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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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这事儿可能还牵扯到平野伯。
而陛下现在,是不愿意任何的事儿牵扯到平野伯。
“哎哟,平野伯爷,你这回可是欠了杂家一个人情喽。”
说着,
魏公公将这一根放置入一个空着的格子里。
拍了拍手,
望着满满一书架的收藏品,
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有人爱好藏书画,有人爱好藏剑,有人爱好弓弩,
其实,
个人喜欢什么就收藏什么,本就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
魏公公从未觉得自己喜好收藏这个有什么错,
甚至觉得自己收藏这个比那些正儿八经的收藏大家,更为接地气一些。
随即,
魏公公一甩拂尘,
盘膝而坐,
正对一架子的先生,
缓缓入定。
……
昨晚为了等郡主,郑伯爷睡得比较晚。
出乎预料,
郡主昨晚没来。
一大早上的,郑伯爷就被姬成玦喊醒。
洗漱着甲后,郑伯爷出现在院子里,闭着眼,像是在站着睡觉。
姬成玦出来后,拉上他,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依旧是张公公驾车;
这次,剑圣没跟过来,因为姬老六上朝的马车附近,护卫很森严。
有了那次被郡主新婚之夜问候的经历后,姬老六也对自己的安保下了极大的心血。
“来,吃烧饼。”
姬成玦递给郑凡一块烧饼。
通常而言,上早朝时,姬老六都会在马车里随意地吃一点,等早朝结束后,家里会马上有人去户部送一些吃食。
郑伯爷很麻木地啃着烧饼。
行军打仗时,那是另一个状态,但平日里让他天天赶大早起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早朝不习惯吧?”
郑伯爷点点头,他找到了当初上中学的感觉。
其实,姬老六因为这宅子距离皇宫近,所以比一些其他大臣上朝时方便得多,还能多睡会儿。
街面上,已经开始有人潮了。
姬成玦掀开帘子,让外面的声响传进来,道:
“每日上朝时,看着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会让我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大燕,不是我姬家的龙椅,而是他们。”
“一大早上,灌鸡汤,会腻。”
“他们,需要休养生息。”
“但兵戈久不动了,必然会生锈,还有句话,叫趁热打铁。”
“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不是我吃了秤砣铁了心,而是陛下召我,他其实早就知道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些什么。”
“父皇并未特意下密诏给你。”
“如果我对陛下说,我他娘的一个武将,敢说不打仗的话,就跟一头狼,开始学着吃素。
昨儿个说你可以带着百官拉上太子等兄弟去宫门跪请,
你其实是不愿意的,因为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我呢,
也是一样,
而且我会比你更严重。”
“你昨天其实没这么决绝?”
“晚上又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想明白了。”
郑伯爷喝了口水,顺下了嘴里的烧饼,继续道:
“还有,你那股子矫情劲儿,该散也就散了吧,陛下是你亲爹,哄老子高兴是当儿子的天经地义。”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别想太多,多想无益。”
“身为姬家人,我只………”
“一般有这个想法的人,最后都死得很悲壮,你想悲壮么?”
“不想。”
“那就该干嘛干嘛吧,别和陛下顶,真的。”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姬成玦跟随文武百官入朝,
郑伯爷则在一位内侍的带领下,去了御书房外的偏厅。
刚坐下,
一位脸上长着雀斑的年轻公公主动凑过来,殷勤道:
“伯爷,您需要用些早食么?”
待遇这么好?
小太监忙道:“这是魏公公提前吩咐的,待会儿陛下和各位大人们下朝回来,也是要用的。”
“有面条么?”
