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第9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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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一封书信过去,那边可能就随意地打发了。
只有凭借着主上和燕皇的关系,再由燕皇知道的主上亲信亲自过去,才有可能被开“方便之门”。
瞎子又道;
“主上,属下还觉得有一个地方可以试一试。”
“哪里?”
“楚国。”
梁程道:“郢都都被烧了。”
“呵。”
郑凡忍不住笑了,自嘲到一定程度后,就是真的笑出了声。
由此可见,燕人,当真是诸夏文化的毁灭者。
瞎子开口道;“楚国,有一个人,曾做过靖南王的老师,也曾一人编纂过四国史书。”
孟寿。
郑凡有些意外道;“那老家伙,还没死?”
“应是没死,毕竟没收到信儿,所以,属下建议可以由公主亦或者是屈培骆出面,联系楚地的一些愿意帮这种小忙的贵族亦或者是熟人,去孟寿那里打探一下消息。毕竟,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历史活化石。”
“好,还是你来安排。”
“是,属下明白。”
“那就这样吧,谁想下去看黑甲,切片研究什么的,得提前通知其他人,这东西毕竟是关在咱们家里,可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
“是,属下明白。”
“属下明白。”
郑凡起身离开;
薛三笑道;“打个赌?”
瞎子不屑道:“不用打赌了,主上是去看孩子了。”
……
“哥哥,疼不?”
太子站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的天天。
“不疼哩。”
“哥哥骗我,怎么可能不疼。”
“爹打的,不疼的。”
太子摇摇头,道:“我不信。”
“你被你爹打过么?”天天问道。
“没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被我爹药过。”
“唔……”
“哥哥,吃早食么,我喂你。”
“不了。”
“那我去吃啦。”
“去吧弟弟。”
太子去吃了早食,吃着吃着,他还有些开心。
等到吃完早食到院子里后,发现刘大虎今儿个没来,太子更开心了。
这种开心,源自于原本的班级倒数第一,在排在自己前头的人都缺席了后,自动荣升到了头名。
太子开始愉快地一个人跑操,
感觉今日上午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郑凡来到了天天的屋子里,
上辈子,他没孩子,这辈子,俩亲生的还在他们妈的肚子里。
不过,因为上辈子父母之爱的缺失,郑凡觉得自己如果当父亲了,必然会是一个和孩子打成一片的好父亲,会和孩子成为朋友。
现在,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站在门口,
他知道天天还躺在床上,但就是没有迈步走进去看看,一些亲近安慰的话,也难以说出口。
到头来,
郑凡只能跟一个极为封建的大家长一般,在门口驻足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楚地,
陈宅;
孟寿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身旁,有小童子在烹茶。
其人脸上,早就遍布老人斑,身上散发着的,是类似古老藏书的那种略有腐朽的气息。
他快死了,
他真的快死了,
但他,还是没有死。
当年,燕国将举国伐楚之际,修完了《燕史》的他,辞别燕京,决意返楚,他想死在母国。
他身上虽然没具体的官职,但其之清貴,连宰辅都比不上,归国后,更是被摄政王召见,一边下着棋一边眺望着北面郢都的大火燎天。
是他,告诉了摄政王百二十年的气候轮转,摄政王以此为契机,去刮骨疗毒之法。
但现在看来,
局面,
并没有好。
平西侯府矗立在晋东,没有原则,却又坚定地秉持着某种原则。
大楚本想浴火重生,却又被那位平西侯爷再斩一柱国,大楚又再折一大将军。
在听闻这一消息后,
孟寿脸上的老人斑,一夜之间,又重了一些。
修了一辈子的史,一直到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仿佛也生活在史书之中一般。
史书之中,总有那种以一己之力对抗浪潮的英杰人物。
普通的英雄,讲的是好风凭借力,顺势而为;
真正的英雄,是自己掀起这浪潮,且能去进行引领。
平西侯,就是那种人物。
陈家的家主,比孟寿还低一辈的老者正在外头候着,不敢打扰孟寿的清静。
孟寿本姓陈,是陈家子弟,但因其出身,早早地被革了姓。
这或许是陈家百年来,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孟寿睁开了眼,他刚刚又打了一个盹儿。
每次有困意时,他都很坦然地闭上了眼,想象着,下一刻就是自己的年卒;
可是,又醒过来了。
古往今来,多少大人物恨那天不假年,可惜,自己这里,却是想结束却一直没能等到天命。
陈家家主见状,小步走入,跪伏下来,执晚辈礼。
“叔,陛下会盟归来,将过陈郡,想来,是会来看望叔叔的。”
孟寿睁开眼,看了陈家主一样。
陈家主只觉得在这一眼里,似乎看透了自己的所有心思。
“叔,侄子打算迎接陛下,这仪式上,叔可有教我?”
