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狠人-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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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陆炳死在嘉靖帝之前,善始善终了,可嘉靖帝死后,陆家依旧被抄家了。
有趣的是,当初陆炳开府造房子时,万历皇帝的外公李伟还是个跑腿的泥瓦匠,亲自背负土石修筑陆府。
后来陆家被抄家,这处房产被抄没入官,万历皇帝继位后,李伟的女儿李氏成为了李太后,将陆炳的这处故居赐给了父亲李伟。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事兴衰,无法预料啊!
最终,老板娘的伶牙俐口终于停下了,因为菜齐了。
然而,刚刚清净了片刻的朱慈烺再度陷入了困扰,这妇人又开始了!
老板娘眼瞧着朱慈烺气度不凡,雍容华贵,于是一边忙着布菜,一边打趣道:“这位小哥看着有些眼熟啊,长着我们财神爷的模样!”
朱慈烺双手虚脱着腮,不可思议道:“我有那么福胖吗?”
老板娘捧腹大笑,咳嗽着道:“我说的财神爷不是家里供的那位,而是怀里揣的这位。”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龙元纸币,咯咯直笑。
作为生意人,每天都会跟钱打交道,识别真假钱币更是必备技能,老板娘一看到朱慈烺的瞬间,就有种见钱眼开的感觉!
她不敢说朱慈烺长得像当今天子,因为那是大不敬,被人状告可是要吃官司的,所以她只能用财神爷来代替。
差点被认出,朱慈烺只得打着哈哈道:“曾经也有人这样说过。”
老板娘端上来一壶特产酒,笑眯眯道:“我说嘛,你要是那位财神爷,怎么着也是左手拿金,右手握银,身挂玉器,身边还跟着两个招财童子。。。。。。”
她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说笑间,客栈又来了一位中年客人,身后还跟着一队七八人的汉子。
老板娘忙笑着接待:“客观,请里面坐!”
中年客人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道:“不喝酒,每人一碗茶,再来一碟花生米。”
隔着数张桌子,朱慈烺隐隐觉得中年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李护凑近朱慈烺,低声道:“陛下,此人是个官,那七八个随行都是官兵。”
朱慈烺微微点头,也看得出这几人的行为有官方做派。
徐盛在那看了半天,同样有着似曾相识感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年人,仔细回忆了一下。
终于,他想起来了,见朱慈烺出身,低声耳语了几句。
经徐盛这么提醒,朱慈烺也想起来了,原来此人是韩诚科,是都察院的御史。
几年前,韩举人因路引案进京告御状,将整个河南官府搅得腥风血雨,事后朱慈烺替他主持公道,砍了河南数百名怠政的官员,还促成了司法改革。
当初朱慈烺让他担任都察院御史,韩诚科因老母去世,在家守孝三年,守孝结束后便进了都察院。
第914章 知县老爷的铁腿功
认出韩诚科后,朱慈烺没有惊动他,继续吃喝。
韩诚科也没注意朱慈烺这边,一味的在那喝茶吃花生米,似乎心中有事。
略显尴尬般的安静后,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锣鼓开道之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外边的官道上行过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有官兵、有师爷、还有丫鬟、常随等,他们众星拱卫的围着一乘官轿浩浩荡荡的走过。
“这谁呀,排场都快赶上钦差了!”
朱慈烺皱着眉头,面露不悦。
只听噔的一声闷响,韩诚科将茶碗掷于桌上,黑着脸道:“哼,不过一个七品知县,好大的派头!”
喜欢的老板娘闻言,连忙道:“哎呦客官,您可不能这么说,当官的哪里能没点排场?”
她一张嘴话就停不下来了,开始在韩御史面前说个不停,什么民不与官斗、客官小心惹祸上身之类的话。
朱慈烺不由瞧了韩诚科一眼,作为都察院御史,官员作风之类的事情,他还是有权管的,且不知他会如何行事。
韩诚科的耐心很好,不仅没被话痨的老板娘烦着,反而主动与之攀谈,询问道:“敢问大姐,你们汲县这位县官作风如何?”
老板娘一愣,哪里敢直接回答这种问题,只是模棱两可的道:“我们汲县这十年来,一共换过四位知县,除了第二位在上任的第二年就被圣上砍了脑袋,其他的基本都一样。”
接着,老板娘一直左顾而又言它的转移话题,极力避免评论县官。
韩诚科不死心,继续问道:“那这位县官的火耗收了多少?”
