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书-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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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登咬了咬牙,再次向弗朗兹举手行了一礼,咬牙向躺在地上的乔看了一眼,嘴角狠狠耷拉了下去,然后转身向食堂外一溜小跑了出去。
弗朗兹也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乔。
他抬起头,向梵林等其他学院看热闹的学生挥了挥手,做出了农村老太太驱赶鸡群的动作:“一边去,一边去,警务学院内部事务,你们这群小讼棍少来捣乱。”
“法律面前,没有所谓的‘内部事务’!”梵林又猛地一嗓子嚎叫了起来:“拒绝潜规则,拒绝内部处理,拒绝人情糊弄……公开,透明,公正,严谨!”
众多围观的学生纷纷吹起了口哨声。
弗朗兹干干瘦瘦的脸抽了抽……学生们的口哨声、唿哨声引得拉兹发了性子,它昂起头,发出了一声怪声怪气的狼嚎声。
“很好,我给你们公开、透明、公正、严谨……梵林,你带人,将乔送去附属医院。”弗朗兹狠狠的指了指梵林:“你来背他!”
梵林的脸抽了抽,他看着犹如一座山一样躺在地上的乔,他突然想哭!
弗朗兹背着手,眯着眼看着梵林,悠然道:“这就是主持公理和正义必须的付出啊!”
杜登一路小跑离开了北食堂,阴沉着脸向警务学院禁闭小楼小步跑去。半路上,几个警务学院的老生追上了他,杜登一边小跑,一边和他们低声咕哝了几句。
几个老生点点头,拐进了岔道里。
半刻钟后,一名老生换上了常服,从校园的一处僻静角落,轻松翻阅了十尺多高的金属栅栏。外面小巷,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匹战马,已经等在了这里。
老生跳上马背,抖动缰绳,战马发出一声鸣叫,‘哒哒哒哒’小跑了出去。
从大学城区一路向北,跨过海德拉堡城内的几条内河,绕过几座颇有年头的古老城堡,老生的骑术颇为精湛,战马也极其神骏,他专门挑冷清无人的小道行进,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了海德拉堡北区,一座绵延数里的小山包下。
这里是血木棉丘,每年的二三四月份,绵延数里的木棉树开出鲜血一般殷红的花朵,整个小山丘都好似血染一般。
时已入冬,血木棉丘上的木棉树落光了叶子,只剩下一根根嶙峋的枝条顽强的伸向天空。
在疏朗的枝条间,可以看到血木棉丘最高的山脊一线,十三座一字儿排开的高大纪念碑。
老生勒住缰绳,肃然向十三座纪念碑行了注目礼,右手按在心口喃喃咕哝了几句,这才呵斥一声,让战马继续向前行进。但是这一次,战马从狂奔变成了小跑,速度放慢了许多。
血木棉丘深处,古木环绕之中,有一座精巧的小庄园。
几个身穿猎装,腰间佩剑的男子牵着猎犬,绕着小庄园悠闲的转着圈儿。
庄园的正门和后门附近,各有一株三人合抱粗细的巨木。在两株古木树冠最浓密,离地大概一百五十尺的高度,分别有一座做工精美,一般而言用来给孩童玩耍的树屋。
树屋镶嵌了精巧的玻璃窗,里面挂着薄纱帘。
纱帘后隐隐可见人影摇晃,看那体型,显然不可能是孩童,应该是成年人。
老生策骑直接走进了庄园,他跳下马,直奔庄园正中的三层小楼。一刻钟后,他离开了小楼,直接跳上了战马。这一次,他一点都不急,而是慢悠悠的策骑返回司法大学。
小楼里,整个三楼被打通,变成了一个极其宽广的厅堂。
这个厅堂内的陈设……颇有乔在图伦港,他的那套卧室、起居室的品味。
大量奢侈的装饰品,诸如象牙、鲸骨、油画、古董、艺术品甲胄、古老的兵器,还有各种天堂鸟、极乐鸟的标本,硕大的鹿头、熊头、狮头标本等,大量的好玩意堆砌在厅堂里,给人一种莫名的拥挤感。
在厅堂的其他地方,高高矮矮的雪茄柜、酒柜、陈列柜等,将厅堂多余的空间塞得满满的。
一些色泽艳丽的长裙、丝绸长袜等,胡乱的洒落在房间各处。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糜烂的暧昧的香水胭脂味,更有一些古怪的气味若隐若现。
一圈儿宽大的皮毛沙发上,几个衣衫凌乱的青年懒洋洋的躺在上面。他们面前放着数十个用珍贵材料制成的,富有异域风情的水烟袋,有两个青年拿着软管,正一口口的吞吐着芬芳浓郁的烟雾,慢悠悠的从鼻孔里喷出一缕缕乳白色的浓烟。
厅堂的大门被慢悠悠的推开,一名两条腿打着颤儿的金发青年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他袒露着上半身,腰间就缠着一条宽大的浴巾,金色的长发湿哒哒的,微红的脸上、胸膛上还残留着不少水珠,分明是刚刚沐浴过。
“要命……这个疯娘们……真要命……和她多来几次的话,我会死的。”金发青年摇摇摆摆的走到了沙发旁,然后重重的将自己摔进了柔软的沙发中。
一名瘫在沙发上的青年有气无力的,拿起身边的几张薄薄的纸片,轻飘飘的丢给了金发青年。
“杜登刚让人送来的消息……弄死查查林的那个小混蛋,已经在司法大学报到入校了。”青年慢悠悠的说道:“杜登这个蠢货,被他坑进了禁闭室,要到新年那天才能放出来。”
金发青年接过纸片,愕然道:“杜登?这可是司法学院的一条恶狗,这几年,他在司法大学欺负了多少人,从未吃过亏,帮我们料理过不少不听话的……所谓的‘平民精英’!”
