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乔安-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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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克顿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本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然而就在昨天夜晚,案情又出现新的变化。”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安诧异地追问。
“昨天哈利考夫曼认罪以后,就被关进牢房,然而今天早上,葛莱森告诉我他越狱了。”
乔安听得直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寻回现实感。
“您是说,哈利考夫曼逃跑了?”
“准确的说,是被人救走了。”平克顿深深抽了一口烟,“我得到消息以后,马上赶去勘查,从案发现场残留的痕迹来看,大概是在今天凌晨时分,有人潜入牢房,带走了哈利考夫曼。”
乔安很自然地想到一个问题:“会是谁救走了哈利考夫曼呢”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我也说不准是谁干的,只能猜测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而且是我们的熟人。”平克顿笑了笑,“首先,这事儿肯定不是我干的,而且我觉得也不太可能是你干的,至于其他人,我就没那么确信了,所以跑来找你聊聊。”
“我们身边的熟人吗?”
乔安循着侦探先生的思路,迅速将所有可能作案的人选逐一排查,最后,一张冷硬的面庞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平克顿先生,葛莱森警长似乎一直对哈利考夫曼很照顾,论起亲戚关系来,他们俩也算是舅甥对吧?”
平克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轻轻摇了摇头。
“葛莱森的确有作案嫌疑,但是他没有作案时间,昨晚我们一起待在镇上的小酒馆,一直喝到天亮。”
侦探先生吐出一串烟圈,接着分析昨夜那起越狱案。
“的确,葛莱森对他表姐的儿子感情很深,但是他更看重自己的职业操守,根据我对他这个人的了解,不太可能做知法犯法的事。”
“退一步讲,如果葛莱森真有协助哈利考夫曼越狱的动机,当初又何必劝说对方坦白认罪呢?”
“您的分析很有道理,其实我也不愿意怀疑葛莱森警长,他是一个正直的好人。”乔安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葛莱森警长,还能是谁呢这个人深夜潜入戒备森严的监牢,没有惊动任何狱卒,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哈利考夫曼,本事可真不小。”
“对普通人来说,营救一名重刑犯越狱的确很难,但是对于擅长传送法术的施法者而言,这就不算什么难题了。”
平克顿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温泉镇,毕竟只是一个小地方,警局配属的监狱,也没有专门设置用于防范传送法术的结界,这就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
“平克顿先生,听您这话的意思,似乎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那个人莫非也是一位法师?”
乔安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平克顿点了下头,似笑非笑地说:“我怀疑的那个人,其实你也认识,而且关系很亲密。”
“我不明白您的用意。”乔安避开他的视线。
“真的不明白?没关系,我唱一首从伯爵夫人那里学来的歌给你听,你就明白我在怀疑谁了。”
侦探先生放下烟斗,清了清喉咙,当真一本正经的唱起歌来。
常年经受烟草熏烤的歌喉显得有些沙哑,但是并不难听,吐字也很清晰,声声传入乔安耳中。
我的朋友,莫卡维提
莫卡维提,莫测神秘
他是聪明绝顶的智者
也是胡作非为的恶棍
莫卡维提,独一无二的莫卡维提
僭越所有法规
蔑视道德伦理
莫卡维提,独一无二的莫卡维提
令人绝望的怪物
披着人皮的魔鬼
莫卡维提,独一无二的莫卡维提
兼具邪恶与智慧,魅力无与伦比
泰德一边哼歌,一边冲乔安挤眉弄眼,表情意味深长。
乔安实在忍无可忍,冷冷打断他的歌声。
“您别唱了,这不可能!”
歌声戛然而止,平克顿一脸认真地冲着少年法师摇了摇手指。
“我的朋友,一切皆有可能。”
“您有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只是在这里唱支歌给你听。”
“既然没有证据,您对我说这些无聊的话,有什么意义?”乔安没好气地问。
“只是为了提醒你留点神,好孩子,当心你的导师。”
泰德平克顿戴上帽子,拿着他的烟斗站起身来,最后又冲乔安笑了笑。
“我年轻的朋友,后会有期。”
乔安目送泰德平克顿走出门外,身影渐渐消失在林荫道深处,心情却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第109章:人痘
乔安无法认同平克顿先生对莫里亚蒂教授的怀疑,这从作案动机上就讲不通。
营救哈利考夫曼越狱,对莫里亚蒂教授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没有好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当初诱捕哈利考夫曼的时候,教授先生为警方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帮助,多亏有他施展“真知术”,大家才能看出哈利的确具有变形怪血统。
如果真的是他营救哈利越狱,当初又何必帮警方把哈利关进监狱?
