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第9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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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答应了要带你们走,就会护你们安全,等班师后,也会负责安顿你们福王府,可能没以前的日子那般大富大贵,但富足无恙是没问题的。
不用再这样了。”
“是,王爷。”
磨盘侧妃转过身,
恭敬地向郑凡一福,开始挂金穗。
王妃和另外一位侧妃,则长舒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落下。
福王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待得更衣完毕,原本显示着雍容的乾国藩王蟒袍,穿在郑凡身上后,透露出一股子的霸气。
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但郑凡因为这些年的历练,气质上,那是必然拿捏得死死的。
“你们先下去吧。”福王妃开口道。
“是。”
“是。”
三个儿媳妇退出了帅帐。
福王妃则投入了郑凡的胸前,鼻子在郑凡蟒袍上,使劲地嗅着,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郑凡没推开她;
少顷,
福王妃笑道:“多谢王爷,倒是给妾身这个当婆婆的,留了太多的面子。”
郑凡本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看在她的面子上,没动她那仨儿媳,
谁知,
福王妃下一句却道:
“婆婆比儿媳们更入得王爷法眼,妾身脸上有光呢。”
“呵呵。”
“王爷笑什么?”
“既然出了滁州城,就没必要这般谨小慎微的了,以前也有个家伙,刚到本王身边时,常常自下姿态,本王把他骂了一顿,现在倒也好多了。”
郑凡说的是野人王。
“好了好了,我的王爷,妾身懂,不过………”
“不过什么?”
“手感如何?”
“你还是个当婆婆的。”
“乱世人命如草芥,富贵人家最如是;又不少块肉,不是么?”
郑凡看着福王妃,道:
“你倒是看得真开。”
“瞧王爷您说的,这些道理,您不比妾身懂得多么。
再说了,没道理男人屈个膝,叫能屈能伸,咱女人低个腰,就大逆不道了?
还不都是为了活着么。”
“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
“王爷是觉得妾身今日话太多了么,这些日子来,妾身也难得见到王爷一次呢。”
“本王待会儿要去和你们乾国的相公说话,得多留些口味。”
福王妃捂着嘴,
笑得花枝招展,
竟大着胆子调侃道;
“天呐,莫非连韩老相公都把妾身给比下去了么?”
这女人,胆儿变大了啊。
“啪!”
这次,
没弹回来,
陷进去了。
……
掀开帅帐帘子,走出来时,才发现外头的天,在乌云遮蔽之下,变得昏沉沉的了,宛若夜晚,雨水也开始逐步落下。
这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貔貅牵着赵元年来了,
是的,
平西王的貔貅,怎可能被别人牵着走?
赵元年还真不敢和这“神兽”置气,手里拿着缰绳,却只敢走在后头。
貔貅走到王爷身前,屈膝跪地。
郑凡翻身上去,貔貅再度立起。
蟒袍着身,胯下再骑着貔貅,英武得如同画中人走出。
福王妃依着帅帐,眼里,有些光泽在流转。
曾经,大楚公主在自己大婚前,不止一次地将还是伯爷的郑凡拿来和屈培骆相比;
眼下,
福王妃也是习惯性近乎本能地,在看着郑凡时,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先福王。
另一边,一身白衣的剑圣,坐在马背上,早就候着了。
没扛旗,也没披甲做执旗兵的伪装;
郑凡或许会猜测,韩相公身边的执旗手,到底会不会是百里剑;
但对面,几乎不用猜,平西王的执旗手,那必然是晋地剑圣。
陈仙霸递送上乌崖,
但王爷却拒绝了,
抬头看了看昏压压的天色,感受着小雨珠拂面的凉腻,道;
“雨夜,就不带刀了。”
“王爷,可现在还是白昼呢。”陈仙霸问道。
“夜不夜,并非看太阳在不在,而是看人的眼睛,能不能看得到。”
陈仙霸愣了一下,随即似是明悟了什么,
道;
“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
不用抽鞭子,待得这边话刚说完,貔貅就很自觉地凑向了剑圣所在的位置。
剑圣的坐骑原本是一匹黑马,但在貔貅几次故意欺负之后,那匹黑马在马厩里,不小心折了腿,故而就换成了一匹枣红马。
剑圣看着郑凡,笑道;
“倒是很少见你这般打扮。”
“如何,像不像乾国的藩王?”
