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第1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宫梧桐眼泪说来就来,连酝酿都不酝酿的,漂亮的紫眸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他低声喃喃道:“我自幼就受灵骨影响,一连数十年连个好觉都睡不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嫌弃我脾气差还乐意纵容我的……”
他还抽噎了一下。
纵嫌明:“……”
纵嫌明立刻就慌了,刚才怒气冲冲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努力将声音变轻,手足无措地劝道:“咱们过云江也有脾气好能纵容你的啊,是不是?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啊,舅舅……舅舅给你找比他还要好的,行吗?”
宫梧桐:“可我就是喜欢他啊。”
纵嫌明:“……”
宫梧桐偷偷看他的反应。
纵嫌明怔然看了宫梧桐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半天才抬手揉了揉宫梧桐的脑袋,轻声道:“你怎么和你娘一个样?”
宫梧桐:“唔?”
“当年你娘也是这么和我说的。”纵嫌明大概知道劝不住宫梧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哭着闹着说非宫确不嫁,还说……”
「我就是喜欢他嘛。」纵雪青骄纵得很,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撒娇的语调,听得纵嫌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哥你若不同意,我就和他私奔。」
「私奔?!」纵嫌明怒道,「你看人家宫确喜欢你吗?他可是四方大佛寺的佛子,往后可是要得道飞升的!怎么可能会为你一个小魅魔抛弃道途?!死心吧!」
纵雪青“哇”地一声哭着跑了。
几日后,纵嫌明就听说四方大佛寺的佛子和一个小魅魔私奔不知去向,大佛寺的主持直接被气得吐血三升。
纵嫌明:“……”
纵嫌明心想,也许这就是他纵家人的宿命吧。
宫梧桐装模作样哭了一通就让纵嫌明松了口,两人这才开始说正事。
“魔尊?”宫梧桐歪歪脑袋,“我?你确定?”
纵嫌明点头:“嗯,过云江不像三界那样规矩森严,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厮斗你都不用管,往日里一些闲事让其他三殿殿主处理就好。”
宫梧桐想了想,心道这个称呼还是挺好听的,出去多唬人啊,比什么“首尊夫人”“小圣尊”“剑尊徒弟”厉害多了,便点了点头:“好啊,那您去哪里?”
“我……”纵嫌明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我去九重塔封禁处,守印。”
宫梧桐一愣:“可那封印不是被彻底封死了吗?还有……”
……他舅舅的心上人也早已死在了寒山关。
“我知道。”纵嫌明道,“但我当年答应过她,等将过云江彻底教给其他人后,便去守印陪她。”
她就算未死,纵嫌明就算守印千年也是见不到她的。
纵嫌明笑了笑,道:“她死与不死对我来说都没有分别。”
只是最后一丝慰藉彻底消散了。
宫梧桐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踮着脚尖抱了抱他:“舅舅这么好,以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人。”
纵嫌明没有说话。
交代完魔族后续事宜,纵嫌明便起身离开了,宫梧桐若有所思地回了寝殿。
明修诣许是觉得无聊,正在和奉茶的大魔聊天。
大魔脑子一根筋,明修诣问什么他说什么,宫梧桐过来的时候,他正说到当年宫梧桐从小狐狸变成人形后四处乱爬的事儿,听得明修诣唇角微微抽动。
宫梧桐听了一耳朵,并不觉得羞耻,抬手让大魔离开后,懒洋洋地往明修诣腿上一坐,歪在他怀里,笑眯眯地道:“爱妃,侍寝吧。”
明修诣皱着眉,道:“原来师尊的毛病是当年变狐狸留下的。”
“是啊。”宫梧桐攀着他的肩膀凑上前咬了他耳垂一下,暧昧地道,“你不是很喜欢我在床上胡乱爬吗?”
明修诣:“……”
宫梧桐又想要和明修诣白日宣淫,但明修诣却掐住他的腰制止他,道:“师尊,纵欲伤身。”
宫梧桐:“……”
宫梧桐幽幽看他:“明首尊,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何身份?”
明修诣还以为他又要拿“魅魔天赋异禀”来说事,就听宫梧桐继续道:“我现在已是魔族过云江尊主,你见过那个尊主上个床双个修还能伤着身子?”
明修诣不听他的歪理,道:“您还是好好将身子养好再说。”
宫梧桐一门心思只想双修,但总是被明修诣明里暗里地拒绝,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从他腿上起身,冷冷道:“现在整个魔族都是我的,明首尊想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吗?”