陈氏不是大贵族,就是巅峰时也和独孤屈氏那种的完全没得比,伴随着摄政王对楚国贵族的下刀,高层贵族还能依靠“卖身”来获得新的投靠,底层贵族多少带点含情脉脉地安抚,中层贵族,就实惨了。
陈氏的日子,不好过。
陈郡本该是陈氏的封地,但如今,陈氏只在郡城这里一带还保留着势力,族内的私兵早早地被拆解掉了,贵族的荣光,早就不复。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需要主动求变去做些什么,身为一家之主,总不能坐视家族一步步沉沦。
“迎接?仪式?”
“是。”
孟寿笑了,
道;
“陛下是个高傲的人。”
“这个,侄子知道。”
“和乾会盟,实乃无奈之举,范城之败,我大楚对北面的空虚孱弱,显露无遗,陛下是被迫才与乾国站在了一起。
可能,在你们看来,乾楚结盟,乾人的财货粮食输入进楚地,可解大楚燃眉之急,可解大楚对北面之困顿。
但当年,燕国举燕晋之力伐楚,我大楚虽处弱势,却依旧能以一国之力勉强抗衡,如今,面对一平西侯府,竟狼狈至此。
此次会盟,于陛下而言,是耻辱。
陛下大张旗鼓地去,是为了给你们这些人安心;
结盟归来,你再大张旗鼓地欢迎,就是给陛下心里添堵了。
我这老不死的还有一口气在,陛下到底会照顾点陈氏的面子,你要是嫌自己的命长,就把欢迎搞得再盛大一点儿。”
“叔,真的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我非陈氏之人。”
“叔,您是!”
“念在这段香火情,我就送你两句话,这之后,你就不要再经常来了,被打扰一次,多说几次话,可能我就越是容易一觉不醒。
倒不如丢我在这儿自生自灭,可能还能多挺一会儿。
第一句话,陛下会盟归来,陈氏上下,不要声张,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陛下若是想来见我,陛下自会来见。
第二句话,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陛下已无退路,范城之败,扯下了大楚最后一条遮羞布,陛下不会抚恤贵族再含情脉脉的,只会将刀,下得更狠辣。
都是要被砍,主动把头送上去,还能留一段情分。
陛下大肆提拔寒门,又接纳山越之人,不是陛下不想用贵族子弟,真正能用的人,还是贵族子弟居多。
无非是,有些人,牵挂太甚罢了。
你懂么?”
“侄儿,懂了。”
“你会做么?”
“侄儿……”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呵呵。”
陈家主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咳咳……”
孟寿咳嗽起来。
陈家主马上起身帮忙拍背。
“知道为何我会再回陈家住着么?”
“您是看在当年我母亲曾接济过您的情面上。”
“是。”
孟寿长舒一口气,停止了咳嗽;
“叔,非是侄儿看不开,如今局面,侄儿其实看得很清楚,陛下的刀,就在上面,燕人的刀,就在外面;
陈氏本非大族,就算是情分交上去了,到最后,还能留下几何?
交了,陈氏也就不再是陈氏了,不交,家里人,尚且还能再浑浑噩噩一段日子。
这家主,当得难啊。
着眼未来,其实也就我一个家主会这般去想;
但全族上下,绝大部分都想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觉得,
陛下,也是一样。”
“天子,代天牧民,何为牧?以鞭挞之!”