“乾国的藩王,腰杆可不敢这般直。”
“天断山脉里有一种妖兽,叫黑柴狼,其性诡诈,倒是和本王极为相似。”
“怎么讲?”
“得志便猖狂,好不容易熬到了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坐人,哪可能愿意这腰,再弯下去?
好了,
趁着雨还没下大起来,咱出发吧。
韩老相公八十多的人了,万一被暴雨一淋,回去就嗝屁了,本王未免胜之不武。”
“真这样了,等打赢了,大概就会传出那位韩相公是被你平西王活生生吓死的话来。”
“那就是双赢了。”
“哦?乾人赢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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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本王赢了两次。”
…
按照传统,双方应该都派遣出一支小规模兵马,互相清扫一下两方主帅会晤的区域。
但乾军那边,
韩相公早早地就在那里候着了,直接跳过了这一步骤。
只是,
燕军依旧派遣出了八百骑,围绕着乾军帅旗位置,清扫了一圈,确认没有猫腻后,燕军收兵,平西王和剑圣缓缓而出。
乾军帅旗下,
一身文士白衫的韩相公正坐在那里,其人留着长长的白须,自有一股子威严之气。
在韩相公身边,站着一个少年郎,少年郎扶着旗杆,有风有雨,少年郎不得不眯着眼,但依旧瞧见了那边骑着貔貅过来的平西王爷。
少年郎张了张嘴,露出了笑意。
“笑甚?”韩亗问道。
“平西王哩。”
以黔首之出身,一步步走到了如今之地位,威震诸夏;
平西王,早就不仅仅是燕国孩子们心中的偶像了,用后世的话来说,平西王早就出圈儿了。
“瞧你这出息,你可是天潢贵胄之身,用得着和那些黔首一样,去仰慕他么?”
少年脸上露出了笑容,道:“老公相,我是太祖皇帝一脉,可能,还不如黔首呢。”
少年的父亲,是乾国瑞王,他是瑞王世子,瑞王,是乾国太祖皇帝嫡传一脉。
瑞王的封地,就在韩亗的家乡,致仕在家的韩亗,以自己的身份,强行号召出了一支勤王之师,瑞王作为宗室,本就该出力,但其身体不好,据说卧病在床两年了,所以就派出自己这个世子来到韩亗身边,代表了瑞王府。
太祖皇帝一脉这百年来到底是过着怎样的日子,谁都能看得清楚。
如果说福王这种藩王,是谨小慎微的话,那么太祖皇帝一脉也就是瑞王府,其实一直睡在刀尖上。
平西王和剑圣到了。
韩相公站起身,
道;
“见过燕国平西王爷。”
“见过韩老相公。”
“瑞王世子,赵牧勾,见过平西王爷。”
郑凡闻言,对着这个扶着旗的少年郎笑着点了点头,通过这些日子和赵元年的交流,他当然知道瑞王府到底是怎样的来历。
一旁的剑圣,将燕国的黑龙旗直接插入了到了地面,随即,怀抱着龙渊,半闭着眼,开始打盹儿。
百里剑,不在这里。
他堂堂剑圣,对上的,是一个少年孩子。
好在,剑圣大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尴尬”场面,对“名声”这类的,也早就不看重了。
韩相公瞧见了郑凡身上的乾国制式蟒袍,
笑道:
“平西王这是打算归顺我大乾为我大乾效力了么?”
这本是一句调侃;
但平西王爷却点了点头,
道:
“韩相公说的是,本王,正有此意啊。”
“哦?那我家官家要是知道这事,必然会龙颜大悦!”
平西王伸手指了指韩相公身边的扶旗少年,
道:
“咦,怎么,乾国的官家,不就在这里么?”
