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第1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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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之局面来看,
新君登基,
武虽然不多,但都有,至少这个“伪朝廷”最基础的体面,已经初步具备了。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
高台上,王爷坐在帅座位置。
四娘和瞎子,分立其左右。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来接受乾人一指挥使的投诚,可谓给足了面子,说礼贤下士都有些不够,应该是千金市马骨了。
不远处,
杜昇率八百亲骑策马而来,其本部兵马,在距离此地二十里处扎营。
然而,
杜指挥使来是来了,但在跟前时,却止步了。
刘徽在此时上前道:“王爷,许是杜指挥还心有疑虑,亦或者,还想再那个一点,臣请前行劝服其打消疑虑。”
杜昇是刘徽劝降来的,这是他刘徽在“新朝”,不,在王府面前的第一个功劳资本。
而杜昇此举在刘徽看来,这是故意给自己台阶上台一起表演好最后一出,花花轿子大家抬嘛。
郑凡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徽,
笑了笑;
没说准他去,也没说不准他去。
身边的谢玉安会意,上前问刘徽:
“刘大人。”
“在。”
“您在这儿,看谁比较不顺眼的,比如你的手下,你觉得他可能不服你或者不服新朝廷还念旧乾的?”
“卑职手下可都忠诚于王爷,绝无”
谢玉安目光一沉;
刘徽张了张嘴,
道:“王乐安,他,他和我有间隙。”
王乐安是原静海城副指挥使,刘徽开城门献城时,他被刘徽提前看押住了,等燕军进城后,王乐安没办法,只能选择投降,但一直骂骂咧咧的,这几日喝酒时,没少骂刘徽是乾奸枉读圣贤书的话。
“好,那就派他去。”
“是。”
军令下达,站在下面都没资格站台面上的王乐安一下子有些发懵,但刹那间狂喜涌上心头。
他骂刘徽,一大半的原因是你他娘的要投燕人为何要把老子绑住,害的老子现在也投降了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眼下,显示存在感的机会来了,王乐安还以为自己可能名声在外,简在王心了呢;
亦或者,是燕人有意提拔自己好来分化制衡刘徽。
故而,王乐安欣然领命。
王乐安去了,
没多久,
王乐安就去了;
他的人头,被杜昇砍下,派一名亲卫,送到了准备接受受降仪式的台面前。
刘徽吓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从脊椎到尾巴骨,一片发寒。
先前要是王爷准他去了,现在这颗人头,怕就是他了。
那名杜昇的亲卫送回人头后,
还大喊道:
“燕狗,欺我大乾无人么!”
“燕狗,真当我乾人没血性么!”
登基大典中,
原本来道贺且接受官职的,不少静海城本地中低层官员、生员、外地赶来道贺的大族护卫、供奉,地方豪强、门派首领林林总总各式各样,在这原本“庄严肃穆”的大典上,发出了阵阵怒吼。
一下子,
原本的满堂“新朝从龙之臣”,十之有三,抽出兵器。
这里头,有些是功夫好手,但泰半以上,并不会功夫,可这声势,却无比雄壮。
紧接着,
原本自静海城接手的不少乾国士卒,直接反水,站到了他们一边。
余下的不少乾军,虽然无意反燕,但你想让他们奋死一战保护这刚认识的“新君”,怕也不现实。
故而顷刻间,
在这座行宫内,
忠义之士的力量完全盖过了“忠义之士”。
自己“登基”之日,原本“欣欣向荣”的局面一下子被这般翻转,赵元年也是失态了;
穿着龙袍的他,慌不急地从龙椅上跑下来。
但好歹也是曾被摄政王几次率军压迫过的人,还跟着摄政王行过军,这些年在晋东,也是一直在做事的,底子至少练出来了。
故而慌虽慌,但还是记得跑过来,想要拉着世子殿下一起避退。
然而,
赵元年的手,虽然抓住了郑霖的手腕,却没能拽得动他,反倒是把自己摔了个趔趄;
这孩子,竟然有这般大的力道!
