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第5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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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即刻将麾下整合起来,楚人真以为咱们只是在给他们送行呢,那行,咱就真的给他送送行!”
………
四下里,燕楚两军爆发的局部冲突,不再少数,但大环境上,双方依旧保持着克制。
楚人各路军堡军寨,还是优先于保护住自身的根基,这并非是“隔岸观火”,而是如果真的因为一个央山寨,导致锁龙不成,反而让楚军尽数出击和燕人各路乱战一通,甭管战损如何,占便宜的,依旧是燕人没得跑。
因为楚人是有军堡军寨做依托的,出去打野战,本就是主动放弃了已有优势。
少数几个地方自觉有自保能力且还有支援策应能力的军堡,确实是向央山寨开始派出一部分援兵,但有靖南王亲自战前定下的基调在,也有平野伯在军中的人望和地位在,无论哪路燕晋将领敢抱着看戏或者保存实力的姿态让那一路援军从自己面前溜出去。
而在镇南关下,
在东西两寨两路兵马到达指定位置形成上下呼应夹击之势后,后营的一路骑兵也已经赶来。
在这个时候,年大将军终于下令打开了镇南关的北大门,亲领中军开始出城。
也就在这时,
这里的正北方向,升腾起了一道特殊的狼烟。
消息,马上通过哨骑的传接,四散出去。
年尧已经摆下了请客的阵势,作为主人家,他已经倾其现在所有,打算给靖南王款上一顿。
只是,
主人家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客人来了太久,菜都没端上来,未免失了待客之道。
靖南王从地上起身,边上的貔貅也心领神会匍匐起来,待得靖南王坐上去之后,貔貅四蹄立起,发出了一声咆哮。
田无镜胯下貔貅转身,
随即,
燕军如潮水一般开始退去。
唯独,
在靖南王的命令下,
留下了一面王旗依旧插在那里,未带离开。
镇南关下,
刚刚出城的年大将军面对此等情景,
心里,
一时三分羞恼、三分释然、三分无奈,外加那么一分的苦涩。
“明奏朝廷,就说今日燕靖南王田无镜率大军压城,为我沉着应对调各路兵马所逼退,夺靖南王旗一面。”
————
啊,晚上还有。
第三百二十九章 父爱如山
那一道属于燕军的狼烟升起,预示着央山寨已破。
燕军探马哨骑快速地将这一消息告知各部,既然央山已破,那该脱离接触的就脱离接触,该撤兵的就撤兵。
主力,是各自往后退了,但各部原本在战时用作的外围预警的小股兵力并未收回,而是按照战前的安排,全部放出去,充实镇南关以南的本就占据优势的哨骑力量。
拔除央山寨的作用,斩断楚人各军堡军寨之间的运转联系是其一,其二就是,将镇南关以前,完全纳入燕人的战争节奏掌控之中,让楚人辛辛苦苦在这儿修建的一座座军堡军寨都成为一个个孤岛。
你起大军出来,那燕人大军即刻闻风而动,与你对决,你小股力量出来,可能出得来,就回不去了。
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其实不仅仅是一个央山寨丢了所导致的,而是燕攻楚守的原始格局;楚人既然是守方,那就必不可免或主动或被动地丢掉局面掌控力。
当然了,战报上必然会吹上一曲;
平野伯率雪海铁骑一举冲垮央山寨,彻底奠定了伐楚战局的格调,为接下来破开楚人的防御铁阵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加速了对楚用兵的进程云云;
其实,也算有的放矢了。
接下来两天,除了哨骑比以往更加活跃以外,各部兵马其实都该归寨的归寨,该准备的准备。
靖南王并未再因这一战再开一次军议,因为这一战的安排,早在上次军议之时就已经定下了,也没必要在此时刻意将所有人召集过来,就为了给平野伯庆功。
这场大战,毕竟也才刚拉开帷幕。
是的,
确实是刚拉开帷幕。
回到营中的郑伯爷,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澡盆,是安置在帅帐后的,两个帐篷间有一扇门,正面是办公区,背面是生活区。
这就是战场距离老家近的好处,以往郑伯爷外出打仗可从来没这种待遇。
洗了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实打实地养足了精神,再出帅帐时,看见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局面。
冲完央山寨之后,各路兵马,分为几个方面军,开始要进行攻城作业了,自然不可能所有兵马都去攻城,总得留几路机动的,但那些,是田无镜的安排。
摆在郑伯爷面前需要攻克的,是楚人的东山堡。
一座,规模挺大的堡寨。
前几日,为了编织这个口袋,一路楚军进驻其中,但为了驰援,这支兵马又拉出去了,和宫望部发生了数次碰撞,彼此都有损伤。
但等宫望收到央山寨被攻破的消息后,就没有再行阻截了,而是收整兵马,堵死那支楚军撤回东山堡的可能。
到底是沙场宿将,能得司徒雷赏识,变天之后在燕人治下依旧可以独当一面,其自身能力,毋庸置疑。
且行事风格上,也很受郑伯爷的喜爱。
那支皇族禁军,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你休想再回东山堡了,因为接下来的战事里,要攻打东山堡的,是他们。
其实,这招很阴损,因为除非你把这支楚军吃掉,否则,这支大楚皇族禁军,它就算去不得东山堡也会去其他军堡军寨,到最后,分配到攻打那座军堡的燕军,就会遭受极大的阻力。
但,这种舍大家为小家的精神,
深得伯爷之心。
而眼下,这般热闹的场面,一架架组装好的投石机、攻城锤、箭塔、攻城弩等等军械开始往前面输送;
看得郑伯爷,
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一直以攻城器械制造而在燕军中得名的雪海军,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可以踏踏实实地用攻城器具来攻城了。
等了好久,盼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至于先前在雪原的攻城,那能叫攻城么?
