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骨-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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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了对方此刻脑中的念头。
“朱候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白麟轻声笑道:“您大可以放心,天都试图看笑话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跑掉执法司的已经进了执法司里,这一次不是请别人喝茶,而是被请过去喝茶,所以您真的不用担心,今日之后,还有别人等着看书院的笑话。”
不仅仅是朱候。
连苏幕遮也皱起了眉头。
三皇子来到了这里如果不出意外,揭开铁律的太宗陛下,已经开始惩治隔岸观火的那些书院官僚,挨个挨个清算,违背了书院千年戒律规矩,以及大隋皇法的应天府等三座书院,也难逃其咎。
那么三皇子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现在看来,我的两位兄长,似乎并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李白麟笑了笑,环顾一圈,他揖了一礼,对着苏幕遮诚挚道:“恭喜先生破境,我大隋再添一位大能。”
苏幕遮面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的身份实在太过高贵,即便是她,也只能放下墨刀,同样认认真真还了一礼。
李白麟做完礼数,便不再去看白鹿洞书院的两人,而是望向朱候。
他淡淡道:“朱候先生,可以考虑一下西境。”
开门见山。
这句话说完,朱候的面色有些变了。
书院悬在门匾上的那句话,老祖宗摆在台面上的那句教训!
不可与大隋皇族结盟。
但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屡屡破戒,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把他拿到台面之上。应天府在天都翻云覆雨,甚至只手遮天,三司的成员为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虽然未与三位皇子产生直接的纠葛,但早已经根深蒂固在大隋皇城的律法体系之中。
“不仅仅是应天府嵩阳书院、岳麓书院,同样如此。”李白麟微笑说道:“你们三座书院,这些年来的经营已经被连根拔起了,要不了一天,三司的成员会被彻底的肃清,这本就是触犯大隋律法的事情,父皇要清理,把黑暗中的残根拔起,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底子不干净。”
说到这里,三皇子望向苏幕遮,轻声感慨道:“要是你们像白鹿洞书院一样,不争不抢,乖乖做一只缩头乌龟,哪里会有今日的妄生事端呢?”
水月眯起双眼,面色并不友善,这句话听着相当不舒服,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意味。
苏幕遮仪态平静,置若罔闻。
朱候盯着二皇子,颤着声音道:“太宗陛下的意思呢?”
李白麟低垂眉眼,轻声道:“三座书院的罪状若是下来了,三座书院十年来不会有丝毫的香火,几近断绝传承。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要看关键人物的态度。”
“关键人物”朱候有些明白了李白麟的意思,他盯着三皇子,嗓音沙哑:“何意?”
李白麟忽然笑道:“此次三司的新任推举成员,我与二兄各占一半。”
豁然开朗。
大隋天下要挪出空间,让两位皇子争权。
“二兄似乎并不惜才,我觉得书院并无大过,无须受到惩戒,若是诸位大人有所冤情,只需要来我西境府邸亲自诉说,那么定可偿还清白。”李白麟笑了笑,道:“这场书院之争的起因,似乎是因为一个外人,中间事情经过复杂,还需要仔细考证,说不定罪人不是诸公,而是那位外人。”
这句话说出来,苏幕遮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了。
二皇子站在青山府邸的断壁残垣之上,此时此刻,他神情漠然,想到了清客先生曾对自己说过,这场书院之争的结局,必定是白鹿洞大获全胜,他本不信,如今结局竟然真的如此皇宫的态度出来,他来不及欣喜,甚至来不及与清客先生打一声招呼,就先行一步来到这里,便是想赶在自己的那位皇兄之前,恩威并施,拉拢人心。
自己早就拟好了人物补替三司成员的名单,一连串的心腹无比顺利的打入大隋庙堂如果这不是父皇想让自己与二兄斗下去,谁人相信?
书院的牺牲,成为了一种必然。
现在的事情,进入了处理阶段,虽然事情还未明了,但父皇的态度已经明了,他默许了自己打入心腹进入庙堂,那么便默许了自己与二兄争抢书院的遗产。
以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保住书院的大人物,尤其是星君境界的那几位,星君境界,乃是大隋天下版图之内,所能允许出现的最强战力,能拉拢一位,都是莫大的助力。
“朱候!”
