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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第21部分

小说: 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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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灵种彻底融入内府,日后修行切忌心魔,方可得大道。”

    明修诣抿唇沉默,大概还沉浸在方才的卦言中。

    宫确道:“我给你时间思考。”

    明修诣轻轻吸了一口气,眸中的迷惘茫然缓缓散去,眸光仿佛被寒意冻住,正色道:“我愿修道。”

    宫确对明修诣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任谁看到冒犯自己儿子的逆徒,无论是不是在做梦,心中都会有那么一点抵触,不过明修诣这个当机立断毫无迷惘的选择,却是让宫确对其有些改观。

    他轻轻一点头:“好。”

    宫确往往沉默寡言,此番算是将半年的话都说完了,他当即不再废话,抬手掐诀,周遭漫天风雪席卷而起。

    明修诣的丹田明明寄着天底下最寒冷的寒冰灵种,但此时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岩浆折腾的热意,紧接着,细细密密的疼痛和燥热像是将他的丹田引爆似的,疼得他当即直接跪了下去。

    宫确可不是会耐心安慰人的性子,眼睛眨都不眨继续用宫梧桐抄写的法诀助明修诣和寒冰灵种相融。

    明修诣也是个狠茬,哪怕痛得要晕过去,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寒山关终年的风雪好像在一瞬间被冻住,冰凌寒霜仿佛疯长的藤蔓,密密麻麻朝着明修诣的身体席卷而去,顷刻间将他冻成冰雕。

    丹田中的寒冰灵种疯狂想要逃窜,却被紧紧禁锢住,缓缓同金丹融合,置于内府。

    雪花簌簌而落,有一片轻柔地抚过明修诣的头顶,被一阵风垂着往旁边打了个旋。

    一瓣如雪似的梨花打着旋落到宫梧桐鼻尖,他偏过头打了个喷嚏,一抹神识缓缓钻回「霜下客」的玉牌。

    宫梧桐研究那玉简研究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明修诣回来了。

    只是他左等右等,明修诣还不回来,刚好霜下客说书的时间到了,索性进入玉牌中去听说书。

    今日的说书剧情异常套路,宫梧桐闭上眼睛都知道剧情是如何发展了。

    「半魔体内的魔气在经脉中四窜,每晚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沈道君寻到压制半魔魔气,让其能顺利修炼的心法,只是要半魔的经脉彻底毁掉,再重新用魔气筑造。

    因为半魔的魔气太过强悍,沈道君几乎倾尽自己全部修为,才勉强毁掉半魔经脉。

    半魔不知沈道君的打算,还以为是自己半魔的身份泄露,师尊要废去他的修为折辱与他。

    当即恨意四起,暴怒一掌将失去修为的沈道君打成重伤。」

    宫梧桐激动得直拍桌子,灵石哗啦啦地往琉璃碗里塞。

    “太好了。”宫梧桐从玉牌里出来后还难掩亢奋,捏着玉简心想,“将寒冰灵种和金丹融合,肯定也要让人痛不欲生,明修诣终于要对师尊‘阴鸷’了!”

    就在这时,红尘苑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宫梧桐抬头一瞧,宫确没回来,一身寒意的明修诣倒是脸色苍白地回来了。

    明修诣身上全是彻骨到吓人的寒意,正在被他一点点收回内府中,只是走到宫梧桐身边的这一点时间,那寒意已经被他缓缓收了回去。

    宫梧桐眨了眨眼睛,看样子宫确的确把人叫去切磋,连他徒儿的寒冰灵种都打得冒冷气了。

    明修诣努力保持着镇定走到宫梧桐身边,神色疲倦又惨白:“师尊,我、回来了。”

    宫梧桐道:“乖徒儿,被打伤了吗?”

    明修诣摇摇头:“未曾,多谢师尊关心。”

    宫梧桐按捺住窃喜,拿着玉简干咳一声,正要开口为他融合寒冰灵种,却见明修诣踉跄了一下,手突然扶住宫梧桐身下的美人榻。

    只听到细微的“嘶”声,宫梧桐只觉得身下寒意肆意,一低头,明修诣手指和美人榻接触的地方已经蔓延开了一层厚厚冰霜,将他冻在美人榻上。

    宫梧桐发觉了什么,满脸漠然地看着明修诣:“我爹叫你过去,是帮你融合寒冰灵种了?”

    那他还研究个什么劲儿?!

    连阴鸷逆徒都见不到了!

