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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剑骨-第4部分

小说: 剑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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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奕闭紧双眼,却听到撕啦一声的撕裂声音,凉意炸开,劲风扑面,他肩头微缩,持风铃被握住的那只手无法动弹,捏着叶子骨笛的那只手同样被压制,时间仿若凝滞。

    过了少许。

    宁奕缓慢睁开双眼,面前是升腾的寒雾,并没有猩红的妖族鲜血,回过头来,他唇焦口燥,看到被剑气切割的四分五裂的雪妖身躯,被剖散的腹部,斩切断开之后,七零八落的蛛矛,一同滑行,拖曳出雪白的雾气,迸射擦出逐渐微弱的火星。

    让宁奕瞳孔微缩的,是身后男人隐在雾气当中有些病态苍白的面色,一颗黯淡的星辰,缭绕隐现,缓缓消弭。

    男人收剑入鞘。

    他抬起头来,嘴唇虽然覆着雪色,却大声道:“蜀山,徐藏!”

    四个字,干脆利落,落地如雷。

    宁奕浑身一震。

    裴烦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十年前的西岭大雪,宁奕问过裴烦。

    “那个姓徐的,全名叫什么?”

    “单名一个藏字。有时候是藏剑的藏,有时候是宝藏的藏。”

    这个时候,要杀人的时候,是藏剑的藏。

    四方的灌木丛,枯木枝干,荒山山头,那些眼神,还有逐渐点起的火光,在徐藏这个名字出口落地的时候,才真正亮了起来。

    宁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找到这里的,不仅仅是天宫和道宗。

    站在荒山上头,到了此刻才点起灯笼的儒生们;蹲在灌木丛里默不作响的年轻和尚;站在枯木枝干上俯瞰菩萨庙的黑衣人

    一拨又一拨,沉默而肃杀的站在黑夜当中,昏暗摇曳的火光当中,他们眼中的某种欲望,隐而不发,偏偏跳动的比火焰还要厉害。

    宁奕的肩头,被人捏动。

    寒气当中,男人的声音轻微不可被外人听清。

    “我知道你们知道徐藏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但很可惜,我不是你们的救命稻草,至少目前不是。”

    宁奕连忙收敛心神。

    站在山头拎着灯笼的儒生,漠然看着山下方的两个少年少女,他们冷漠的目光当中,缓慢翻涌着杀气,袖袍飘摇。

    徐藏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拎着灯笼的是从大隋中州走出来的,四座书院出动了三座,白鹿、嵩阳、岳麓,这些人追了我四十七天。”

    蹲在灌木丛中的和尚同样沉默中带着肃杀,披着的白色袈裟,带着一路上的风尘,野草,星屑。

    “蹲在那不说话,咬牙切齿,像是便秘三天三夜满脸憋屈的,是东土灵山的,追了我六十一天。”

    “地府的那些就不提了,他们从我出名的时候就开始想着杀死我,现在已经十年了。”

    宁奕有些懵。

    他支支吾吾道:“你哪里惹来的那么仇人?”

    “我可是徐藏啊。”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还颇有些自豪:“他们一路追过来,当然是为了仰慕我的绝世风采”

    微微停顿一下。

    “然后为他们死在我剑下的宗门前辈报仇。”

    宁奕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你这么牛,你倒是拔剑把他们都灭了啊。”

    徐藏面带微笑,平静道:“杀死他们,当然可以,我刚刚杀死那只第八境的大妖,只用了一剑。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也只有第八境。”

    烟尘当中,宁奕感到男人压在肩头的力量越来越重,缓慢的数个呼吸之后,身后的男人借着压在自己肩头的手掌,艰难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倾斜依靠在自己的肩头。

    到了这个关头,徐藏仍然面带微笑。

    他笑着说道:“你数一数,他们有多少人,我要把他们全都杀掉。”

    宁奕开始很认真的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他丝毫不怀疑徐藏能把他们全都杀掉。

    徐藏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是我只剩下一剑了。”

    宁奕瞪大双眼回过头:“你只有一剑?”

    徐藏面带微笑道:“而且一剑已经用在那只蛛妖上了。”

    宁奕硬生生把脏字憋回肚子。

    他面色有些苍白,到了这个时候,之前那股慌乱的感觉重新回来了。

    宁奕能感到,将半个身子重量压在自己肩头的男人,摇摇欲坠,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好消息是,他们不知道。”

    徐藏微笑道:“放心他们只是怀疑,当我出现在你身后的时候,他们便不敢出手了。”

    宁奕注意到徐藏浑身都在颤抖,偏偏攥着自己持铃的那只手,无比稳定。

    “很巧,我现在握着道宗的三清铃。很不巧,道宗的某个人与我关系非常好。他们想要杀我,那个人如果来了,他们便杀不掉我了。”

    徐藏轻声道:“陷入绝境的少年,不得不说,你的运气非常好,如果今天没有我,你早就死了,无论是天宫,道宗,还是站在那边的修行者,都不是善人。偏偏你身上的隋阳珠,三清铃,还有”

    他蹙起眉头,瞥了一眼宁奕捏在手中的叶子骨笛,道:“还有那个古怪的笛子,都是好东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东西已经引起了那些修行者的注意,足够你们俩死上十次了。”

    徐藏笑道:“现在我来了,就不一样了。”

    宁奕心神激荡道:“前辈,我们可以活下来了?”

