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你姗姗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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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琳琅惊叫了一声“苏絮儿你疯了”之后,急急地拿出纸巾在沈陌锦脸上擦着。
面色苍白的苏絮儿眼中的神色凛冽地近乎骇人,握紧的拳头发出关节咯吱吱的脆响。
白酒顺着沈陌锦的脸庞晶莹滑落,他拂开秦琳琅,皱着眉,用冷漠甚至于几分厌恶的口气说:
“苏絮儿,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野蛮,这样的女孩,男生不会喜欢……”
“去你妈的——啪——”沈陌锦话音未尽,红了眼的苏絮儿一个耳光扇上去,咬着牙骂道:
“你他妈的就是一陈世美,你没资格教训我!”
秦琳琅见沈陌锦挨了打,又尖叫了一声,扑过来朝面色煞白的苏絮儿使劲推了一把:
“苏絮儿,我看你他妈才疯了,沈陌锦是我男朋友,谁给你资格这么欺负他?要打要骂也得我来,你算老几呀你!”
尖骂声薄脆、锐利,苏絮儿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下,一个趔趄跌坐进酒桌旁的椅子中,按住桌子的手臂刚好压在吃牛排的刀叉上,碗碟哗啦啦地跌落下来,胳膊被割出殷红的血,苏絮儿的眼睛蒙了水汽,望着站在前面的一对男女,忽然大声狂笑起来:
“好好好,果真一对狗男女,秦琳琅,你丫的就是骚性不改,勾引别的男人也罢了,你连自己姐妹的男人都不放过!还有你,姓沈的,你别仗着长了桃花眼就拿自己当陈世美西门庆,我告诉你,你小子还没那造化,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个女人像扔破抹布似的扔到一边去!”
这话骂得刻薄不入耳,秦琳琅气得直跳脚,指着苏絮儿的鼻子翻了脸:
“苏絮儿,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和沈陌锦好了又怎么着?我们俩你情我愿,你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就你那点破心思当谁不知道呢?摆出一副替林落白伸张正义的凛然样子,还不是因为当年沈陌锦当众拒绝了你,是不是到现在每想及此还耿耿于怀,疼痛难忍?”
口气越来越辛辣锋利,秦琳琅望着四周走过来围观的顾客,仿佛愈发得意,挽住沉默的男友,妩媚地甩了甩头发,说:
“我说呀,刚才我家陌锦说得一点没错,苏絮儿,像你这么粗鲁暴力,张口就骂伸手便打的女人,大概没几个男人会喜欢……”
波光流转在苏絮儿貌似价值不菲的衣着和颈间那条细细的钻石铂金项链上,秦琳琅眼中带了嫉妒的鄙薄:
“不过,说不定也有瞎了眼的老男人,会被你这副矫情劲儿给迷住,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苏絮儿,说不定……我没资格笑话你呢……”
说罢,捂着嘴娇笑不已。
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苏絮儿跌在椅子里,手足发软,平时和人打架时的英武桀骜在这一刻都不知跑到哪里了,只是浑身发着抖,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她一直当做好姐妹的秦琳琅亲口说出那些血淋淋的伤人话来。
苏絮儿惨笑起来:“我真是瞎了眼,还他妈的抱着天真纯洁的念头,一心想来个三剑客再聚首……林落白……落落,我们走吧……”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桌子那头拉林落白。
而林落白却仿佛醉的极深,面前的酒杯倒了,脸埋在臂弯里,湿漉漉的,不知是倾洒的酒,还是汹涌的泪。
“落落!”
一直木偶似地站在一旁的沈陌锦这才看清那一直安静地伏在桌角的女孩竟是林落白!
是他的落落!
他低低叫出来,心头被戳了一刀般的疼痛。
苏絮儿扶起林落白,对围观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苦情女遭遇薄情郎,很好看是吗!”
不高的声音,却凛冽,暴戾,让周围的顾客纷纷退散。
在苏絮儿瘦高的身子拥着林落白走过手挽手立着的男女的时候,沈陌锦猛地伸出了手。
林落白软软的身子被沈陌锦猛地抢过来拽在怀里,他摇着她的身子说:
“落落,落落,你醒醒,醒醒,我是沈陌锦,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苏絮儿恼了,一把扯过林落白护在怀里,然后抬脚踹在沈陌锦的心口:
“滚你大爷的沈陌锦,少碰落落!滚!”
“陌锦!”