郑霖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赵元年。
到底是看在福王妃的面儿上,郑霖没对他冷语相讥,反而克制住自己体内的某种“众生平等”的蔑视,硬是挤出了些许他自认为还算柔和的语气,
道:
“莫急。”
“莫慌。”
看着刘徽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王爷难得的安抚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刘徽开门献城,确实是给大军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而这时,
不断有军报传来,
不仅二十里外驻扎的杜昇安海镇兵马出寨向这边杀来,自另外两个方向,一直隐藏着的门海镇以及东海镇两路乾军,也忽然杀出。
这一场受降仪式,已经演变成了经典的诈降反击之举。
刘徽是真的害怕,不仅是自己活儿办砸了,还害怕燕人会误以为,他刘徽在这里玩儿什么身在燕营心在乾,怕自己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
好在,王爷的话,让他内心马上安定下来,还有一股子感动油然而生。
天地良心,我是真死心塌地地当乾奸的啊,还好王爷懂我。
郑凡不再看刘徽,
转而看向谢玉安,
道:
“开始吧。”
“可以了么?”
郑霖看向阿铭,
瞎子不好说话,但阿铭好说话。
所以,在自己亲爹说要带走瞎子去外面时,郑霖才难得的说了声“谢谢”。
的确如此,在纵容孩子这方面,阿铭可是没原则多了,当下直接用血族魔法,暂时解开了郑霖的封印。
被解除封印的大燕摄政王世子殿下,
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头发飘逸,世子蟒袍被气劲吹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本是蛟龙的他,自幼被封印,被圈定了活动范围,面对的,
是浓郁的母爱,
以及来自一众干爹们的无上关怀,
使得世子殿下心里,早就积攒着一股子暴戾,可却苦于没机会去施展。
就比如痛痛快快地杀人。
现在,
名正言顺杀人的机会,终于来了。
郑霖捏了捏拳头,
仰起头,
发出一声低吼,宛若野兽出笼,正巡视着自己送上门的物。
下一刻,
剑圣与造剑师自郑霖身后显现而出,
行宫外围,锦衣亲卫列阵而至,带来森然可怕的威慑力。
郑霖身子向前迈出一步,
低喝道:
“杀!”
“动手吧。”
王爷有些慵懒地继续坐在椅子上,四娘伸手,帮其按压着头部穴位。
与此同时,
早就完成布置且蓄势待发的:年尧与谢渚阳,各自领军冲杀而出;
另外,
由天天和陈仙霸分别率领的晋东铁骑,也已经切入进了战场。
四周战场上,可谓尘雾漫天,但可以预见的是,在绝对的精锐甚至是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尘埃其实早就落定。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事。
以至于王爷,都无法提起丝毫的劲头。
王妃一边继续帮王爷按摩,一边在王爷耳边略带埋怨的语气低声道:
“哪有您这样当爹的。”
显然,郑凡的安排,自然逃不过四娘的眼睛;
事实就是如此,其实郑霖很清楚这一点,自家废物老爹,是唯一一个可以搞定自己娘亲以及一众干爹师父的存在。
他们明知道亲爹要做什么,但就是无法去阻止。
王爷伸手轻轻握住了四娘的手,
道:
“儿子这几年活得也挺累的,要劳逸结合嘛。”
“可是哪有让自家儿子这般劳逸结合的?”
王爷摇摇头,
道:
“我这是在,培养父子感情。”
说着,
王爷自己也笑了起来,
道:
“亲子联谊嘛。”
第六十三章 江水
行宫;
杀戮,正在发生。
锦衣亲卫的强大,毋庸置疑,在战阵一隅,他们无坚不摧,当初天天就曾率领他们硬扛过来自熊廷山的亲卫铁骑。
然而,他们更擅长的,其实是江湖厮杀,因为他们的第一职责,是保护王爷,而在绝大部分时候,王爷身边都有大军保护,所以,预防宵小刺客才是他们最需要面对的情况。
行宫内的“忠义之士”,鱼龙混杂,有的虽然手里拿着刀或者剑,但手无缚鸡之力,输出只能靠一张嘴;
有的虽然身手不错,可和周围人压根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共进共退的默契。
故而,
锦衣亲卫分成多个小军阵,从两个方向开始平推过去,凡是敢抵挡与反抗的,格杀勿论,效率高得简直像是经验丰富的老农在收割麦子。
不过,玩儿的最欢的,还属那位身着世子蟒袍的尊贵少年。
少年一个一个地面向自己的目标猎物,
用刺客偷袭的方式杀掉几个,
再用力劈华山的蛮横方式,削去几个人的脑袋;
期间,掌心自地上抽出鲜血,凝聚出一道诡异符文般的存在,打在一个书生身上,看着书生的面皮开始快速龟裂,少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还特意潜伏到一个人身后,闭上眼,那人身子开始踉跄,头痛欲裂,只不过那人品级高一些,是一个意志坚定的武夫,当即一刀回砍下来;
不过郑霖反应躲闪及时,腾挪时指尖还射出两根银针,射中对方眼球,再顺手一个轻轻拉扯带动银针后头挂着的丝线,两颗眼珠子就被吊了出来。
那个武夫当即发出惨叫;
但郑霖却不急着下杀手,而是就此站定,重新闭上眼,趁着对方心门失守的时机,重新进行精神力的渗入。
最终,
这个武夫实在承受不住来自精神上的折磨,自己给自己脖子来了一刀。
而郑霖在做这些时,
剑圣和造剑师,就站在郑霖身后,避免旁边的打扰。
造剑师咂舌,气血传音道:
“走的是温明山的路数,双修?