    徐藏认真道:“不,你们很有幸的可以和我一起埋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蜀山的师侄替我报仇的时候,应该会顺便为你们立一个碑。对了,你叫什么?”

    少年神情复杂。

    “宁奕。”

    “不错的名字。”男人回过头来,笑着问道:“丫头,你呢?”

    站在烟尘当中的男人,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全身僵住。

    他看着在烟尘飞扬,自己身后,跪坐着一位整张俏脸都哭花的女孩。

    烟尘四散。

    那张脸蛋上带着擦破的鲜血,女孩咬着牙齿,双手撑地,压在枯槁的裙摆上,裙摆下两条纤细的小腿,连带全身,都在颤抖。

    那枚刻花了的令牌,被她攥在手中,咔嚓发出声响。

    珞珈山的长令。

    裴烦哇得一声哭出声来,她声音沙哑带着血丝。

    “徐藏徐叔叔。”

    徐藏脑海当中一片空白。

    裴家的后人,还活着还活着?

    他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抡中,天旋地转,眼前模糊又清晰,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哭着喊自己徐叔叔的那个女孩。

    宁奕感到肩头一沉,再是一轻。

    那个男人松开手掌,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接着便是锵然的一声拔剑声音。

    徐藏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尽数消失,他把剑器拔出,插在身旁,面色凝重,半跪在女孩面前。

    他一只手扶在剑器剑柄,缓慢攥紧,拔剑如拔山。

    徐藏轻声说了两个字:“闭眼。”

    裴烦怔了怔。

    宁奕来不及反应。

    方圆一里,惨白云气翻涌,清白城上空,煌煌犹如神临,有一剑遥遥自星辰之上,缓慢剥离,速度逐渐加快,跌破云层,最终砸坠落入人间!

    便在此刻,拎着灯笼的书生猛地大喝。

    “退!”

    蹲在灌木丛中的和尚。

    贴在树干上的地府杀手。

    四周八方,几十人纷纷暴掠而退。

    一里之内,由外及内,天翻地覆,剑气从地面迸射而出。

    草木折腰,巨树崩断,断壁残垣被剑气如丝线一般的绞开,石屑射出,鲜血瀑散。

    半跪在地的男人头顶,有一颗星辰凝实,苍白如雪,杀气十足。

    徐藏沉重呼吸着,一只手将拔出的剑器缓慢插回鞘中,另外一只手保持遮住裴烦眼帘的动作。

    宁奕面色苍白,呆呆看着自己眼前的惨象。

    剑气还在游掠,只不过在距离自己三人之外的虚空当中,半塌的菩萨庙被剑气凿穿,无数碎屑围绕三人,沛实的星辉充盈在四周。

    像是站在充满剑气的海底世界,天翻地覆,陆地上的规则不复存在。

    比破碎木屑更多的,是被剑气刮下来的血肉。

    断臂。

    骨头。

    发丝。

    他回过头来,看到徐藏仰头闭目沉重呼吸的侧脸。

    十年前的大隋前三。

    破开十境,凝聚了命星,被誉为蜀山百年来杀孽最重的剑仙弟子。

    那颗星辰惨白如落雪。

    太白杀星。

    徐藏头顶,拼了命才凝实一息的星辰。

    咔的一声,就此碎裂开来。

 第七章 应天府的烟火很好看

    男人半跪在少女的面前,他一只手按住剑鞘剑柄,颤抖着呼吸,缓慢闭上双眼,浑身的气息弥散开来,那是一股淡淡的死气。

    碎裂的星辰,剥离的星屑,在徐藏、宁奕的头顶缓慢游掠,与那些死人的尸骨不同,那些已死之人的尸骸与残余,在大风卷动当中逐渐滚开,越滚越远,而这些星屑,则是越滚越近,汇聚在头顶,阴云不散。

    宁奕站在旷野之上,看着星火飘摇,黑夜当中,有人重新点燃了一盏灯火。

    那是一个披着淡青色衣衫的年轻男人,气息比之前站在小山上的那些书生强上了太多。

    青衫儒生面容温和,气度从容,所站之处不偏不倚。

    就这么恰到好处的站在沟壑之外。

    他就站在剑气风刃的一步之外,看着尸骨卷动,杀气磅礴,呼啸而至,天地大苍生小,一人挥袖,漫天风气尽数散开。

    这位明显修为高出之前那些人一大截的书生,一只手拎着大红灯笼,挥袖的那只手,刺啦一声,半边袖口裂开,劈头盖脸砸来的死人头颅也好,碎裂残肢也好,全都自他面前三丈之外分成两拨,向身后泼散。

    腥红暴雨之后。

    整个世界重归寂静。

    “整个大隋都在找你,四大书院,天宫地府,好几座圣山”书生饶有兴趣的开口,声音不缓不慢:“徐藏徐太白,你叛出蜀山之后一路跌境,从命星境跌到第十境,再跌到第九境,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跌境,在天南海北的逃命,可偏偏被你杀了一拨又一拨人所以我很好奇,到了现在,你还有几成剑气?”

