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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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轻吸一口气:“阴阳路都过了一大半,再不动手可就晚了。”他再次向千岁确认,“你能召回骨链,对吧?”
“我能唤出,自然也就可以召回。”白猫舐了舐爪子,“你以为它是不入流的法器之属吗?”
但她也提醒燕三郎:“不过它的主人是我不是你,你只能勉强拿着,使唤不上。”
燕三郎懂了:“它在我手里,就和普通链子没区别?”
”对。“
……
三管事手提一只食盒,行色匆匆。
他的目标是车队当中一辆很不起眼的大车,灰篷灰顶,拉车的马也不是良驹。但他知道,马车周围有四名暗卫伴行。
这辆马车里,关押着姚府原二管事、被查出来的奸细洪明。
姚立岩将祭祀用品交予他打理,作为“祭品”之一,洪明当然也由他监管。
囚犯也要吃饭,这本可以交由小厮完成,但三管事百忙中也要拨空,亲力亲为。
离关押囚犯的马车只有几丈远,不远处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三管事。”
听声音有些耳熟,三管事一回头,见到女大夫和她的药僮就站在身后,笑眯眯冲他打招呼。
“徐大夫。”三管事有些诧异。车队有严格分区,这里并不是姚家的队伍,“你怎么在这?”
“孙家要找个女大夫,给他家千金看病。”贺小鸢笑眯眯指了指身边的小厮,后者连连点头。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除了燕三郎,谁也不晓得孙家千金的病也是她动的手脚,就为了这次“偶遇”。
“哦呵,去吧。”三管事转身,正打算结束这次谈话,不意草丛里突然蹿出一只田鼠,从马蹄底下冲过。在他左侧的马儿受惊,希聿聿人立而起,把三管事撞得一个前扑,险些摔成嘴啃泥。
“小心!”贺小鸢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看不出这么一个纤细苗条的姑娘,扶住胖大的三管事居然并不费劲儿。
他刚站稳身子,贺小鸢立刻松开了手。
三管事定了定神,向她道了句谢。好在食盒被他紧紧拽住,骤遇意外都未甩飞出去,只是顶盖歪了半边。
那对主仆在小厮引领下,去给孙家千金看病了。三管事把食盒重新盖好,这才走入关押洪明的马车里。
三管事早知道,奸细没有好下场。可当他亲眼见到洪明,还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昔日拿鼻孔看人的二管事如今匍匐在地,左手五指关节全部被绞碎,膝盖鲜血淋漓,乃是双腿的膑骨都被挖去。
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草药气味。
卫王把这几天来受过的恶气,都出到“奸细”身上了。不过既然还要拿他当祭品,洪明暂时就死不得,先前也有医官前来治伤,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即便今趟不死,这人也废了。三管事下意识打了个冷噤,不过想起洪明为人,又觉得解气。他和洪明之间的梁子早就结下,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受折磨,洪明这人擅使阴刀子,时常让人有苦说不出。
许是药物有镇定效果,洪明睡得很沉,连外人入车都未察觉。
顶点
第555章 借机上车
三管事可不会任由他舒舒服服睡大觉,立刻蹲下来按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摇晃:“洪明,洪明,醒醒!”
他这样又掐又摇,再强劲的药效也被摇散了。洪明睁开眼,目光空洞看向他。
他被酷刑折磨得神智不清,险些儿就魂飞魄散了。
三管事笑眯眯问:“还认得我么?”他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红烧肉扣饭,亲手舀了一勺子,递到洪明嘴边。
红烧肉炖得恰到好处,皮肉酥烂,浓香扑鼻。这要是拿到外头去,车队不知多少人看了就得咽口水。可是洪明没有食欲,反倒低低道:“水、水。”
三管事闻言从食盒次层里取出一碗热汤,端到洪明面前。后者伸长了脖子要去喝汤。可是他嘴才刚凑近,三管事手一翻,把汤都倒在了地板上。
“哎呀抱歉,我手滑!”
洪明根本无力与他置气,又渴得要命,立刻低头去舐木板,把残余的水渍一点一点都吸进嘴里。
他一点儿也不反抗,逆来顺受的模样,三管事反而觉得无趣。待他舐上几口,三管事就抓着他的肩膀,强迫其抬起头来:“汤也喝过了,该吃饭了。”
洪明痛不欲生,哪有吃饭的心思?三管事喂了几次未果也烦了,一手按着他后脑勺,一手端着饭匙就往他嘴里塞。
洪明本就瘦小,远不如他力大,又受过重刑,哪里能够反抗?三下两下就被噎得直翻白眼,不得不咽下饭去。
“吃吧,吃吧。”三管事一边喂一边感叹,“你在阳世最后一顿饭,还不得好好吃?”