就是有一点,让郑伯爷现在还奇怪,按理说,三儿应该回来了才是。
虽然自己军中有天机阁的一众人在做事,可以替代薛三的作用,但伐楚之声已然宣扬这般久,三儿在梁国也不可能不知道才是。
不过,未等郑伯爷再多花一点时间“怀念”不知在哪里的三儿,瞎子就走了过来,禀报道:
“主上,宫望和公孙志来了。”
这俩人来自己这里,一点都不稀奇,因为东方面军就这三支兵马,田无镜已经指了自己为这方面军的话事人,他们来拜拜码头,理所应当。
“吩咐何春来,做点儿好吃的招待。”郑伯爷说完,苦笑了一声,道:“我呢,是一直想着好好处处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一起和和气气的,但老田总喜欢把我架在火上烤,啧,难受。”
上次军议那一场里,田无镜给自己狠狠地拉了一波同僚仇恨。偏偏自己先前还在王帐外给大家作揖,一对比起来,前倨后恭,不要太清晰。
瞎子笑道;“可能,在靖南王看来,主上您不需要走那条搞关系的路,就比如靖南王和镇北王这两位,他们需要去和谁搞关系么?
自身实力足够强横,地位足够高,下面,就全是关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还是不习惯那么来,扮猪吃老虎还是更符合我的口味,呵呵。”
“呵呵。”
“行吧,去领他们进来,我在帅帐等他们。”
郑伯爷转身就回去了,
瞎子则找了个亲卫让其去寻何春来炒菜,
自个儿则晃悠悠地一边剥着橘子一边来到一处帐篷内,此时,阿铭正靠着帐篷喝着酒。
“你说,咱们主上的运道,怎么就这么好?”
阿铭有些诧异道:“这也叫运道好?那日你是不知道,主上骑着马,那投石机的石头还专逮着他砸。”
“到底不是没被砸死么?”
“呵。”
“我的意思是,主上或许真有一种人格魅力,你说,女人有几个干爹,这很正常,你情我愿的事儿,一个图钱或者图权,另一个图她的身子。
但咱主上是个男人,男人能找个真心对你的干爹,那可太难了。”
“老家传消息说沙拓阙石醒了?”
瞎子摇摇头,道:“不是那个干爹。”
阿铭懂了,道:“这边这个是干哥哥。”
瞎子吃着橘子笑了,
道:
“还不是一个意思。”
随即,
瞎子又道:“你这平白地给人靖南王在左谷蠡王面前矮了一辈儿,要是让靖南王知道了,你就真成死蝙蝠了。”
“我说,你到底是来发的哪门子感慨?”
“感慨就是,以前没想到,现在想到了,刚隔壁的两个邻居,一个宫望一个公孙志,俩人都来拜见咱们主上了。
早些时候没顾得寻思,刚刚寻思了一下,发现了四个字。”
阿铭仰头,喝酒。
沉默,
沉默;
瞎子忍不住轻咳一声。
阿铭放下酒嚢,一脸好奇地看着瞎子,急切道:
“快说,是哪四个字?”
瞎子笑了笑,
道:
“父爱如山。”
………
宫望和公孙志一起走入郑伯爷的帅帐,
郑伯爷坐在那儿,刚起身,
两个将领当即跪伏下来:
“末将为伯爷旗开得胜贺!”
