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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部分

剑骨-第667部分

小说: 剑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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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

    太残忍,太绝情。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圣山的修行者吗?

    为了保留底牌,宁奕连“驭剑指杀”都不曾动用,单单凭借一柄细雪,以剑刃之锋锐取人性命,但无所顾忌,完全没有“点到为止”的概念。

    你们既然来杀我,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这场屠杀,其实不能算是屠杀,那一袭冲杀数百人的黑袍,没有仰仗修为境高,没有仰仗神性霸道,单单是施展剑术……一一与拦在面前的人过招。

    不仅仅是麻袍道者感受到了恐惧。

    同样感受到恐惧的,还有小无量山前来参战的剑修,有些弟子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眼熟,进而回想起了六年前的某一幕画面,上一任的蜀山小师叔,踩踏着小无量山漫山遍野的尸体,挥剑的弧度,姿势,角度,乃至力度,都与眼前的男人很是相似。

    他们的眼中都饱含着对生命的淡漠。

    他们,一个叫徐藏,一个叫宁奕。

    徐藏也是这样,十步杀一人,登上圣

    山顶,然后一剑刺死了小无量山的山主。

    而今日的宁奕,同样如此,细雪剑光悦动,即便是朴实无华的刺剑收剑,都没有一人能够挡得住,伞尖戳出再收回,便有一人额首被洞穿,潺潺鲜血如细狭瀑布般喷涌而出,这还是最“太平”的死法。

    阎惜岭的荒地上不知有多少枚头颅在地上翻滚。

    还有更多的头颅被伞尖直接戳得炸开,如西瓜一般凭空炸成血雾。

    这一条条,都是人命。

    鲜血流淌,顺延细雪的剑锋滑落,那柄伞剑始终光滑,直至宁奕“走出”麻袍道者的包围圈,剑尖平举着对准小无量山的剑阵……那三尺青锋遇风一吹,轻颤一下,便干净地如帛布细细擦拭过。

    宁奕的背后,数量密集的“潮水”已经尽数垮散。

    头颅,断肢,躯干。

    血煞,阴寒,罪业。

    走出血雾的黑袍男人,身上虽然一尘不染,但袖口却萦绕两缕血红剑气。

    宁奕不像是世人口中那个带着“超然仙气”的蜀山小师叔,更像是一尊弑杀无度的东境大魔头。

    “四百三十二人。”

    “短短小半柱香,你杀了四百三十二人。”李长寿的神情带着悲悯之色,悲哀地凝视着满山尸野,轻声讥讽道:“宁奕,你还真是一尊大魔头啊。传闻中的五灾七劫,也未必有你这般弑杀吧?”

    “谁都有资格说我,唯独你没有。杀他们的人是我,让他们来送死的人却是你。”宁奕淡淡道:“李长寿,策杀太和宫那一夜所流的血,比今日少么?”

    这等程度的攻心之计,当然不起作用。

    李长寿笑了笑,不答话。

    宁奕的情绪很稳定,“侧写”也看不出什么,白袍男人开始向后退去,与宁奕始终保持一段拉开的距离。

    宁奕冷笑一声。

    他收回目光,看着面前那座凝聚而起的巨大剑阵,杀死那些道宗死士的时间,给了束薪君凝结“大衍剑阵”的时间,这一次的剑阵比起蜀山山门来得要盛大许多,一共四十九位精挑细选,贴合阵纹的剑修,随着束薪君来到了天都……为的就是今日绞杀宁奕的布局!

    荒岭空地,四十九人如锥形拉开,最前方的束薪君,盘膝而坐,但双脚却悬浮离地,大约有三尺距离,四十九缕剑气漂浮如海,而束薪君淬炼的“飞剑”则是在剑气海洋之中来回沉浮,不断被浑圆气息撞击,每一次撞击,他身上的气机都会攀升,提高,抵达一个更高的小境界。

    在这片荒岭上,很荒诞的一幕。

    没有人拿人命当人命。

    那些前来赴死的道宗死士,勒令麻袍道者送死的李长寿,淡定收下这些性命的宁奕,以及利用这些死士死亡时间来凝结剑气阵纹的小无量山剑修……置身在这样的一副地狱之中,没有人流露出讶异的神情,每个人都预料到了今夜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

    ……

    杜淳已经吓坏了。

    这位杜公子,从小锦衣玉食,虽然也见过死人,看过厮杀,但哪里看见过,一人持剑杀得漫山遍野都是尸体的画面?甚至还有一颗头颅,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边,撞到了杜淳的靴子上,吓得这位公子一个哆嗦,他早早躲到了一颗古木背后,凝视着眼前的画面。

    当他与李长寿漫步阎惜岭的时候,看到了小阁老在此地布下千余重兵,心想无论如何,宁奕都逃不出生天了……这千余人,单单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淹死那个什么小师

    叔了吧?

