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第10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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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呐先通了气后,下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好。”郑凡点点头,“呵,光顾着说话了,还没来得及用饭吧?”
“可不。”
许文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一时浪头滚滚。
郑凡也没用早食,马上吩咐陈仙霸他们准备。
早食比较简单,粥加咸菜,赶路途中能吃口热乎的已是不易,倒是没必要再刻意地讲究了,就算是采买也耽搁时间。
许文祖一个人喝了两大盆的粥,还觉得不过瘾,继续要添。
“都说喝粥养胃,可我就觉得喝粥不顶饿,整得喝了点儿糖水儿一样,吃得再多,也撑不到下一顿。”
郑凡点点头,道:“对。”
刘大虎又去添粥了,抱着盆去,再抱着盆回来。
而外头熬粥的地方,因为许文祖的饭量过于惊人,导致陈仙霸郑蛮以及天天和太子他们还没来得及吃上早食,这会儿因为许文祖进食的频率下来了,他们才得以给自己添上。
陈仙霸将一碗粥递给了天天,
然后发现天天接过粥碗时,目光里和神情里,竟然满满的愧疚和不安。
陈仙霸有些疑惑,这是什么神情?
待得帅帐这边吃饱喝足后,行营就再度开拔了,许胖胖没没急着单独回去,反正顺路,就一起走吧。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行营行进的速度虽然没有打仗时那般夸张,但依旧保持着一种很快的节奏。
在接近颖都时,许文祖带着自己的幕僚和护卫回去了,在前些天的晚上,他和平西王敲定了接下来晋中和晋东之地的五年发展规划。
等行营到望江江边时,每日都能接到来自王府里锦衣亲卫派来的消息。
熊丽箐快生了。
王爷是真的有些归心似箭,但没办法,有了前车之鉴,什么事儿,都得稳着点儿来。
最重要的是,
接下来在进入自家地盘时,王爷还有一件极为头疼的事儿需要做。
那就是安抚好晋东自家的各路兵马;
原本晋东各路兵马包括标户百姓,大家都摩拳擦掌地准备跟着王爷出征的,结果自家王爷来了一出轻骑过江;
好家伙,那边打得轰轰烈烈,一场又一场大捷,结果出风头的是人家,自家人在这里干瞪眼?
怨怼是不敢有的,以王爷如今的地位,连外军都能镇压得服服帖帖,自家人怎么可能敢造次?
但就像是自家的宠物,傲娇了,嫉妒了,不平衡了,你没办法,只能抽个时间来顺一顺他们的毛。
而郑凡在许诺了接下来几年的扩军计划以及继续提升士卒福利待遇后,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都能心下满意。
而也就在这一晚,在郑凡见完了公孙志后,天天一个人,来到了郑凡的帅帐里,原本形影不离的太子不在。
“父亲。”
郑凡放下了折子,看着天天,挥手,示意陈仙霸他们先行出去,同时吩咐剑圣进来。
剑圣原本已经歇息了,他帐篷雷打不动,永远都坚定地被安排在帅帐的隔壁。
“怎么了?”剑圣见帅帐里就这一对父子,有些疑惑道。
“来,听我儿子讲故事。”
剑圣,是值得信任的,哪怕没有先前在乾国突围时,剑圣以自身为诱饵为自己创造突围机会这件事,在郑凡眼里,虞化平,依旧是真正的自己人。
再者,关于魔王预言这件事,剑圣是早就知道的,眼下再知道一些细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下,瞎子还在南门关那里善后;
薛三被早早地派遣回了王府,这年头,女人生孩子是大事,就如同剑圣媳妇儿当初生孩子时一样,三爷得提前就位准备好。
阿铭则在过望江前,被郑凡派遣顺着望江向下,去范城找苟莫离传递自己的一些指示;
所以,除了魔丸以外,行营这里郑凡身边留下的魔王,只有一个樊力。
樊力进不进来听,都无所谓,先放放吧,等回去后,大家聚集起来,自己再专门讲一遍。
让剑圣进来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剑圣在这里,可以确保不会被任何人“监听”;
这个时代,监听器是不存在的,但有些人的手段,比所谓的监听器还要好用。
且身边的这支护军,是直接从出征军里抽调出来护送自己回家的,在外时,他们必然是完全忠诚于自己,但等回到家,可能里头有些人,不会说对自己使坏,但保不准会多个耳朵。
事关魔王预言这种大事,必须得缜密,容不得外泄。
郑凡抱着天天,
天天就坐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开始讲述自己的那个梦:
“一开始,听到了水声,孩儿以为是太子弟弟尿炕了………”
天天慢慢地讲,尽量不漏过什么细节,有时候自己会停下来,尽可能地去回忆梦里的东西;
郑凡就认真地听着;
等天天讲完后,孩子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乖,回去歇息吧,这件事,不要和其他人说,明白么?”