从常理出发,乔安完全有理由认为泰德平克顿对莫里亚蒂教授怀有偏见,并且把这种偏见带入到案情当中,做出不理智的判断,把一个完全无辜的人,错当成嫌疑犯。
然而不知为何,乔安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他可以列举出一百条理由证明自己的导师没有作案动机,然而终究无法彻底消除心底那一丝莫名的疑虑。
乔安怔怔出神许久,纷乱的心绪仍然无法平息,索性暂停自己的工作,先去导师的实验室逛一圈,看他在忙什么,是否有反常的迹象。
乔安走进导师的实验室,发现莫里亚蒂教授正坐在书桌前整理实验日志,神态举止都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乔安,今天很清闲吗?”
“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过来探望一下,看看您在忙什么。”
乔安拉过一把椅子,在导师身旁坐下,发觉实验室里异常冷清,不免有些纳闷。
“导师,您今天没做实验吗?”
莫里亚蒂教授抬头看了他的学生一眼,灰蓝色眼眸显得有些阴沉。
“第二期实验已经完成了,所有还活着的实验体,也都处理掉了。”
“处理”这个词,使乔安觉得有点不舒服。挠了挠头,主动换了个话题。
“实验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莫里亚蒂教授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从前后两期实验的统计数据来看,接种痘苗的实验体,普遍获得了抵抗天花病毒的免疫力,效果比我预想中更好。”
“恭喜您,取得了重大突破!”
乔安为导师的卓越工作,感到由衷骄傲。
莫里亚蒂教授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忧郁。
“先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一组实验数据就不怎么好看了,所有接种痘苗的实验体,意外死亡率高达2。”
“具体死因是什么呢?”乔安诧异地问。
“死于天花。”
莫里亚蒂教授以平静的话语,揭示出一个冷酷的现实。
“实验体接种的痘苗,其实是由天花病人身上采集来的病毒样本,可以简称为人痘。”
“人痘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无论怎么进行减毒处理,还是会发生意外,从实验结果来看,意外致死的概率大约在2左右。”
乔安默默聆听导师讲述,心头掀起一阵波澜。
莫里亚蒂教授所说的“意外风险”,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说一个本来很健康的人,为了预防天花而接种人痘,结果反而因此感染天花,就这么死了。
没有人愿意死的不明不白,然而在接种之前,谁也无从得知,这2的随机性厄运,具体会发生在哪些人身上。
这不是存心谋杀,甚至连误杀都算不上,因接种人痘而意外感染天花的人们,除了嗟叹自己的厄运,还能怪谁呢?
平心而论,莫里亚蒂教授发明的防疫痘苗,诚然算不得十全十美,但是在天花疫情爆发的地区,相对于当地居民高达15的死亡率,区区2意外风险,远不足以吓阻人们接种疫苗。
这就像一场赌博,选择接种人痘,就好比选择赢面更大的一方下注,完全符合理性,赌输了也无可奈何。
如果一百万人接种人痘,按照莫里亚蒂教授的统计,将有两万人左右死于不可控的医疗风险,而他们当中,可能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感染天花,就这么白死了。
然而如果100万高危人群都不接种疫苗,大概将有15万人死于天花感染。
15万远远大于2万,仅从概率统计的角度来讲,接种人痘显然划得来。
然而转念之间,乔安就意识到,自己正在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把人命当成可供加减运算的数据来衡量。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也不幸沦为那2的群体中的一员,还能这么看的开吗?
更让乔安感到不安的是,即便把这个统计数字摆在他面前,在他心里也没有真正为那2万人的意外死亡感到悲哀,相比之下,他更欣慰的是还有13万人,本该死于天花,现在因为接种疫苗而得以保全。
然而“人命”仅仅是一种可以比较大小,进行加减计算的数量单位吗?
两万条人命的价值,就一定小于13万条人命吗?
