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栋梁-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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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身上散发着淡淡香气,正是萧正德喜欢的香味,对方知道他的喜好,所以做了准备。
一会可得尽兴。
萧正德如是想,按耐着躁动,吃了一口夫人夹来的菜,仔细品了品,说:
“厨子的手艺还不错,不过食材似乎不新鲜,过夜了?”
陪着用膳的柳夫人笑道:“这不是大王的规矩嘛,膳食要提防有人投毒,食材、佐料,得早就准备好的。”
“如此一来,当然就有些不新鲜了。”
一个月未见柳夫人的萧正德,忽然想起了往日点点滴滴,只觉身子发热,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侍奉左右的侍女,见状低下头。
萧正德问:“那个青梅呢?人在哪里?”
“大王怎么知道青梅的?”柳夫人探身为萧正德倒酒,随后被萧正德搂回来。
暧昧了一会,萧正德说:“听人说的,听说那个青梅,很会讲故事呀。”
“所以,大王想听她讲故事?”
“正是,还不快快叫来?”
柳夫人用手指在萧正德面颊上画圈:“她来了,大王眼里,还看得见妾么”
“哈哈哈哈,你嫉妒了?”
“妾独守空房月余”
话还没说完,被萧正德抱起,横放榻上,侍女们见状赶紧回避,把门关好。
。。。。。。
夜幕降临,房间里两人隔案相坐,案上点着油灯,又放着酒菜,一人吃得多,另一人几乎未动筷。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扮做燕郎君的李笠一边问,一边为年轻人斟酒。
他带着露嘴的半截面具,所以对方依旧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念念不忘柳夫人的年轻人,此刻有些失魂落魄,和夫人在一起的日子,让他有些食髓知味。
现在,夫人怕是正与临贺王
而以后,再不能和夫人在一起,夜夜缠绵。
想到这里,他情绪低落。
燕郎君已经履行了承诺,给他一大笔钱,但现在,他觉得能和夫人在一起,更重要。
随后脱口而出:“燕郎君,我、我如何才能和柳夫人长相厮守?”
李笠闻言看向这个年轻人,笑道:“长相厮守?这样的贵妇,恐怕不缺俏郎君。”
“可是,可是她离不开我,我、我也离不开她。”
“老兄,花无百日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说到这里,李笠举杯致意:“你也不容易,用这笔钱置办家业,然后成亲,生儿育女,不好么?”
这话说得有道理,可是年轻人不甘心,闷头喝酒。
年轻人有心事,李笠也有心事。
在后世,年过四十的女子,一般都会被称为“某姐”,跑业务时,他和那些家庭、事业有成的“某姐”们打过太多交道。
四十岁的年纪有些尴尬,曾经的美人,虽然靠着不计代价的保养,依旧光彩照人,但是比不上年轻姑娘青春靓丽。
大龄美女姐姐无法吸引丈夫的炙热目光,但自己内心却愈发灼热,渐渐寂寞。
面对那些对自己丈夫虎视眈眈的二十岁出头年轻女子,又回忆起自己当年的风华正茂,心中多有不甘。
所以,许多“某姐”依旧会精心打扮自己,和年轻的手下或业务员打交道时,有意无意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面对这样的大龄美女姐姐,面对大姐姐有意无意的暧昧举动,许多小年轻的魂都被勾走了,方寸大乱。
要么变成大姐姐的小跟班,业余时间随传随到,让干什么干什么;要么在业务交锋之中心神不宁,败下阵来。
然而,绝大部分的“某姐”,其实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她们只是不甘心自己韶华老去,被小姑娘轻松抢走风头。
她们只是想要从小年轻那灼热、躲躲闪闪的眼神中,找到自己当年最美丽的样子,重温被人暗恋、迷恋、幻想、疯狂追求时的感觉。
也就是找回年轻时的感觉,因为钱再多,也买不回青春时光。
她们用几乎没有什么成本的小暧昧,就能把小年轻忽悠得团团转,这种掌控感,能让人陶醉。
如何对付这样的“某姐”,他很有心得,当然,所作所为都不会违反法律、道德底线。
所以,他可以“对症下药”,让眼前这位美男子成功“俘获”柳夫人,不过此人好像已经入戏,似乎陷进去了。
“听我一句,当断则断,回头的风险太大了。”李笠是真心劝说。
年轻人木然的摇摇头:“可是,我愿意冒这个风险。”
“风险肯定有,不过你既然舍不得,好,我教你,不敢说百分百成,但成功的几率还是不小的。”
“那,那”年轻人喃喃着,既有期待,也有担心。
燕郎君并不想得临贺王重用,而是
所以,燕郎君是主谋,而他是帮凶,那么,迟早明白过来的夫人,还容得下他么?