    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而且错得很离谱。

    原来修行者只要境界够高,人海战术是没有用的,杜淳看着那个宛若鬼魅的黑袍男人,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那些铁骑来了会怎么样,攻城掠地所向披靡的冲杀对宁奕有用吗?

    这个想法在冒出来的那一刻,杜淳就脑补出了宁奕连人带马一同斩开的画面。

    那把剑……实在是太锋利了。

    在那把名为“细雪”的剑下,人命便如草芥一般,自己和那些麻袍道者不会有任何的区别,见到剑光出鞘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爹……娘……你们快来啊……”杜淳在心底哀求祈祷,他双腿已经抖得像是筛子了,躲到阴暗角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人发现。

    让那位杜公子神情稍微好转的,是小无量山凝结出的那座巨大的剑阵。

    剑气粗壮如蛟龙,翻滚如一片红海,尽数滋养灌输到“束薪君”的头顶,束薪君握剑站起,剑锋对准宁奕。

    他知道大隋天下的修行境界划分,知道束薪君乃是小无量山的星君,知道那座剑阵乃是所向披靡的大衍剑阵……也正是因此,外界的种种盛名,给了杜淳一个“希望”。

    杜淳希望那座剑阵能镇压宁奕——

    然而那个黑袍男人握剑缓慢前行,直接忽略了束薪君,眼中只有李长寿,他进一步,李长寿便面带微笑的退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

    直至宁奕停住脚步。

    他抬起头,耳旁响起了骤烈的风声,迎面是一片炽烈的剑气红海,无数数之不清的剑意,如天塌地陷一般,将他掩埋,这一幕有些熟悉。

    徐藏面对覆海星君,也是如此吧?

    宁奕握紧细雪,在大衍剑阵落下的那一刻,狠狠一击砸剑,自下而上的掀起,对撞——

    “嗡”的一声。

    音浪翻滚。

    杜淳被巨大的冲击力凿中,隔着数十丈喷出一口鲜血,面色瞬间苍白,如一枚断线风筝狠狠抛飞,后背砸中一棵古木,他跌坐在地,震惊地看着远方……视线不断重叠归一,由模糊变得清晰。

    恍惚看见,宁奕似乎是停顿了一刹。

    那座“大衍剑阵”对准黑袍男人镇压而下——

    此后便是一圈肉眼可见的白浪,以宁奕为圆心荡开,短暂的凝滞后,宁奕重新恢复了行走,而擦肩而过的束薪君,则是额首浮现一抹血线,这抹血线从天灵盖向下延伸,使得这位小无量山话事人,身子从中轴线左右裂开,在宁奕走出十丈距离之后,化为两块滑落的血肉。

    不仅如此。

    那片红海破碎。

    小无量山的四十九位喂剑剑侍,在宁奕停下脚步之后,齐齐炸成血雾,在这片山岭上徒增了一份血腥和燥热,冰冷的雪和滚烫的血交融,升腾起炽热的烟,灼烧的雾。

    李长寿已经退到了古木山林的边缘。

    宁奕凝视着这位小阁老,轻声道:“如你所愿,我出剑了。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李长寿沉默了片刻,他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剑很快。”小阁老回应地很干净,甚至还带着欣赏,淡淡道:“甚至快到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宁奕点了点头,对李长寿的话表示满意。

    他轻声问道:“你看到我的剑上写着字吗?”

    李长寿蹙起眉头,有些困惑。

    宁奕一字一句道:“剑上写着,你今晚必须死。”

 第二百八十章 铁律为谁而明

    “月还很亮。”

    坐在屋檐上的二皇子,轻声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张符纸……只要‘铁律’还在,那么无论出现什么意外,天都永远是天都。”

    遥坐东境的这些年,他复盘了天都烈潮的那一日,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由于多方势力混杂,而造就的一个“意外”,自己的父亲永远消失在长陵里,如果不考虑结果,就事论事而言……老三拼尽全力发动的挑战,只是一个荒诞的笑话,联合了道宗和灵山对于父皇的冲击完全失败了。

    而从整场布局来看。

    之所以能造就最终的结果,天都那一日上演的每一场“好戏”都是不可缺失的一环,从莲花道场的通缉令,到最终长陵的坐化……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正是“铁律”的闭合。

    哪怕只是短暂的,那么一下。

    屋檐上的羊角辫女童,神情阴沉,道:“我不喜欢那张符纸。”

    李白鲸笑道:“你不是想站在光明下吗?这张符纸……就是光明。”

    女童眯起双眼,努力逼迫自己望向光明,或许是这具无垢幼子的身子不够强大,她在凝视片刻之后,竟然觉得自己身体有灼烧的痛苦感。

    是光明……太强烈了么?

