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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部分

剑骨-第979部分

小说: 剑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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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决于自己此刻的态度。

    于是在短暂沉默深思之后,她抬起头来,与陈懿对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修为境界平平,容貌姿色平平,身无长物,事到如今一无所有。”

    其实清雀对自己的评价,小昭也隐约听见了。

    这是一句实话。

    她真的很普通。

    “你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陈懿开门见山,道:“石山的那份光明教义。”

    小昭眼神恍然明了。

    原来如此。

    把自己千辛万苦从南疆接到西岭,为的就是这份教义。她认真看着教宗,站在穹顶与地面切割线的年轻男人,衣袍在微风中翻飞,像是执掌万物生灵的造物主。

    很多年前,陈懿就握住了世俗权柄的顶端。

    只可惜,眼前这位造物主,并非是完美无漏的他想要看一看石山那份由小姐写出来的教义,就说明他在畏惧,在担心。

    这也说明影子蓄谋无数年的阴谋,或许会被一份平平无奇,拓印在白纸黄卷上的简陋字所打败。

    教宗看出了小昭的眼神。

    他不为所动,只是笑着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真的了解徐清焰吗?”

    小昭怔了怔,这个问题的答案毋庸置疑

    自己跟随小姐如此多年,这世上还有谁,比自己更了解她?

    “徐清焰加入了北境的光明密会。”陈懿又问道:“她对你提起过吗?你知道什么是光明密会吗?”

    一个陌生的,闻所未闻的词。

    小昭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从未听说过。

    明明在离开天都,来到南疆后,小姐对自己无话不谈的

    光明密会,那是什么?

    “创立光明密会的那个人名字叫宁奕。”

    陈懿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这一刻。

    小昭陷入了惘然。

    她脑海中浮现的,不再是徐清焰对自己微笑的模样

    记忆片段被打碎,然后重组,每一次,都有一个人,出现在记忆之中从最开始的小雨巷府邸,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是的,小姐并非对自己无话不说只要那个叫宁奕的男人出现,小姐的世界就会充满阳光,而自己,则永远只能成为一道匍匐灯下的卑微影子。

    小昭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十几年来,你对徐清焰奉献了所有的一切,可她是如何对你的?”

    “就算你不恨徐清焰你不恨宁奕么?”

    陈懿幽幽道:“在石山被软禁的日子,你忘了么?”

    怎么能忘!

    小昭内心几乎如野兽一般,低吼了一声,而现实中则是出奇死寂,一手死死捂住额首,脖颈之处,已有青筋鼓起

    她怎么能忘?

    在石山被锁押卸权,那种真心被凿碎,信任被辜负的痛苦比起断腿,比起碎骨,还要撕心裂肺。

    这种痛苦,怎么能忘!

    在陈懿身旁观看的清雀,神情复杂,她在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大人如此看中小昭的原因。

    一个人,经历了多深的痛苦,内心就会迸发出多强大的“念”。

    爱越深,恨越切。

    “我恨”

    陈懿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小昭捂住额首面颊的五指指缝中,潺潺渗出几滴热泪,声嘶力竭挤出几个字来:“我恨宁奕”

    可惜,终究是恨不起那个人。

    陈懿面无表情,循循善诱,道:“他夺走了你的小姐,那是你的东西,你该夺回来。”

    “是”小昭喃喃重复着陈懿的话语,一字一句,说得极慢:“那是我的东西我该夺回来”

    她忽然无比迷茫地抬头,语气急促问道。

    “我该怎么夺回来?”

    陈懿轻轻笑道:“把光明密会击碎。把那份教义交出来。”

    小昭再次陷入茫然。

    “前面那件事情,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陈懿背负双手,淡淡道:“整座大隋天下的家底,都被白亘所发动的战争掏空顾此失彼,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说到这,陈懿悠然笑了,心意所至,他做了个略微有些草率的决定。

    “请你看一样有趣的东西。”

    破碎殆尽的草野之上,被陈懿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撕,刺啦一声,出现一道缺月裂缝。

    漆黑罡风席卷。

    荒芜寂灭之烬,从那裂缝门户之中渗透掠出,但凡被吹拂一刹,便会令人遍体生寒。

    教宗兀自率先进了裂缝之中。

    清雀默默拽车,紧随其后,跨过这扇门户

    小昭眼前一晃,已跨越了不知多远。

    面前是一轮几乎坠落至眼的大月,皎洁如玉盘,山岭横错,树叶婆娑,乍一看,是一副静谧幽美之地,但细细看去,此地多生墓碑,阴气极重。

    这是一片乱葬岗。

    “这是?”小昭怔住了。

    “清白城。”