第六百五十五章 无题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当然了,想融洽起来也不现实,局面本就很清晰地摆在这儿了,双方的两位主帅,也没那个必要去假惺惺地演一出什么“诸夏本一家”的戏。
韩亗耄耋之年,一生经历过不知多少荣光风雨,这样的老人,余生已经越活越随性了;
至于平西王爷,可比眼前这位老人更“老人”得多,他这是第二辈子。
你恶心我一下,
行,
我也马上以恶心回敬你。
反正你乾国官家祖上屁股不干净,咱就随意拉扯呗。
瑞王世子殿下赵牧勾面对这种“上纲上线”的调侃,倒是没露出什么惊慌之色,反而脸上挂着微笑,像是在配合着平西王爷的这句玩笑。
在场的,就四个人;
一个燕国王爷一个晋地剑圣,自己身边还是老公相,赵牧勾真没那个需要去假装表现出个“诚惶诚恐”出来;
一是骗不了这几个人,二是压根连这个流程都没必要走一遭。
韩相公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而是“哼”了一声,
道:
“王爷,眼下,大乾天兵,可就在老夫身后。”
“哦,那本王可真是怕得要命呢。”
其实,一边一直在假装假寐的剑圣留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今日的郑凡,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包袱。
这里的“包袱”不是指的什么必须支撑起来的格调,而是在说话做事上,好像多了一点点的刻意。
更衣的事上,就能瞧出端倪了。
这位平日里的事儿逼一般都用在矫情上,衣食住行上,哪里会真的考究。
“王爷此时若是弃下刀兵投降,老夫可以以这一生清誉作保,王爷能在我大乾,地位不变,富贵永享。”
“我想韩相公是否忘了,本王之根基,在晋东,您所说的地位不变,是否意味着乾国愿意让本王在乾地裂土封王?”
“这,又有何不可?王爷想开府建牙,尽可选地方就是,虽说梁地一战是我大乾胜了,但眼下终究还是燕盛乾颓之际,王爷只要愿意来,官家,朝廷,自会满足王爷一切条件。”
“好啊,乾国好山好水好风光,本王很早就想来看看了;
早些时候,也有白龙鱼服偷偷到乾国江南耍两把的打算,可实在是担心你们乾国的银甲卫来找本王的麻烦,故而一直未能成行。”
“呵呵,王爷诗词歌赋上,得姚子詹之推崇,以我大乾之风华,也必然能让王爷在文道上琴瑟相和。
日后史书记载,王爷兵法大家兼文华大家,前无古人,后,也几乎难有来者,岂不妙哉?”
郑凡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
眼下,
在北面的,是韩相公组织起来的勤王之师,在南面的,反而是燕军,所以,郑凡此时的指向,是南面,西山郡之南,就是汴洲郡。
“若是乾国愿意割让汴洲郡于本王,本王倒是愿意归顺于乾国,在这大乾的花花江山里,醉生梦死,乐不思燕。”
韩相公起身,
道:
“王爷,这样,就没法谈了。”
“本来就没法谈,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一致仕老叟而已,不在家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却又要出山非得整出些事儿来。
您以为自个儿还是当年呐?
或许,连你们那位所谓的官家,也早就瞧您不耐烦了,可偏偏还不自知。
先不说你乾国到底能否给出能够打动本王的条件,就谈眼前,除非你们官家亲至,否则,谁又有资格能站在这里,和本王聊这些?”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在战场上,领教王爷的高招了。”
“最迟明日傍晚,本王让你这老匹夫,跪在本王面前求饶!”
“老夫不会让王爷您跪的,老夫会装作很礼贤下士的模样。”
随即,
瑞王世子举起了旗,另一边,剑圣也将插入地面的旗拔出,双方错开,各自归去。
……
“委屈你了,老虞。”
往回走时,郑凡开口安慰剑圣。
“所以,谈的到底是什么?”
剑圣作为旁观者,发现根本就什么都没谈出来,就简单地拌了个嘴。
“其实,谈的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谈判的余地,我在燕国是什么待遇,你知道的,你认为乾国,可能会给我这个待遇么?”
剑圣摇摇头,道:“就算是乾国愿意给,你也不会真的放下心去尝试对方会不会信守诺言的。”
“是啊,我的价位现在太高了,想挖墙脚,也根本开不了价。”
如今的郑凡,
进一步,
不,
哪怕只是再进半步,那都可以直接自立了。
所以,想挖他,除非愿意送上龙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谈这一场?”
郑凡笑了笑,
道:
“聊聊天,说几句话,这一天,也就应付过去了。”
“他是想拖延时间?”
“不清楚,但大概吧。”
“那你呢?”
“我说我在静观其变,你信么?”
“他在等,你在等他,然而这里毕竟是乾国,所以,你吃亏。”
郑凡回答道:“我在等他等的。”
“有点绕。”
“可能吧,我也是在赌,对了,老虞,你信直觉么?”
“直觉?”
“比如一场梦,忽然给了你什么警示,你会信么?”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北先生。”
“瞎子人在赵地呀,我想听听你说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无非也就是白天你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