秦琳琅冲过去,一巴掌打在苏絮儿的脸上。
而林落白,终于醒了。
第二十一章 如果我忘记,请不要提醒我想起1
她是不准备醒,不舍得醒的,在栀子花开满校园的十四岁的青葱梦境里,在那个少年柔情似水的温柔眼眸里,她听到了当年的誓言。
我会陪着你,一起长大,一同老去。
睁开眼,沧海桑田已隔万水千山。懒
她靠在苏絮儿的怀里,双颊嫣红如桃,眸光澈莹似水,她没有看四周的纷扰嘲笑,也不曾理会那些旧人故事,仿佛她真的醉了,又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空灵寂落的一个人。
她只看见了苏絮儿,她甜甜地对她笑:
“絮儿,这里好吵啊,你送我回学校好吗?”
苏絮儿忍着脑中一阵阵的眩晕,手臂上的伤口染红了林落白的裙子,她无力地予她温暖:
“好,落落我们走。”
直挺挺的,她立起了脊背,被秦琳琅那一耳光扇出血丝的唇角含着浅浅的笑,带着酒醉的林落白离开。
观光电梯急速下坠,苏絮儿和林落白,肩靠着肩,头碰着头,嘿嘿笑着,越笑越大声,引得乘电梯的人纷纷侧目。
多么可笑,这么多年的倾心记忆,原来只是一场荒唐的笑剧。
苍凉的笑声背后,她们在心里流出泪来。
后来苏絮儿对林落白说,落落,我终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虫
林落白这一次,是真的想将他们彻底忘掉了。
“裂帛”的生意还不错,每到周末,林落白就会接到苏絮儿的电话,约她一起喝茶,吃饭,每每她要带她出入各种高档的消费场所,林落白都拒绝了。
依然劝她,絮儿,离开那个男人吧。
苏絮儿抽着一支烟,在暮色里吐出一个个烟圈:
“落,景中越救过我的命,因为我欠他,所以我只能等他把我玩腻了之后甩掉,而我是不可能先离开他的……他有钱,重要的是还肯为我花钱……景中越走南闯北地做生意,外面玩的女人绝对不止我一个,可我知道能排入小三儿行列的,也只有我……”
“男人真的很奇怪,又薄情又贪婪,不舍得付出,又不舍得放手。景中越说他喜欢我,喜欢我身上的薄凉劲儿,狠劲儿,沦落到那种快死的地步都不肯流一滴眼泪,他说被我给震住了。”
林落白抱住她:“絮儿,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快死了?”
苏絮儿笑着摇头,从出院后就没红润过的脸上便是薄凉:
“一段不堪的回忆,不想提了。”
因为常常相见,林落白就免不了和景中越碰面,有一次她径自跑到“裂帛”,恰巧他在,小店里冷落暗淡,暗红的沙发上,男人臃肿的身子压在苏絮儿纤细曼妙的身体上,两相缠绵的暧昧气息吓得林路白转身即跑。
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身后苏絮儿在喊她,衬衣纽扣半解着,露出洁白的锁骨,风情旖旎。
男人整着衣服笑眯眯地盯着林落白看:
“听说你叫落落?长得可真是动人,还是大学生?”
林落白觉得挺不舒服的,身上被人打量的毛烘烘的:
“叫我林落白就好。”
“落白,落白……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苏絮儿被林落白撞到和情人亲热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跑到洗手间去整衣服梳头发,四十多岁的男人端起茶杯貌作殷勤地递向林落白:
“落白,喝茶。”
“哦,谢谢。”林落白局促地伸手去接,却不想杯子被他握住不放,而自己的手却被人趁机摸了一把。
她腾地从椅子中站起来,紫砂茶杯啪啦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满脸通红,林落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从里间走出来的苏絮儿恰巧看到这一幕。
景中越说:“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苏絮,去给你朋友换杯茶吧。”
他起身走掉,若无其事地说:
“我这个月要去云南接一批货,你乖乖的,不要和青瓷她们闹,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苏絮儿抱歉地望着林落白,送了她好多店里的新衣服,像是尽力地弥补。
林落白没要衣服,也没理苏絮儿,转身就离开了“裂帛”。
回去的路上,收到苏絮儿的短信,只有五个字:“落落,对不起。”
又是周末,林落白没去找苏絮儿,而苏絮儿也破例地没打电话过来。
待在宿舍看书的晚上有些沉闷,麦茹茹又在描眉画眼准备约会,上次拿林落白的裙子到现在也没还,林落白偶然想起来了,就问:
“茹茹,你和Kenny发展的怎么样了?”
麦茹茹头也不抬地粘着假睫毛,答:“就那样吧,不冷不热的,除了穿夏奈尔那次对我热乎,这几天半死不活的,哼,你说他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人呀?”
说罢气急败坏地扔下粘了一半的睫毛,扭过头来对林落白说:
“对不起啊落白,你裙子他到现在也没还我。”
宿舍有女孩接口道:“那你催他要呗,人家落白的裙子值好几万,说不定还是男朋友定情礼物呢,你赶紧的给要回来是真的。”
正好青瓷从外面回来了,双目发红满身酒气的,一进门就冲林落白叫道:
“落白,那个贱女人到底想怎么样?惹了那么大的祸,今天人家公安局都找到我头上来了!我操,这算什么破事!”