    陈懿平静开口,在他面前,是一座被尘埃藤蔓所掩埋的山岭,虚无罡风吹拂之下,尘土飞扬,藤蔓破碎,露出一扇封锁的石门。

    这些年来,无数人在清白城探寻遗藏。

    却从未有人,能真正发现掩藏此地的石门

    教宗伸出了手。

    “轰隆隆”

    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长黑暗。

    “背好她。”陈懿吩咐了清雀这么一句,再次负手前进,独自一人踱入黑暗中。

    小昭想要站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明明伤势痊愈,却根本无法真正站起,双膝一软,被清雀顺势接住,迫于无奈,只能这么被带入山岭腹部。

    一片漆黑。

    她颤着手,缩向袖口,想要取一张照明符箓点燃火光但符箓燃起的那一刻,便哗啦啦散开,这一切发生地太顺理成章,以至于在自己视野之中,连一刹的光明都未出现过。

    似乎是在燃烧的那一刻,火与光,就被某种规则熄灭,然后符箓破碎成了齑粉。

    “闭上眼。”

    还是那句话。

    小昭照做之后,她逐渐看到了一切。

    黑暗之中没有火光,但竟变得清晰小昭心头咯噔一声,她神情无比诧异,在黑暗中侧首挪目,她看到了一座又一座高大的木架,上面吊栓着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

    接下来,是无比震撼的一幕!

    这些人,她都见过

    烛龙曹燃。

    剑湖宫少宫主柳十一。

    珞珈山小山主叶红拂。

    灵山大客卿之子宋净莲,以及婢女朱砂。

    应天府莲青,白鹿洞江眠枫。

    还有那人的师侄谷霜这些木架上被锁困之人,无一不是声名赫赫的英杰之辈,其中单独一位放出去,踏一踏脚,便足以震颤半座大隋境域。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人手中所掌握的“权”,“势”,已经形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大网,将整座大隋天下都围簇起来。

    不这些人的权势大网中,还有一个缺口。

    南疆。

    所以小姐当年毅然决然去往南疆的原因,是要弥补这个缺口么?

    小昭低声笑了笑,有些恍悟。

    此刻,这些人都陷入沉睡,将醒未醒,将寂未寂,被铁链层层栓系束缚,衣衫破碎,有些身上还沾着斑斑血迹。

    一座又一座巨大木架,并非是平行排列,而是隐约围绕成一个弧度,八座木架,围绕着一座巨大黑色祭坛,各自镇压一方。

    一共八个方位!

    看起来神圣而又静谧,端庄而又严肃

    大隋四境,最强的年轻一辈,被一网打尽,这其实是无法想象的一幕。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身上的战斗痕迹,并不明显。

    小昭看着谷霜低垂的头颅,半边面颊沾染的血渍,她心中隐约猜到了真相

    如今这黑色祭坛的木架上,缺席了一人。

    “这些人,都是光明密会的成员我特意把他们请到这里,来见证接下来,史无前例的神迹。”

    陈懿审视着一座座木架,像是欣赏着完美的艺术品。

    这些都是他的杰作,环顾一圈,他心满意足之后,方才回过头,望向清雀背上的女子。

    “在神迹开始之前,我想先看一下那份光明教义。”

    他缓缓伸出手,放在小昭面前,示意对方伸手搭住。

    到这一刻,他眼中仍然满是胜券在握的从容不迫。

    小昭没有急着伸手,她低声问道:“你看到了石山的一切”

    陈懿一怔。

    “当然。”

    “所以你看到了石山那些被教义拧转的堕落信徒。”

    “也看到了石山那一日我与小姐的最后一面。”

    堕落这个词,有些触及陈懿的底线,他皱起眉头,声音逐渐不耐烦,再次回答:“当然。”

    小昭短暂沉默了片刻。

    她有些虚弱地问道:“那么,你看到了那张字条吗?”

    那张字条。

    教宗忽然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那张字条。

    那张从天都开始,便被宁奕紧攥着,一直送到南疆的字条捂得再严实,那也只不过是一张字条而已。

    “你想知道字条的内容?”陈懿问道。

    小昭笑了。

    她反问道:“你不想知道吗?”

    然后,小昭伸出手,悬在陈懿手掌上空,缓缓松开五指,有什么东西缓缓坠落了

    那是一张被小昭死死捏在掌心,类似符箓,却从未点燃的枯纸。

    一张被揉捏到满是褶皱的枯纸。

    “这是那张字条?”陈懿有些失神。

    “没有光看不清的”小昭声音嘶哑,问道:“要不要借一点光?”

