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冰封帝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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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索伦索伦十一部是将貂皮统一缴到赤塔,由根特木尔亲自带着貂皮沿着以前大元设在岭北行省的驿道直接去车臣汗部北边的小镇乌尔赫特纳贡,怎地突然变卦了?
肯定是车根见乌扎部迟迟没有动静,便抢先在根特木尔那里使了手段!
供貂的话,无论数量、质量他都可以拿来刁难,一言不合便会威胁灭了自己,然后趁势将布耶楚克纳入房中。
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阿吉自然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老头子”,不过畏惧车根的威势,当时也没有说死,本来还想去赤塔禀告根特木尔,想利用根特木尔来压一压车根,还没来得及动身北山野人就打过来了。
按照阿吉的计划,就算打不过也不会将布耶楚克嫁给车根,而是带着族人逃到北边的丛林里去,抑或沿着石勒喀河迁到额尔古纳河一带,去投奔黑龙江中上游的另一位索伦大头领博穆博果尔,那边的索伦人从石勒喀河一直到精奇里江,加起来有上万户,实力比额尔古纳河西岸的索伦人强许多。
没想到阿吉计划尚未实施便受伤去世了,将一个“烂摊子”交给了年仅十五岁的尼堪!
送走根特木尔的使者后,难受的事情再一次提起,兄妹两人在房间里相对无言。
尼堪盯着妹妹的脸,那是一张除了肤色,眼睛、鼻子与后世西域之人没有分别的面孔,敞开火门的炉子将她的俏脸映得泛出了桃花,更显得明艳动人,十五岁的年纪在索伦人的部落已经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过却在尼堪的阻挠下一直压着。
“阿浑,为了族人,要不就将我送到尼布楚吧”
布耶楚克嘴里的尼布楚在尼布楚河与石勒喀河的交界处,也是车根王旗所在。
尼堪展颜一笑,“努恩,你想哪儿去了,布耶楚克不想做的事阿浑也一定不会做”
布耶楚克眼角噙着泪水,“可是”
“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那车根不是说让我等一个月以内将皮子送到尼布楚吗?阿浑还有时间来筹划”
“如何筹划?”
见到布耶楚克期盼的目光,尼堪有些难受,他仰起头看着木屋外面隐隐约约的天空,内心强自镇定着。
按照索伦人一贯的做法,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丢掉整个部族的,就算阿吉还健在估计最后他还是会屈服的,他的逃走计划也只是说说而已,原因很简单,在草原上生活肯定比林中好些,乌扎部好不容易得来的土地怎能为了一个女子丢掉呢?
就算进入林中,那无休无止的拼杀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就算尼堪不愿意,以茂明安部的实力,出动几百骑兵就能将乌扎部灭了,此后,高过车轮的男丁全部杀死,剩下的人世代作为奴隶便是族人最终的命运。
索伦诸部到贝加尔湖以西、额尔古纳河以东讨生活已经几百年了,以前听说有一百多个姓氏,如今却只有区区十一个,期间的悲欢离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尼堪擦掉了布耶楚克的泪水,细声说道:“放心吧,阿浑一定有办法的”
车根从根特木尔、车臣汗那里将供貂的事情揽在自己手里,除了上下其手,盘剥弱小的部族牧民以外,未尝没有对付阿吉的心思,如今阿吉死了,区区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更是不在话下。
草原上、森林里的部族讲究的还是丛林法则,分分钟灭族的事情层出不穷,他茂明安部也是吸纳了大量布里亚特人才有今日的威势,所谓吸纳,其中的腥风血雨自是少不了的。
人丁稀薄的索伦诸部就更没放在车根的眼里了。
如今能压住车根的只有更南边的喀尔喀三部,不过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亲戚,都是黄金家族的后代,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异族小部大动干戈,何况尼堪就是想见车臣汗、土谢图汗部、扎萨克图汗也没有门路。
还有一条路,就是大举东迁,投靠已经取得东北之地的建州女真,不过不要说此去辽东路途遥远,就是路上遇到的各个蒙古部落也能一口将小小的乌扎部吞了。
西去投靠根特木尔?
不靠谱,此去赤塔,要不是沿着石勒喀河、因果达河西去,路上一定会越过茂明安部的部落,或者穿过茫茫丛林直接去赤塔,倒是有一条水旱路可抵达那里,不过沿途有大量的布里亚特、艾文基部落,这些可都是比索伦诸部更为凶残的存在,自己能否平安抵达赤塔还是一个问题。
就算平安抵达赤塔,以根特木尔那小心谨慎的作风,或许早已经与车根联合起来了,对他来说,损失一个乌扎部是小事,与车根结怨却是大事,他阿拉尔部本部也就五百余户,加上同源的杜拉尔、多尔托尔,也不过境内千户,虽然中间还隔着达斡尔人,若是车根有心的话还是能轻易灭了他。
怎么办?