抖了抖手上的纸片,金发青年皱起了眉头:“他,被关禁闭了?他,吃亏了?”
瘫在沙发上的青年慢吞吞的说道:“当着很多学生的面,他把那个叫做乔·容·威图的小乡巴佬打得吐血……目击证人太多,谁也没办法帮他。”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青年摇了摇头:“杜登办事,一直小心谨慎,可能是这几年太顺利了,所以有点猖狂,有点疏忽大意了吧?关上两个月,好好的清醒清醒,也是好事。”
金发青年沉声道:“可是关到新年?谁下的判罚?过重了一些。”
青年无奈摊开了双手:“当众殴打同学……亲爱的,杜登是当众‘殴打’新入校的菜鸟同学,而不是相互打架斗殴……他把那小乡巴佬打得当众吐血,两个月的紧闭,略重,但是可以接受。”
金发青年沉默不语。
青年轻声道:“这个该死的小乡巴佬……吕西安在他手上栽了跟头,西蒙被他坑惨了,查查林自告奋勇去找他的麻烦,直接在街头被崩了脑袋……刚刚还在和你快活的那疯娘们,说动了马修那死鬼去刺杀,呵呵,结果呢?”
“现在杜登也吃了闷亏……”青年眯着眼,有点郁闷的看着金发青年:“安德鲁,亲爱的,这小乡巴佬是我们的克星么?”
“克星?”安德鲁站起身来,伸出手,从沙发后面的一个剑桶中,拔出了一柄轻巧花俏,通体镶嵌了很多宝石的刺剑。
‘哈,哈,哈’!
安德鲁大喝了三声,刺剑荡起数百条银色的寒光,剑风呼啸扫出上百尺,将一扇落地窗后的纱帘搅得粉碎,透过窗子直接喷出了房间。
“克星?”安德鲁轻蔑的摇了摇头:“一个图伦港来的乡巴佬,不过是运气够好而已……我们可是互助兄弟会,在整个德伦帝国,除了极少数几个老家伙,谁能是我们的克星?”
随手将刺剑刺进了沙发,安德鲁抓起了沙发上的几张纸片,用力的抖了抖。
“我去见魁首……说实话,我可不想让一个乡巴佬在海德拉堡太得意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假期
第三大学附属医院,急救室。
乔从坚硬的牛皮急救病床上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无法无天……还有天理王法么?”
弗朗兹和几个医生护士站在急救病床旁,弗朗兹的脸色很古怪。他的爱犬拉兹蹲在地上,大脑袋凑到乔的身上,‘呼哧呼哧’的嗅来嗅去。
“杜登已经受到了惩罚……你的一应医疗费用……”弗朗兹想要安慰乔。
乔的面皮一动,鼻泪管受到了一定压力,两行热泪顿时潺潺而下。他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弗朗兹:“我挨揍了,我还要给医疗费?我想妈妈了,我要回家……帝都太危险,太暴力,太黑暗,太无耻……”
乔猛地提高了声音:“我刚到帝都,就接连遇袭……甚至我的学长,在校园内袭击我!”
看着一脸紧绷的弗朗兹,乔智商已经提高到及格线的脑子略转了转,他大声吼道:“我可是拿着警务大臣柯瑞尔阁下的调令,奉命来司法大学进修的呀!”
‘噗’,乔再次吐了一口血。
“弗朗兹教授,请您离开这里……这位学生的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内腑受伤,你不能再刺激他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一把按在了乔的胸口上,朝着弗朗兹大声嚷嚷:“虽然你们警务学院,每年都有意外伤亡的名额,但是这次也太过分了!”
“一个大一新生,被老生,还是负责校纪督察的老生殴打吐血……你们的人性呢?你们的师德呢?”老医生气恼的朝着弗朗兹喷着口水:“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帝国法纪崩坏的危机!”
