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游戏-第7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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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破碗里面，躺着枚铜板，随着老者一簸破碗的时候，这枚铜板是在那里叮铛作响。
这么样的一个老者，任何人一看，便知道他是一个要饭的。
如果说，这么样的一个老者，出现在都城之内，任何人都不觉得奇怪，甚至不会多去看一眼，毕竟，在任何一个都城，都有着形形色色的可怜人，而且也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要饭乞丐。
但是，这里乃是前不靠村后不靠店，在这么荒郊野外，冒出这么一个老者来，实在是显得有些诡异。
这么样的一个老者突然出现在马前之车，让绿绮和老仆也都不由为之一惊，他们心里面一震，后退了一步，神态一下子凝重起来。
那怕在这荒郊野外出现这么样的一个要饭，绿绮和老仆都不会吃惊，毕竟天下奇人众多，形形色色皆有，他们见多识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让他们惊悚的是，这个要饭老人竟然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们，在这刹那之间，便站在了他们的马车之前了，速度之快，惊人绝伦，连绿绮都没有看清楚。
不论是绿绮还是老仆，都是当今绝尖高手，实力强悍无匹，特别是绿绮，虽然她不敢说天下无敌，也不敢说能横扫整个剑洲，但是，以她的实力而言，足可以自傲，当今天下，能比她更强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都是能叫得出名号的了不得大人物，而且她都曾认识或知之。
但，这个要饭老人，绿绮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过剑洲会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这就让绿绮心里面惊悚了，先是鬼城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绝世美女，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神秘的要饭老人，这一切都未免太巧了罢，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剑洲竟然会有此之多的藏龙卧虎。
“老人家，有何指教呢？”绿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不敢怠慢，鞠了一下身，徐徐地说道。
能在无声无息之间，能如此绝伦的速度，让她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这个要饭老人，实力绝对很可怕，所以，绿绮小心为上。
“各位行行好，老汉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给点好的。”在这个时候，要饭老人簸了一下手中的破碗，破碗里面的枚铜板在叮铛作响。
不知道为什么，当要饭老人簸了一下手中的破碗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不是上来要饭的，而是向人炫耀自己碗中的枚铜板，似乎要告诉所有人，他也是有钱的富人。
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诡异，也十分的可笑。
但是，绿绮却没有笑，她与老仆不由相视了一眼，觉得这个要饭老人让人摸不透，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绿绮深呼吸一口气，鞠身，说道“老人家要什么呢？”
“什么都行，给点好的。”要饭老人没有指定要什么东西，好像真的是饿坏的人，簸了一下破碗，个铜板又在那里叮铛响。
绿绮和老仆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不知道该给什么好。
什么叫做给点好的？什么样才是好的？宝物？兵器？还是其他的仙珍呢？这是一点标准都没有。
“我人头你要不要？”就在绿绮和老仆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好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当然是李七夜了。
绿绮见李七夜站出来，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立即站到一旁。
“大爷，你开玩笑了。”要饭老人应该是瞎了双眼，看不见，但是，在这个时候，脸上却堆起了笑容。
他脸颊瘦得像是两个骨窝，当他的脸上堆起笑容的时候，那是比哭还要难看。
李七夜站在要饭老人面前，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你看我是像在开玩笑吗？”
要饭老人不由沉默了一下。
李七夜淡淡地笑着说道“不如这样，我把头颅割下来，放你碗里，尝尝什么味道。”
