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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部分

剑骨-第397部分

小说: 剑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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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下来的每一秒都是如此值得庆祝,即便从西方边陲出发,抵达天启之河,路上遇到了诸多的生死劫难,也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如释重负。

    “白狼王大人说,这是天启之河的‘祝福’……”苏琴在田谕肩旁轻轻开口,远方的人群汇聚起来,八大姓,准确的说,是七大姓的修行者,在这场动荡之中,活下来的伤者,在青铜台之前靠拢。

    白狼王站在最前方,他的神情一片严肃,但望向田谕方向的时候,对那个从西方边陲跋涉而来的年轻人,投向了一抹温暖的目光。

    田谕笑着摇了摇头。

    他着实是没力气了。

    耳旁还是厮杀和刀剑的余音,他的听觉可能在刚刚的那一战中受到了损失,就连此刻,白狼王的声音,都有些飘忽。

    听不太清……

    苏琴两有些模糊,她轻轻拿自己的袖口,擦拭田谕的耳垂,那里流淌出猩红的鲜血,自己擦拭的动作并不轻柔,但田谕并没有丝毫反应,他已经对痛苦麻木了。

    苏琴声音极轻,在自己未婚夫的耳旁,把白狼王说的话,一句一句复述。

    “白狼王大人说……今日的这一切,都要感谢‘乌尔勒’……”

    “今日的叛乱之徒,将会被扣压起来,至于真正的处理,还要等到‘乌尔勒’亲自来裁决,雪鸩小可汗,部下未接受东妖域妖血的修行者,连同雪鹫王旗,都会等到乌尔勒回来……”

    说到这里。

    田谕的神情有些变了。

    乌尔勒……没有回来?

    他有些吃力地咬了咬牙,后背倚靠在苏琴怀中,麻木的感觉逐渐消散,痛苦立即袭来,尤其是双耳,一阵火辣辣的痛苦,之前的战斗之中,有一头金翅大鹏鸟,在自己耳旁纵声长啸,音浪席卷之下,几乎要让他聋掉。

    绵绵细雨打在他的发丝,面颊,胸口,浸入臂膀的绷带里。

    伤势竟然有好转。

    田谕轻轻嗅了嗅鼻子……不知为何,他竟然从这细雨之中,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与乌尔勒同行的时候,他有时会感应到,这像是春天来临时候,万物复苏的那股生机,乌尔勒看起来是一个很冰冷的家伙,但内心温暖,身上更是有一种融化雪山的气质。

    田谕抬头望天。

    这场救命之雨,也是与乌尔勒有关么?

    那么……白狼王说了那么多,乌尔勒又去了哪里?

    田谕的心头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坐在草原上,慢慢等待自己的伤势恢复,这场大雨还在持续的下,伤势的恢复速度很快,白狼王的讲话声音逐渐能够听见。

    但是直到这场“稳定军心”的谈话结束,白狼王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没有等到“乌尔勒”的出现。

    田谕的心已经悬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叫做‘田谕’?”

    那位披着雪白大氅的草原王,来到了他的面前,苏琴和田灵儿的神情都紧张起来,她们从小生活在西方边陲,听着天启之河的传说和故事,如果说“乌尔勒”是古代的神话,那么“白狼王”便是谱写如今传奇的人物。

    白狼王领导着八大姓,维护着如今的草原格局。

    那位面容上有三道伤疤的草原王,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紧张。

    田谕的身旁,有一位对“白狼王”仰慕已久的家伙,高骅从小就视白狼王为毕生偶像,曾经发誓有朝一日要去天启之河,亲眼看看白狼王的模样。

    可惜如今这货躺在地上,看似在休养伤势,但鼻尖已经打出了阵阵鼾声。

    紧绷的场面,有了些许喜感。

    白狼王的身旁,有人扶着“先知”而来,老人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宁奕赠予的那份力量,在这场动荡之中,护住了他的性命。

    田谕松了一大口气。

    万万没有想到。

    白狼王竟然微微躬身,一只手握拳放在胸膛,施了一个草原上最隆重的大礼。

    他的身后,其他六位草原王,都是如此。

    白狼王轻声道。

    “感谢你……把‘乌尔勒’,带到我们的身旁。”

    田谕怔住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握紧拳头,放在自己胸口,认真还礼。

    田谕笑了笑。

    他眯起双眼,老实人的面貌虽然长得不出众,但双眼眯起的时候,像是一片月牙。

    先知看着田谕,这个小伙子的身上,有一股崭新的气息脱变而出……从西方边陲出发,历尽了诸多苦难,看似平淡无奇的“田谕”,体内有着一股倔强和不屈的气质,就像是雨后的霜草,冒出了头。

    “乌尔勒”的身上,也有这样的特质。

    老人有些恍惚,这或许就是一路上,乌尔勒愿意跟田谕说话的原因?