“有,吩咐一声就是了。”
“那就多谢了。”
郑伯爷掏出两颗金瓜子,塞入这位小太监手里。
“哟,奴才谢伯爷赏。”
很快,
一碗面上来了,但居然是素面。
郑伯爷感慨了一声宫里的伙食是真不便宜,但还是吃了起来,至少,比姬老六马车上的烧饼要好吃多了。
将面汤也饮尽后,郑伯爷总算是从早醒的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
起身,
从偏厅走入御书房,这两处本就是挨在一起。
御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崭新的地图,上面标注着燕乾晋楚,以及四大国中央的小国林立区域。
想来,待会儿下朝后,陛下带着重臣们会到御书房,商讨的,也是下一步用兵方针无疑了。
郑伯爷双手负于身后,
看着燕乾的大地图,
他知道,自己脚踩着的,是御书房的石板,是大燕帝国的权力中枢。
在这里,
命令发出去,
镇北侯会向荒漠进军,
靖南侯则会听令开战,
大燕和三晋之地的百姓,会成为维系战争车轮的纽带,无数人力物力,也都将被调动起来,为这里的意志服务。
这就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刚吃了一碗素面的郑伯爷,
在此时,
有些恍惚,
在其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金戈铁马以及一望无边的民夫队伍。
姬成玦劝了郑凡两次,
郑凡也拒绝了两次,
待会儿,
当陛下问起自己的意见时,郑凡已经做好了关于尽早开启新一轮战事的陈述准备。
百姓的休养生息,
他郑伯爷,不在乎。
郑伯爷眼神不好,只看得见自己雪海关下的一亩三分地,大燕和三晋之地的百姓,是否为战争所累,什么兴亡百姓皆苦,郑伯爷毫无触动。
但确切地说,
出于雪海关的立场,这会儿继续种田,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高筑城广积粮,老老实实地埋头一个五年计划。
北拾掇好雪原,经营一下附近的基本盘,就算日后燕京有什么变故,姬老六到底上没上位,他郑凡都能坐得安稳。
但他又想早点开战。
陛下的身体不好,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绝不可能安享晚年;
镇北侯年轻时受过伤,不能习武,其实身体也不好。
这两个人,其实从很早开始,余生就在争分夺秒,掐着日子在过,争取多向老天借一些寿命去完成自己毕生的夙愿。
但还有一个人,他正值壮年,他武者体魄强健,气血充沛,正当巅峰。
那就是田无镜。
但郑凡记得那一天奉新城的小雨,
自己撑着伞陪着田无镜走在奉新城凄清的街面上。
燕皇和镇北侯,是能争取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撑一天是一天;
但对于老田,
多撑一天,
其实就是多一天的煎熬。
当战事开启时,他能抛下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战局之中。
而一旦战事停歇,
四周安静下来后,
天知道他到底在承受着什么。
原本,郑凡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个机会,所以没想那么多。
但自己这次进京后,
却发现,
事情,和自己原本预估的,有着较大的出入。
这个出入,是曾远在雪海关的自己以及瞎子他们都没预料到的,甚至是连姬老六,都没预料到。
那就是燕皇对于重新开启战争的渴望,比所有人预想的,都更为迫切。
而自己入城时格外隆重和盛大的庆典,
所谓的皇子牵马,太子接驾,
以及上千禁军宫中列阵为自己贺,
这里面,
其实就蕴含着燕皇的意思。
甚至可以说,征召自己入京,其本意,并不是为了单纯地让自己带着公主夸功,宣扬大燕男儿气概,振奋人心。
而是用自己这个大燕年轻一代将领第一人,去充当陛下手中的一把刀,强行帮陛下推开面前的一切阻拦,只为了速速开战。
打,
就打吧。
————
最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写得有点慢。
晚安。
第三百零一章 求战
御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郑伯爷主动走出来,在门口,看见走在众人前面的燕皇。
燕皇的气色,比前日,要好很多。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燕皇后头,跟着的是赵九郎,赵九郎后面,则是八位大臣,反正郑伯爷是一个都不认识,但想来应该是各部尚书或者是朝堂大员。
确切地说,应该是这个朝堂真正的中流砥柱。
而在一众大臣身后,跟着的,则是太子,太子后面,则是姬成玦。
大家伙在御书房议事也不是头一次了,不需陛下吩咐,魏忠河就领着一众小太监送上了椅子和桌案。
桌案很窄,为了配合椅子的高度,所以要高一些,站在郑伯爷的视角,就觉得这些大臣们像是坐在婴儿专用座一样。
很快,
一碗碗素面送了上来,燕皇面前也有一碗。
那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年轻公公再度走到郑伯爷面前,问道:“伯爷,您还要一碗么?”