一个人的死,是悲剧。
成千上万人的死,就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乔安为自己没能感受到应有的悲哀而深深悲哀。
PS:关于接种“人痘”的一些参考数据
1723年波士顿天花流行中,没有接种的人患天花的死亡率为15,接种人痘的死亡率为2。
英国从1721年到1732年接种人痘者,意外死亡率也在2左右。
第110章:返校
哈利考夫曼越狱失踪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的第一天,乔安收到一则令人遗憾的消息。
受到近期案件影响,考夫曼先生与约瑟芬夫人的婚礼被迫延期,具体的婚礼时间,目前还无法确定。
乔安与导师是以参加婚礼的名义前来巴登温泉度假,现在人家的婚礼延期了,师生二人各自的研究工作也都已经完成,没有理由继续滞留。
接到婚礼延期通知的第二天,6月2日上午,乔安结束为期两周的休假之旅,如同来时那样,乘坐导师施法召唤来的“魅影马车”,返回米德嘉德城。
回城的路上,乔安捧着自己的法术书专心研读,直到马车驶入城郊,才被身后骤然传来的马蹄声惊醒。
回头望去,不由一愣。
一匹骏马紧跟在“魅影马车”后方,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吊着,马背上的骑士身着一袭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压得很低,阴影遮住面庞,似乎正在观察牵引车厢的四匹魅影驹。
“魅影驹”如烟似雾,只有模糊的马形轮廓,的确很容易引起路人的好奇,这一路走来,“回头率”高到乔安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紧跟在马车身后的那名黑袍骑士,看起来比魅影驹更怪异!
在这炎炎夏日的午后,正常人不太可能用厚厚的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裹起来。
乔安不得不怀疑,这个黑袍人是在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宁可冒着中暑的风险,也不想被路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然而话说回来,他这副违反季节时令的装扮反而更引人注目,如果真是存心隐藏身份,岂不是适得其反?
难道说此人的目的不在于隐藏身份,只是单纯的畏惧阳光照射?
乔安不由展开联想
就在他满腹疑惑的时候,那个黑袍人忽然一抖缰绳,策马追了上来,保持与“魅影马车”齐头并进的势头,朝车厢中的莫里亚蒂教授挥了挥手。
莫里亚蒂教授也注意到这个怪人的举动,扭头望向那人,抬起帽檐,微微点头还礼。
双方道中相逢,都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以眼神交流。
短短数秒过后,那黑袍人就催马疾驰,转眼间就把“魅影马车”甩在身后,背影迅速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大道尽头。
“导师,您认得刚才那个人?”乔安忍不住打听。
“看不清长相,但是身材隐约有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莫里亚蒂教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刚刚那次莫名其妙的道中偶遇不甚在意,“既然对方裹得那么严实,想必不愿抛头露面,我也就懒得猜测他的身份了。”
真是这样吗?
乔安对导师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怀疑。
如果是自己在旅途中遇见这么一个主动打招呼的怪人,即便当时认不出对方是谁,事后恐怕也要搜肠刮肚,非得把这人的身份和意图搞明白才能安心。
黑袍怪人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只留给乔安满脑子问号,无法静下心来看书,索性欣赏路边风景,放松一下疲惫的大脑。
快到城门前的时候,途经一片树林,莫里亚蒂教授忽然吹了声口哨,四匹“魅影驹”应声放慢脚步,马车随之减速,最终停在路边。
“乔安,刚想起来,我的一位老朋友就住在城郊这边,索性顺路去探望一下,你不用等我,自己进城吧。”
莫里亚蒂教授简单交待了两句,便跳下马车,提着手杖,径直朝路边林荫深处走去。
教授先生的步履看似悠闲,却又极为轻快,修长的身影在密林间渐变模糊。
乔安望着导师远去的背影,不由皱起眉头,心头疑惑有增无减。
如果导师真的是临时起意去访友,那么按照他往常的作风,应该带上乔安同去做客才对,怎么问都不问一声,就把自己的学生给打发走了?
从导师一反常态的做法来看,乔安怀疑他是有意避开自己,继而又联想到不久前邂逅的那位黑袍骑士,导师要去拜访的朋友,莫非就是此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所谓的“顺道拜访”很可能只是一个托词,黑袍骑士之前跟莫里亚蒂教授打招呼的时候,双方恐怕就已经达成默契,约定在城郊林中单独相会,商谈某些不可告人的机密话题。
当然,这些猜测全都是无凭无据的瞎想,乔安自己都觉得很无聊,就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