    背对书生的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攥紧了铁剑。

    那个书生的目光继续落到宁奕身上。

    “体魄颇为不凡,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如果剃尽三千烦恼丝,或许还能拜入佛门。”书生微笑道:“你就是那个拿了隋阳珠的幸运儿?把珠子给我,大雷音寺和灵山,随便你挑,应天府送你进去。”

    佛门两朵花,东西各自开,大雷音寺和灵山,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而承诺送宁奕进入佛门的书生,背后站着的,是大隋四大书院之一的“应天府”。

    随便拎出来一个,站在台面上,都是足以掀起世俗风云剧变的庞然大物。

    只可惜宁奕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宁奕只是说了一个好啊,然后笑着伸出一只手,中指对着书生勾了勾,淡淡道:“珠子就在我这,你自己来拿咯。”

    书生眯起双眼,面对宁奕的大不敬,毫无怒气,轻柔道:“机会只有一次,我已经给过你了,等我抓到你了,我会拔了你的舌头,抽了你的筋,在应天府门前点天灯。”

    宁奕皮笑肉不笑,攥着手心骨笛,道:“哟嚯嚯,我好怕啊,怕死我了。”

    他回过头,对着徐藏道:“喂,再来一剑啊?”

    徐藏缓慢站起身子,身上抖落一层星辉,他杵剑而立,对着宁奕平静道:“他要是过来”

    宁奕重新回头,双手扩音,对着远方的书生大声道:“你过来啊!”

    徐藏面色平淡道:“他要是过来,我们都得死。”

    宁奕身子僵了僵,笑意定住。

    好在应天府的那位书生,面色难看归难看,终归没有急着迈出那一步。

    他拎着灯笼,望着重新站起身子的徐藏,面色缓慢凝重起来。

    “徐藏徐太白,十年前大隋榜上前三的修行者,十年前破开第十境,杀了不少人,几乎把大隋的修行圣地都得罪了一遍。”

    站在宁奕背后的男人笑了笑,道:“不仅仅是大隋,还有东土和西岭。”

    “在下应天府管青屏。”书生拎灯开始行走,踏入了徐藏的剑气领域当中,他的声音不急不慢,道:“十年前就听说徐藏的大名了。”

    徐藏微笑道:“很可惜我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管青屏淡淡道:“我的师父是应天府的青衫湿。”

    徐藏恍然,神色有些摇晃。

    宁奕心想,这个家伙究竟在十年前杀了多少人?大隋的四大书院,任何一座拎出来,都是与圣山相互抗衡的存在,书院里有赐名的,要么是早早登上星辰榜的天才人物,要么是有望破开十境的未来星君。

    青衫湿,必然是应天府当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看来是徐藏当年的劲敌之一。

    结果徐藏假装“恍然大悟”之后,纳闷道:“青衫湿?我不认识啊,他很有名吗?”

    已经走了一截路的管青屏,先是一怔,接着面色顿时铁青,拎着的灯笼,内里燃烧的红焰一滞,迅速沸腾起来。

    他缓慢蹲下身子,将灯笼搁在地上,重新站起,两袖倏忽充盈起来,隐约可见的赤红火焰在袖袍内翻滚,火星跳跃,笼在袖中,隔着一层面料,看起来如鬼火流淌。

    管青屏幽幽道:“书院里的师叔们很快就到了,不仅仅是我应天府,你当年得罪的那些势力,十年前活下来的那些大人物,等你徐藏今日力竭,已经等了十年。”

    徐藏揉了揉眉心。

    应天府的书生并不贪功冒进,即便看出了徐藏已是油尽灯枯,仍然不做任何试探,只是抬起双臂,大袖无风自动,红焰迸发,缭绕周身,接着双手猛的合十——

    那盏搁在地上的灯笼“噗”的一声,剧烈震颤,一道红光迸射而起,烟火冲天。

    在天上绽开了一道火红屏花。

    裴烦站起身子,攥着宁奕的一角衣角,面色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宁奕面色有些苍白。

    西岭的黑夜,不再太平。

    无数的烟火冲天而起,惨白的,赤红的,凌厉剑气,呼啸如雷,奔涌而来。

    这些都是今夜赶到西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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