“这个，大爷，我不吃生。”要饭老人脸上堆着笑容，还是笑得比哭难看。
李七夜笑笑，说道“没事，我把它煮熟来，看一下这是什么样的味道。”
李七夜这样的话，顿时让绿绮和老仆都不由面面相觑，这样的谈话，那实在是太离谱了。
有谁会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来给别人吃的，更别说是还要自己煮熟来，让人尝尝味道，这样的事情，单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
但是，再看李七夜的神态，不知道为什么，绿绮他们都觉得李七夜这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爷，太老了，太硬了，我没几颗牙齿，只怕是嚼不动。”要饭老人摇了摇头，露出了自己的一口牙齿，那已经仅剩下那么几颗的老黄牙了，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掉落。
这还真让人相信，以他的牙齿，肯定是啃不动李七夜的头颅。
李七夜笑了一下，看着要饭老人，淡淡地说道“那我把你头颅割下来，煮熟，你慢慢来啃，怎么样？”
这话就更离谱了，绿绮和老仆都听得有些傻眼，把要饭老人的头颅割下来，那还怎么能自己吃自己？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我这老骨头，只怕也太硬了吧。”要饭老人摇头晃脑，说道“啃不动，啃不动。”
“没事，我会文火慢慢来熬，相信我，我一定会有这个耐心的，再硬的骨头，我都能把它熬得又碎又脆。”李七夜悠然地说道，露出了浓浓的笑容。
要饭老人摇头晃脑，说道“不好，不好，我只怕撑不了这么久。”
说着，要饭老人簸了一下自己的破碗，里面的枚铜板依然是叮铛作响，他说道“大爷，还是给我一点好的吧。”
“好，我给你一点好的。”李七夜笑了一下，还没有等大家回过神来，在这刹那之间，李七夜就一脚举起，狠狠地踹在了老人身上。
“啊——”李七夜突然提起脚，狠狠踹在了老人身上，绿绮他们都被吓得一大跳，这太突然了，吓得他们都不由叫了一声。
“砰”的一声响起，李七夜一脚狠狠地又结实无比地踹在了老人的胸膛上，要饭老人乃是“嗖”的一声，瞬间被李七夜踹得飞了出去。
李七夜这一脚够狠的，一脚踹出去，要饭老人如同化作了天空上的流星，眨眼之间划过了天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李七夜一脚，就把这个要饭老人狠狠地踹到天边了。
一时之间，绿绮他们都嘴巴张得大大的，呆在了那里，回不过神来。
李七夜突然之间，一脚把要饭老人给踹飞了，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绿绮看来，这个要饭老人肯定是一个强大无匹的存在，实力绝对是很可怕，她自认为不是对手。
但是，在这刹那之间，李七夜就把他踹飞了，而且毫不在乎的模样。
更奇怪的是，这个深不可测的老人，在李七夜一脚之下，既没有躲闪，也没有抵挡，更没有反击，就这样被李七夜一脚狠狠地踹到了天边。
这完全是没有道理呀，这个要饭老人强大如斯，不可能就这样毫无反应地被李七夜踹飞，这一切都不和常理。
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要饭老人，在李七夜的一脚之下，就好像是真正的一个要饭一般，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就这样一脚被踹飞到天边了。
这样的一点，绿绮他们思来想去，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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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玛丽娅的梦想（四）
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风，玛丽娅陷入了沉默。
她伫立了许久，长长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不过，就在她即将踏出波恩镇的时候，又忽然停了下来。
少女双拳微微握紧，又渐渐松开，而后又渐渐握紧。
最终，仿若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她猛一转身，再次向镇子中走去。
来到镇子上的一家旅馆里，玛丽娅掏出了几枚银币：
“住宿一晚。”
……
第二天清晨。
太阳再次自东方升起，温暖的日光撒向大地。
当风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小镇西广场上的时候，背负行囊的玛丽娅已经在此等待了。
“早上好，玛丽娅，看来你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位气质高贵的精灵祭司微笑着说道。
玛丽娅目光有些躲闪，但犹豫了片刻后，又渐渐地变得坚定。
她坦然地看向了这位自己颇为尊敬的精灵女士，说道：
“风女士，您说的对，或许……我的确应该像老师说的那样，学会去直面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事……而且，离开了家乡这么久，真要说不思念家乡，也是假的。”