一声清冽的历斥响起。
苏幕遮的声音,在青山府邸场间荡开。
“若你还有一丝骄傲,点燃涅槃之火,你我同境界一战无论你输赢,我都会亲自向陛下求情,让四座书院的香火能够一起传承下去。”
她手指搭在墨刀上,瞥了一眼三皇子李白麟,重新转过头来,望着朱候,认真道:“书院之争因你我而起,无关书院其他人,与宁奕更无关系,不要波及无辜。”
朱候浑浑噩噩抬起头来。
“书院的老祖宗是何训诫,你朱候已经忘了么?”苏幕遮大声呵斥道:“这些年打压同辈,攀附权贵,做的错事难道还嫌不够多吗!”
“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
她抬起墨刀,刀尖对准应天府府主朱候,那个百年前曾经意气风发,势要将书院带上大隋天下最高峰的男人。
如今失魂落魄,满面恍惚。
朱候脑海里一片昏沉,苏幕遮的声音,像是一道雷霆。
可惜的是,雷霆骤断,一闪即逝。
男人动作缓慢僵硬,转过头来,望着二皇子李白麟。
满面泪水。
一字一句。
“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白麟满面笑容,他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真的。朱候只需要你点头,说一句答应便可。”
短暂的沉默之后。
朱候声音嘶哑道:“我答应。”
青君愕然看着自己的师尊,向后跌退两步。
夷吾星君面色复杂,攥拢拳头,终究是保持了沉默。
苏幕遮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她看着曾经如此骄傲的书院同袍,就这么坠落云端,不复往昔,如泥泞般不堪入目。
嵩阳书院和岳麓书院的两位老人,即便哀莫大于心死,到了此刻,也没有应天府主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而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李白麟微笑道:“两位府主,书院不易事态严重,生死存亡之际,还望替身后之人多多考量。”
于是两位老人,叹气一声。
两道沙哑苍老的声音,跟在应天府主朱候之后,一同传了出来。
“我同意。”
“我不同意!”
一道明显突兀的声音,砸在青山府邸上空。
站在一块巨大翘起石柱顶端的李白麟,听到了这道年轻而平静的声音。
他原本含笑的眼神陡然阴沉下来,盯着面前的一个方向。
从青山山道上,走下来的少年郎,拿着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重新说道。
“我。不。同。意。”
(因为一些事宜,今天的更新提早,并没有加更。希望每一个书友都能早一点睡,做一个好梦。睡醒之后明天会更好。)
第八十一章 小师叔与三皇子
青山的山路,在昨夜的那场大雨中,被摧毁地相当严重,山石破碎,树木崩塌,应天府引以为傲的青山,如今变成了一座高大巍峨的荒山。
因为青山府邸下圣乐王的战败,导致一整座千年古山,此时此刻,像是被抽去了魂魄,荒芜不堪,十分狼藉。
而发出声音的少年,此时此刻就站在青山的破碎山门之下。他的两边,是两根巨大浑圆的玉白石柱,青山登顶之路,应天府修葺的山道,如今也唯有这两根石柱,没有被昨夜的那场大战波及。
苏幕遮和水月,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眼神惊喜的望向宁奕,却发现那位黑袍少年,并没有如她们所想的那样,与那位全面复苏过来、白鹿洞有史以来的第一大剑修并肩同行。
宁奕的身上,带着昨夜风雨骤袭的痕迹,还有斑斑血迹,他甚至没有把那尊泥塑石像背下山说明剑器近前辈,在那一战之后,同样也消失在了人间。
苏幕遮和水月,神情复杂起来。
尤其是水月,她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落寞更像是遗憾,未能与授业于自己剑道修行的祖师爷见上一面,这的确是一件巨大的憾事。
“青山的那一战,胜负已出。”宁奕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他挺直脊背,作为在青山山顶上,完完整整见证了那一战的人,他神情平静,环顾三座书院的人马,一字一句道:“你们三座书院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完全无视了那位三皇子殿下。
李白麟的面色并不好看,他脾性极好的压下了一口气,故作“笑意盎然”地望向青山山道上的少年郎。
从宁奕发出第一道声音开始
从宁奕走出青山阴影,来到府邸山门的那一刻
李白麟便由衷的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直接在小雨巷动手杀死宁奕,是一个不小的错误。
三座书院的修行者,一片死寂,元气大伤。
朱候幽怨盯着青山府邸的那位少年郎。
“宁奕。”
李白麟忽然开口,他笑意不减道:“不知青山上的那一战打完,那位剑道境界冠绝一个时代的剑器近前辈去了哪里?”
