福王妃摇摇头,道:“我不会下毒的。”
“为何?”
“因为自始至终,经我手的茶和吃食,你从未入嘴过。
我不想,
以后也是这样。”
第六百八十章 怒火
“所以,那位王妃真的是爱上主上了么?”
坐在樊力肩膀上的薛三对骑在马背上的阿铭问道。
樊力扒拉一下。
阿铭有些好奇道:“为什么问我这个?”
毕竟,阿铭可没有女人,而薛三,家里是有一个的。
甚至是樊力,怎么说,也算有半个了。
“就是觉得吸血鬼嘛,经历得多一些嘛。”
“嗯?”
“一想到吸血鬼,除了红酒和鲜血,第三个想到的,大概就是渣男了。”
“你是如何得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联想的?”
“别绕开话题。”薛三说道。
樊力又扒拉了一下。
“男女之间的关系,本就不仅仅局限于爱与不爱,确切地说,男女在一起,纯粹是因为爱情的,其实还是少数。”
“那多数是什么?”
“凑合。”
“嗯?”
“将就。”
“嗯?”
“合适,比如你和你家的那个八妹。”
“你在内涵我?”
“你才发现?”
“我就是觉得,咱主上这波有点龙傲天了啊,那福王妃,明显对咱主上感觉不同了哎。”
“不,你不能以你的视角去看待主上,也不能用四娘的视角去看主上。”
“哦?”
樊力又扒拉了一下。
阿铭继续道;“主上又不是七老八十,按照时下人们的普遍看法,在权贵阶层里,算是很年轻的了。
再算算咱主上现在的权势,哪怕是把那些皇帝和咱主上放一起比较,咱主上也不会逊色多少了。”
阿铭又伸手戳了戳脑门,
“最后,再算上主上的审美,习惯,以及这个时代普遍礼教束缚之下咱们主上的那种自由。
简而言之,有权有势有金,还懂得尊重女方;
真的,
不受女人青睐才叫真的奇怪。”
“对哦。”
薛三恍然大悟,
“所以,不是咱主上龙傲天了,而是咱主上现在,本就是国民老公?哦不,叫诸夏老公?”
“嗯。”
“可惜了,咱主上的名声啊……”
阿铭摇摇头,道:“这个年代,成亲早,十三岁有孩子了都不算稀奇。”
“噗。”
薛三笑着摇摆了几下身子,
道:
“这么说,这个名声还能让受众变得更广么?”
樊力用力,
拽了一下,
“哦!!!要死啊你!!!”
“碍眼了。”
………
燕军向东北方向行进途中,逐渐和梁赵之地的燕军接应上了。
乾国精锐没有选择再开战,而是故意地保存实力,在孟珙的率领下,摆脱和燕军的纠缠后,从南方迂回归国,说不得还得借个楚国的道,不过这个时候,楚人不可能不行方便的。
罗陵率军进行护送;
另一头,任涓则抽调兵马,开始来接应平西王。
在靠近兰阳城地界后,
一直跟在平西王大军后头的乾军也停了下来,停止了护送。
战场的格局,在此时形成了一个默契的圆,当双方都不想再继续打下去后,彼此间都呈现出了一种可谓夸张的克制。
一方护送一方,各自归家,各自安好。
乾人得回去舔舐伤口,燕人,已经在饿肚子了。
哪怕皇帝多次下旨,但自南门关那儿往南运输的粮草,也是在不断的减少和延期之中,就粮于敌,也根本无法再继续满足大军所需;
可以说,若是没有平西王率孤军入乾,以这一步险棋强行扭转了整个战场甚至是两国之间的局面,按照原本的战法和格局,继续僵持下去的话,燕军,只能因后勤不济而选择撤兵。
而梁地的乾楚联军,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一门心思坚守就能再收获一场胜利。
也就是短时间内,先斩虎威伯,再挫平西王,军心民心等方面,必然高涨。
可惜了,
乾楚的如意算盘,被砸了。
平西王部携带着大量的粮草出乾国,进入赵地,解决了燕军目前的粮草困窘之局面,至少,维系住了燕军作为胜利一方的体面。
终于,
燕军原本出南门关的三路大军,聚集于梁地;
而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