    二皇子双手枕在脑后,平静地注视着“铁律”。

    ——凝望深渊之人,深渊还以凝望。

    他知道,铁律也在注视着他。

    天都皇城无秘密,这一切都得益于那张至高无上的符箓。

    光明皇帝留下的那只“眼”,世世代代眷顾着古城的气运,揭发着天都的罪恶,维护着皇族的特权,只要这张符纸还在运转,那么无论多么漆黑的长夜,“天都”都能看得见。

    而漫长的岁月里,历代坐在皇座上的人都会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

    铁律为谁而明?

    “再等一等——”

    二皇子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恍惚,也有些疲倦,于是声音放得很缓,笑着重复道:“再……等一等。”

    ……

    ……

    长风浩荡,雷霆停歇。

    阎惜岭尸横遍野,鲜血浸染,而造就这一切的人,衣衫未曾染血,虽着黑袍,却比白衣更加干净。

    宁奕拎着细雪,他杀尽道宗死士,以及小无量山剑修,连呼吸都没有紊乱。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完全不公平的,境界上的碾压。

    一阵微风吹过,李长寿的衣袍被吹动,这位小阁老停住了侧写,也停住了后退……因为宁奕不再前进,于是两人便僵持在五十丈的距离。

    在徐藏一开始教导宁奕练剑的时候,告诉他,五十丈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在大部分修行者没有突破“感知”极限之前,这就是一个人能够应对任何危机第一时间做出应激的“安全距离”。

    很显然,红拂河里的某个人,也是这么教导李长寿的。

    关于“策杀”宁奕,布下今夜杀局,李长寿做了许多的推演,甚至牺牲了自己的一部分寿元……他始终有些问题无法得到解答,譬如当他推演“大衍剑阵”对宁奕的威胁时……竟然得出了无的答案。

    无威胁。

    束薪君执掌大衍剑阵,尝试击杀宁奕,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但李长寿还是这么尝试了,而摆在他眼前的结果是,宁奕一剑击垮了整座剑阵,而且将小无量山连同束薪君在内的五十个人,全部斩杀。

    李长寿也是很强大

    的修行者。

    宁奕所展露出的杀伤力,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在天海楼战役之时,天都皇城对于宁奕准确的实力评估就是命星三重天。

    而古怪的一点,就是宁奕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历经灵山的几场大战,诸多强敌,最多也只展露过一颗命星。

    想要杀死宁奕,就要试探出他的极限,然后动用比他极限更强大的力量,完成击杀。

    李长寿手里的棋子有限,他向来是一个追求完美,绝不浪费的人,能够用一拳的力量击倒敌人,就绝不会动用第二拳……而面对宁奕这么一个对手,他殚精竭虑的布局,所追求的绝不只是击倒。

    而是精准而有力,没有浪费的击倒。

    “你是星君。”

    李长寿看着宁奕,在那一剑递出之后,他得到了自己困惑问题的答案,看着持剑的黑袍年轻男人,笑道:“所有人都被你的命星骗了啊。”

    如果束薪君能够清楚感知到宁奕真正的杀力。

    那么他绝不会出剑,而是会逃。

    宁奕也笑了。

    他没有回答李长寿关于境界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你还有人吗,我还可以继续杀。”

    李长寿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些人只是为了让我更好的对你‘侧写’,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可以在不暴露任何手段的情况下斩杀束薪君,那一招剑法很不错,道宗案卷里记载着徐藏也用过。叫‘砸剑’?毫无章法的剑招,单单凭借力量便可以让人无法招架。”

    这就是他侧写到如今唯一得到的具体情报。

    “你真是一个敏锐的人,感觉到了什么?”李长寿微笑道:“如此收敛的杀人,还能如此冷静的不来杀我。像你这样的年轻妖孽,也会畏惧未知的‘死亡’么?不如放手来试一试,接下来我不后退了,你试试看,能不能一剑杀死我?”

    宁奕沉默不语。

    阎惜岭的杀局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很简单。

    道宗道者,赴死死士,以及被李长寿蒙在鼓里的小无量山剑修,都是引诱自己上钩的工具……真正的杀意隐而不发,极有耐心地等着自己失去耐心的那一刻。

    距离自己感应到那股杀意已经很久了。

    若隐若现的压迫感,让宁奕平静的心湖生出焦躁,他确认自己的神念铺满了山岭,即便是一只老鼠,也躲不开自己的感应。

    而正是如此。

    才会令人觉得“恐惧”……即便你已经看穿了一切,但眼中显示的是“无”。

    无,意味着没有。

    无,也意味着全部,填满了每一处,随时可能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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