    陈懿面色阴沉,陡然抬起头来。

    “轰”的一声!

    长夜上空,响起一道轰鸣。

    一位脚踩飞剑的帷帽女子,从穹云最高处飘摇落下,如九天玄女,降临山岭之上,上来就是直接了当地一脚,踹在枯锁石门之上!

    石门破碎,光华倒灌。

    徐清焰缓缓迈入黑暗之中,浑身神性,化如大日,灼亮整座漆黑山岭石腹。

 第一百九十二章 影使

    跟随教宗多年,清雀从未在陈懿脸上,看到过一丝一毫的失控神情。

    教宗大人是一片海。

    一片不可测量的万丈深海。

    在他脸上,永远不会浮现真正的喜悦,悲伤……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笑容,乃至微笑弧度,都好似细心测量计算过,精准而优雅。

    但山岭轰鸣响起的那一刻,尘埃破碎,光明瀑射,清雀微微侧首,在刺目的圣光灼烧下,她看到了大人面上的暴怒神色……

    她在临死前,心头有些释然地想。

    原来有些东西,是教宗大人也预料不到的么?

    譬如,这位徐姑娘的出现——

    思绪破碎。

    下一刹。

    一缕神性圣光,穿透清雀的胸膛,带出一蓬鲜血,血液在空中抛飞,旋即在炽光焚烧之下,被冲散,溅射在石壁之上——

    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她的血,没有被神性直接焚烧殆尽。

    这意味着……清雀并不是纯粹的“永堕之人”,她仍然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属于自己的血肉之躯。

    她是一个奉道者。

    一个真真切切,将自己一切,都奉献给信仰的“死士”。

    陈懿甚至未将她转化,为的就是让清雀可以放心出入天都,不必担心会被宁奕这么一位执剑者看穿……或许对她而言,这才是最大的痛苦。

    当她挥刀杀死何野之时,感受到了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折磨。

    而此刻。

    死亡……是一种解脱。

    看到鲜血迸溅这一幕的帷帽女子,微微皱眉,对于清雀并非永堕之人的真相,眼中闪过一刹讶异,旋即恢复风平浪静。

    徐清焰收回五指,如拽丝线一般,将清雀背负的女子无比平稳地凭空拽回。

    她接住小昭,以气机在其体内运转一圈。

    一缕缕漆黑芜气,被神性逼迫而出,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但小昭咬紧牙关,额头鼓起青筋,硬生生咽下了所有声音。

    徐清焰将她缓缓放下,十分心疼地开口,道:“苦了你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小昭嘴唇苍白,但面带笑意。

    她摇了摇头。

    这些苦……算什么?

    煌煌神光,灼烧石壁,黑暗祭坛在光明普照之下,升腾出阵阵扭曲黑烟,一缕又一缕的漆黑裂缝,缭绕在这黑暗石洞之中,无所遁形。

    陈懿面色难看至极,死死盯着眼前的帷帽女子。

    “时至如今,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清焰轻轻道:“教宗大人,不妨看看那张字条。”

    年轻教宗一怔,旋即低下头来。

    那张字条在圣光灼烧中嗤然生烟,在他低头去看的那一刻,便被神性点燃,噼里啪啦的火光缭绕,枯纸化为了一抔齑粉——

    直至最后,他都没有看到纸条上的内容。

    这是赤裸裸的讥讽,嘲笑,侮辱。

    在枯纸燃烧的那一刻,陈懿方才神情阴沉地醒悟过来……这张破烂字条上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张宁奕从天都所带出的字条,本该只给徐清焰一人看,本该拆离小昭徐清焰之间的关系,到最后,却落在了小昭手上。

    这意味着——

    小昭早就看过了字条。

    “从石山开始,就是一场戏?”

    陈懿悠悠吐出一口浊气。

    他没有动怒,反而轻轻笑了。

    教宗凝视着在自己掌心起舞的那团灰烬,笑声渐低,“宁奕……早就料到会有今日?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是我?”

    徐清焰只是沉默。

    对于陈懿,她不需要解释什么。

    那张字条其实是太子所留,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叛在西岭。”

    纵观全局,不得不承认,太子是比宁奕更加冷静,更加无情的执棋者,因为他不参与光明密会的决策,也没有俗世意义上的亲密羁绊……所以,他能够比宁奕看到得更多。

    这很合理。

    而出于人情世故,太子在临终之前,留给了宁奕这么一张没有明确点明叛徒身份的简易字条,这是试探,也是提醒。

    宁奕接过了字条。

    于是,最后的“棋局”,便开始了。

    棋局的缔造者,以自己身死为代价,引出最终隐于幕后的那个人,其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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