许是被最后几字刺醒,洪明突然咳了起来,米饭喷三管事一脸。
三管事大怒,反手就给他两记大耳光:“蠢货,死到临头还敢作怪!”
可是洪明越咳越厉害,不一会儿已是惊天动地的架式,好似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
更可怕的是,他一张脸就在三管事眼皮子底下胀得通红。
“喂!”三管事觉出不对,把他后背拍得砰砰有声,“你别吓我!”
可是洪明照咳不误,脸上涕泪交加,身体发颤不止。
这是噎着气管了?三管事大惊,这人该不会活生生呛死吧?
洪明可是上头指定的祭品!若是祭品被呛死了,死因又是他亲手喂饭所致……三管事打了个冷颤,老爷会不会让他顶替洪明去祭祀赤弩峰?
不行,得替他找大夫!
可是几位大夫都不在附近,而医官都守在权贵身边,离这里更远。
人到危急关头,脑筋就转得飞快。三管事后背发凉的同时,忽然记起那位“徐大夫”就在不远处!
他飞奔出车,抓住最近的下人:“带我去找孙家人,快!”
两人匆匆往前赶,绕过几辆马车,恰见贺小鸢主仆从一辆大车上走了下来。
那是孙家的马车。三管事还听见她笑着对边上的孙家人道:“无妨。照方吃药,再休息两日,也就好了。”
“徐大夫,徐大夫!”他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冲上去一把拽住她衣袖,“快随我来!”
贺小鸢任他抓着往回赶,一边还要表现得满头雾水:“怎么了,哎呀,这是出了什么事?”
“救人哪!”
三管事展现出与他体型绝不匹配的敏捷,三下五除二就把贺小鸢带回了关押奸细的马车。
这厢洪明还咳得欲生欲死,两手捂着自己咽喉,一张脸由红变紫,大概是窒息的颜色。
贺小鸢吃惊:“这么严重了!”一边伸手去按他喉咙。
三管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能不能救,啊?徐大夫,能不救他!”
“别急,先试试。”贺小鸢说着,向燕三郎使了个眼色,“你来挤压他的胸背,可还记得要点?”
少年点了点头,绕到洪明背后贴住他,一手自后方环住他胸肩,另一手伸到他腰间狠狠挤压!
他力气大得惊人,压上一下,洪明就跟着打一下摆子。这么按压五下,强劲的气流从腹膈升起,一下将堵在气管的饭粒给冲了出来。
洪明顿时长长透出一口气,而后大口呼吸。
贺小鸢瞅准时机,撮指一弹,飞快往他嘴里弹进一颗药物。她也不知暗算过多少人了,动作利索得燕三郎都险些看不清,那丸子更是只有绿豆大小,入口即化,随津入喉,不给洪明一点反应的机会。
车内光线昏暗,三管事连她这个小动作都未看清,只道洪明犯病真是吃饭噎住,急急问:“怎样了?”
贺小鸢笑了笑:“无妨了,死不了。”
三管事长长吁出一口气,连道感谢。他要的,无非也就是保住洪明暂时不死而已——在投入地火之前。
这厢洪明脸色潮红,但呼吸顺畅。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回过神来,转头去瞪燕三郎:“你、你往我身上……”
方才这小子差点把他勒成两半,待他惊魂甫定,才发觉腰部被一圈物事箍住,冰冷而坚硬。
他直觉那不是一样好东西。
燕三郎站在他背后,口齿微动,声音轻快,并且细若蚊蚋。但洪明一只耳朵正好对着他,因此听了个清清楚楚:“尤娘子受他指使!”
他?洪明目光凝住,看见这少年的眼神移向三管事,而后又移了回来,紧接着放大音量:“我不勒住你,你早就噎死了。”
洪明这大半个晚上一直思来想去,不知上头怎么会抓错人,令忠心耿耿的他吃遍牢狱之苦。最可能的理由,就是有人诬陷。可他自知在姚府里得罪过不少人,到底被哪个背后中伤?
三管事是重点怀疑对象。
他早知道“徐大夫”主仆走的是三管事的路数,这话从燕三郎嘴里说出来,比旁人更加可信。
尤娘子一介女流,哪来的胆子告发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洪明受了重刑,此刻又痛又怒又怕,早不能像平常人那般思考。燕三郎作此暗示,他越想越觉得背后黑手就是三管事霍鹏,否则他一下狱,这厮怎么就夺揽了原属于自己的权力呢!
第556章 生祭
只有三管事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不是他还有谁?
洪明抬手指着三管事,指尖儿颤:“是你,你诬告我!”
三管事沉下脸:“胡说什么!”