“末将为伯爷旗开得胜贺!”
两位将领其实都是总兵官,和郑伯爷是平级,虽然郑伯爷身上挂着爵位和驸马以及成国大将军的身份,但军伍之中,其实不怎么看重这个。
而且,军人,尤其是将领,往往为一部军心士气之所系,所以他们的脾气,一般都很直,轻易不愿意屈膝的。
眼下跪得这么干脆,其实是他们在来时,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三人之间的关系,这是直接将姿态放到下面去,名义上是郑伯爷管辖他们两部协同作战,郑伯爷只比他们高半个身位,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将郑伯爷完全放在了自己上峰的位置。
见状,郑伯爷没急匆匆上前去搀扶他们,而是重新坐了回来,笑道:
“二位将军请起。”
“谢伯爷!”
“谢伯爷!”
宫望和公孙志站起身。
郑伯爷看着他们,道:“咱们呐,是军伍中人,军伍中人,其实不喜欢文官他们的那一套,你们跪了,我赶忙上去搀扶,你们还要跪,我还得搀扶,最后,说不得还得跟着你们一起跪下,三个人互相磕头。
这忒麻烦,我就坐这儿了,咱这一步,也就跳过去了。
我呢,是个实诚人,直性子,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么着吧,
二位将军跟着我混,咱以后,有功一起拿,有官一起封,有爵一起升,以后,就都是自家兄弟了。”
“多谢伯爷提携!”
宫望再度单膝下跪行了一礼。
他到底是晋人出身,做事固然精明带着分寸,却难免洒脱不开。
倒是公孙志闻言,哈哈大笑,直接坐到郑伯爷右边下的位置,道:
“哈哈哈,伯爷,那我就不客气了,早年,伯爷给我丈人送酒,我那丈人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轻易不得让我喝两口,其实我啊,早就念着伯爷的酒了。
那日军议,王爷将我分到伯爷麾下听命,我心里可就乐呵坏了,酒虫都勾出来了,哈哈哈。”
“哈哈哈。”
郑伯爷笑着指了指公孙志。
这货其实看起来没那么五大三粗,但说话做事,其实带着李豹的影子,再者,他和宫望最大的不同是,他是燕人。
“那酒并非是李大哥小气不舍得给你喝,而是用作给伤员处理伤口防止溃脓时用的,能救人命的东西。
这么着,我这儿,已经预备了两大车,待会儿你们走时,一人拉回去一车,王爷治军森严,军中不得饮酒,所以今日,听闻二位来,我也没备酒,大家就以茶代酒就好。
还有,那酒你们拉回去后,可得管好兵营里的馋虫;
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人派两个军医小队过去,伤员处理方面,不是我说大话,而是全军之中,还是我这儿做得最好,让他们给你们的军医做点儿培训什么的。
另外,牛羊这类的,也拉走一些,让你们营里兄弟,也打打牙祭。”
这就是直接给好处了。
人家拿你做大哥,
你这做大哥的,总得给些表示,否则人天生骨头贱,就喜欢对你磕头?
当然,这些只能算是小恩小惠,以后战场上,带他们打胜仗立军功,才是正途。
靖南王自灭满门却依旧能够得各路军头拥戴,原因,就在这里。
“谢伯爷!”
“谢伯爷!”
宫望也起身入座了。
对他,其实郑伯爷更为看重一些。
公孙志自觉和郑伯爷熟,所以更容易进入状态,因为他是燕人。
但郑伯爷这里,反而是身为晋人的宫望,更好发展一些,因为他是晋人。
不是郑伯爷梦想着造反,
而是真有那一天的话,
你说,
是鼓动宫望和你干容易还是鼓动公孙志和你干容易?
“宫兄。”
“伯爷。”
“咱们也说些亮堂话,可能,在别人那里,有燕晋之分,但在本伯这里,向来没有这回事的,燕人晋人,在本伯这里,一直是一视同仁。”
“哈哈,伯爷莫说这个了,就因为伯爷麾下待晋卒太好,弄得兄弟我麾下不少士卒都议论开了,想去伯爷您那里吃饷去呢。”
郑伯爷也笑了,道:
“放心,会有那一天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宫望和公孙志二人目光当即一闪。
他们来时,不约而同地一起下跪,其实就是将姿态给摆明了。
但谁知这位平野伯不仅欣然接受了,还带着他们开始疯狂地跳步。
他们本以为自己是节奏快的,谁成想平野伯才是真正的神速。
听听,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