“不要那么多废话,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年轻人听完后琢磨了一会,面露喜色,李笠见其“见色起意”,不带着钱开溜,便不打算再劝。
炒股就该高位抛出,结果你不但不抛出,反倒打算长期持有,于是炒股炒成股东。
后果会如何,我已挑明,你欲望过大不舍得切割,那就自己承担后果。
李笠不打算杀人灭口,因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认不出自己的真容,所以即便玩出火来,也烧不到他。
而他一个多月时间的精心布置,就要见分晓了。
李笠看着杯中之物,心中呐喊:萧正德,你个祸国殃民的白眼狼,投骰子吧!
第六十章 大侠燕叁鹰
翌日清晨,台城,门下省公廨,头发花白的从事卢应向上级告了假,向同僚交接手头事务,收拾好书案上的具,然后背起包裹,向外走去。
包裹缝隙露出些许香烛,同僚见了,有的叹息几声,有人却觉得奇怪:看样子,是要去上坟?
一名老书吏见状叹息:“唉,日子又到了”
“这是怎么了?”有小吏好奇的问,其他小吏也纷纷凑过来。
卢从事人很好,为人和蔼,又经常帮忙,所以公廨里跑腿的小吏,都和卢从事相熟,但大伙都不知道,为何今日对于卢从事有特别意义。。
老书吏放下笔,低声说:“你们当然不知,卢从事是给女儿一家上坟去的”
“女儿?原来卢从事曾有女儿的?”小吏们有些意外,门下省书吏常来常走,他们都是年初才调来此处做事,所以真不知道卢从事家里过去的情况。
“此事说来话长”老书吏喝了一口茶,见手头事务不是很多,便将卢从事的过去慢慢道来。
为了方便叙事,老书吏依旧把当年的卢应,称为“卢从事”
当年,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卢从事当时是建康县廨的佐吏,当然,依旧是住在建康城里。
卢从事和内人,只有一个女儿卢氏,卢氏出嫁,夫家对其很好。
后来卢氏产下一子,一家人幸福美满。
几年后,某日,卢氏带着儿子外出,回来时误了时辰,已是黄昏,结果,半路遇到了“打稽”的“四凶”。
所谓“四凶”,就是当时建康城里四个祸害,各自是宗室子弟、权贵子弟,所谓“打稽”,就是打劫,杀人劫财,掳人妻女。
卢氏遇到的一伙贼人,带头的是“四凶”之一,因为卢氏颇有姿色,被对方看中,当街抢人。
卢氏不从,抱着儿子拼命挣扎,路人见了想阻拦,却被群凶恐吓,不敢出手相助。
恰好卢氏良人担心妻儿安全,带着僮仆出门迎接,碰到此情此景,当然就要上来保护家人。
结果对方行凶,卢氏良人、儿子横尸当场,自己被人抓走。
当时就有认得卢氏的人跑去卢家报信,卢从事得知噩耗,悲痛欲绝,当时就告到公廨,想要救人。
卢氏倒是找到了,次日在一处小沟里找到的,找到时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舌头嚼碎。
似乎是被掳走的时候,就已经嚼舌自尽,所以被凶徒扔入小沟。
一夜之间,卢从事没了女儿、女婿、外孙,和亲家一起不断告官,却无济于事。
凶徒是谁,当时多有目击者,其身份官府心知肚明,却没人敢管,管了也没用。
而一直坚持告状的卢从事,还被人敲了闷棍,对方故意打折他的左手,还放话说再敢闹,全家都别想活。
后来,好像有人暗地里给两家一些钱财作为抚恤,也隐晦的提起,让他们莫要再生事了。
于是,这件事不了了之,而那一日,就是卢从事女儿一家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卢从事和内人都要到城外,给女儿一家烧纸钱、香烛。
“难怪我见卢从事的左手提不得重物,原来”有人叹息着,有人好奇的问:“不知那凶徒是谁?”
“四凶作恶多端,后来有三个受了报应,剩下一个,如今依旧在,此人就是凶徒,至于这人是谁,知道的就自然知道,不知道的,问来做什么?”