所谓的火耗,就是地方官府向百姓征税,百姓交的散碎银子会被官府统一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始于万历年间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
然而在当地官府征税时,加征的“火耗”往往大于实际的“火耗”,比如一两税银经火消耗了一钱,赋税十两的话,百姓就得缴十一两。
一两银子火耗二钱,十两银子的税,就得交十二两。
火耗是不固定的,到底损耗了多少,只有官府自己知道,因此各地官府收的也不一样,差额就归当官的了。
一句话,清官要的火耗少,贪官要的火耗多。
一个县每年缴纳的各方面税金何止上万两,每两要是多收一钱火耗,一万两就多了一千两,十万两就多了一万两,若是多收二钱银子,县官可就发达了!
通过火耗,可以直观的看出县官的贪婪程度,刚才韩诚科询问老板娘火耗的事情,就是为的考察吏治,看汲县的官是怎么当的。
朱慈烺听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这个韩诚科真是个榆木脑袋。
朕进行了新币改革,颁发银圆制,其中一项便是为了从根本上取消火耗!
以前百姓缴税要用碎银子,现在使用银圆和铜圆,面值固定,完全不需要交火耗了呀,你问火耗能问出什么来?
在火耗革新这方面,朱慈烺颇为自得。
历史上的雍正进行了火耗归功,看似仁政,被吹上了天,实则只是固定了火耗的额度,不得超过正税的两成,一般为一成到一成五之间,百姓还是得交钱,只是少交了一些。
而朱慈烺颁布的新币制,火耗银直接就取消了!百姓一个铜板都不用交!
正当朱皇帝沉浸在成就的喜悦之中,老板娘说话了。
“自从我们皇帝陛下搞出银圆和铜圆后,火耗银就取消了,当官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一钱二钱的收,只是。。。。。。。”
嗯?还有情况?
朱慈烺竖起了耳朵,表示很关注。
老板娘叹息道:“只是用银圆缴税的,大多是商人,还有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那些种地的百姓,他们缴的是粮食,没有火耗,却有踢斛的粮耗!”
“前段日子,我乡下的妹妹还在抱怨,说官老爷那一脚踢的,就像踹进了她的心肝里!”
因常年战争,以及天灾粮食产量降低,崇祯朝乃至天武朝最初几年,大明严重缺粮。
因此,朱慈烺制定了商人缴银,农者缴粮的基本税制,保证军队的供养,国家仓库的充盈,以及应对天灾和战争。
现在看来,存在的问题还是很大,特别是这种针对税粮的淋尖踢斛。
听完老板娘的诉说,韩诚科阴沉着面孔,付了茶水钱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慈烺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这地方官是怎么收税,怎么的踢斛!
一行人出了龙凤客栈,快马前往县衙所在地。
途中,朱慈烺恰巧遇到前去县衙缴纳公粮的一户百姓,他花了重金买下了这辆粮车,并让锦衣卫假扮这家农户前去交粮,进行现场直播。
县衙的门前人影幢幢,各种平车、推车摆的到处都是,前来交公粮的人很多。
朱慈烺混在其中,耐心的等待那位官老爷现身收税,可是迟迟没有得来。
县衙后院,传来一阵呼喝之声,以及脚踢沙袋的闷响声。
只见那位招摇过市的知县老爷,此时正穿着便衣,在一颗大树前练起了“铁腿功”。
大明的地方官,并非都是孱弱的人,哪怕在天武朝实行的新式科举前,也都是能能武之辈,起码在“腿功”的造诣上,大多都是意淫颇深。
他们自当上地方官开始,便开始在业余时间苦练武功,每天对着大树使劲的踹,直到练到“树不动,落叶纷纷”的境界为止,而且只是一脚的功力,多踹一脚都不行!
为什么要练铁腿功?练铁掌功行不行?
很遗憾,不行!地方官必须要苦练铁腿功!
因为这是吃饭的脚艺,如果没这功夫,当官只能清贫一生。
“砰!砰!砰。。。。。”
经过反复练习后,汲县知县史泰贵长呼了一口气,收工结束。
接下来,他就要去前衙收粮,去检验一下自己的“功力”。
饶是史知县收过几次公粮,流程异常熟练,可他每次都坚持在工作前反复练习铁腿功,为的就是多挣一些粮食。
因为百姓交粮用斛称粮时,他一脚踹过去,踢洒下来的粮食,按照官场的规矩,都属于自己的,不能不认真对待!
第915章 硬气的都察院(补更)
日上三竿,县衙门前如同菜市场般的喧闹,百姓们晒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前来收粮的知县老爷。
在一群衙役的拱卫中,身穿鸂鶒补服图案的知县史泰贵负手而来,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他如大领导般的环顾四周,打起了官腔,向百姓传达了朝廷的税收制度。
接着,史泰贵重重咳嗽了一声,道:“开始交粮!”