“此外，我也有一些事，想要向您搞清楚，或者说……打听。”
“风女士，您是不是曾经见过我的老师？您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吗？”
听了少女的话，风轻轻一叹：
“我的确见过你的老师，不过……他已经离开了这方世界，去寻找自己的路了。”
“离开了这方世界？”
玛丽娅的神情有些讶异。
她知道早在十年前，赛格斯世界的位面通道就纷纷开启。
不过，自从生命教会掌控了赛格斯； 赛格斯世界成为了伊芙女神的一部分之后，似乎就只有生命信徒； 以及获得女神认可的存在； 才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错； 他与女神冕下做了一个交易，获得了离开赛格斯世界的资格； 踏上了通往无尽虚空的旅程。”
“我来到这里，除了想要亲眼看看赛格斯最后一片区域被纳入教会的掌控之外，也是受他所托； 前来看看你。”
风说道。
“那您知道他具体是去了哪里吗？还有……他有和您说了什么吗？”
玛丽娅急切地问。
从小到大的教导，她早已将传奇法师丹尼尔视为了自己最亲近的长辈。
数年之后再一次听到老师的消息，她惊喜万分。
“他说……他希望你不仅仅能够快快乐乐地活着，也同样你能够寻找到真正的自己……”
风说道。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女一眼：
“而不是仅仅是模仿他； 成为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
听了风的话； 玛丽娅沉默了。
她自己； 其实知道的。
早从曼尼亚帝国覆灭的那一刻起； 她的梦想就破灭了。
她曾想做一个伟大的君主，她曾想要为自己的国民带来幸福； 然而……在那个变革之夜； 一切都毁去了。
她不解过，她悲伤过，她痛恨过……
不过，在随后与老师的游历中，当她渐渐了解底层人民真正的生活，当她渐渐了解了贵族与永恒教会的黑暗； 那些曾经的不解； 悲伤，仇恨……渐渐都烟消云散了。
同时，消散的，也有她曾经的理想。
尤其是在游历一年时，在曾经的帝国边境上看到人们庆祝大革命，庆祝斩首末代女皇的庆典之后……
‘或许……自己本来就该是不存在的人吧……’
‘所有人都在庆祝玛丽娅二世的毁灭，没有人会为玛丽娅二世的死亡悲伤……’
‘为国民带来幸福什么的，太可笑了……’
玛丽娅不痛恨国民，玛丽娅也不痛恨生命教会。
她痛恨那个年幼无知的自己。
她痛恨那些蒙蔽自己，将自己当成傀儡的贵族。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活。
她只知道； 跟随着老师，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跟随老师，去学习一个又一个魔法。
不知不觉间，魔法已经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而在学会魔法之后受到老师的表扬，则成为了她最快乐的事。
同时，在不知不觉间，她也越来越喜欢模仿老师的行事风格。
研习魔法，帮助需要的人。
那都是老师最喜欢做的。
玛丽娅已经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获得的快乐，究竟是自己的快乐，还是做了和老师一样的事而感到快乐了。
过于的依赖，会失去自我。
而依赖的本质，则是恐惧与胆怯。
她恐惧，她胆怯，她知道现在也没有真正从自己的过去中走出来。
这件事，她一直都明白。
“风女士，我们怎么走？”
沉默了片刻，玛丽娅再次看向了风。
风微微一笑：
“当然是飞最快了。”
“飞？”
玛丽娅微微一怔，而风则轻轻吹起口哨，片刻后，在阵阵惊呼中，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吟，一头漂亮的银龙自天边飞来，降落到了地面。
风轻轻一跃，跳了上去，然后看向了瞪大眼睛，一脸震撼的少女，伸出了手：
“上来吧，玛丽娅。”
……
这是玛丽娅第一次乘坐巨龙。
虽然自小在皇宫长大，身份尊贵，也曾见过不少龙骑士，但她从来没有真正踏上过龙背。
尤其，还是如此优雅高贵的银龙！
银龙对待风女士的态度似乎相当恭敬，恭敬到了近乎讨好……玛丽娅有这样的感觉。
这让她越发觉得风比她想象的还要神秘了。
对方……到底在精灵族和生命教会中是什么地位？
她真的很好奇。
不过，当她再次忍不住开口问起来的时候，风依旧是微笑着说出那重复过一次又一次的答案：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天选者，一个生命教会的祭司罢了。”
无法问出答案，玛丽娅也只得作罢。
“算了，反正……等我什么时候去了精灵之森，迟早会知道的。”
她小声嘀咕道。
巨龙飞翔的速度很快。
骑在银龙的背上，两人飞过森林，逛过河流，越过高山，穿过峡谷……
苍茫的赛格斯大陆仿佛成为一幅铺在地上的巨大油画，而那一座座繁荣的城市，星罗棋布的村镇，纵横交错的道路和一片又一片的农田，则成为了油画上斑斓的点缀。
玛丽娅兴奋地俯瞰着大地，放声高歌，似乎一切堆积在心底的烦闷，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风女士！快看！好大一片湖泊！这个形状……莫非是月之湖？我曾一直想要去看看，但老师一直都没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