    这世上,有人活的像是一轮太阳。

    而更多人,就是地上的霜草。

    但太阳始终会落下,这片大地上长存的霜草,风吹不倒,火烧不尽。

    生如野草,百折不挠。

 第九十八章 时隔两千年的“答案”

    微风吹过。

    草原上阴雨连绵好几日,终于迎来了清明。

    这场阴雨的来势有些奇怪,即便有时候穹顶一太阳,仍然有雨丝瓢泼,而且始终没有令人心头压抑的感觉,磅礴的生机,在母河上下流焕发,战后的重建工作进行地十分顺利,雪鹫王死后,部落的大量跟随者被彻查,草原的王律依法对有罪者施以刑罚,而直接参与到“青铜台”一役的谋划者,则是被羁押起来。

    按照白狼王的话来说,在青铜台一战中,拿走“雪鹫王旗”的不是别人,正是宁奕,那面王旗折服于宁奕,依照八大姓的律法而言,宁奕对雪鹫王帐的主要涉事者,有着最大的抉择权……这片草原上,已经多了许多拥簇“宁奕”的声音。

    在篝火晚宴上,那个身影重现了两千年前“乌尔勒”的天神下凡,也的确折服了很多的民众,至于最后那位力挽狂澜的大修行者,小元山的符圣隐约透露了身份。

    正是那位长眠在“天启之河”的“元”。

    如果没有“元”,天神高原恐怕已经被两座天下各种蹂躏,当做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肆意玩弄。

    而“元”的那句话,也间接钦定了“宁奕”的地位。

    当然……宁奕是不是“乌尔勒”,还需要他自己来证明,同时获得八面“王旗”的认可,若是他可以重现这个奇迹,那么将会扫清所有的质疑。

    然而就算失败了……影响也不大。

    草原上需要“乌尔勒”,但时代已经变了,“乌尔勒”终究只是一个代号,人死而不能复生,草原上的天神其实已经死了,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两千年前,乌尔勒给这里带来了一片光明,还有长久的和平。

    他们现在期待着,被“元”看中的“宁奕”,能够带给草原什么。

    七大姓内部还在开着会议,即便对“宁奕”的反对声音已经很少,但几位草原王仍然不同意将实际的权力馈赠给这位异乡人。

    ……

    ……

    天启之河的河畔,微风吹起湿润的气息。

    草叶摇曳。

    田灵儿的双手搭在脑后,百无聊赖,踢踏踢踏的前行,脚尖踢着面前的霜草草叶,她的目光望向身旁右侧的河水,波光粼粼,有鱼儿潜游其中,斗折蛇行,光线照耀,晦暗明灭。

    苏琴搂着田谕,将头颅轻轻靠在男人的臂膀。

    “乌尔勒最后是去了这里……”田谕喃喃道:“我能感觉到,他现在是在‘天启之河’的河底沉睡吗?”

    已经好些日子了。

    一直见不到“宁奕”归来。

    七大姓的草原王,对“宁奕”的争议仍在继续,但其实这些争议并不算什么,田谕相信,只要宁奕站在那几位草原王的面前,所有的质疑都会不攻而破。

    而令人无奈的,是宁奕迟迟没有踪影。

    “老哥,你放心好了……元大人的那句话你没有听到吗?很显然,乌尔勒并没有受伤。”田灵儿踢着一截又一截的霜草,望着近在咫尺的天启之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在西方边陲的时候,她就曾经想过,如果有机会,来母河定居,这样每日都能够在天启之河河畔散步了。

    旧部的瘟疫,符圣大人已经派人去解决,顺便会将自己的族人全都带回母河,雪鹫王帐基本上形同虚设,内部解散,领地被七大姓瓜分,而田谕被白狼王看中,收为了弟子,自己这一族的族人,都有了领地,就在母河的不远处。

    美梦成真。

    田谕苦笑道:“‘元’大人的话,我还真没听见。”

    那一天,他的耳朵恰好受伤了。

    打完之后,处于懵然的状态许久,直到白狼王的谈话结束,他才缓过神来。

    田灵儿猛地回身站住,她看着自己的老哥,咕哝道:“我说老哥,你就没必要天天来天启之河了吧?我想,等乌尔勒破河而出的那一天,他一定愿意看到像我身材曼妙的少女在等他,而不是你这样的粗犷大汉。”

    田谕笑骂一声,“你啊你,你要是真讨乌尔勒喜欢,不如去研究研究,南方天下的那些女子,到底穿什么衣,着什么妆。”