身边的衙役立时高喝:“开始交粮了,一个个来,排好队不要挤!”
另有两个衙役抬着一只方方正正的斛放到了场地中央,示意第一个百姓上来。
交粮的流程还是很简洁的,百姓报上籍贯、姓名后,便开始往斛里装粮称重,以此计算自家完成粮食的份额。
按照要求,粮食必须要堆满斛壁,还得冒尖。
第一个交粮的百姓小心翼翼的将自家粮食倒入斛里,不让其洒出一粒。
待斛已装满,这才松了一口气站到旁边,任凭衙役上去检查粮食的成色。
知县史泰贵继续负手,在斛边踱步,他盯着斛壁凝神屏气,甚至微微闭目深思,像是在计算距离和力度,也像是在气沉丹田运气。
“喝!”
突然间,史泰贵出腿了,猛的一脚踹向斛壁,只听嘭的一声,斛间抖动,超出斛壁冒尖的粮食瞬间洒落地上,稀稀拉拉的沿着斛壁堆成一圈。
那名交粮的百姓慌忙去捡,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啊!
“住手!”
知县指着那百姓喝道:“你懂不懂规矩?这是损耗!朝廷运往太仓的途中的损耗!”
百姓被吓了一跳,连忙悻悻后退,不敢再有所行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衙役收走那部分洒落的粮食。
不仅如此,他还得重新往斛里倒粮,直到重新冒尖,补上洒落的那部分。
这便是著名的淋尖踢斛!官老爷踢出的部分,就是粮损,便如火耗银一样,成为官吏的合法收入。
人群中,朱慈烺冷眼注视着这一幕。
接下来,下一组交粮的百姓继续上,知县史泰贵继续踢斛,且动作越发的熟练。
每一次,他踹出的粮食不多,便面露忧色,每次踹出的粮食多,则满脸欣喜。
当轮到徐盛上前交粮食时,史知县这一脚的力度险些没控制好,斛险些被踹翻了,洒出的粮食更多。
一名衙役指着徐盛道:“愣着做什么,快往里面继续装粮,补上损耗!”
正当徐盛准备将这知县拎过来时,只听人群外一声大喝:“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县衙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几名衙役正在拦着空手而来的一队人,正是都察院那帮人。
“瞎了你的狗眼,此乃都察院御史韩大人,岂是闲杂人!”
韩诚科带着几名官兵拨开衙役,径直冲进人群。
正在琢磨着下一脚力度的史知县,听说都察院的人来了,连忙正了正官服,上前迎接。
“下官汲县知县史泰贵,见过韩大人,不知韩大人莅临,有何贵干?”
韩诚科面沉如水,全然不顾官场上套近乎的路数,直接将一大叠诉状摔在史泰贵的面前。
“史知县,这些都是百姓告你的状书,你自己看吧!”
史泰贵惊慌之余捡起几份诉状,仔细阅读了一遍,随即面色稍松,笑道:“下官一没贪赃,二没豪夺,何罪只有啊?”
韩诚科冷笑一声道:“你公然掠夺百姓粮食,正如眼前之事,人证物证俱在,还想抵赖不成?”
这突发状况,让朱慈烺即时收手了,同时暗暗的观察事态的发展,看看都察院是怎么处置的,自己举荐的韩诚科又是怎么办事的?
韩诚科的突然发作,使得史泰贵身子一震,当下非常不满。
大家都是七品官,你横什么横?都察院监察御史了不起吗?
见他存心来找茬,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史知县便不似刚刚那般奴颜婢膝,反而变得镇定自若。
“哈哈哈!”
史知县大笑几声,道:“韩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本官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哪来的公然掠夺百姓粮食?”
“规矩,你按的是哪里的规矩?”韩诚科逼问道。
前来交粮的百姓们,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个朝廷命官在现场撕逼。
这么多人双眼灼灼的看着,史知县很愤怒,他喝道:“韩大人,你休要在此聒噪,本官犯了大明律的哪一条了?”
眼下人多,史知县不方便直言这是官场的规矩,这些粮食都是朝廷默认的合法收入!
连当初的内阁三杨、徐阶、张居正等明相,都是靠这玩意的收益养活自己的,甚至历代皇帝都是认可的,自己怎么就犯法了?
按照史知县的猜测,韩诚科这傻缺,就是他妈的来没事找事的!说不定想捞点银子!
只是,这方法也太过拙劣了吧!
然而,韩诚科并没有被吓到,而是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史知县,今日你事涉与民争产,本官会如实上报院长,在都察院彻查清楚此事之前,还请你委屈几日,暂定一切职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