“孩儿懂的。”
“儿子,告诉我,你爹是谁?”
“大燕平西王郑凡。”
“对,爹也把心里话告诉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遇到什么人,你都要记得,你爹我是谁,在你爹眼里,基业、王位,这些统统都比不上家里人的安危。
你亲爹是田无镜,但你爹,是我。”
郑凡双手摸着天天的脸,
很严肃地道:
“哪怕你闯了天下的祸,都有爹能替你兜着,知道了么?”
“嗯,知道了!”
“回去歇息吧。”
“孩儿告退。”
天天离开了帅帐。
郑凡看向剑圣,道:“如何?”
“只是孩子的一个梦……”
“嗯。”
剑圣皱了皱眉,道:“不是,按照他梦里所述,我负责带他,他怎么可能流落出去?”
“因为我在。”
“你在?”
“且不说,要是没有我,你会不会和老田在京畿之地的郊外打上架,就算你们还是打了一架,惺惺相惜也罢,互为认同也好。
我不在的话,
杜鹃将孩子交给你的意义是什么?
你把孩子往哪儿送?”
“……”剑圣。
“还有,一整个故事下来,你就留意到这个细枝末节?”
“那你留意的是什么?”剑圣反问道。
郑凡从铁盒里,取出一根烟,在手背上敲了敲,
抿了抿嘴唇,
道:
“梦里天天最后看见坐在龙椅上的,是传业。”
郑凡皱着眉头,
叹了口气,
道:
“妈的,姬老六这王八蛋这么短命的吗?”
第六百八十六章 养生
“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
清晨的雍和宫内,大燕国的皇帝姬成玦,正双臂撑开,吊着长音。
这一幕,听似有些滑稽,但皇帝可不是在吊嗓子,而是在“吐纳”。
不同于真正修行者的吐纳,盘膝而坐,一股气,自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后,再自鼻尖喷出一道白雾,如朝霞露谷间一种自在流转;
对于不会修行的人,亦或者普通人而言,所谓的吐纳,很多时候都会表现得稍微夸张一些,否则就没什么效应。
吐纳结束后,
皇帝又打了一套“拳法”;
这是姓郑的当初教给他的,正如姓郑的一向金句颇多,外加才情横溢的表现,姓郑的给这套拳取的名字,也很有深意太极。
具体的拳路亦或者叫拳意,很简单,很直接,很易懂,分为三点,为一慢二优三梦。
慢指的是动作慢,
雅指的是姿态优雅,
梦就是打着打着,最好能有一种梦里自己是绝世高手的感觉;
皇帝曾问过魏忠河这套拳法到底如何,
魏公公说自己是炼气士,不懂拳脚功夫,不敢评价。
皇帝又问了陆冰,
陆冰,人如其名,其人因身在宫外,比之魏公公不得不少些圆滑多一些赤诚;
所以,陆冰的回答是:要是臣在外和人厮杀时,对手打出这套拳,他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真正的太极其实是比较刚猛的功夫,拳怕少壮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世上也没多少人能练出“借力打力”的内劲;
平西王所传之拳法,可谓是尽择其肤浅表面。
可偏偏皇帝一有空,尤其是早晨上朝前,就会打上一套。
身子微微的出点汗,精神头,能保持一个上午的康健;
治病时有一种安慰疗法,效果还不能忽视,打完这一套拳后,皇帝觉得自己能沉浸于一种我身体很棒的错觉感之中,精气神方面,能得到很清晰的提升。
简而言之,就是自我感觉棒棒的。
今儿个休沐,不用上朝。
皇帝打完一套后,在寝殿内让宫女伺候着擦拭了身子换了一身轻便的龙袍,随后就躺到了御花园内的那张摇椅上,身边放着一杯香茗。
躺在上头,摇啊摇啊,享受着属于皇帝那难得的空闲。
一般这时候,魏公公会站在外围,外头来的消息,不是很紧迫的,就会被拦截下来,曾伺候过一代君王的魏公公自然清楚其中的分寸。
既能让主子休憩一番,又不至于真的耽搁什么大事,落下个隔绝中外的权阉恶名。
皇宫内还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但皇帝平时国事繁忙,每隔一段时间的探望,更显得公事一些;
当子嗣多了之后,
当父母的,往往会对长子寄予厚望,接下来中间这一茬,感觉上就淡多了,等到年纪上去后,再老来得一子,幼子又会被倾注更多的喜爱。
长子承志,幼子承怜;
眯了个小盹儿,醒来,打了个呵欠,皇帝喝了半杯温茶,坐起身来。