尼堪一下有些心灰意冷,他若是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将布耶楚克送出去的,不过他却有着来自后世的灵魂。
他决定出去一趟,无论如何,也要将尼布楚一带剩下四个部落布拉姆部、玛尔吉部、奥拉部、墨尔迪勒部的皮子先收上来,以往尼布楚一带索伦部落的皮子也是由乌扎部统一收取的。
或许在收皮子时能得到各部哈拉达更好的建议。
说动就动,尼布楚草原才几千平方公里,自己再迟缓一点,车根灭族的大军就会打上来了!
他带着自己前不久参加过与北山野人战斗的十几个少年出发了,原本有最出色的十八人,战斗中死了一个,尼堪便将阿林阿也编在里面,每人都是一人双骑,除了自己骑乘以外,多余的马匹自然是为了驮载皮子。
这十八人,每人都有尼堪亲自用“包钢法”打制的刀身略微弯曲的骑刀一把、双手横刀一柄,骑刀约莫三斤重、三尺长,带有护手,采取包钢、木炭烧制的技艺,质量与横刀差不多。
作为使马部的索伦人,人人会制作弓箭,会骑射,尼堪也给自己制作了一把约莫七斗力的骑弓,到如今也算是弓马娴熟。
死去那少年的兵器给了阿林阿,一行十九人向着大草原东边走去。
十九位少年,十九骑,都骑着有着厚厚皮毛的蒙古马,看似很拉风,不过后世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当骑兵的尼堪却知道这十八位的战力堪忧。
草原上,无论是索伦人、达斡尔人、布里亚特人、茂明安人,只要过了十八岁,每一个人的战力都比他们这平均年龄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强没办法,终究还是没有长大。
不过尼堪却一直带着这些少年,除了好管理以外,培养一个“合适”的班底也是应有之意,否则,就算在乌扎部这样一个小小的部落,想要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小孩子“肃然起敬”是不可能的。
小孩子就不一样了,尼堪有着远远超过他这幅身体的心理年龄他后世已经做到了骑兵连的连长,一身武艺也不在话下,又会一手惊艳的铁匠活计,自然受到了族里少男少女的崇拜。
就在今年,尼堪对十八骑进行了训练,无非是每天骑射多少下,劈刺多少下,加上纪律训练,对付车根的骑兵虽力有未逮,不过在同龄人中却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作为索伦人的部落,乌扎部里也不是全部都是乌扎氏的,也收留了一些其他部落的人,那些人被本部落抛弃的原因很多,不一而足。
尼布楚索伦人的语言与女真人比较接近,又夹杂了不少蒙古语,实际上以呼伦贝尔为中心的东北一带的人基本上都会女真语和蒙古语,这也是当地东胡一系的匈奴鲜卑契丹蒙古与女真一系的肃慎靺鞨女真满洲交替发展,相互影响的结果。
草原上,就算再小的部落也会聚集在水源附近,尼布楚五部索伦中,乌扎部靠着尼布楚河,玛尔吉部靠着西边的奥亚河,布拉姆部靠着东边的库恩奇河,而奥拉部、墨尔迪勒部却在大草原的最东段的石勒喀河北岸,石勒喀河从这里开始就要穿越约莫五百里的密林汇入黑龙江。
尼堪打算绕着大草原转一圈,先到东边的布拉姆、奥拉、墨尔迪勒,再横穿过大草原来到玛尔吉部所在的奥亚河,最后回到乌扎部。
布拉姆、玛尔吉都源出于乌扎部,三部之间或多或少有些亲戚关系,尼堪准备先去离乌扎部最近的布拉姆部。
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尼布楚大草原上一片白茫茫的,北边不远处倒是密布着各种树林,白桦、雪松、冷杉鳞次栉比,密密匝匝,点缀在大地上煞是好看。
草原上也不光是荒草灌木,每隔一段距离也有一些树木,多是稀稀拉拉的白桦,索伦诸部各部之间的联络道路便是利用这些白桦林,这也是这些白桦侥幸存活下来的原因。
彤云、白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草原,尼堪心事重重地骑在马上,那帮小子还不知晓供貂变卦的事情,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行进中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倒是异常快活。
与其他人不一样,刚刚加入到乌扎部的阿林阿却是寸步不离尼堪左右,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去布拉姆部的路程刚刚走了一半,前面的白桦林密了起来,那是索伦诸部故意在草原上留下来的,林子里有索伦人特有的“仓库”。
所谓仓库,便是在几棵高大的白桦树上架设的木屋,木屋里有一应吃喝用度之物,为在草原上迷路的人提供帮助,尼堪见到了便准备在此地稍事歇息一下。
还未下马,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不远处大团的雪花扬了起来。
“戒备!”