明修诣狐疑地看着他,打算看他师尊到底有什么手段。
宫梧桐见他还不兽性大发把自己按倒,气得拂袖而去。
片刻后,明修诣终于后悔了,因为他师尊手段了得。
在桃花面的大殿上,宫梧桐坐在花里胡哨的首位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在他身边,几乎魔族所有魅魔都到了,正围着他娇羞地叽叽喳喳。
明修诣:“……”
过云江魅魔不算太多,但整整齐齐都围在宫梧桐身边还是有些壮观的,而且似乎全在给他出谋划策。
“殿主的身段魅力无人可比,也不知那人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
宫梧桐道:“是吧是吧,他可气人了。”
魅魔是天生蛊惑人心的存在,一颦一笑皆是诱惑和□□,且往往没有道德感,像交。媾这种事就像是寻常喝水吃饭一样挂在嘴边,脸都不带红的。
明修诣一进来,还没听两耳朵,脸都红透了。
离得近的魅魔“哎呀”了一声,姿态款款朝明首尊抛了个媚眼:“这不是明首尊吗?首尊大人怎么有时间大驾桃花面?”
宫梧桐也不制止,双腿优雅交叠着,似笑非笑支着下颌看他。
明修诣哪怕耳根都红透了气势依然很足,他淡淡道:“有事要和殿主商谈。”
魅魔们全都笑了起来,暧昧的气场让周遭活像是一处吞噬人的盘丝洞。
“有何事啊?”宫梧桐懒洋洋地道,“要和我比剑吗?”
明修诣:“……”
比剑比剑,成天想着比剑。
明修诣舌尖轻轻抵着牙关,沉默了一会,才道:“和您商谈合籍之事。”
宫梧桐……宫梧桐立刻将双腿放了下来,快步从椅子上走下台阶,催促道:“对对对,走走走,要赶紧合籍去。”
合籍完了,那就是结了契的真正道侣,那岂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双修?
152、花开花谢
说合籍就合籍; 宫梧桐恨不得直接搭个台子就拜天地,也没闲情再胡闹了。
将魔族的事情安顿好后,宫梧桐让明修诣先去九方宗告知云林境此事; 自己去趟九重塔。
九重塔的禁制已经彻底封死; 宫梧桐御风而来; 还未到达就远远瞧见在那一望无际的禁制前; 纵嫌明正孤身站在那; 不知在做什么。
宫梧桐愣了一下,没想到纵嫌明和他说完后竟然直接来了九重塔。
他落地悄无声息走过去,眼尖地看到纵嫌明面前好像是一座新坟。
纵嫌明听到脚步声; 回头看了一眼; 笑道:“梧桐来了。”
宫梧桐颔首:“舅舅; 这是……”
“这是她的坟冢。”纵嫌明淡淡道; “宫确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将她挫骨扬灰; 你替我谢谢他。”
宫梧桐:“舅舅; 您……”
“去吧。”纵嫌明直接盘膝坐了下来,微微仰头视线从坟墓往那一望无尽的禁制看过去,看起来似乎要永远守在这里。
宫梧桐还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他,纵嫌明却已闭上了眼睛。
宫梧桐只好颔首一礼; 转身离开。
九重塔中,纵雪青正躺着晒太阳; 看到宫梧桐飞身落下来; 愣了好一会,那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
“梧桐。”
宫梧桐扑了过去; 一把抱住她:“娘。”
纵雪青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昏睡那段时日我去看过你,但你一直都不醒。”
宫梧桐笑嘻嘻地道:“我贪睡嘛。”
纵雪青被“贪睡”这两个字说得又想笑又想哭,眼眶微微红了。
“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宫梧桐说着就要去探她的脉; 却被纵雪青躲开了,她笑着道:“没什么大事,修养修养就好了。”
宫梧桐觉得有些古怪,但见纵雪青不想说也便没继续追问,高高兴兴地道:“娘,我要合籍了。”
纵雪青挑眉:“和之之吗?”
宫梧桐哈哈大笑:“你们怎么也叫他之之啊?”
两人正说着,宫确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瞧见宫梧桐,淡淡道:“你一个人过来的?”
宫梧桐回想起他爹把自己怕舔糖人的事告诉了明修诣,壮着胆子瞪了他一眼:“我一个人来你不高兴啊?”
宫确屈指弹了他脑袋一下,道:“没大没小。”
他把药递给纵雪青,纵雪青也没多说,接过来熟练地一饮而尽。
宫梧桐疑惑看着。
在他印象里,自己娘亲身体好像一直很好,很少喝药的,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将药碗接了过来,凑上前嗅了嗅,脸色一怔。
这是清心凝神的药,往往是来压制心魔的。
宫梧桐呆呆看着纵雪青,好半天才把药碗放下,闷闷不乐地出了门。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便熟练地爬上了塔顶,方圆几里的场景尽收眼底,带着些微冷的狂风拂过他的脸,将长发吹得胡乱飞舞。
宫确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陪他一起看着远处的落日,淡淡道:“怎么了?”