这时,魏公公领着张公公一起走来。
张公公是皇帝在潜邸时的亲信伴当,而皇宫大内的位置,往往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可偏偏自打新君登基到现在,魏公公的地位一直稳如泰山,张公公,则被一定程度地外放了。
实则,张公公是被皇帝派去了户部下面新成立的一个衙门作为“监军”了。
在做皇子时,为了填补自己亲爹对外战事的靡费,姬成玦早就搞出了类似后世“交子”一类的银票子存在;
这其实不算是开历史之先河,因为当年大夏历史上就曾有一位皇帝,做出过“鹿皮币”,就是在鹿皮上写上价值多少多少两,那这张鹿皮,就可以当多少多少两来用了。
善于经营的皇帝当然清楚不可能以涸泽而渔的方式来搞,否则就会失信于民,国本动摇。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可控的范围内,去进行一些金融改革。
这改革,有些超前,虽然早就在运转着了,多是存在于商贾贸易的渠道之中,但现如今,这个衙门,依旧挂在户部下面,且有张公公的这层身份在,不像是正规的朝廷衙门,更像是专属于皇帝内库之下的一个营生。
这也是为何张公公进来也得由魏公公领着进来的原因,毕竟张公公现在身上有外派的差事在。
张公公带来了账本,请陛下御览。
皇帝翻阅了一下账本,他不是神人,这么多账本,不可能一下子就洞悉里头的一切,但到底是行家,哪怕底下人清楚皇帝很可能就随手翻翻,心里也有着莫大的压力,账目上做手脚的胆子,就会小很多。
在这一点上,此时的皇帝倒是和那位王爷无二,区别在于,那位王爷是不会看账的。
但王府下面有谁手脚不干净,等待他的就是被扒皮悬挂于城门楼上,其子女亲眷,出标户,打入奴籍,地位更在野人之下。
对外宣称的是,王爷慧眼如炬,洞察了贪污,奉王令行此惩戒。
“主子,这是密谍司最新送来的折子,打东边儿来的。”
魏公公在此时将一份折子送了上来。
密谍司已经退出晋东区域了,平西王府在晋东倒不会对各地探子赶尽杀绝,但会将他们甄别出来,养着控着;
而若是还想一门心思地潜伏什么的,就会被标记成对立面进行剪除;
再加上王府和朝廷的微妙关系,密谍司其实早就退出了晋东地界了,只留有明面上的一支继续在奉新城晃哒,更像是标志着晋东依旧属于大燕的一部分;
王府还给他们那一舵那儿挂了一个牌子,叫“办事处”。
很显然,魏公公之前就已经和张公公对过码了,因为魏公公拿出的折子里,写的是颖都密谍司收集来的线报,主要在于平西王府下的钱庄。
皇帝对自己手下人这般提前通气的行径并不会反感,比起先帝爷军权下放,但其他地方事必躬亲的勤奋姿态,现任皇帝其实更懂得放权的道理。
其继位后,就扩建了内阁,将内阁从原本赵九郎领头的一个秘书处,提升到重臣论资排位拿捏章程的内朝顶级地位;
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将自己尽可能地抽身而出,让自己只需要统揽全局即可。
在这一点上,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受那姓郑的影响。
没道理自己整天累死累活的,而那姓郑的只要不在外出征,就能过得跟个富贵闲人一样。
嘛,这不公平!
其实皇帝本人也清楚,自己扩建而出的内阁,日后要是遇到了比较羸弱的后世子孙,很可能会形成臣强主弱的格局;
但利大于弊吧,退一万步说,马踏内阁总比马踏门阀要来得简单得多得多。
先前的账目,皇帝只是草草地翻了翻,反而对于这封来自于晋东的密谍司折子,他是仔仔细细地看了。
虽说这些年来,无论是当皇子时还是当了皇帝后,他和那姓郑的一直保持着很密切的信件往来;
但他很早就清楚,很多时候与自己回信的,并不是那姓郑的;
之所以忍着没发飙,没去生那“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气,是因为回信的人信中的价值,似乎比那姓郑的自己回信,更重要也更细节很多,所以他就认下了姓郑的这种“过度敷衍”。
“他倒是什么都敢做。”
皇帝评价道。
平西王府下的钱庄其实早就成立了,也同样是活跃在商贾贸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