尼堪打了个唿哨,十八骑一反刚才的嬉闹,赶紧或扬起马刀,或张弓搭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草原上虽然没有什么大敌,不过零星的马贼还是有的,多是被各部逐出门墙的“浪子”,其中尤以林中野人居多,不过他们的人数不多,多的只有十几骑,多半是五六骑,两三骑也是有,抢劫过往的行人以及落单的牧民。
不过想要打劫尼堪他们这一支十八骑的队伍却是有些托大了。
等来骑走近了,尼堪却将骑刀收到了刀鞘里。
当先一骑的骑士约莫三十多岁,面目黝黑,不是布拉姆的萨哈连是谁?萨哈连见了尼堪一行大喜,随即又是愁容满面。
“安部”
“尼堪”
安部是姨父的意思,尼堪见萨哈连急匆匆地往西走,不由有些奇怪。
“尼堪,幸好在这里遇到你了,快跟我走吧,哈尔额敦快不行了!”
“啊?!”
第十章 消失的奥拉部
一行人加速赶到布拉姆部所在的地方,尼堪冲进了萨哈连的希愣柱,希愣柱的角落里有一处地铺,上面躺着一人,面容白皙、柔美,正是哈尔额敦!
尼堪见哈尔额敦双目紧闭,面色也憔悴不已,心里也很紧张,伸出手准备摸她的额头。
“慢着!”
只见希愣柱里瞬间亮了起来,东侧的门帘打开了,走进来两人。
一人自然是萨哈连,另一人却是他的弟弟,布拉姆部落的萨满噶里。噶里也是黑皮肤,个子比萨哈连矮一些,面上却带着笑容噶里在索伦语里是八面玲珑的意思。
索伦人虽然原始,却也知晓疾病可以通过接触传染,不过并不知晓还可以通过空气传染,故此萨哈连制止了尼堪的行动。
尼堪却不以为意,继续用手摸了摸哈尔额敦的额头,这一举动倒是令萨哈连非常感动,摸过之后果然是发烧,赶紧问道:“多久了,一直这么热吗?”
萨哈连说道:“包括今日在内,总共五日了,中间有一次热的不得了,我怕出事赶紧去找你,其它几日没有这么热,没想到今日又大热了”
尼堪善医之名在索伦诸部还是有些名头的,这也令各部的萨满非常不满。
尼堪猛地站了起来,也不管长幼尊卑,直接对萨哈连、噶里两人说道:“有棉布吗?族里金银花还有吗?”
等萨哈连找来一块棉布,尼堪用冷水打湿了敷在哈尔额敦的额头,接着又问道:“金银花呢?”
金银花在尼布楚一带也有生长,也是索伦人向汉人换取食盐、布匹、铁器的重要物资之一,故此尼堪有此一问。
萨哈连说道:“我家里是没了,不过保不准其他人家里还有”
“那赶紧去呀!”
等萨哈连、噶里两人走远了,尼堪将棉布从哈尔额敦头上取下来,又在冷水里泡了泡,稍微拧干后又敷在她的额头。
小半个时辰过后,等萨哈连二人捧着一蓬干金银花回来了,哈尔额敦的热烧状况好了许多。
“用金银花煮水”
忙了半日,服侍哈尔额敦服下金银花水之后,兴许是苍天有眼,她的烧竟然慢慢消退了,萨哈连赶紧向长生天祷告,噶里的神色则有些复杂。
两日后,哈尔额敦的病完全好了,在草原上抑或丛林里就是这样,一场普通的感冒发烧就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对于高热,牧民除了向萨满求助以外,完全是无计可施。
见到是尼堪救了自己,哈尔额敦喜出望外,紧紧挽着尼堪的胳膊不放手,一想到家里的布耶楚克,尼堪取了皮子之后赶紧走了。
蒙古人收取皮子还是按照百年前各部的人数来定的,实际上各部的人数与百年前相比已经增长了许多,比如布拉姆部如今有一百多户,每年却只收取五十张皮子。
萨哈连早就知晓车根的事情了,自己还差点跑到黑龙江去找博穆博果尔,不过一场意外的大雪让他没有成行,最终他对尼堪说:“大不了你将部落迁到我这边来,然后两个部落一起沿着古道迁到到黑水北边去”
萨哈连口里的古道便是以前的艾文基人在尼布楚东北方向的密林里沿着多条河流以及河流之间的山岭踩出来的水旱道路,一直通到黑龙江北边,经过这条道路可以去投靠黑龙江流域的博穆博果尔。
这也是一个办法,他郑重地点点头。
这条道路是额尔古纳河西边的索伦人与东边的博穆博果尔部落联络的要道,博穆博果尔部落强悍,倒是很少有野人部落敢轻易在这条道路上打主意除了马贼。
两日后十八骑抵达了大草原的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