“叔,您觉得我大楚,还有希望么?燕人再休养生息个几年,必然不会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
孟寿看着陈家主;
陈家主抿了抿嘴唇;
“当年我求学于恩师,恩师鄙夷我之出身,是你娘偷用你父印信写了封信于恩师,我这才有入师门的机会。”
“叔何必再谈及这些。”
陈家主一直觉得,
自己母亲当年和孟寿,可能有那么一段……
但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爹娘更是早就作古,实在是没兴趣再在这个时候去分辨到底谁才是自己亲爹了……
孟寿举起一根手指,
陈家主马上将双掌摊开合并奉上,
孟寿在其掌心,
写了一个字:
谢。
第六百零九章 封王大典
虎头城并不大,在边境城镇里,它当然算是繁华的,但与后世动辄三四五环的城市相比,还是显得过于袖珍了一些。
四人牵着马,没多久就来到了客栈。
平日里,客栈到这个点,生意应该也冷清下来了,至多还剩下个两三桌客人在互熬着看谁先说走谁就去付账,比拼着耐力。
但今晚的客栈,明显有些不同寻常,太过冷清了,冷清得除了客栈门口有一盏小灯笼以外,其余位置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主上,有问题。”薛三马上窜到郑凡身前,做出了保护架势。
问题,肯定是有问题的,一如后世会所居然在十点钟就关门了一样,要么是出事儿了,要么就是严打了。
郑凡眼睛一眯,他是真的担心客栈会发生什么意外,这里,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而且,家里还有人。
“是阿郎回来了么?”
这时,门口有一个白发大爷提着灯笼向这里张望。
这个大爷郑凡认识,是客栈的门子,一般客栈晚上关门后,他就会出来,把床铺安置在门板后头守夜。
他在虎头城本就无亲无故,已经活不下去了,还是四娘赏了他一口饭吃,没工钱,但是管饭,过节时也有一份红包。
“家里怎么了?”薛三对着老头儿问道。
“哟,真回来了啊,还都回来了。”大爷提着灯笼把四人都瞅了一遍,随即道:“阿郎们,客栈已经不开了。”
“不开了,是出什么事儿了?”郑凡问道。
“不是,不是,是四娘和北先生他们前阵子又盘下了新的宅子,大家伙都搬去了新宅子,这里现在也就由小老儿在这里守着罢了。
对了,四娘还吩咐过小老儿,说要是阿郎们回来了,就去街口老井最里头拐角位置的那个院子。”
“搬家了?”郑凡有些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就搬家了?
就算是想炒地皮置业……你在虎头城搞也没前途啊?
倒是薛三和梁程他们在听到这个解释后,反而没显得多么惊讶,似乎,他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们跟着主上出去杀得欢,留守在家的那几个怎么可能安稳?
不搞点事情,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
“虎头城上下官员的月例银子,按照上面账上的,全部翻两倍。”
瞎子北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橘子,一边剥橘子一边做着决断。
因为日照足的原因,这里的橘子很甜,很好吃。
“两倍?”手里拿着账本的阿铭有些不理解了,道:“是不是太多了?”
三神会,在瞎子北“一曲肝肠断”下,
领导层全部于一夜之间去投奔了各自的信仰之神的怀抱;
剩下的信徒们则是于第二日就树倒猢狲散,这种没有真正的生意利润分布全部是靠忽悠信徒香火钱的帮会,瓦解下来,真的是太简单了。
鬣狗帮几乎被阿铭自己一个人全屠了,可能有小猫两三只幸存下来,但不会影响大局。
但鬣狗帮的生意,因为瞎子北顾忌郑凡的态度,所以直接停了,那些蛮族奴隶留下来当奴仆,而那十几个小娘子则被瞎子北全都留了下来,做了特意安置。
聚义帮和车帮算是比较平稳的接手下来,但要知道,在客栈势力统一了虎头城内的这四个势力后,等于也继承了这四个势力每个月需要向虎头城官方上下大小官吏进贡的款项。
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无所谓下面的帮派怎么杀来杀去灭来灭去,只要每个月送上门的月例还在,他们就不会去理会。
这就是黑有黑道,白有白道,彼此之间看似井水不犯河水,但浑然连系,却如同那太极双鱼图一般,从古至今,都不可能彻底分割。
而现在,客栈这边相当于是,在断了两个收入进项之后,还要在瞎子北的决定下,比过去承担更多一倍的月例银子。
面对阿铭的不解,瞎子北直接对着四娘所坐的方向努努嘴,道:
“阿铭啊,你问问四娘,她会所妓院,各个年代各个城市开得多了,懂得多。”
四娘闻言,点点头,道:
“这份开支,不能节省,而且,因为我们初来乍到,刚刚冒头,需要更有诚意的表现出我们的态度。”
阿铭摇摇头,他其实不喜欢这种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不过,他还有一件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