不,还不止,他的体魄是武夫,但先前用的,是类似炼气士的法子,他还是你虞化平的徒弟。
我说,你虞化平到底对他有多大的信心,竟敢让这孩子打小儿就贪这么多的路数?
就真不怕贪多嚼不烂?
再者,剑术方面你虞化平当世,我认你第一,可其他路数上,就不担心会滥竽充数么?”
剑圣摇摇头,
回应道:
“其他路数,估摸着也是数一数二的。”
王府的那几位先生,他们的看家手段,剑圣是知道的,打不过他虞化平是真,但这并非意味着人家的“道”不精通。
事实上,从十年前起,剑圣就发觉了当世还不是很强大的诸位先生们,他们对于“战斗”对于“修行”的认知,有一种完全凌驾甚至是超脱于他们自身境界的高度。
就说那自家徒弟看中的“傻大个”,
只是看了自己徒弟的剑招,就能用斧头呈现出自己的剑法真意。
那帮先生们实在是太优秀,站在自己徒弟角度考虑,就是剑圣,也希望自家这徒弟能够多学上一些,这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当然,也是因为郑凡这儿子,在修行方面,实在是过于妖孽,妖孽到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贪多嚼不烂的问题,因为他的胃口,是真的好。
造剑师抿了抿嘴唇,道:“知道最让我震惊的是什么么?惊世天才,我也不是没见过,当然,眼前这位世子,确实是我这辈子所见天才中排头把交椅。
但真正让我意外的是,
他不是在为了杀人而杀人,他是在……享受。
虞化平啊虞化平,你就不担心自己教出来一个魔头?”
“这话,你该指着郑凡的鼻子去说才是。说得难听点儿,我这儿不过是教一些江湖把式,再者,就算是江湖蛟龙,又有多大的能耐?
他的心性就在这里,他的地位,也就在这里。
不会因为他修为低,杀的人就少,也不会因为他修为高,杀的人就多。
说白了,
他再喜欢杀人,自个儿动手去杀,又能杀得了多少?
他爹先前在上谷郡,你楚人前前后后,战没者,何止百万?”
“你倒是会为自己开脱。”
“那你别往前凑。”
“凭什么,见者有份嘛。
这世子身上明显有多家路数在身,多我一个不多。”
“少你一个,也不少。”
“呵,只要他也认我这个师父,就算他喜欢十八般兵器,我也能给他造出十八套来!”
“他叫他爹拿你独孤氏作要挟的话,你敢不给他造?”
“混账!”
“你急了。”
造剑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就是形式比人强,在楚皇低头谢氏等大贵族都得提前安排退路的大背景下,他独孤家,也无法独善其身嘛。
他郑凡说,想再来一把剑,那这把剑,就自己背着剑匣来报道了。
当年的田无镜,虽然口头上曾对剑圣说过,江湖上不得台面的话;
可真正把这句话践行出来的,还是田无镜的继任者,大燕的摄政王。
一通连番操作下来后,
郑霖总算是将以前的功课,都给温习了一遍。
可以看出来的是,他对瞎子的精神力掌握,是弱项,因为瞎子在品级不够高之前,也显得很弱很鸡肋。
再者,郑霖的体质特殊,虽然能学习魔王们的能力,可毕竟没有专门对应的血统作支撑,学是能学,但想一下子如鱼得水或者青出于蓝,难度很大。
反倒是自家亲娘的招式,他学得很扎实,一是一脉相承,二是一直“亲身试法”,想不扎实都难……
但最适合的,也是他最喜欢的,还是以体魄为先,配合强力的杀招,走刚猛的路子。
故而,接下来,郑霖周身煞气呈现,和干爷爷一起住了这么久,那么多的精纯煞气,也不是白吞的。
见到这一幕后,在边上也在看着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