“你才是他们要找的奸细!”洪明尖声大叫,“来人啊,真正的奸细在这里,你们抓错……”
他原本奄奄一息,这下子却鼓起全身力气,声音传出去很远。三管事不防他来这么一手,惊得亡魂皆冒,一个箭步冲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洪明恨他入骨,张嘴就咬他手指。
边上贺小鸢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块麻布,默默递给三管事。后者不假思索接过来团成一团,直接塞进洪明嘴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按着流血的手指头,先给了洪明两记耳光,“死到临头还作妖!”说罢去外头唤了两个侍卫进来,将洪明五花大绑。
洪明瞪他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嘴里呜呜作响,那是肚子里憋了千万句诅咒,可惜说不出口。
三管事大为快意,戳了戳他的额头道:“骂,你就尽管骂。一会儿就把你活祭给赤弩山神。”
贺小鸢在边上轻咳一声,三管事这才回过神来:“走吧,下车。”
三人下车,各自离去。
贺小鸢带着燕三郎返回自己马车,路上轻声道:“真有你的。”
燕三郎施展急救法,悄悄就把骨链缠去洪明腰间。他施展出从前在黟城练就的扒手技艺,把骨链塞在洪明的腰带里边,轻易瞒过了三管事的眼睛。
但身缠异物,洪明必有所感。燕三郎不能让他宣之于口,就借着三管事的手堵上了他的嘴。
浑然天成,没有人会疑心到他。
这一次手脚做得及时,因为盏茶功夫之后,车队就抵达了目的地。
地火之眼。
阴阳路北侧,也就是全程三分之二处,有一口袒露在外的……
熔岩池。
它的面积不小,至少有十丈见方,池子里翻滚冒泡的不是水,而是滚烫的岩浆。
岩浆当中,还有十几块黑色的岩石。
众人站在阴阳路上俯视这口“恶魔的肚脐眼”——向导的原话——都出惊叹之声。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此生难得有窥见地火的机会。
血红的熔岩仿佛焕刺眼的光,多凝视一会儿都会觉得眼睛疼痛。
熔岩池上方的空气扭曲、光线折射,乃是高温所致。
而在前方大车里,卫王举着丝巾捂住口鼻,问向导:“就是这里?”这儿硫磺气味太冲。
“是,是。”向导忙不迭回答,“这就是地火之眼,祭祀之地。”
“不过就是一口熔岩池子。”卫王不屑地呵了一声,摆了摆手,“行了,快点祭祀,我们还要赶路。”
他一声令下,百余名侍卫奔下阴阳路,分散站去地火池周围戍卫。这里的烟气有毒,但是带
上特制的驱毒符,活人至少能顶两三刻钟。
那名向导也走到池边跪下,满面肃容,大声念诵祷文,每念一段,就把抓在手里的岩石扔进岩浆池。
池面冒出几个泡,石头就不见了,也不知是熔解了还是沉底。
这样反复三次,向导重新站起,向后招手。
紧接着,就有异士赶着大车来到池边,停稳以后,从车上拽下来一人。
这人蓬头垢面,满脸血污,并且双腿软垂,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半跪在地。
他一露面,姚家的车队里就起一阵骚动,许多人惊呼:“二管事?!”
这分明就是自家的二管事,有几个仆妇昨天还被他严辞训斥。怎地才过了一夜,他就成了阶下囚?
看他这模样,双腿算是废了,又被侍卫拖去熔岩池边,难道?
洪明跪在地上疯狂摇头,嘴里呜呜作响。但他离阴阳路太远了,众人只能看见他的动作,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看到这里,贺小鸢也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燕三郎面色平淡,但目光瞬也不瞬,呼吸微促。千岁小声道:“快,快呀!”
洪明身上,可是绑着骨链呢。他们从盛邑一路跟来这里,费尽无数周折,不就为了这一刻么?
成败关键,都在此一举!
卫王本就厌烦祭拜山泽的礼数,又心急赶路,哪有空听他说话,只催促道:“快点!”
这厢姚立岩则是皱着眉头问三管事:“怎么又绑人又堵嘴?”
三管事恨恨道:“这厮污言秽语,辱骂不休。”
姚立岩听了,也不再言语。反正,那人也要死了。
既然验明正身,确是洪明本人无误,异士就要把他塞回车里。洪明绝望的眼神,只有燕三郎才能体会。
他摇头摇得更起劲儿了,终于把堵嘴的布吐了出来。
洪明喊得声嘶力竭:“我无辜,奸细是三管事!尤娘子是他指使的!我冤枉啊!”
他重伤之下声音不算洪亮,但矮谷地形起到了扩音作用。
声音如夜枭,凄厉又悠长,众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