    明修诣脸色苍白地点头,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师尊的衣衫和美人榻冻上了,连忙伸手想要给他解冻。

    只是他才头晕眼花,寒意又有些不能收放自如,胡乱拨了两下,反而将宫梧桐两只爪子都冻上,在美人榻上保持了一个个不知羞耻的姿势。

    明修诣:“……”

    宫梧桐:“……”

    明修诣差点急哭了。

    宫梧桐本来还在懊恼没办法见到怨恨他的阴鸷徒儿了,但见自己这个姿势和一旁“大逆不道”冻师尊的明修诣,勉强抠出一点话本里的剧情随便安了上去,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宁死不屈的清冷师尊,而明修诣明显就是要加害师尊或者对师尊为所欲是的逆徒。

    宫梧桐孤独惯了,每个深夜孤身一人时,总能自己和自己脑补出一堆好玩的东西来度过那漫漫长夜,现在来了个明修诣更是让他如虎添翼,灵感如泉涌。

    虽然被冻得透心凉,但他依然情不自禁得雀跃起来。

    就在这时,明修诣已经将寒意彻底收了起来,看着浑身有些湿淋淋的师尊,犹豫半天,不知为何突然道。

    “师尊。”

    宫梧桐眨着眼睛期待地看他,恨不得将话本里的台词怼明修诣脑子里让他对着念,好满足一下师尊对话本剧情的追求。

    谁知,明修诣却轻声说了句:“在我满月礼的时候,是您为我批的卦言,留的生路吗?”

    宫梧桐:“……”

    宫梧桐突然浑身一哆嗦,被“满月礼”三个字砸得头晕目眩,方才那些编排「师尊逆徒」的雀跃陡然遇上比寒冰灵种还要冰冷的寒气,将他从头到脚冻了个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宫梧桐:我与禽兽何异?!

    二更合一!感谢支持~

 26、见死不救

    宫梧桐根本没听到明修诣后面说了什么; “满月礼”三个字像是冰雹劈头盖脸砸了他满头的包,让他整个人都懵住了,来来回回回荡一句。

    “我是禽兽吗我是禽兽吗?”

    其实两人只是相差十岁; 但满月礼这三个字实在是太过有冲击力,将宫梧桐冲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为老不尊的禽兽了。

    明修诣刚刚融合寒冰灵种,筋疲力尽好像下一瞬就能直接栽下去。

    他没注意宫梧桐脸上的异样,还在喃喃道:“圣尊当年看到的因果命数,我会在十六岁夭亡; 是您开口为我指明生路。”

    宫梧桐不知是不是冻的; 狠狠打了个哆嗦; 周身霜雪融化后的寒意还未散; 让他直接清醒了。

    他神色复杂,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桥段散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头一回想要默念几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好好控一控自己龌龊的脑子。

    “哦。”宫梧桐根本不知道明修诣在讲什么,他打定主意要去念念佛冷静冷静,随口敷衍道; “应该是吧。”

    宫梧桐垂着眸心想:“心经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宫确一不在; 他就懒得去念叨那车轱辘似的经,认真想了一会才记起来。

    “哦对,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

    还没念完第一句; 身边缓缓飘来一阵全是冰雪寒气的气息,宫梧桐疑惑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便感觉一双手突然揽住他的肩膀。

    宫梧桐一愣。

    浑身寒意的明修诣一把将宫梧桐抱住了。

    “师尊。”

    “……”宫梧桐本能念那句没念完的经; “照见五蕴……五蕴皆、皆空……”

    五蕴皆空。

    宫梧桐反应了好半天,才确定他小徒儿竟然真的抱住了他,方才那被冻成渣渣的胡思乱想再次挣扎着从角落里起死回生,缓慢组成四个大字——以下犯上。

    明修诣自从来到九方宗后,无论做什么都规规矩矩的,被宫梧桐涮着玩都不敢顶嘴半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不顾规矩胆大包天去抱师尊。

    宫梧桐哦哦哦,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不过明修诣瘦弱的身躯,连同「满月礼」三个字就像是定海神针似的,狠狠楔在他被师徒话本塞满的脑仁里,时时刻刻提醒他是个老禽兽。

    宫梧桐保持镇定,保持着为人师表的虚伪做派,推开明修诣:“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抱……”

    话音刚落,明修诣就被他推得直接往地上栽去。

    宫梧桐吓了一跳,忙伸手捞住明修诣的腰,将他整个人又抱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明修诣小脸惨白,羽睫凝霜,不知何时已经昏过去了。

    宫梧桐:“……”

    没出息。

    ***

    明修诣昏睡了一天两夜,经脉中四散的寒意才逐渐被他彻底操控,一点点收回去。

    丹田中,原本金丹所在之处已经幻化成了冰雪筑成的小人模样,寒冰灵种如同元婴蜷缩成一团悬在内府,缓缓散发着彻骨寒意。

    明修诣醒来后,来来回回握住玉钩剑尝试了半天,终于能让自己发出的并非是冻死人的寒霜,而是一股冷冽灵力。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正要换身衣裳,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越既望呜呜喳喳地走进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哟,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球了呢?”