宫梧桐抱着膝盖闷声道:“娘是因为我才生出的心魔吗?”
宫确不知委婉是什么,直接道:“是。”
还等着安慰的宫梧桐呜咽一声,几乎把脸埋到了膝盖里,难受得不想说话。
从宫梧桐小时候起,纵雪青好像一直都在四处寻找能让宫梧桐安稳入睡的法子,虽然每次宫梧桐都笑着和他说自己不睡觉也没事,但纵雪青执着得很,怎么说都要让宫梧桐试一试。
纵雪青有时寻到的法子有用,能让年纪还小灵骨还未长全的宫梧桐安稳睡一会。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那些野路子越来越无用,纵雪青也越来越焦躁,有一次听说血亲的心头血或许有用,她甚至要挖自己的心头血来入药,好在被宫确制止了。
宫梧桐整夜整夜睡不着,只能窝在九重塔的藏书阁里看那些枯燥的佛经心法来打发时间,纵雪青哪怕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却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到,对纵雪青来说,那几乎是一种凌迟的折磨。
当年宫确许是也考虑了这一因素,才决定将宫梧桐送去九方宗。
但这一次宫梧桐险些殒落的事传到纵雪青耳朵里,让她积压多年的愧疚险些崩溃,心魔卷土重来。
宫确坐下来,抬手点了点宫梧桐的脑袋,柔声道:“抬头。”
宫梧桐闷闷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逐渐下坠的落日上。
“什么?”
宫确道:“你看到了什么?”
宫梧桐茫然看着落日。
他爹和四方大佛寺那些高僧一样,总有喜欢打哑谜的毛病,宫梧桐看了落日缓缓下山,只剩下一片五彩斑斓的彩霞一点点褪去色彩。
“我看到了落日。”
宫确道:“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皆是自然。”
宫梧桐不懂。
宫确叹了一口气,也没和他多说,道:“你娘并非是因为你这次的胡作非为而陷入心魔,她的心魔是一直都有的。”
宫梧桐迷茫道:“是什么?”
“生下你。”宫确淡淡道,“她觉得她生下你就是带你来这世间受苦的。”
宫梧桐立刻道:“没有啊。”
他来这世间一遭,虽然吃了很多苦,但也享了更多的乐,更何况此时还摆脱了天道桎梏,有了痴恋的心上人,哪里受苦了?
宫确道:“你说没有,但她总觉得亏欠你太多。”
宫梧桐怔然坐在塔上好一会,才忙不迭地御风下了塔,急急忙忙冲到了纵雪青的住处。
她脸色依然惨白,但一看到宫梧桐还是露出美艳的笑容来,笑眯眯地好像是个未长大的少女:“梧桐来啦,来,和娘说说你和之之的事。”
好像宫梧桐一丁点幸福对她而言,就是治愈她心魔的良药。
她想知道自己带给宫梧桐的并非是无穷无尽的疼痛,想确定自己把孩子带来这世间并非只是单纯受苦的,只有这样,她心中的愧疚才能减少一些。
宫梧桐从她的眸中看出了什么,呆愣了好一会才灿然一笑,小跑到她身边坐下来,眯着眼睛道:“说他什么呀,说他欺负我的事吗?”
纵雪青讶然道:“他敢欺负你啊?”
宫梧桐煞有其事的道:“是啊是啊,他不听我的话,我让他往东他偏偏往西。”
纵雪青笑得不行:“梧桐啊,你是找道侣,不是找听话的应声虫,怎么能让他事事都听你的?”
“可我就想让他事事都听我的啊,要不然以后他不爱慕我了那可怎么办?”
纵雪青被宫梧桐孩子气的话逗得前仰后合,苍白的脸也有了些血色:“那梧桐下次让他也过来,娘帮你出气。”
“得了吧。”宫梧桐道,“娘是个墙头草,之之一过来随口辩驳几句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我可不信您能帮我出气。”
纵雪青:“都是自家人,胳膊肘不能算往外拐了的。”
“你看你看,你明明就是想向着他。”
纵雪青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笑得咳了几声,摸了摸宫梧桐的脸,笑吟吟地道:“我的儿子怎么这么好啊。”
“是啊。”宫梧桐蹭了蹭她的掌心,道,“您怎么生出这么好的儿子啊?”
纵雪青摸他脸的手倏地一顿,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娘。”宫梧桐一把扣住她想要抽回去的手,将头上的花拿下来,上面有一朵还是花苞的花,被宫梧桐用灵力一催,缓缓绽放出一朵雪白的花,“您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