“要。”
“好的,伯爷。”
随即,
郑伯爷也入座“婴儿椅”。
素面,就真的只是素面,上面撒着些许葱花,这面条也不是用什么特殊制法做的,家常面。
唯一奢侈一点的,应该是面汤是鸡汤。
可能是怕味儿太重,所以都没弄浇头。
在郑凡记忆中,大概只有当初的镇北侯,才敢在御花园里肆无忌惮地烤羊腿。
燕皇动了第一口,其余大臣也都一起举筷,一时间,御书房内,全是吃面的声响。
大家吃得都不慢,一来都清楚接下来还有事情要谈,二来御前进食时本就不可能聊家常。
大家都只吃了一碗,
旁边伺候的太监见谁吃完了,就马上送上来一杯茶以及一个铜盆。
茶是漱口的,直接吐进去。
铜盆是拿来洗脸擦手的。
这倒不是为了奢华和讲究,因为议事时很可能要动笔墨,有的,甚至还要奉命起草圣旨,手必须要洁净,另外,洗一把脸,也能让自己更精神一些。
最后,小桌案撤下,每人面前再奉上一杯新茶。
一切就绪后,
燕皇抽出一份折子,
道:
“无疆亲笔写的折子,对朕说,南望城一线,压力正与日倍增。”
话,其实没说完,但大家都懂。
折子里,提出了问题,那必然也会附带请求帮助以解决问题。
如何解决?
很简单,
增兵。
这里的增兵可以理解成大燕从其他地方调兵入南望城,亦或者是增加南望城一线的军粮军费以及编制。
前一种,很难实行了,因为在吞并三晋之地后,大燕的摊子铺得实在是太大,很多地方,其实都是捉襟见肘。
那就只剩下后一种方法了。
但这也意味着钱粮增项。
对于个人而言,钱粮,确实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但你若是钱粮充足,九成九以上的问题就可以不再是问题。
对于一国而言,也是如此。
郑伯爷得靠着户部小六子批条子才能拿到足额的钱粮,其余各地,都只有五成。
大燕向来有养精兵的概念,镇北军和靖南军就是最好的例子,但这实在是没办法了,缺口太大,财政上四处漏风,只能用纸先糊一下好歹面子上能过得去。
这时,尚书左仆射王炼起身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可遣一镇京城外大营兵马南下银浪郡的开城,以震慑乾人。”
开城的位置,差不多算是燕京和南望城之间,一镇兵马入驻,既能继续拱卫京师,同时银浪郡那里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也能更快地南下。
燕军兵马以骑兵为主,机动性上,确实比乾人要强得多。
但这个法子,怎么说呢,很像是囊中羞涩,只能一个铜板掰成两半来用。
其余人,已经无话可说了,因为大家都清楚朝廷财政现在困难到什么地步,王炼的提议,已经很是结合时局了。
燕皇看向太子。
太子起身,
道:
“儿臣附左仆射大人议。”
燕皇看向姬成玦,
在场,
只有姬老六是户部的人,
自从姬老六连续整掉了两位户部尚书后,户部尚书的位置,就一直空悬着。
故而,
每每和各部打嘴仗吵份额时,姬老六次次都亲自上阵,以皇子之尊,和那些大人吵得面红耳赤。
没办法,僧多粥少,吃不饱的人不满意,分粥的人,也很恼火。
但这里毕竟是御书房,不是大朝会,所以没必要撸起袖口干架。
姬成玦也没有去哭穷,
而是起身道:
“父皇,今年可酌情增补一些编制,等明年时,可以再行增补。”
去年,是缝缝补补过去的,今年,是将将就就过去的,明年,是姬成玦和燕皇约定的三年之约,大燕的财政会有明显的好转,但还得还前两年的积债,但至少,这个大帝国的财政,已经被引导向良性了。
燕皇闻言,
笑了笑,
道:
“若是南边有变,你能让乾人晚个一年两年再打过来么,好让我们把兵额补上去?”
姬成玦开口道;
“父皇,今年上半年的开算,早就发出去了,下半年的开算,年初时就已经议定了,国库确实留了一手以备应急,但这不还是得修理望江河工么,河工,自古以来就是吞金兽,吞没钱粮无数,儿臣已经为这事,绞尽脑汁,正在四处化缘筹措。”
燕皇挥挥手,他是皇帝,怎么可能不清楚国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
燕皇最后还是看向了坐在最后面的郑凡,
道:
“平野伯,你说说。”
大燕有个很奇怪的传统,比如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