苏幕遮和水月抿住呼吸。
三座书院的人,目光同样投向宁奕。
这是李白麟抛出的第一个问题。
你宁奕摆着一副凯旋而归的气势,真正生死厮杀的,是那位剑器近前辈现在看来,剑器近与圣乐王的那一战,打得相当艰难,自身很有可能也出了意外,如果这一点被证实,那么对于白鹿洞书院,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宁奕毫不犹豫说道:“剑器近前辈当然还活着!”
李白麟眯起双眼。
苏幕遮和水月微微蹙眉。
三座书院的人则是不敢置信。
宁奕神情平静,像是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剑器近前辈在最后一战,击败对手,领悟出了更高的境界,他临行之前,对我留了一句话。”
“剑气依然在!”
说完这一句话,宁奕冷笑一声,环顾四周,睥睨道:“若是有所质疑的,大可以以身试法欢迎诸位来试一试,我刚刚所说的,是不是唬人的。”
李白麟冷笑一声,全当宁奕在扯皮,他对于这位蜀山小师叔的性格和把戏,不能再熟悉,从感业寺玩的扮猪吃虎,到后面的狐假虎威,真真假假,不能全信,也不可都信。
但对于剑器近的下落李白麟也不敢妄下断言,圣乐王是大隋千年以来能列入第一流的大修行者,在涅槃境界取得了极高的成就,在大青山被剑器近打得支离破碎,炸散开来,尸骨无存,也许宁奕说的是真的,剑器近已经悟到了更高的境界。
只需要留一口剑气镇压白鹿洞书院,便可以让后人安然无虞。
这是一张比应天府圣乐王还要强大的底牌!
夷吾星君盯着宁奕,阴恻恻道:“剑器近前辈还说了什么?宁奕,可否把那位老人家请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
宁奕瞥了一眼夷吾星君,不假颜色冷笑道:“请出剑器近就凭你,你夷吾星君也配?”
夷吾星君面色一阵青红,唇角抽搐,他恨不得掏出簪子一簪子刺死青山上的黄口小儿,但蜀山后山的事情,给了他一个相当严重的教训,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地,自己的对面站着一位比当时蜀山小山主千手星君还要强横的角色。
那位晋入涅槃境界的苏幕遮!
“怎么?”宁奕瞥了一眼夷吾星君,他摊开双臂,浑身骨骼噼啪作响,星辉涌动,大大方方说道:“若是不服气,我与你同境界一战,锤烂你的老骨头,生死勿论,敢来否?”
夷吾星君胸膛一阵气郁,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宁奕,一个字也说出不来,险些被对方气得一口鲜血喷出。
他堂堂星君!
怎会自降身份,与对面一个区区未破十境的小修士对战?
宁奕嗤笑一声,不再去看夷吾星君,而是缓慢收敛笑意,望向应天府主朱候,轻声道:“你想让三皇子包庇你,免得承担罪过?”
书院之争起于自己。
这句话丝毫不假,其实无论是不是今夜起争,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但在青山府邸之时,如若不是苏幕遮保下自己,那么此时此刻,宁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想杀自己的人有很多,朱候和另外两座书院的府主,只需要信手一捻,那么宁奕便无法抵抗,大隋律法有时候很坚韧,有时候很脆弱,昨夜的白鹿洞书院命悬一线,宁奕的性命其实也是一样,哪一步出了差池,那么便要一起陪葬。
而如今自己活着从青山山顶走出来了,又怎么可能让三皇子如此轻松地把这帮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仇人,拖出泥潭?
宁奕在背着剑器近泥塑石像下山的时候,说的那两句话。
“对我好的,我就数十倍的对他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有人愿意大寒天为我添一件厚衣,我便愿意日后为他盖楼砌厦。”
“至于那些蝇营狗苟,背地里施加阴谋诡计的,不安好心,想要置人于死地的,若是有时日,我便双倍奉还,绝不会容忍。”
这是徐藏的道理,是蜀山的道理,也是宁奕的道理。
在说那两句话的时候,宁奕便已经在考虑下山之后会遇到的情况。
他环顾四周,平静道:“三殿下,大隋律法最高,是也不是?”
李白麟眯起双眼,吐出四个字来:“自然是的。”
“有罪之人,便该受到应有的惩戒。”宁奕望着应天府的府主朱候,挑眉说道:“你们不仅仅违了书院老祖宗的千年教训,百年清律,也违了大隋的律法,应天府、嵩阳书院、岳麓书院,一座都跑不了。”
小雨巷的那一日。
教宗陈懿临行之前,就在金甲侍卫带走执法司少司首布儒之时,曾经与宁奕在一起并肩而立,苏牧就在他们的身旁。
“这一切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