    明修诣脾气好,也不生气:“大师兄。”

    睢相逢在外面探出一个头来,看到他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修诣昨日在适应寒冰灵种,整个身体像是一块冰,吓得不知情的两人还以为他死了,差点挖坑把他就地埋了。

    越既望说:“你昨日一天都没去学府。”

    明修诣看到越既望手中的书和手记,有些感动,心想大师兄虽然嘴毒,但心却意外得细,知晓自己没去上课落了进度,还特意给他送手记。

    他这样想着,伸出手来:“多谢……”

    话还没说完,越既望就挑着眉一拍他的肩膀:“昨日我和你二师兄两人扫的山阶,今日你就得自个儿扫去。不许偷懒,没异议吧——嗯?你伸手干什么?”

    明修诣:“……”

    明修诣面无表情,心想我伸手是打算抽自作多情的自己一巴掌。

    上完了一天的课,越既望和睢相逢果然将三个扫把都塞给明修诣,飞快溜走了。

    明修诣无奈叹气,只好一个人前去扫山阶。

    这几日天气很好,春风拂过梢头,嫩芽冒出翠绿的尖尖,落叶比之前少了许多。

    明修诣无论做何事都十分细致,千仞学府那一整条上千层的台阶被他扫得一尘不染,连一片柳絮都没落上去。

    他刚扫到一半,身后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明修诣以为是有人要上山,便撤到一旁让路,只是没想到那脚步声落在他身后时,便陡然停住了。

    “你就是明修诣?”

    明修诣疑惑回头,发现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看身上装束应该是第一斋的。

    他微微点头:“嗯,有何事吗?”

    少年比明修诣要矮一些,蹦到高一层台阶上,仰着下颌:“你兄长托我给你带封信。”

    明修诣握着扫把的手倏地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他淡淡道:“我没有兄长。”

    少年将落了明峡岛印的信拿出来,眉头紧皱:“不可能啊,他说他是楚誉。”

    明修诣神色淡淡:“我既已拜入九方宗门下,便不是明峡岛之人,楚誉和我并无关系,你将信送回去吧。”

    少年大概是收了什么好处,闻言怒道:“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明修诣并不管,继续慢条斯理地扫山阶。

    少年更生气了,他怒气冲冲地将信往地上一甩:“我可把信带到了,爱看不看!”

    说罢,就噔噔噔跑了。

    明修诣有些无奈,他垂眸看了看那熟悉的明峡岛印,沉思半晌还是坐在石阶上,将信捡起来拆开了。

    他打算瞧瞧楚誉那道貌岸然之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楚誉是个真正的伪君子,就算是说着要杀人的话,面上也客客气气规规矩矩,明修诣知晓他的性格,本已经做好了会看到一封全是虚与委蛇的废话的准备,但打开后,里面却只有一张写了一行字的纸。

    明修诣拧眉打开,看清纸上的字,瞳孔倏地一缩。

    一直努力控制在丹田的灵力骤然没掌控好,一圈寒意直接释放出去,将山阶和两边丛林都结了一层寒霜。

    那信上只写了一句简短的话。

    ——宫确见死不救,致明首尊死于雷劫之下。

    落款,楚。

    春雷轰然一声响彻天边,没一会便淅淅沥沥下去雨来。

    红尘苑中,宫梧桐偏头打了个喷嚏,头晕脑胀地裹着被子缩在榻上,强撑着给自己诊脉。

    “寒意、寒意入体,躺一躺就好了。”

    云林境在一旁皱眉看着:“不能用逢春灵丹吗?”

    宫梧桐奢侈惯了,哪怕手指给刀划了一道都要吵着闹着用逢春灵丹来治愈伤口。

    宫梧桐脸颊绯红,披头散发躺在软枕上微微喘息,他闷咳了一声,恹恹道:“这又不是伤,只是寒意入体引发的寒症,等我躺一躺把汗发出来就好了。”

    他身上的符还在生效,云林境从宫梧桐这几句温和至极的话中听出了宫梧桐的暴躁。

    如果不是符,这病猫大概要跳起来骂他啰嗦了。

    云林境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烫得他直接缩了回来,起身肃然道:“我去叫圣尊。”

    宫梧桐奋力拽了他袖子一下,有气无力道:“叫他干嘛呀?说了等会就好了……”

    话音刚落,他瞳孔倏地涣散一瞬,脖子上的红绳仿佛嗜血的厉鬼,当即张牙舞爪地缠住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从昏迷中勒醒。

    云林境:“师兄!”

    宫梧桐猛地喘出一口气,奋力咳了几声,蔫哒哒地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没事。”宫梧桐闭着眼睛,闷声道,“死不了。”

    云林境哪里能看下去,匆匆起身:“我去唤圣尊。”

    没等宫梧桐拉住他,他已经飞身冲了出去。

    宫梧桐扒拉了一下红绳,小小声地“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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