    田灵儿咕哝道:“我才不要变成那样子哩,乌尔勒说的,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呀。”

    田谕嗯嗯嗯一片敷衍,他看着自己妹妹气急败坏的样子,笑道:“乌尔勒要是哪天从天启之河醒来,就算我不在,恐怕你想象中的那一幕也不会出现……这方圆十里,还有未参加篝火晚宴的人们,都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田谕刻意顿了顿,道:“你自己掂量掂量,比起母河的那些好看姑娘们……”

    故意不说完。

    剩下那半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田灵儿的面色顿时变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长期跋涉,与风霜对抗,虽然五官生得好看,属于漂亮的那一类,但皮肤远远比不上天启河畔的那些女子水灵。

    她咬了咬牙,有些犹豫,心想自己好像确实应该去化化妆了。

    三人的背后,始终吊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

    高骅拄着拐杖,走路速度既别扭,又缓慢,像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太,可惜苏琴田谕田灵儿,都没有要搀扶他一把的意思,这个糙汉子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努力跟住那三人的步伐,不要拉得太多。

    天启之河的河畔,响起了高骅幽怨的声音。

    “喂……你们等等我……”

    “还有,田谕……你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那天我昏过去的时候,白狼王大人亲自对我表达了感谢?”

    田谕笑着回过头来,他一脸无奈,看着自己的挚友。

    高骅愁眉苦脸,他这几日脸上连一丝笑意也没,原本醒过来的时候,这厮刚刚从死里逃生的惊险中平复,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田灵儿就给高骅迎面泼了一头冷水。

    先是说了一句,白狼王大人刚刚离开。

    接着便是绘声绘色,把之前白狼王大人如何如何表扬田谕,如何如何带着草原王和民众表达感谢,一点不漏,顺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高骅的脸色有些错愕。

    接着田灵儿又把高骅昏过去打鼾的画面细细描述了一番,说几位草原王看得直皱眉,白狼王大人更是苦笑一番,径直离开。

    高骅的神情难看起来,他失魂落魄了好几天,都没有缓过神来,这几日,田谕反复跟他解释,前面的是真的,后面的没那么夸张,那几位草原王的气魄都非常人,对于他的鼾声相当容忍……尤其是白狼王大人,并没有田灵儿所说的那么不堪。

    但这位老实人实在不会安慰人。

    高骅从田谕的话中得知……自己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昏过去后,竟然真的打鼾了?!

    失魂落魄,更加失魂落魄。

    再加上田灵儿时不时腹黑的刺激这个糙汉子,高骅的精神一度恍惚。

    四个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当然还有一个始终失魂落魄。

    天启之河,一条游鱼掠出水面,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游鱼沉入河底,逆流下潜。

    水流荡漾,肆意纵横。

    这条游鱼缓慢下坠,河流之中,隐约有着暗暗的水龙卷汇聚,只不过河面毫无动静,这场水龙卷,在河底只凝聚了一个很大的雏胚。

    天启之河的最底层。

    一个黑衫浸泡在水中的年轻男人,闭着双眼,神情平静,天光从河面照耀,透过水流,映照在他被泡的有些发白的面颊上。

    宁奕的四肢轻轻随着水流摇摆。

    他的眉心,生字卷的力量,还在不断的被炼化,消融。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而无数游鱼,感应到了这股“磅礴”的生机,自然而然的追随而来,对它们而言,甚至不需要进食,只需要靠的离这个黑衫男人近一些,一日便不会觉得饥饿,那水流之中溢散的生机,便是最好的食物。

    天启河底。

    一位披着宽大水袖的男人,双手按在膝盖,悬浮坐在河底,他的面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浅淡的红点,长发被水流抛散,摇曳如墨。

    “元”平静注视着宁奕。

    他的眼神有一丝疲倦,要不了多久,他便会重新睡去。

    他的人生,在“那一天”之后,便是如此,醒来时日少,睡去时日多,但漫长寿命,也总有到头的一天。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寻觅到“答案”,在与乌尔勒一起的时候,他走遍了人间万里河山,看花开花败,却距离自己想要的“答案”,始终缘悭一面。

    最后以睡去而收场。

    而今日,一次偶然的苏醒。

    他似乎见到了当时苦苦寻觅,一直不曾得到的那样东西。

    “元”的身上,那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水袖大袍,此刻发出浅淡的光华,一呼一吸,一开一合,像是在感应那个睡去的年轻人类身上的气息。

    他像是看着自己熟悉的故人。

    有些失神,喃喃道。

    “所以,这是上天……安排的么?”

    当初错过的那个“答案”。

    时隔两千年。

    今日,找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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