老书吏没有细说,不忘叮嘱:“你们也知道,如今城里每到黄昏就不太平,所以啊,出门在外,真的要小心。”
这话不用说,大伙都懂,权贵子弟在城里行事,肆无忌惮,官府管不了,甚至不敢管。
大伙都知道遇到这些人,就只能躲着走,若躲不过,那就听天由命了。
正议论间,忽有小吏跑来,面带喜色,给大伙带来个最新消息:“出、出事了,出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又出弊案了?”
“不、不是,不是台、台城里出事,是外、外面。”小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见案上一水杯有水,也不管那么多,拿起来就喝。
喝完,见众人看着自己,他压低声音:“我听说,我听说的啊,刚传出来的消息,临贺王,临贺王昨夜被游侠杀死了!”
“什么!”大伙听了这消息震惊非常。
“哎哟,小声些,我只是听说,你们莫要乱传”
小吏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喜色越来越浓:“我听说,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昨晚潜入别院手刃临贺王!”
“真的假的!”
“我就是听说,你们别看我听说,听说这大侠还有名号。”
“什么名号?”
“大侠,燕、叁、鹰!”
。。。。。。
街道上,一辆牛车缓缓行驶,卢应坐在这雇来的牛车上,看着坐在一旁的老伴,两人沉默无语。
面前,放着香烛纸钱,还有些祭奠食物,待会,就要派上用场。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是他俩女儿、女婿还有外孙的忌日,这一家三口,遇害已有十五年。
若那天,没有发生那件事,外孙也该成人,说不定已经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一切都在那天戛然而止,两家人、不,三家人的生活,被打断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但每当卢应想到自己那日看到的一幕幕,都会百感交集、心如刀绞。
天子脚下,竟然有凶徒横行无忌,抢劫杀人,掳掠民女,对方甚至不屑于隐瞒身份,行凶时就自报家门,恐吓旁人。
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被人活活打死在大街上,那么多人看见,群情激奋,却没人敢阻拦。
因为凶徒打死他们后,只要躲到府邸,官府就无能为力,死了也是白死。
更被说带头的人,官府都不敢抓。
他的女儿、女婿、外孙,就这么死了,告官,没人管,也没人敢管,凶徒气焰嚣张,后来甚至打断他的左手,以作教训。
事后,扔了些许铜钱,以作“抚恤”,这就如同二次伤害,在他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又划了一刀。
卢应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那凶徒是宗室贵胄,当年叛逃北虏,回来后未受丝毫惩罚,杀几个平民,又能如何?
这世道黑白颠倒,豺狼横行,普通人家遇到这种事,除了自己在家里哭,还能如何?
建康城里被祸害的人家,除了卢应的女儿一家,还有很多家,无数人都在咒骂这些人形畜生不得好死,但这些人,大多活得好好的。
当年的四凶,有三个已经得了报应,剩下那个凶徒,日子却依旧过得滋润,卢从事一直没有忘记这个人,因为就是这个人,杀害了他女儿一家。
不知不觉间,卢应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他和老伴年纪大了,可能熬不到那天,熬不到此人受报应的那天。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有隐隐约约的欢呼声传来,卢从事仔细听了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见街道上有人奔走呼号,又有许多人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这些人之中,多有面带喜色者。
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好消息?
卢应想打听打听,不过看到面前的香烛纸钱,想到了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正事要紧,别的,回城后再说。
又过了一会,外面的欢呼声依旧,卢应隐约听到外面行人说着什么“临贺王”,心中一动,让车夫停车。
车停好,他慢慢下车,不过随行僮仆已经去找人打听了,满带喜色跑过来,激动万分地说:
“郎主!!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郎主,临贺王死了,死了!”
“啊?”卢应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有些不敢相信,抓着僮仆的手,不断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的听说,听说,听说昨晚,有个游侠把临贺王杀了!”
这消息太过震撼,卢应愣住了,老伴也从车上下来,问清楚后,同样惊得目瞪口呆。
临贺王有那么多侍卫围着,怎么就被人杀了?莫不是讹传吧?
僮仆兴奋的说:“郎主!我听说,这行侠仗义的大侠,还在现场留下名号,唤作”
“唤作大、侠、燕、叁、鹰!”
僮仆一脸激动:“如今消息已经传开了,许多人奔走相告,都在说,说这燕叁鹰大侠为民除害!”
卢应两口子一下子没有回过神,面面相觑,此刻街道上出现许多吏员和白直,挥舞着手中木棒,呵斥着议论纷纷的行人。
“莫要传谣,小心吃牢饭!”