弗朗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然后退后了两步:“乔,我是说,你的医疗费用将由学院承担,最终结算后,这笔费用,将全算在杜登身上……等他毕业工作后,他将按照正常的贷款利息,偿还这笔费用。”
乔瞪大了眼睛,认真的看了弗朗兹一眼,然后转向了老医生,表情变得极其严肃:“尊敬的先生,我心脏痛,我肝脏痛,我肺部剧痛,我喘不过气来,我的肠子在绞痛,它们好像都被打断了……”
“我觉得,如果想要我痊愈,我需要一支银桂教会的神力药剂……否则的话,我会死在这里。”乔的嘴里,一缕缕的鲜血不断的流淌出来,这架势非常的骇人。
弗朗兹死死的盯着乔,他突然醒悟,乔在给杜登挖坑。
作为多年的刑侦老手,更是帝都警局的刑侦顾问,弗朗兹见过多少老奸巨猾的混蛋?
乔的这点小把戏,在弗朗兹眼里,就好像黑夜里的一盏煤气灯,一眼就能看得通透。
“乔……”弗朗兹觉得,作为乔的班主任,以及一三七九届新生的年级副主任,他不能让乔这么肆意胡为。
“给我一支神力药剂,否则我现在就死在这里……唔,我要效果最好的‘穆忒丝忒的悲悯之泪’,一支售价十万金马克,半死的重伤都能即刻复原的好货色!”
乔直勾勾的盯着弗朗兹,缓缓张开了带血的大嘴。
“乔!”弗朗兹恶狠狠的盯着乔。
“我是帝国一级警尉,我已经拥有了一枚一等荆棘功勋奖章,我还将得到第二枚一等荆棘功勋奖章,我向帝国女皇陛下直接汇报过案情,我受萨利安亲王的授命,为帝国缉捕重犯,破坏了异端勾结叛国者的巨大阴谋!”
乔昂起了头,他死死的盯着弗朗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没有穆忒丝忒的悲悯之泪,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我从鲁尔城带来了一千多名正规军出身的下属,他们一定会为我讨一个公道!”
乔的精神海开辟,他的精神力在一点点的增加,他的智商在一丝丝的提高。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讨价还价,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利用自己一切有形无形的筹码。
弗朗兹头痛得快要爆开!
他当然知道乔是现役的一级警尉!在乔的学生档案中,已经备注了这个事实!作为乔的班主任,昨天他就已经收到了乔的档案信息!
但是两枚一等荆棘功勋奖章?
弗朗兹脑子里一阵阵的‘嗡嗡’直响——帝国军方的老爷们,他们是脑壳坏掉了么?荆棘功勋奖章,不是一般只有一线作战部队的‘军人’才能得到么?
乔是警务部的警察,他凭什么拿到这勋章?
可是帝国的军功考评极其森严,乔能拿到这样的勋章,就证明他的确立下了对应的军功!
两枚一等荆棘功勋奖章……弗朗兹这个三级警将都会拿乔没辙。
尤其是,他曾经直接向女皇陛下汇报过案情?
混蛋,弗朗兹在警务系统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向女皇陛下当面做过陈述!
至于说萨利安亲王殿下……
好吧,弗朗兹有点怜悯的,在心中默默的为杜登祈祷了一句——这个蠢货,他的这一拳,很可能把他的前途整个给毁掉了。
躺在急救病床上的这个死胖子,可不像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善良之人!
“一支穆忒丝忒的悲悯之泪,你确定?”弗朗兹砸吧着嘴,有点牙疼的问乔。
乔用力的点了点头,很干脆的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一支穆忒丝忒的悲悯之泪,您觉得?”弗朗兹叹了一口气,问站在一旁,紧张的观察着乔身体状况的白发老医生。
“我当然没意见,如果警务学院愿意支付这一笔费用,那么我当然乐意,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拯救生命,解除病患的痛苦。”老医生很耿直的说道:“神力药剂比我们的医术更有效,那么,当然选择神力药剂!”
“乔……图伦港一支穆忒丝忒的悲悯之泪,只要十万金马克么?”弗朗兹苦笑看着乔:“可是在帝都,圣玛雅大教堂一支同样的神力药剂,市价是三十万金马克。你确定,要使用……”
乔毅然决然的又吐了一口血。
他已经吐了这么好几口血,他怎么能白白吐血?
对他怀有恶意的杜登学长啊,为了乔吐出来的这几口血,你准备好付出血的代价了么?
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水,乔看着弗朗兹‘惨然一笑’:“帝都的物价,的确比图伦港高出不少……昨天我采购被褥衣物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我需要一支顶级的神力药剂,不然我会死!”
“一名帝国功臣,在入校的第二天,就被得到校方信任,委以校纪督察重任的老生殴打致死……我想,无论是军方,还是警务部,或者萨利安殿下,甚至是女皇陛下,他们都会被惊动的吧?”
“一支穆忒丝忒的悲悯之泪!”弗朗兹放弃了努力。
该死的杜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