全宿舍的注意力都被青瓷的骂声吸引,林落白惶惶地放下书问:
“怎么了……”转念想到苏絮儿,忙追问:
“是不是絮儿出什么事儿了?”
青瓷一脸灰败,恨恨地咬着牙:“不是她还能是谁,那女人花钱雇人把俩复旦的学生给打了,人家报了警,警察追查了半天最后居然查到我爸头上,硬说她雇的那些打手是我爸的手底下的兄弟,那些人把她供出来,抓到公安局里,人家一查她没身份证,问她情况,她居然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景天公司景中越的亲女儿……这不那警察上网一查,就查到我身上来了……”
“噗——”刚喝了口减肥茶的麦茹茹一口水喷在空气里。
第二十一章 如果我忘记,请不要提醒我想起2
林落白疾疾地央求青瓷陪她去公安局赎人,青瓷是不肯去的,父亲景中越一个电话让她母亲好端端便又发了疯。
青瓷安顿好母亲,从混乱不堪的家里出来去酒吧喝了酒,满心烦躁,景中越这个做爹的也真算个极品,居然让自己的亲闺女去公安局保释自己闯祸的小蜜。懒
既是打着景天公司的名头,青瓷便是万般抑郁,也当先把她保出来再说。
彼时苏絮儿正跟做笔录的警察插科打诨,惨淡的雪白脸色遮不住她细长眼眸中的明亮笑意:
“小季警官,我说的什么来着,我真是景中越他闺女,你看刚才电话也打通了,他也没否认不是?”
心里憋着笑,苏絮儿可以想象景中越接到这个电话时被气成猪肝色的肥脸。长着娃娃脸的小警官季枫皱着眉头冷声道:
“这中间绝对有问题,三年前我绝对见过你,你是我警校毕业接手办的第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苏絮儿脸上的谑笑立刻收起一大半:
“季警官一定认错人了。”
“不可能认错,三年前在外滩分局,我那时候在那儿实习,办的那件强奸案……”
“季警官!”苏絮儿突然叫起来,声音有些尖,发着抖,明显是在压抑着情绪。虫
季枫闭了口,眼前女孩脸色煞白,双目绽出亮的骇人的锐光,他有些怯,叫道:
“苏小絮?”
苏絮儿手指紧紧抠住桌角,声音冷森:“我不叫苏小絮。”
是的,三年前,她见过这个叫做季枫的年轻警官,那时候,她像一条被扔进这座城市的流浪狗,跟着镇上一起来的赵哥,白天四处漂着干活挣钱,晚上混迹于酒吧赌场,赌博、打架,无苦不尝,无恶不作。
也在赵哥和别人合伙在火车站附近开的理发店里干过一阵子,帮人洗头、吹发、扫地、看店,十六七岁的少女抱着能在这座城市占得一席之地的美好愿望每天辛勤劳动着,可是只有三个月。
到第三个月,自从赵哥第七次意欲占有她而不得的时候,他狠狠打了苏絮儿。
他出手可真狠,用平日在酒吧闹事跟人大家用的电棍子朝苏絮儿脊背和小腿上狠狠地抡,苏絮儿也还击,咬、抓、踢,死死守着自己的下身不肯让他靠近,最后硬是侥幸踢中了他的腿根这才逃过一劫。
逃离了赵哥的苏絮儿开始了一个人的漂泊生涯,为了养活自己,她给餐厅洗过碗,给咖啡厅端过盘子,因为身材瘦高还做过内衣模特,可一直没敢堕落。
她宁愿天天吃咸菜馒头也不愿干那种用出卖身体来获取金钱的事情。
可没想到,三年之后,她还是沦到了这一步。
收回思绪,听到熟悉的软软的声音,苏絮儿惊喜地从里间探出头去,果真看到林落白,怯怯地立在一个高个儿女子的身旁,像一株春天的小树。
青瓷带了八千块的保释金,冷着脸在和警察交涉。
“那女的真是你姐姐?怎么不姓景而姓苏?”
一个女警察数着钱做着登记,另一个接口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同母异父、同父异母,兄弟姐妹不一个姓的多了去了,哎,这个苏絮儿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青瓷的脸嘶嘶冒着寒气,动了动嘴唇,从牙缝里迸出蚊蚋般的俩字:姐姐。
有人喊起来:
“苏絮儿,你妹妹来保释。”
半个小时后,三个女孩从公安局出来,苏絮儿揽着林落白的肩膀,眼睛里全是笑:
“落落,别怪我。”
林落白摇摇头,她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非要出这口气,又怎么会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